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大航海的背后(2/2)

天道,抚辑人民,以共享太平之福。”仍然在贯彻成祖的旨意“宣教化于海外诸番国”。并且就在这年,郑和船队从福建长乐泛海南下时,特地在长乐南山寺立了一块碑,在碑文中写道“宣德化而柔远人”,表明了远航的意义所在。

    带着“宣教化于海外诸番国”、“示中国富强”的目的,郑和率领着大明朝的船队,扬帆南下,出现在从南中国海到印度洋的广阔海域。世界南方海域从未出现过如此壮丽的景象:上百艘大船人字形排开,上千面帆张起,旌旗招展,异常绚烂。只有一个富强的帝国,才能支持这样盛大的远航!只有凭借先进的造船技术和航海技术,充足的食物补给,这样的远航才能成为可能。

    郑和所处的时代,中国科技成就达到了一个顶峰。著名郑和研究专家郑一钧指出,郑和船队的造船术和航海术,在当时世界上处于领先地位。宋、元两代的造船技术和造船能力,已经为明初造船业的鼎盛奠定了基础。北宋初年,已设有专门的造船机构,名曰“造船务”,当时就可造“楼船百艘”。除了楼船外,还有各种各样的战船,车船也得到广泛使用。当时海商船大小不等,大的可载五六百人,小的叫“钻风”,有“八橹”或“六橹”,可载百馀人。从南海出发的远洋巨船“浮海而南,舟如巨室,帆若重天之云,舵长数丈,一舟数百人,中积一年粮……”,蔚为壮观。宋代的远洋海船向西已沟通了直达红海和东非的亚非航线,向东对日、朝的航线也有进一步发展。元代的造船业在宋代的基础上继续发展,技术日趋成熟。至元二十二年(1285)为济州河运粮,一次造船三千艘,造船能力之强,可见一斑。意大利人马可·波罗说,在黄河入海口见到“有属于大汗之船舶,逾一万五千艘”,他估计长江“每年溯江而上之船舶,至少有二十万艘”。至元二十八年(1291),忽必烈送公主远嫁波斯,“命备船十三艘,每艘具四桅,可张十二帆”。

    明初,造船务属中央政府的工部都水司,在长江中下游和东南沿海各卫都设有造船和修船的船厂,其中规模最大的为南京的龙江船厂和直隶的清江船厂,也是郑和下西洋大型远洋船的主要制造地。据《明太宗实录》记载,永乐元年至十七年(1403—1419)造海船数达二千多艘,仅永乐三年就造了一千二百多艘。性能最为优良的是“福船”,《明史·兵志》这样形容它:“福船高大如楼,可容百人。底尖,其上阔,其首昂而上张,其屋高耸,设楼三重于上……其桅二道。”明朝出使的“封舟”亦为福船,规模可观,做工精良。其中如陈侃督造的五桅封舟,大桅长七丈,粗六丈;徐葆光监造的封舟,舵叶高两丈五,宽七尺九寸。正是在这巨大的造船能力的支持下,才出现了九桅十二帆、“最大长四十四丈,阔一十八丈;中者长三十七丈,阔一十五丈”,“篷帆、锚、舵,非二三百人莫能举动”的郑和宝船。此外,船队中还包括相当规模的“马船”、“粮船”、“座船”、“战船”、“水船”等。

    郑和船队先进的航海技术,在当时世界上也是首屈一指的。据郑一钧介绍,郑和船队的天文航海术与汉代以来单纯的占星法不同,已由海上对星象的占验发展为一整套“过洋牵星”的航海术。郑和船队在过洋牵星时,常南北或东西两星同时并用,互相核对。最常用的是通过观测北辰星的海平高度,来确定在南北方向上的相对船位。《郑和航海图》中所注的过洋牵星数据及所附的“过洋牵星图”,即反映了郑和航海在这方面所取得的成就,从而为后世留下了我国最早、最具体、最完备的关于牵星术的记载。郑和船队在航海实践中还形成了一整套有独创性的地文航海技术。一旦阴云蔽天或海雾迷漫时,舟师看不见日月星辰,为了使船舶在行驶中不致迷航,就必须依靠地文航海技术。罗盘的应用大大超出了以往指示南北方向的范围,发展为主要用于测定针路,依靠罗盘指向确定行船的方位、航速、航距和路线,并选择确定最佳的航线。郑和船队还把航海天文学与导航仪器罗盘的应用结合起来,不仅克服了各自的局限性,而且大大提高了航行方位的精确程度。而西方的航海家们,一直到十五世纪末还是靠观察南半球可见的南极星同其他星宿高度的简单仪器来定航行方位的。

    郑和每次出使,人数不尽相同,但都不少于两万人。整个船队人员的组成、编制相当完善、严密。船队除使节及其随行人员外,还拥有各种航海技术人员、军事保卫人员及其他杂务人员,配备十分齐全。据专家研究,有负责航海的水手,如舵工、班碇手;有观测天象、预报气象的阴阳生、阴阳官;有负责修理的工匠;有负责保卫的都指挥、指挥、千户、百户、勇士、力士、军力、余丁等各色将士;有负责财贸的户部郎中、买办、书算手;有负责外交礼仪、进行贸易、联络翻译的通事等。为了在长时间的远洋航行中,保障全体人员的健康,船队还配有医官、医士一百八十名,平均每一百五十人就有一名医务人员。这种完备的医疗保健措施,在世界航海史上亦是没有先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