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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翼作家联盟与关于文学的论战(2/2)

保持中立的立场,虽然他们仍接受左派的稿件和建议。接着发生的关于“大众语”和“国防文学”的论争,基本上是从左翼阵线内部发生的,而且后者几乎以意识形态上的统一而告终。

    关于“大众话”和“拉丁化”的论争

    “大众话”或者“大众语”的问题,首先是30年代最杰出的左翼理论家瞿秋白于1932年提出的。③瞿对于语言的关心,与他对马克思主义文学的信念是分不开的;由于无产阶级文学是为大众的文学,瞿顺理成章地认为它必须为大众所理解。按照瞿的观点,新文学中所用的“五四”式白话,已经成为充满外国名词、欧化句法、日文词组和文言残余为特征的新的上流社会用语。简言之,它是一种被脱离大众的城市知识分子垄断的语言。瞿因此号召进行一场新的“文学革命”,这次由正在崛起的无产阶级领导,对准三个靶子,即残留的文言,“五四”式的白话(瞿称之为新文言)以及传统的民间小说之中的旧白话。从这次二次革命中出现的,会是一种反映民众活语言的新的大众话。瞿凭着他对马克思主义的偏好,自然地将这种新的大众语言的原型想象为一种“普通话”的集合体,很像那些来自中国各地,并设法在现代工厂里相互交往的城市工人所讲的语言。①

    茅盾针对瞿的想法写了一篇批评文章。他指出城市工人的语言并不一致,例如,上海大众的语言自然是以上海方言为基础的,其他城市里的“普通话”则因地区而迥异。在茅盾看来,不存在全国性的“普通话”这种事物。茅盾进一步为“五四”式的白话辩护,认为它仍有生命力,尽管需要简化和非欧化。茅盾认为紧迫的任务是革新现代白话,并利用方言使它丰富起来。②于是,在茅盾为维护现代白话的现实主义观点,与瞿秋白关于普通话的激进观点之间,争论于1934年再度开始,使左翼阵营根据瞿的总前提分成两种不同的、但并非相互排斥的立场。有的人主张为了确立一种新的大众的共同语言,必须完全摒弃上流社会的白话;另一些人对通行的语言持肯定态度,但仍然希望对白话进行挽救。在达成摒弃白话中的糟粕并保留其精华的妥协解决办法后,这场论争很快转移到是否需要拉丁化的讨论上。

    瞿秋白承认,他想象中的那种普通话仍然处于形成过程之中,然而他坚持这种普通话绝对不能被禁锢在文字形式之中。汉字复杂难学,而且也不足以将拥有丰富多采、生动的通行口头语记录下来。另一些评论家指出,书面的白话是北京方言的表达手段,如同先前的国语罗马字一样。鲁迅和其他一些人认为,新的语音体系应当更为简单,而且不要四声的标记。这种新的拉丁化汉语的体系,大概曾由两位俄国汉学家兼语言学家对苏联远东滨海省的中国居民试验过。这种体系将是普通话的字母文本,它将完全取代许多世纪以来的书面表意文字。①瞿秋白和鲁迅两人在承认地区性差异的同时,都相信掌握这种语音系统仍将比掌握书写的汉字容易得多。

    这种天真的乌托邦式的语言理论,在20世纪30年代显然是无法实行的,而且也从未有效地实行过。拉丁化的文本充其量也只是阅读汉字的语音手段,不能替代汉字。但是事实证明,这场语言论争的其他部分却对**极其有用。瞿秋白对五四文学的过激批评,为毛的延安讲话打下了基础。瞿与毛两人都同意无产阶级文学的语言必须接近大众的用语。文学的“通俗化”就这样成为1942年毛政策的一个标志;而由瞿开始的收效甚微的第二次“文学革命”,在延安经再次发动,效果大有可观。

