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情爱(1/2)

    在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的著作中,有这么一篇对话:公元前四世纪,悲剧家阿迦通的作品上演成功,于是邀请哲学家苏格拉底、喜剧家阿里斯托芬、医学家厄里什马克、诡辩派修辞家斐德若和泡赛尼阿斯等人聚会欢饮,席间在座的人依次作一篇爱神的礼赞。这篇题为《会饮》的对话,颇能表现当时希腊(其影响一直延续到近代欧洲)几种流行的对于爱情的看法。

    阿里斯托芬提出:爱情的实质是人类由分而合的**的实现,“全体人类都只有一条幸福之路,就是实现爱情,找到恰好和自己配合的爱人,总之,回原到人的本来性格”。而苏格拉底更进一步认为:“爱情就是想凡是好的东西永远归自己所有的那一个**。所以追求不朽也必然是爱情的一个目的。”这样,追求爱情成了回忆理念的一种形式,爱神成了哲学家。但是对形而上学比较隔膜的中国古人,对爱情的理解一直停留在感性认识的阶段,取决于个人的具体感受,尽管受到许多礼教戒条的限制和禁锢,情爱的世界始终只受感情的支配。希腊神话中有阿佛洛狄忒,罗马神话中有维纳斯。在西方,爱神是诸神谱系中的重要成员,是不朽的真神,用阿迦通的话说,爱神“永远年轻”。中国人的宗教意识比较淡薄,素来缺乏对神的坚定信仰。因爱神不像财神、土地神那样急需,所以也就没人去创造一个,供自己顶礼膜拜。可见中国古人也不像斐德若那样,认为爱神是人类幸福的来源,任何力量都不能与之相比。

    由于中西在文化和认识上的这些不同,当爱情遭到死神的威胁、摧残时,西方人还是那么充实、那么热情。英国诗人丁尼生在悼念一位朋友时说:“不论发生什么事情,这总是真的:/在痛楚最深之时我仍感到了它:/虽然失去,毕竟曾经爱过,/比从未爱过要好上许多。”这几句诗,也很能代表西方人在失去情人时的心情。勃朗宁夫人更是骄傲地宣告:“假如上帝愿意,请为我作主和见证:/在我死后,我必将爱你更深,更深!”(《十四行诗》)而在中国,随同死亡前来的,常是一种人世空幻感,以及生者无限的怅恨。明末名士冒襄和秦淮丽人董小宛情意深厚,小宛一死,冒襄便惊呼:“余不知姬死而余死也!”(《影梅庵忆语》)脂砚斋评《红楼梦》,曾作过一首诗:“浮生着堪苦奔忙,盛席华筵终散场。悲喜千载同幻渺,古今一梦尽荒唐。谩言红袖啼痕重,更有痴情抱恨长。字字看来皆是血,十年辛苦不寻常。”在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