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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秘诀之五:深藏不露(2/2)

有一点起色的大唐朝又迅速走向衰亡。

    所以,在皇权**体制下,唐宣宗的作用毕竟是有限的,因为他只看到了眼前,没有为子孙后代留下一套制度,确保大唐的万里江山“永不变色”,确保国家永远太平无事。不过,放眼历代王朝,像他这样“韬光养晦”而登上大宝的又有几人?

    崇祯帝:不动声色,铲除巨阉

    明朝天启七年(1627年)八月二十二日,天启皇帝驾崩。根据遗诏,信王朱由检登基,改元崇祯。虽然崇祯帝即位时还不足18岁,但是大家千万不要小看了这位“少年天子”,因为他比哥哥天启帝、父亲泰昌帝要强得多。特别是,在即位之初,他就“不动声色”地铲除了那位人见人怕的“九千岁”魏忠贤及其党羽,巩固了自己的统治,建立起自己的绝对权威。

    朱由检虽然从小长在宫廷里,锦衣玉食,但有一件事对他打击很大,使他有“切肤之痛”,那就是养母李选侍之死。对于朱由检,李选侍可是倾注了全部的心血和母爱。就是这样一位可亲可敬的长者,最后却忧郁而死,朱由检不能不受到极大的震动。很快,他就明白了养母的死因。原来,养母为人正直,不愿与客氏、魏忠贤之流同流合污,招来忌恨,被百般刁难,最后忧郁成疾,撒手归西。

    养母的死,对朱由检幼小的心灵是一个极大的打击,使他逐渐感到人世间的复杂,开始对身边的人持怀疑态度。对于魏忠贤和客氏的一手遮天,他也有所警觉,开始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注意保护自己。

    对于弟弟朱由检,那位爱做木匠活的天启皇帝倒是十二分地爱护,两个人的关系十分融洽。据说,有一天,当时还不太懂事的朱由检,竟然当面问过天启皇帝一个“非同小可”的问题:

    “你这个位子我能不能坐?”

    也许是兄弟情深吧!对这个“大逆不道”的问题,天启皇帝竟然笑着答道:“可以,可以!过几年,就让你来坐!”当然,这只是天启皇帝的一句戏言,没想到后来真的应验了。

    不过,命运往往就是造化弄人,由不得你自己做主!天启帝突然撒手归西,竟然使朱由检在毫无思想准备的情况下匆匆登上了皇帝的宝座。

    天启七年(1627)八月,皇宫里突然传出天启帝病重的消息。到了八月二十二日,天启已经不行了,望着弟弟朱由检,眼光中包含着无限的哀怜、惜别之情:“你当为尧舜之君!”

    一听这话,朱由检真是如“五雷轰顶”一般。不过,他很沉着,知道这是关键时刻,千万不能出错,所以他急忙回头与旁边的魏忠贤搭话,称赞他侍候皇兄劳苦功高!

    这时,朱由检大概是悲喜交集:皇兄英年早逝,自己当然很悲痛;皇兄之死,竟意外地把自己推上了皇帝的宝座,心里自然有一阵欣喜之感。可是,魏忠贤权倾朝野,自己能否坐稳龙椅,朱由检也是心里没数。此番心境,是局外人难以体会的。

    所以,在天启驾崩后,朱由检就在乾清宫里坐着,绝不轻易开口,一切顺其自然,没有人能摸透他的心思。

    过了几天,朱由检正式登基。至于《即位诏书》,还是老一套:先是歌颂列祖列宗,再对刚刚过世的天启帝大唱赞歌,然后是叙述登基经过,公布新朝的年号——“崇祯”,最后以新天子的口吻说出了他的“治国大计”:

    “朕以冲龄统承鸿业。祖功宗德,惟祗服于典章;吏治民艰,将求宜于变通。毗尔中外文武之贤,赞予股肱耳目之用,光昭旧绪,愈茂新猷。”

    不过,这份《即位诏书》只是内阁大学士们的杰作,并不代表新天子的“真意”,因为内阁这时仍然是由阉党分子把持,所以在字里行间自然也充溢着魏忠贤的“旨意”。在某种程度上,这是魏忠贤给新天子今后的大政方针划出了一个“框框”,大有“既定方针”的味道。

    对于这一切,新天子能甘心顺从吗?他还能容忍魏忠贤之流继续一手遮天吗?因为新天子在许多问题上不动声色,所以群臣暂时还找不到答案:以魏忠贤为首的阉党集团仍然心存一丝侥幸;而他们的对手,似乎看到了一点朦胧的希望;当然,更多的人还在拭目以待!此时此刻,这位新天子的心里到底在盘算些什么呢?那只有他自己清楚!

    与前朝皇帝大不一样的是,崇祯对朝政是事必躬亲,认认真真地处理。

    对于魏忠贤,崇祯像皇兄天启一样非常器重,该赏赐的照样赏赐,该荫官的也照样荫,绝不吝啬。至于皇兄天启帝原来准备赐给魏忠贤的匾额,崇祯也照赐不误。所以,人们似乎看不出新天子和魏忠贤之间有什么“不和”的迹象。不过,人们也不免有些怀疑:他们两个人之间果真如此融洽吗?就是新鞍配老马,也还需要一段“磨合期”,更何况是两个活生生的人呢?