    关于“两个口号”之争

    瞿秋白和冯雪峰在1933年晚些时候离开上海前往瑞金,左联失去了最有影响的两位领导,进入了一个不稳定的阶段。从1934到1936年,左联与**中央机关联系不多,由于敌人拘捕和迫害,党的地下总部遭到破坏。内部的分歧在新的左联组织领导层,尤其在周扬与鲁迅之间,鲁迅的追随者与其他老资格作家之间加深了。①1934年,胡风从日本来到上海,并于1935年在鲁迅的支持下,就文学作品的原型和典型人物的解释问题,两次对周扬在意识形态方面的权威提出了挑战。但是导致内部争吵公开化的最大事件,是左联在1936年春为响应**关于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宣言而突然解散。这一重大举措竟没有与鲁迅商量。

    由于缺乏足够的文献,至今尚不清楚解散左联的决定是如何作出的。但是可以推测,这个决定是周扬一派人实施的。他们希望组成一个更为广泛的联合体,用“中国文艺家协会”来取代左联。这个团体是在1936年6月7日正式成立的,当时左联解散至少已有两三个月了。当爱国组织自发而迅速涌现时,这一明显的拖延除表明左翼作家间的混乱外,还有一些其他的因素。鲁迅、巴金、胡风、黄源等人被邀请加入新协会,但是他们不是拒绝,就是置之不理。不久以后,在7月1日,鲁迅等人签署了一个《中国文艺工作者宣言》,但并未建立正式组织。左翼两派之间的对立因此更加分明。

    到1935年底,已开始出现议论反映新的政治形势的口号的文章。“国防文学”与“民族自卫文学”和“民族革命文学运动”等词语,同时被提到。“国防文学”作为统一战线政策的正式文学口号和协会的指导原则,其决定可能是由周扬一派人作出的(不知是否得到**领导的默许)。②它的确切性可由以下两点证明:一是它源出于苏联,二是**号召建立一个“国防”政府。但是这个含义模糊的提法,立即遭到各种左翼作家的批评。

    周扬认识到有必要明确定义和平息“托派分子”的反对,于1936年6月在成立协会的筹备工作结束后,代表“国防文学”作了他的第一次公开声明。他申斥极左派论敌思想狭隘的抽象主义,以及对日本侵略引起的新的政治形势视而不见。虽然他仍将城市革命文学看作1927年以来的主力,但是他又论证说“中间立场”的作家们确实拥有广大的读者群,并且应当把他们吸引过来共同奋斗。这基本上是对**新姿态的忠实附和,与他早先反对“第三种人”作家的立场大相径庭。但是在急于将其口号标榜为“文学”的时候,周扬大概超出了**的主要政治目标,“结成一个团结的知识界舆论的强大实体,迫使国民党政府与**人达成某种合作,从而抗击日本人”。①他进而规定了“国防文学”的主题和方法:他断言,国防应当成为除汉奸以外的所有作家作品的中心主题,而且由于“主题的问题是和方法的问题不可分离的,国防文学的创作必需采取进步的现实主义的方法”。在随后的一篇文章里,他甚至说(他1958年关于“革命浪漫主义”的表白的先声),国防文学“不但要描绘民族革命斗争的现状,同时也要画出民族进展的前面的远景……国防文学就同时应当以浪漫主义为它的创作方法的一面”。②

    周扬的“专横的”倾向,立即遭到包括鲁迅在内的文坛耆宿的反对。郭沫若觉察到这个口号的政治联系,从日本撰文努力为其辩护,同时降低周的文学主张的调门。他声称,“国防文学应该是作家关系间的标志,而不是作品原则上的标志”。茅盾同意这种理解,但是进一步警告说,将这个口号应用于创作,就有面临“关门主义和宗派主义”的危险——直接驳斥周扬的指令。与周扬想控制文学并“以一个口号去规约别人”的**相悖,茅盾坚持作家在其政治信仰范围内有创作自由的特权。③

