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鱼菜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维摩精舍丛书》之3《中庸胜唱》 > 《中庸胜唱》 第一编 第03讲 诠《中庸》

《中庸胜唱》 第一编 第03讲 诠《中庸》(1/2)

    浅尝西学之人,每病东土之说。曰:“事失后先,语每颠倒,条理不纲,杂糅不治。”且引《孟子》七篇、《论语》二十章而难曰:“任何一事,可先可后。任何一则,可入可离。又语无回互,理失沟通。所谓破立皆不合乎逻辑者也。”救者曰:“否!否!”是固拘墟而囿隅,盲者之言也。置无论,以余诠《中庸》十章言,首章显体用之极则,明相行之上起,而总说中庸。立现隐显微等说,以诠其所不能诠。盖无相中而立相,无言中而立言也,依此体用相行之假名,激信愿行,证之至叹。故二、三两章依之而赞美中庸,因赞而愿,因愿而行,因行而知难也。故四、五两章又以难行显夫中庸。盖行人驰求向外,背本逐未,出入生死,长梦不醒,且终日在中庸道中而不自知有此一段大事。

    先觉悯之,师友激之,于焉乃泛归舟,适彼乐土,瞻望靡及,始知其难。在未掉回舟前,固瞢瞢然忽而易之也。七十子之徒,终身役此而不能息。故子贡问于仲尼曰:“愿闻有所息。”仲尼曰:“生无息。”子贡曰:“然则终无息乎?”仲尼曰:“有。视其圹聿也,坟如也,则知所以息矣。”子贡曰:“大哉!君子息焉,小人伏焉。”难为如何?又雪峰九上投子,三到洞山﹔长庆坐破几多个蒲团﹔释迦舍却头目脑髓,其难又为如何?耶稣谓其徒彼得曰:“汝当三次不识主。”耶稣殁,彼得果三反乃洞了此义。了此义已,即请身殉。先圣后圣,前知末学,见道因缘虽有千差,于此生难,实无一异。今曰“先后失次,条理不纲,杂糅不治”,盲乎非邪?

    既难行也,讵不行哉?六,七、八、九、十诸章,乃拈古准今,曰舜、曰回、曰由,皆以难行能行而履乎中庸。既履已,回思畴昔,逆数多生,遍观诸有,皆以不履中庸,流浪生死,轮回六趣,出奴入主,枉受苦乐,虚萦是非。今也如实了知,曰人、曰我、曰物、曰非物,由来不动一念,不启一行,都在中庸道中矣。无一时之或逾,无一事之或愆。只以驰求心、人我心、是非心、一切处、非一切处如是等心,障而难入,自不肯趋。于焉悲喜交激,喜如是难能之法,而我幸能得履于中庸也﹔悲如是平遍之法,而人与我无始驰求不能履乎中庸也。于焉乃生二障:

    一自许 行人届此彻见人我不二,物我不二,法我不二,一切圆成,不假他有,遂生满想。自云已足,讵知此正孔氏之谓“入德”,宗下谓之“知有”。云门曰:“直得乾坤大地无纤毫过患,犹是转句者也。”(按:云门偃上堂云:“直得乾坤大地无纤毫过患,犹是转语。不见一色,始是半提。须知有全提时节”云云。宗师语句,本无实法。宁有是处?曰权、曰实、曰体、曰用、曰全提、曰半举,无论形形色色,有有空空,都以诱掖行人入德,奖劝当机履乎中庸。若曰实法,不但损人而亦埋己也)释家者言谓为解脱深坑,又云般若酒醉人难救。宗门下客谓之净裸裸处,二乘圣人悉住于此。洞山曰:“恰似入京朝圣主,只到潼关即便休。”子思哀之。十一章引孔子之言曰:“吾弗能已矣”,以策之,俾极于中庸至道,若曰良骥,自必见鞭影而兴驰矣。