    最后,就连魏忠贤也感到有点不对劲!九月初一,魏忠贤终于沉不住气了,便来了一个以退为进,假意提出辞去“东厂提督”一职,以试探崇祯的态度。奇怪的是,崇祯非但没有批准,反而好言相劝,命他安心任职。所以,魏忠贤这一招就像打在棉花上,没有发出力来。

    当时,崇祯的处境依然非常险恶,因为他孤身入宫,周围全是魏忠贤的党羽,政府各部门也大多是由魏忠贤的死党把持。在这种情况下,崇祯帝连自己的生命安全都成问题,哪还敢贸然出击呢?

    不过,崇祯深知魏忠贤的为人,也明白:魏阉一日不除,自己就无法亲掌大权,更谈不上什么“中兴大业”。所以,他还得耐心等待机会!崇祯心里非常清楚:新天子即位后,总会有人跳出来,或者是想翻旧案,或者是想投机,讨好新天子,而把矛头指向魏忠贤及其党羽。

    在阉党中,第一个倒霉的是兵部尚书崔呈秀。他不仅位高权重,而且手握兵权,一直是魏忠贤最得力的助手。所以,崇祯就把矛头首先指向崔呈秀,利用阉党的内部矛盾,迫使他于十月初辞职。崔呈秀的垮台,既斩断了魏忠贤的一条臂膀,又发出了一个政治信号——魏忠贤快要完蛋了。

    于是,许多官员闻风而动,攻击的矛头也开始直指魏忠贤。十月二十六日,嘉兴贡生钱嘉征上疏,公开声讨魏忠贤的“十大罪状”——“并帝、蔑后、弄兵、无君、克剥、无圣、滥爵、滥冒武功、建生祠、通关节”!

    自从天启四年(1624年)杨涟弹劾魏忠贤“二十四大罪”以来,还没有人如此公开尖锐地弹劾魏忠贤。所以,魏忠贤非常恐慌,急忙跑到崇祯面前,连呼冤枉,痛哭流涕。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魏忠贤是一个太监,可能已经算不上男儿,而且痛哭流涕对他来说也是“家常便饭”:想当初,杨涟上疏弹劾时,魏阉就是用痛哭流涕取得天启的同情和支持,从而反败为胜的。不过,他这一次却是失算了:崇祯似乎根本不相信他的眼泪,反而让人当场宣读钱贡生的奏疏,还要魏忠贤洗耳恭听,魏忠贤当时的心情如何,就不难想象了!

    魏忠贤实在是受不了这种“羞辱”,立即称病辞职。在权力场上,“病”真是一个好东西,说有就有,说没有就没有。魏忠贤本来是想以“病”为托词,躲过这个风头,好以退为进。没想到,崇祯竟然来了一个“将计就计”,命他去白虎殿为天启守灵。

    这时,魏忠贤就像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似的,上疏辞去爵位、诰券、田宅。崇祯倒好,也来了一个“得理不饶人”,竟然全部批准,并趁机对朝廷的人事安排进行调整。

    这一次,魏忠贤是彻底失算了!魏忠贤虽然老奸巨滑,却忘记了官场上的一条“铁律”——只有锦上添花,没有雪中送炭。或许魏阉自作聪明,想以退为进,伺机东山再起;或许他高估了自己,没想到自己会有那么多对手。无论如何,他走了一步“臭棋”!

    现在,魏忠贤既然已经是一条“落水狗”,许多人便赶来痛打。于是,讨伐魏阉的奏章就像雪片一样飞进皇宫,送到崇祯皇帝的龙书案旁。或许,崇祯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这也是中国传统政治的特点:几年前,镇压东林党人时,天下人都是口诛笔伐,几乎是人人喊打;对魏忠贤,则是歌功颂德,无以复加。

    最后,对魏忠贤进行“总清算”的时机成熟了。十一月一日,崇祯公开宣布魏忠贤的罪行:

    “朕闻去恶务尽,驭世之大权;人臣无将,有位之炯戒。我国家明悬三尺,严惩大憨,典至重也。朕览诸臣屡列逆恶魏忠贤罪状,俱已洞悉。窃思先帝以左右微劳,稍假恩宠,忠贤不报国酬遇,专逞私植党,盗弄国柄,擅作威福,难以枚举,略数其概……”

    结果,魏忠贤被发配到凤阳祖陵,客氏被送到浣衣局,他们的家产也全部被查抄。没几天,这一对狗男女就双双自杀,到地下追随天启皇帝去了。

    到了崇祯元年(1628年)正月,崇祯又对魏忠贤、客氏、崔呈秀这三位“祸首”加重处罚,虽然他们本人已死,但他们的尸体仍然被处以“凌迟”(民间俗称为“杀千刀”)的极刑。

    这时,崇祯也许早就忘了当初进宫接受皇兄遗命时,口口声声称誉魏忠贤的情景,也忘记了自己刚即位时对魏阉的态度。当然,有人会替崇祯辩解,说他是迫于形势,韬光养晦,故作姿态,为的是日后彻底清除阉党。既然崇祯贵为天子,尚且迫于形势,要羁縻魏阉,那么群臣是否也可以仿效他,大捧魏忠贤的臭脚呢?如果崇祯这样做是英明的抉择,为什么群臣这样做却被视为“附逆”,受到清算,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在政治上永远不能翻身呢?可是,在皇权**体制下,这种没有道理的、无情的“宫廷政治逻辑”偏偏大行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