    鲁迅对周扬的厌恶,甚至比茅盾对周扬的厌恶更为强烈。如已故的夏济安生动地概述鲁迅晚年时所说,左联的解散“引发了他生活中最后一场可怕的危机。不但要他重新阐明自己的立场,就连马克思主义,这么多年来他精神生活的支柱也岌岌可危了”。①左联的解散,突然结束了反对右翼和中间势力的七年艰苦斗争,鲁迅现在被迫要与从前的论敌结盟。更有甚者,“国防文学”这个口号以其妥协性和专横性沉重地向他袭来,既表示他的马克思主义的信仰受挫,又表示他个人形象受辱。他强压怒火不肯屈服,设法提出一个新口号与之抗衡,“它表示的将不是左翼文学的终结,而是它的延续,并且它将把**的新政策纳入无产阶级的传统之中”。②他与茅盾等人商讨之后,最后确定下来的口号是“民族革命战争的大众文学”。

    1936年5月,胡风(显然在鲁迅的授意下)在一篇题为《人民大众向文学要求什么》的文章中使用了这个新口号。“两个口号”的斗争就这样开始了。对于胡风和鲁迅,“民族革命战争的大众文学”这个口号,清楚地说明了把无产阶级的革命运动与抗日的民族斗争联系起来的“共同利益”;两者的公分母是反帝。这个口号还可用来指明大众是抗日战争的主力。然而,对于周扬和徐懋庸,胡风的文章露骨地置“国防文学”于不顾,赞同一个冗长的、难记的用语,其主旨在于缩小和贬低统一战线的重要性。按照周扬的观点,革命作家们“不但要创造自己最尖锐的革命作品,同时也要联合那些在思想和艺术上原和我们有着不小的距离……的那些作家,而且把民族统一战线的影响扩大到革命文学还没有侵入的读者层去”。③

    双方的表述似乎给人一种印象,即就文学政策而言,专横的周扬主张较多的自由,而反权威主义的反对派反而赞成较为严格。但就文学实践而言,情况恰恰相反。鲁迅和茅盾坚持革命作家应有创作自由,而周扬则把它看作“一个危险的假象”。因此,隐藏在他们互相抵触的口号后面的,是文学的政治委员与有创造力的作家之间观点上的基本分歧。对周扬这个出类拔萃的文学政治委员来说,**的统一战线政策是凌驾于包括艺术创造在内的其他一切事情之上的。作为作家,鲁迅和茅盾更加看重为革命目标而写创造性的作品;他们坚定地相信,有良心的艺术家不应当放弃他们的人格完整,或失去他们的创作特权。他们对一个自封为党的代言人强制推行这种新的“党性”深感怨恨。周扬的所作所为尤其令鲁迅生厌,因为周不是致力于进一步巩固左联,而是将其解散,并命令坚定的左翼作家向右转!

    最后,鲁迅被徐懋庸的一封来信所激怒,采取了行动。徐在信中彬彬有礼地提醒鲁迅注意,他的两个追随者胡风和黄源的“诈”与“谄”。徐还直言不讳地指责鲁迅,煞费苦心地把一个左翼口号引入联合战线,“是错误的,是危害统一战线的”。鲁迅遭到一位昔日追随者的年轻作家申斥责问:此人对人物和时局的判断是否公正,这对自负的鲁迅来说是一种极大的侮辱。鲁迅收到徐懋庸的信后几乎立即回了长信,将积忿毫不客气和毫无掩饰地倾泄出来。他坦率地揭露了反对者们的“诈”:“中国文艺家协会”的宗派主义,徐懋庸的狡猾,尤其是周扬、田汉、夏衍、阳翰笙——“四条汉子”阴险帮派的诡计,他们是真正躲在徐懋庸的问罪信后面的人。①