    二竞异 行人届此无上支之过患,必自忖曰:“本自圆成,不假他有。何百千三昧、一切功德海之于当人或具或不具、或具而不透、或透而不周邪?”于是妄计优劣,横较短长,朋从尔思,繁兴尔疑。曰修性、曰修命、曰龙虎、曰坎离、曰汞、曰铅、曰玄、曰丹、曰采补、曰药石,乃至符录、咒祓、解幻、巫蛊等莫不由此竟异一念而生。既生也,害于外,则黄巾、白莲祸社会国家、贻及后世而罪不可赎也﹔害于内,则穷劫而不得择乎中庸,流浪生死,沉沦六道,头出头没,而苦不能出也。讵知初生之虎,体虽具有虎形,而用尚不能畏犬,况曰吞牛,及形而壮也,百兽犹慑其威,宁曰服豕?仰山曰:“三明六通,是圣末边事。但达本识心,不愁其末,他时后日,自具去在。若未得本,纵饶将情学他不得。”又以沩山语信之曰:“凡圣情尽,体露真常。事理不二,即如如佛也。”子思悯之,引孔子之言曰:“索隐行怪,后世有述焉。吾弗为之矣。”以折之,俾住于中庸至道。若曰开士,自必见归车而思反也。

    故十一章以索隐行怪、半途而废等说以折之、策之而一趣乎中庸。十二、十三、十四、十五四章曰君子素位而行,曰道不远人,曰行远自迩、登高自卑等,乃扇示行者,如君子也,圣人也,夫妇之愚也,一一平常而遍行中庸矣,因难行能行而践履,而一趣,而遍行也。曰“条理不纲,先后失次,杂糅不治”,又盲乎非邪?

    十六、十六、十八、十九四章,行人既一趣而遍行也,必令其长养善保之。四章者,首曰鬼神之为德,以“不可度、不可射、不可听、不可遗”而形遍行之殊致,所谓空有无、齐物我者也。曰舜其大孝,曰无忧者文王,曰武王周公其达孝,皆保任之至,洞上《宝镜三昧》曰:“臣奉于君,子顺于父。不顺非孝,不奉非辅。”孝之至,乃保任之至。保任之至,而用、而大用、而妙用于焉繁兴。此四章者,又以顺、以孝而保任乎中庸者也,故二十章举哀公问政以显中庸之全体大用,明圣道之无所不该。

    夫为天下国家也,修身也,劝百工也,柔远人也,怀诸侯也,如是等用,溯其源,稽其行,宁在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笃行外邪?一切神通、一切三昧、一切功德海悉在乎斯矣。行人证此,具效必显。故曰虽愚必明,虽柔必强。既明且强也,以此图功。何功不奏?以此京物,何物不臧?未闻田园不治,已业不修,终日兀坐,逞符咒、烧铅汞,为经邦国大天下也。亦未闻舍治家国、平天下、利人物为繁兴大用也。不然,妖人也,讵中庸至道邪?续众生之慧命,然诸圣之心灯,揭宇宙之至理,轨万有之一行,其在斯乎!其在斯乎!此章以文言为承上启下,以组织言为中枢,以义言为的轨,以超方言显万化之穷通,笃一行之常异,固以用而显乎中庸者。所谓:“芍药花开菩萨面,棕榈叶现夜叉头”。孟子曰:“自西自东,自南自北,无思不服。”此之谓矣。

    二十一章乃至三十二章,立诚显明,即明诠理,因理即事,横通直达,述古要今,穷理尽性。立规度,法天时,所谓穷四时之态,拈万有之殊。渊渊其渊,浩浩其天,以要《中庸》三十三章,七引《诗》言,六称君子,而以无声无臭归结在未说未立以前,是未说前了无一物,一张白纸。既说后了无一物,一张白纸。正说时丝忽迹相不留,纤微事理不寓,了无一物,仍是一张白纸。首尾互通,中如裂帛。霁如雨过天晴,皎如云开月白。以结中庸,而精而密,有心皆通。行人证此,即中庸也,记曰:“鹤飞千尺雪,龙起一潭冰。”懋矣哉!夫《中庸》者,果有起有结邪?盖就其文与方便而言也。今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