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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底淤泥中的惊世文明——跨湖桥文化遗址(1/2)

    遗址名称:跨湖桥文化遗址

    发掘地点:浙江省杭州市萧山区城厢镇湘湖村跨湖桥

    发现及发掘时间:1990年发现并首掘,2001年进行第二次发掘,此后发掘工作持续至今。

    距今历史:7000-8000年

    考古地位:是浙江境内发现年代最早的新石器时代文化遗存,为探讨长江中游和下游的文化关系提供了重要线索,也为研究当时整个长江流域的文化格局以及此后的变迁提供了重要的线索。

    文化类型及承继关系:其器物特征不同于长江下游地区已知的各支考古文化,是一支全新的、独立的文化类型。

    浙江省跨湖桥遗址位于杭州市萧山区西南约4公里,浙江第一大河钱塘江与浦阳江流经这里。遗址及周围地区是古湘湖,现已大部分淤积,正是这些三四米厚的湖床淤泥有效地保护了下面七八千年的古老文化。跨湖桥遗址发现以来却受到了“冷落”,直到2004年,跨湖桥文化才作为我国东南沿海地区一种独立的文化类型被考古界所确认。

    考古发现过程

    跨湖桥遗址处在旧湘湖湖床的下面,早在20世纪初,湘湖就已经名存实亡。古湘湖湖底千百年来形成的淤泥,成为制造砖块的优质原料,淤泥保护了跨湖桥文化,也同样使这古老的文化遭受了严重的灾难。

    1970年前后的某一天,湘湖村的村民听到一个消息:杭州砖瓦厂要在冷饭滩附近设立一个新的取土点。消息一传开,湘湖村村民连夜突击,围堤抽水,抢占阵地。当时冷饭滩一带属于无法正常耕种的沼泽地带,取土的第一步必须围堤抽水。那一晚,一家新的砖瓦厂诞生了,这就是后来的萧山城厢砖瓦厂,挖土制砖的人们便在不知不觉中蚕食旧湘湖底下的这座文化宝库。

    跨湖桥真的是河姆渡的“后辈”?参加跨湖桥遗址发掘的工作人员不愿意相信。但由于第一次发掘出土的文物较少,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人们对跨湖桥遗址重要性的认识,研究工作未能进一步深入,跨湖桥遗址就在这些怀疑中被“冷冻”了十年。就在它受“冷落”的几年间,跨湖桥遗址第一次发掘现场已遭到破坏,考古学家再也难以找回这一远古人类的居住区。

    2000年,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对浦阳江流域进行新石器时代遗址专题调查,调查步骤是从上游往下游走,跨湖桥是调查的最后一站。12月20日,考古调查队来到跨湖桥进行试掘,没有新发现。几天后,根据当地民工的指引,转移到取土坑东部继续探掘,终于发现了文化层堆积。这时,这一地带已经被列入砖厂冬天的取土计划,为了保护遗址,考古队马上决定再一次进行抢救性发掘。

    这次发掘于2001年5月正式开始,发掘的面积并不大,仅为350平方米左右,却出土了一大批陶、石、骨、木器,其中陶器复原器近150余件。出土器物形态及其组合迥异于河姆渡、罗家角等附近地区发现的早期文化遗址,可明确为一个新的、独立的考古学文化类型。

    为了再次给跨湖桥的文物测定确切年代,考古队把取到的标本送到北京大学等5个不同的权威机构进行科学测定,测出的数据达28个之多。得到的结论却是惊人的一致,这些科学研究无可辩驳地说明,跨湖桥文化距今为7000至8000年。“冷冻”了十年的跨湖桥再次引起人们的关注,并入选了当年的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

    这次发掘还传出一个“垃圾堆里捡珍宝”的美谈,因为这次发掘挖出了一个远古垃圾场,而品种繁多的千古垃圾又是传递古人生活、生产、思想、文化等重要信息的载体。古人往往将村落临水的湿地当作倾倒垃圾的场所,跨湖桥遗址的第二次考古发掘结果,再次证明了这点。出土的大量牛骨、鹿骨等正是古人吃剩的垃圾;大量的陶器碎片正是古人的遗弃物;破碎的骨耜正是古人丢弃的已不能使用的生产工具……

    但跨湖桥文化却不能理解为仅仅是古人遗弃的垃圾,跨湖桥遗址在第一次发掘中,就已发现了建筑遗迹和多处房屋遗迹。更为重要的是,还发现了两座贮藏窖,里面贮满了橡子,这是古人贮藏的食物。显然,第一次考古发掘,挖到的是古跨湖桥人的居住区。?结合前后两次的考古成果看,跨湖桥是一个完整的文化遗址。