    显然,鲁迅的怒气直指周扬在文学上的“独断专行”及其“行帮习气”的行径。“国防文学”这一口号遭到批评,更多是由于其“宗派主义”的含意(特别是按照周扬的权力主义的解释),而不是由于理论上的错误。鲁迅表示他从来不认为这两个口号是相互对立的;他的看法是“民族革命战争的大众文学”这一说法“意义更明确,更深刻,更有内容”。它能够补充和纠正“国防文学”这个口号的含混之处。在一篇访问记中,他宣布“民族革命战争的大众文学”可以作为一个“总口号”,在这个口号之下,也可以允许“国防文学”等其他策略性口号存在。茅盾复述了鲁迅的论点,但给它一个更加稳定的焦点。他解释说,“民族革命战争的大众文学”应当是左翼作家创作的口号,而“国防文学”可以作为表征所有作家之间关系的一面旗帜。①

    鲁迅的新口号当然是**的领导者们始料不及的。但对这样一位显赫的“同路人”的彻底表白又不得不予以尊重,否则更多的指责将意味着公开承认统一战线的失败。这显然是除周扬以外的党的其他领导人所得到的结论。早些时候,在1936年4月,冯雪峰作为来自延安的**的联络员已回到上海。他没有与周扬联合,被旧日师长的论点所说服,并选择了鲁迅的立场。鲁迅发表反驳徐懋庸的长文以后不久,冯写了一篇最猛烈的批评周扬的文章。他在文中重复了茅盾和鲁迅率先提出的指责,即周扬的高压独断倾向导致了对其他作家“关门”的有害宗派主义。冯指责说,周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因为他在“国防文学”与“汉奸文学”之间,强制推行一种先声夺人的二分法;这与三年前他在“第三种人”的论争中,机械地将所有“非无产阶级文学”排斥为“资产阶级文学”的作法如出一辙。依照冯的判断,周最严重的错误是他拒不关心要求“创作自由”的呼声。“在三年前,……没有积极地联合各派为创作自由而斗争,没有最大限度地在批评上承认‘创作自由’,当然是错误,即在三年后也应当承认的”。冯总结说,在这个迫切需要动员所有作家投入抗战的时刻,周扬强加规约性‘条件’的作法“大大缩小了抗日的战线”;而他无视创作自由的论点,清楚地显示他已经习惯充当“土皇帝”的角色了。①

    然而,冯雪峰在这场对周扬最嚣闹的指责中流露出来的个人怨恨,在党代表的处理权上反映并不良好。据夏济安说,冯在上海处理不当使他受到**的审查(他最终于1957年遭到他的老对手周扬的清洗)。但是**的领导人之一陈伯达,感到文学界两个口号的争斗应该休战。他仍肯定“国防文学”的有效性,但同时承认“对于这个口号的态度并不一定要大家一致”(这给周扬一个轻微的挫折)。出于对鲁迅观点的尊重,陈对另一口号给以同等的颂词。陈在一篇圆通的综述中宣称,“民族革命战争的大众文学”应当属于国防文学的“左翼”,因为它是“国防文学主要的一种,一个本质部分,同时也是国防文学的主力”。②

    可以说,两个口号之争是在10月初(鲁迅于1936年10月19日逝世前不久)正式告终的。当时包括茅盾、鲁迅、郭沫若、巴金和林语堂在内的20名作家(周扬派缺席引人注目)签署了一份联合宣言,号召所有作家——不分新旧、左右,为了“救国的目的”组成统一战线。两个口号都未被提及,但是由鲁迅、茅盾、胡风和冯雪峰大力倡导的创作自由的原则最终得到确认。

