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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大夫的“工具化”(1/2)

    自从秦朝以来,中国封建社会就一直实行的是中央集权的皇权国家体制。在这种“大一统”的体制下,各种政治势力之间的相互制约(包括诸侯对天子的制约,以及天子对诸侯的制约)逐步丧失,皇权逐渐演变为一只无所不在、可以为所欲为的“超级怪兽”。

    形式,是实质的保证。在秦朝统一天下后,丞相王绾曾建议分封诸侯王,把几位皇子派去镇抚偏远的燕、齐、楚等国,群臣都认为王绾的话有道理,只有廷尉李斯主张实行郡县制。结果,秦始皇拒绝了大多数人的建议,采纳了李斯的意见。于是,从秦始皇开始,中国封建社会就结束了分封制,政治权力归于一统,中央政府的权力直接延伸到社会基层,中国封建统治阶级不得不为维持这一庞大的国家机器而付出“惨痛”的代价。

    随着中央集权的皇权国家的建立,不但政治、经济的权力都收归中央,就连话语权也归于一统。特别是,到了明清时期,这种皇权**制度终于发展到了极端:皇帝随便说一句话,就是“金口御言”,顶臣下的一万句,他一个人垄断了话语权,芸芸众生只能“万马齐喑”,在他面前唯唯诺诺。所以,在皇权社会里,只有皇帝一个人是“自由”的,他可以蹦蹦跳跳,大展淫威。

    从此,全国臣民都听命于皇帝,只听他一个“脑袋”指挥,中国文人的作用也发生了根本性转变:由原来的“士大夫”向诸侯王献计献策(这是一种近似于平等的关系),改为士大夫阿谀皇帝(这是主子和奴才的关系)。士大夫要想向皇帝提个建议,还得先看一看皇帝的脸色,看他高不高兴;如果不高兴的话,就可能掉脑袋。在中国历史上,也就多了一块“忠孝节义”的牌坊,而缺少了一座“理性”的丰碑,士大夫们逐渐丧失了独立的人格,不会独立思考问题,因为在皇权国家体制下,有皇帝一个人在思考,其他人也就没有必要再独立思考了。于是,在皇权社会里,中国人也逐渐变得因循守旧,不思进取,丧失了学习新鲜事物的能力。

    士大夫的“工具化”:“儒狗”叔孙通

    叔孙通(?~约公元前194年),鲁地薛(今山东枣庄)人,秦末汉初的儒生。此人是一个典型的“投机家”,喜欢见风使舵,左右逢源,先后换了十几个主子(这一点,就连五代时的冯道恐怕都“自愧不如”),最后才跟定汉高祖刘邦。

    在这里,我们之所以称叔孙通为“儒狗”,是因为他有狗一样的嗅觉,活像一条“哈巴狗”,对主人阿谀顺从,谄媚讨好,而且他的身上还有一种“特异功能”——能够随时体察主人需要什么,也知道自己该怎样做,所以他能经常讨得主子的欢心。

    起初,他是在秦二世胡亥的手下做“待诏博士”(即候补博士)。当时,陈胜、吴广在大泽乡起义,关东各地纷纷响应。可是,秦二世偏偏不相信,因为他只喜欢听“天下太平”之类的吉利话。

    这一天,胡亥召开“御前会议”,讨论是否发兵讨伐陈胜吴广领导的起义军。叔孙通知道胡亥的“脾气”,便抢先奏道:“先皇在世时,早就拆毁城墙,销毁了天下的兵器。现在,上有明主,下有严明的法令,国家太平无事,谁会起来造反?陈胜这些人只不过是几个偷鸡摸狗的‘盗贼’而已,地方官已经在积极追捕,请陛下不必担心!”

    胡亥听后,满心欢喜,直夸叔孙通讲得好,又问其他博士的意见。有的博士机灵,也说陈胜是“盗贼”;有的比较老实,则说是“造反”。结果,说“造反”的都被秦二世治罪,因为说“造反”就等于说天下大乱,这简直是在往皇帝的脸上“抹黑”;至于带头说“盗贼”的叔孙通,则成了“有功之臣”,胡亥赏给他帛20匹、锦衣1袭,还将他正式提升为“博士”。在这里,叔孙通简直是一个典型的“谄谀之辈”!