    这次发掘的结果使跨湖桥遗址作为独立的文化类型引起国内专家的极大兴趣,为了补充更多的资料,同时也是为了抢救地下文物不受进一步破坏,2002年9月底,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开始了对跨湖桥遗址的第三次发掘。

    由于跨湖桥遗址被破坏严重,第三次开挖的探方大多处在遗址的破坏边缘,所以大都不完整,实际发掘面积约350平方米。但就在这里,却“驶出”了人类最古老的独木船。

    考古工作人员以前就听村民说在这一带发现过木船,跨湖桥的发现者郑苗也曾报告发现过“小船”,但在前两次发掘中并没有发现古船。跨湖桥真的有古船吗?考古队暗暗地把寻找古船的踪迹作为这次发掘的目标之一。

    最早发现古船的蛛丝马迹是在11月11日,当时考古人员正在探方里整修台阶,在地下第9文化层里,突然发现了一个木制品,形状看起来很像是木船的一个角。一下子,在场所有人的精神都振奋起来,似乎重大的发现立刻就要揭晓一般。随着清理面积的扩大,独木舟的一个凹面显露出来。因为早就相信这里有古船,这个发现让现场的考古队员兴奋异常:“我们发现了独木舟!”

    经过不断发掘,在相临的三个探方里都发现了船身。独木舟的船头直到19日才被发现,由于当时船身中段还埋在一个隔梁里,而且船宽度不一,所以还以为这是两条各长2米多的独木舟。21日,考古队员打掉了中间的隔梁,世界第一古船的真面目才完全地展现在今人面前,而且长达5.6米。在这条独木舟的两侧,还发现了许多木棍,专家推测这些木棍是用来固定或支撑独木舟的,并推测这里是一个独木舟的生产或修理作坊。

    2003年10月初,考古学家再次对跨湖桥遗址进行发掘。这次发掘从2002年发现的遗址东侧开始,出土了一批陶器、木器、骨器碎片,其中有一只保存完整的骨哨。考古人员希望通过对跨湖桥遗址的深入发掘,更全面地了解距今八千年的跨湖桥遗址文化。

    目前,对于跨湖桥遗址的发掘仍在有序进行。

    跨湖桥遗址出土文物

    跨湖桥遗址出土了大量陶器、石器、木器、骨角器等,还在遗址中发现了灰坑、黄土台、残存墙体等建筑遗迹。由此,专家确认跨湖桥遗址是一处内涵丰富、文化面貌独特的新石器时代早期遗址。

    在出土的文物当中,陶器最为精致和独特,其制作的精致程度要高于河姆渡时期,除器形规整匀薄外,主要指彩陶与黑光陶工艺。彩陶保存的鲜艳程度十分好,而且发现的完整器物较多,彩陶的分布位置及组合形态也十分清晰。

    陶器的彩饰分为厚彩和薄彩两种,都施于均匀细腻的陶衣上。薄彩一般施于圈足盘的内壁,有红、黄、黑等色,从口沿向内垂挂的环带纹、半月纹最为普遍。另外,还有一些双腹盘从上到下分层设组,各有题材,十分讲究,专家推测这类器物不是实用器皿,而已经被充任礼器、祭器。最有特色的是厚彩,施于器物的外部,如罐的肩颈、圈足盘的圈足等位置。彩纹一般为以圆形镂孔为中心的放射线,肩颈部位多以组合纹饰出现,其中“太阳”纹引人注目。在手法上,点彩别具个性,往往与条纹、波浪纹相配合。厚彩材质似乎加了某种作为粘合剂的泥料,脱落后留下的乳白色痕迹仍旧清晰可辨。

    黑光陶一般见于豆、罐两类器物。浙江新石器时代晚期的良渚文化也出土了很多泥质黑皮陶,初见很容易相混,其实胎质完全不同,外露的光泽也是不一样的。跨湖桥出土的这种黑光陶主要是一些红内黑的器物,如钵类器,内壁十分光亮,为江南其它考古学文化所不见。专家推断,这些黑光陶除了应用还原焰烧造技术外,还经过精心的打磨。器物上常见周正的弦纹、棱纹,分明使用了轮制技术。考古界一直认为距今6000多年前才有了慢轮修正术,跨湖桥出土的陶器却把这一时间推进了1000年。