    ② 根据官方史料,早在1928年末,**江苏省委曾派夏衍、李初梨和冯乃超与 鲁迅联系,计划组织统一战线。见《左联时期无产阶级革命文学》,第353页。 参加左联成立大会的盟员名单收入《中国现代文艺资料丛刊第一辑》,第 155—157页。 ③ 哈里特·C.米尔斯:《鲁迅:1927—1936年,在左翼的年代》,第139页。 ④ 丁易:《中国左翼作家联盟的成立及其和反动政治的斗争》,载张静庐编:《中国现代出版史料》第2卷,第42页。 ① 《中国现代文学史参考资料》第1卷,第290—291页。 ② 刘绶松:《中国新文学史初稿》第1卷,第214—215页。 ① 关于拉普(俄罗斯无产阶级作家联合会)的排他主义立场,见爱德华·J.布朗:《革命后的俄国文学》,第112—113页。 ① 各种论战文章收编入《中国现代文学史参考资料》第1卷,第359—412页。 ② 侯健:《从文学革命到革命文学》,第162页。 ③ 欧文·白璧德(Irving Babbitt,1865—1933年),美国评论家、教师、“新人文主义”文学批评运动的领袖——译者。 ④ 马修·阿诺德(Matthew Arnold, 1822—1888年),英国维多利亚时代优秀诗人、评论家——译者。 ① 萨缪尔·约翰逊(Samuel Johnson, 1709—1784年),英国诗人、评论家、散 文家和辞典编写者——译者。 ② F.R.利维斯(F.G.Leavis,1895—1978年),英国文学和社会评论家——译者。 ③ 埃德蒙德·威尔逊(EdmundWilson,1895—1972年),美国文艺评论家和散文作家,生前被公认为当时美国第一流文学家——译者。 ① 《中国现代文学史参考资料》第1卷,第394页。 ① 泰纳(H.A.Taine,1828—1893年),19世纪法国实证主义的代表人物,是一个有名的思想家、文艺评论家及历史学家——译者。 ② 刘心皇:《现代中国文学史话》,第513—515页。又见李牧:《三十年代文艺论》,第61页。 ① 沃隆斯基(Aleksandr Konstantinovich Voronsky,1884—1943年),俄罗斯文学评论家、作家——译者。 ① 苏汶编:《文艺自由论辩集》,第20页。关于胡秋原重申本人论辩要点,见刘心皇:《现代中国文学史话》,第539—564页。 ② 苏汶编:《文艺自由论辩集》,第189—191页。 ① 苏汶编:《文艺自由论辩集》,第85页。 ① 刘心皇:《现代中国文学史话》,第550页。 ② 李何林:《近二十年中国文艺思潮论》,第333—334页。 ① 苏汶编:《文艺自由论辩集》,第287页。 ② 刘心皇:《现代中国文学史话》,第549页。 ③ 关于这个问题的详细研究,见保罗·皮茨科维奇:《瞿秋白与中国马克思主义革命的大众文学艺术观》,《中国季刊》第70期(1977年6月),第296—314页。又见同作者的《中国的马克思主义文艺思想:瞿秋白的影响》,第9章。 ① 李何林:《近二十年中国文艺思潮论》,第360—361页。 ② 李何林:《近二十年中国文艺思潮论》,第362—363页。 ① 塔戈雷:《现代中国的文学论战,1918—1937年》,第160页。 ① 关于这事全部情节的卓越分析,见夏济安:《鲁迅与左联的解散》,载其《黑暗之门:中国左翼文学运动研究》,第101—145页。 ② 刘心皇:《现代中国文学史话》,第463页。 ① 塔戈雷:《现代中国的文学论战,1918—1937年》,第114页。 ② 周扬:《关于国防文学》,林淙编:《现阶段的文学论战》,第36—37,81页。 ① 夏济安:《黑暗之门:中国左翼文学运动研究》,第129页。 ② 夏济安:《黑暗之门:中国左翼文学运动研究》,第129页。 ① 林淙编:《现阶段的文学论战》,第334—349页。 ① 林淙编:《现阶段的文学论战》,第315、342页。 ① 《中国现代文学史参考资料》第1卷,第567—575页。 ② 《中国现代文学史参考资料》第1卷,第561—564页。夏济安:《黑暗之门: 中国左翼文学运动研究》,第12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