历史

第14节 搬入哈佛(3)(1/2)

    我记得一个晚上在上完延伸课程后,我和麦克先生一起走过哈佛园。在那之后的秋季我要开始成为这里的本科生。那是在我的生活中一切都围着哈佛大学转,哈佛园成为一个“园”、我居住和睡觉的地方、每天我要穿行去上课的一个庄严的水泡之前。我记得那天夜晚跟麦克先生一起看着昏黑的砖头楼房,感到害怕和敬畏。害怕的是我不久就要正式地跟它们合为一体,我将变成这些建筑的一部分,它们的可怕和神秘的一部分。

    哈佛这个名字本身带有无数个形象和推测。比如,我没有决定去上耶鲁是件好事,或是普林斯顿大学,或是达特茅斯大学,哥伦比亚大学,或范德比尔特大学。因为,如果不能采用像“流浪到哈佛”这样响亮的新闻标题的话,他们会怎么做呢?用“漂泊到范德比尔特”或许可行。“贫穷到普林斯顿”?“困穷到达特茅斯”?这些名称对它们达不到同样的效果。我上哈佛大学的重要性的部分理由不仅仅是名称是否响亮。哈佛这个名字,哈佛的思想代表着特权、知识、权力、财富、传统、优秀、可靠。当你说你上哈佛大学,人们会因敬畏而退缩。他们眼中的某样东西突然会变化,他们再不用以前看你的样子来看待你。他们把那个名字重复给你听(用一种拖长的腔调),好像那是个有魔力的词,可以激发出所有的威力:哈——佛——大——学,呃?哈——佛?你从他们那里赢得了混杂在一起的尊敬、畏惧、距离甚至可能是蔑视。

    要是你处于这样一个位置,就像我经常身处的那样,你是个渺小的人,坐在飞机或公共汽车靠窗的座位,一声不吭,头发染成紫色的,穿着鼻环,也许带着一块滑板。坐在你旁边的那个对你一无所知的人在愉快地谈论天气、航班以及现在来些花生会有多好因为他正觉得有点饿了,在交谈到一半时他问:“你是学生吗?”此刻你知道你有麻烦了。

    “是的……”

    “你在哪里上大学?”

    “波士顿,呃,实际上在剑桥。”

    “噢,真的吗?”他也许转移话题,谈论起他的侄女在波士顿大学读书,波士顿是个多么好的上大学的地方,她在那儿很开心等等。然后他会想起你仍然没有告诉他你在哪所大学读书,他会再问,你只好说出来。

    “哈佛。”炸弹投下了。当心平民、看热闹的人、农场动物,还有一起的飞机乘客。准备好接受一段凝重的沉默。然后……但是我已经跟你讲了。敬畏的退缩,突然降临的距离。

    ***

    甚至那个秋天我注册入学后,我仍肯定我成为哈佛学生纯属偶然,某一天某个人会发现我是个冒牌的,我会被要求退学。我们的学生证同时也是让我们进入寝室的钥匙卡。任何时候,只要我把卡插得太快,门上一个红灯就会亮起来(拒绝进入)。我惊慌起来,开始出汗,确定我已经被发现了——我还没有付学费,我正要被踢出哈佛。

    睡在哈佛园中间韦尔德楼里感觉很古怪。那就好像哈佛校方每时每刻都要把你是哈佛学生这个事实印在你身上。玛吉和我会在游客来来往往的嘈杂声中醒来——日本人,美国人,英国人,世界各地来的人——早上八点来到我们窗外。他们排着两队走过狭窄的小路,好奇地环视着我们的楼房,跟着前面的导游。

    一路跑着去教室,我觉得我的生命在继续不断地展示。我避开约翰·哈佛塑像前的一群群游客,在草地上走,绕过他们。他们看见我匆匆走过去时,他们的头用一个动作转过来。“嘘。”——这是他们互相说的话。“那里有个真正的哈佛学生。嘘——他们看上去是那样的吗?这么开心!”他们说,“这里的每个人都这样开心因为他们上哈佛大学,你怎么会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