    后来,他去投奔刘邦时,穿的是儒生衣服。可是,刘邦素来不喜欢儒生,所以对他就没有什么好感。叔孙通活像一条“变色龙”,具有超人的反应能力,所以,他马上改穿小袄,刘邦见了,当然是“眉开眼笑”!

    最让刘邦开心的是,叔孙通为他制定礼仪,让他尝到了“天子”的快乐!原来,汉高祖打下天下之后,那些功臣都仗着自己是“有功之臣”,当面跟刘邦“称兄论弟”,没大没小。刘邦见了,很不痛快,觉得自己不像是一个“皇帝”,为此他头痛不已。

    这时,叔孙通就来了一个“雪中送炭”,为他制定了一套礼仪。汉高祖七年(公元前200年),在长乐宫举行大朝会,第一次实行叔孙通制定的礼仪,大获成功。当时,群臣哗啦啦跪下一大片,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然后,刘邦说了一句:“众爱卿平身!”这真是一种痛快淋漓的“政治游戏”!刘邦在马背上打了大半辈子,什么阵势没见过,就是从来没有品尝过这种让他陶醉的感觉,所以,他脱口说了一句千古名言:“吾乃今日知为皇帝之贵也!”

    在皇权**时代,权力(特别是至高无上的皇权)本来就很诱人。现在,叔孙通又在至高无上的皇权上面撒了一层“美味佐料”,使许多有“政治野心”的人更加垂涎三尺。为此,他们哪怕是冒着满门抄斩、诛灭九族的风险,也无怨无悔。

    这套礼仪,是以美化、神化帝王,同时剥夺群臣的人格与尊严为前提的。自从叔孙通为刘邦制定礼仪开始,对**帝王的崇拜就成为中国政治中的一个无法根治的“顽疾”。这种帝王崇拜,就像是“鸦片烟”一样,成为**君主和臣下的共同需要:皇帝需要利用它来巩固政权,坐稳宝座;群臣需要用它为皇帝抬轿子,以巩固自己的地位。经过二千多年的渗透、发展,这种帝王崇拜已经深入到许多人的骨髓里,而这种崇拜与世界文明的潮流却是“格格不入”!

    这不,连大史学家司马迁都对叔孙通非常崇拜:

    “叔孙通希世度务,制礼进退,与时变化,卒为汉家儒宗,‘大直若诎,道固委蛇’,盖谓是乎?”

    看来,司马迁非但没有看透叔孙通所制定的礼仪背后隐藏的“玄机”,及其对后世的恶劣影响,反而在《史记》里对他大肆吹捧,说他是“汉家儒宗”,是一位顺应时势的历史人物!其实,这位“汉家儒宗”也只不过是趴在刘邦脚下的一条“儒狗”而已。在中国历史上,叔孙通的最大功绩就是:除了自己带头做“狗”以外,还制定礼仪,让千千万万的人都做皇帝的“狗”!

    士大夫的“工具化”:“两面派”韩愈

    韩愈(768~824年),字退之,号昌黎,河北昌黎人。在中国历史上,这位韩愈先生可了不得,他是唐代儒学和古文运动的倡导者,其“文以载道”的主张影响巨大,所以又被尊称为“韩文公”,是中国文学史上著名的“唐宋八大家”之一。

    让许多人大跌“眼镜”的是,这位被许多人“顶礼膜拜”的大家人品却不怎么样,喜欢在权力场上追名逐利。为此,他不惜翻云覆雨,阿谀权贵,把自己的“政治理想”践踏在脚下。

    韩愈出生在一个官宦世家,因为父亲和两位兄长死得早,他是由寡嫂抚养成人的。早年,韩愈的生活颇为艰苦,经常是“饥不得食,寒不得衣”,“无僦屋赁仆之资”。所以,在《答崔立之书》中,韩愈自称:

    “仆始年十六时,未知人事,读圣人之书,以为人之仕者,皆为人耳,非有利乎己也。及年二十时,苦家贫,衣食不足,谋于所亲,然后知仕之不唯为人耳。乃来京师,见有举进士者,人多贵之。仆诚乐之,就求其术。”

    这段话非常重要,因为这里虽然说的是他早年的一段思想经历,却也反映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