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告诫(1/2)

    郭嵩焘弹劾何金寿、刘锡鸿的奏章由李鸿章转奏上来后,李鸿章致恭王的一封信也同时递到了恭王手中,恭王一口气读完,不由陷入沉思……

    郭嵩焘此时这反击来得真不是时候,须知眼下清流就如一头发了情的疯骆驼,见人便又踢又咬的,谁也无法近身呢。

    可郭嵩焘的弹劾之外,李鸿章的来信也发尽牢骚——言路如此嚣张,办洋务动辄得咎,明明是富国利民的事,偏偏不能办,明明是正直君子,却屡屡遭人误解,长此以往,人人只求免责,缩手缩脚,规行距步,人才哪得脱颖而出,又哪天才能做到强兵富国?

    恭王清楚李鸿章牢骚的由来,可也明白自己力量有限,他只好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等待着上头的召见。

    “看来,这郭嵩焘果然是不满刘锡鸿。”

    这天两宫太后召见军机时,才开始慈安太后便提到这事。又说,“那个刘锡鸿不是已放了驻德国的钦差吗?”

    “圣母皇太后圣明。”恭王马上叩了一个头说,“刘锡鸿虽已出任驻德国公使,但去德国尚须时日,郭嵩焘奏劾中所举各事,便是其在伦敦时所为,总之,刘锡鸿以副使帮办外交,自应以正使之意见为意见,正使之是非为是非,不应事事掣肘,处处与正使为难。尤其是将言官的弹章及京师传言在同寅中公布,致使正使名声扫地,更为不该。须知使臣身在国外,稍有不慎便贻笑外人。眼下刘锡鸿又出使德国,独当一面,若仍意气用事,难免误事。所以臣以为太后、皇上应严旨责督,令其自省。”

    “不过,郭嵩焘奏疏中颇多怨恚之词,似不止针对何金寿、刘锡鸿而发。”一边的慈禧太后是不太轻易开口的,但她开口便一针见血。因为郭嵩焘的奏疏确从咸丰末年主张办外国语言文字学馆受攻击一事说起,且再次扯上了舆论看好的云贵总督岑毓英。他不知上次为了日记事件时,李鸿藻等人仍在提他弹劾岑毓英的事,须知这是犯清流大忌的。恭王是个明白人,他的本意是回避这些,就事论事,以免引起李鸿藻等人的不快,不想慈禧却指了出来。

    “正是这话。”慈禧话音刚落,李鸿藻马上接言——恭王收到李鸿章的信的同时,李鸿藻也收到了刘锡鸿给他的信,对伦敦的情形已了如指掌,他知道李鸿章、郭嵩焘等人不会善罢甘休,已作了反击的准备。眼下见恭王起了头,立刻也叩了一个头从容说道,“臣以为郭嵩焘此奏确对朝廷多有怨恨。论起来,有远因也有近因。这以前云南发生马嘉理事件,是非已有定论,郭嵩焘却为迎合洋人,对岑毓英横加指责,守正之士自然要迎头痛击,这又何来误解之说;此番他造作日记,无耻吹捧洋人处处优于中国,自然要遭人弹劾,若依公论,郭嵩焘用夷变夏、离经叛道之举,该遭严谴,朝廷传谕申饬及何金寿之弹劾、刘锡鸿之指责,正是其罪有应得,又何来动辄遭人攻击之说?臣以为郭嵩焘以先帝旧臣,出使在外,不能以弘扬东方圣学为使命,却甘心中洋毒而不知自省,朝廷应立即将其撤回,交部议处。”

    恭王一听,哪里肯依,马上出奏道:“郭嵩焘的日记本无大错,朝廷传谕申饬,便也罢了,若仍处处纠缠,恐负朝廷广开言路之苦心;再说刘锡鸿身为副使,也不该与言官互通声气,开攻讦之端。”

    李鸿藻又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