    跨湖桥陶器的群组合也十分新颖。从器名上看,也只有釜、罐、钵、豆、甑几种,但形态却完全是新的。如钵型釜、扁腹双耳罐、盅型钵、双腹豆。而且纹饰也愈加丰富与成熟。尤其值得注意的是拍印的方格纹的出现,在以往的浙江地区新石器时代遗址中这种纹饰从未出现过,但在跨湖桥遗址却出土了相当的数量,而且多呈菱形。另外还有蓝纹、篦纹、指甲纹、戳印纹以及“工”字、“卜”字、三角形、方形、圆形等镂空形式。

    出土的有机质遗物中,骨器数量不少,包括耜、镖、镞、哨、针、纬刀、簪、双尖叉形器及一些功能不明的复合工具。骨耜用大型哺乳动物的肩胛骨制作,端部有圆型插孔用以装柄,经研究发现成孔方式是用火烫灼后再行挖凿的。另外还有很多用动物肢骨的骨壁、肋骨加工而成的骨具,磨制精致。出土的一件骨针长9厘米,最大径不足2毫米,孔径不足1毫米。同时还出土了纬刀、双尖叉等纺织工具。

    跨湖桥的动物群比河姆渡遗址简单,从出土的动物遗骨来看,包括鹿、猪、牛、狗、獾、鹰、鳄和豚等。猪、牛等动物的牙齿磨损度普遍较高,这是跨湖桥人肉食大多来自狩猎的证据,因为老迈的动物缺乏抵抗力,容易成为捕杀对象。说明狩猎在跨湖桥时期占据非常重要的地位。

    跨湖桥遗址还出土了很多木桨,其中一半是半成品,上面满是清晰的刀砍斧削痕。数量最多的是木锥形器,尺寸近似筷子,中间稍粗,一端平头,另一端尖;另一种木锥的一端削成扁舌形。另外还出土了数件木“簪”。

    遗址出土的石器也很有特色,器形主要有斧、锛、凿,还见有极少量的镞、石片形刀、石杵、磨盘等。石质多为青灰色的硬质沉积岩,附近地区无法找到这种岩材,应该从远方交换得来。

    充满疑团的跨湖桥

    2002年3月27日,来自北京大学、故宫博物院、中国社科院考古研究所、中央民族大学等单位的20余位专家会聚萧山,针对跨湖桥文化类型进行深入探讨和研究。面对着疑团重重的跨湖桥文化,许多在场的专家学者禁不住发出了“太意外”、“看不懂”的感叹。

    1.高超的彩陶制作技术

    跨湖桥文化是一种高龄文化,它的稻作农具骨耜,在制作上十分粗糙,远不及河姆渡骨耜精细,出土的大量兽骨也表明古跨湖桥人还是以狩猎为主。但是,7000年前的跨湖桥人却掌握了高超的陶器制作技术,特别是通体磨光的黑光陶器,似乎与距今四五千年的良渚文化中的黑皮陶器有着某种联系。难怪当初会有专家认为跨湖桥文化是河姆渡文化的后辈,至今专家们也无法解释跨湖桥文化遗存中的这种“青春色彩”。

    2.骨针和蚕丝线

    在跨湖桥遗址的第二次考古发掘中,还出土了不少负载重要信息的宝贵物品,其中就有一枚精巧的骨针。这枚骨针针眼相当细小,即使采用今天的棉纱线或涤纶线,要穿过这个小针眼也不容易。那么,古人究竟用的是什么线?当时不可能有棉纱线或涤纶线,要穿过这么细小的针眼,只能使我们想到了蚕丝线。难道距今七八千年的跨湖桥人已经在接触蚕桑了?考古学家至今也不能得出答案。

    3.使用中药的祖先

    跨湖桥遗址中还有一个小陶釜,底部有烟火熏烧的痕迹,釜内有一捆植物茎枝,共约30余根,长度在5至8厘米之间。由于陶釜已烧裂,古人将其丢弃了。陶釜内的植物成了考古工作者关注的重点,他们推测这捆植物是远古的中草药,遂将标本送往药品检验所进行检测。但由于标本的有机质不足,难以确定其具体的药性和名称,只能定为“茎枝类”。虽然至今也无法确定是什么中草药,但这一考古新发现对研究我国中草药的起源,尤其是煎药的起源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4.黏合剂

    细心的考古工作者在清理陶片时,还意外地发现一块黑光陶片上有修补的痕迹,但是,目前还不清楚古人是用什么黏合剂来修补陶器的。

    5.跨湖桥的毁灭

    从目前的考古发现看,跨湖桥文化是突然之间消失的。河姆渡文化、马家浜文化作为跨湖桥文化继承者的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