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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家、密宗与东方神秘学》 第3章 第05讲 西藏佛教密宗文化简述(1/2)

    研究西藏佛教文化,是一个专门的学术问题,不是约略可以说明,也不是现势所需要,现在只从几个要点摘要述说,作为常识了解而已。并且依照历史演变作阶段性说明,比较容易清理出头绪来。

    自唐太宗贞观十五年间,文成公主遣嫁于藏王以后,西藏才决心建立文化,派遣宗室子弟到印度留学佛教,依梵文“笈多”字体创制文字,翻译佛经,并请北印度佛教密宗大师莲花生到藏,建立密教,西藏文化从此奠定基础。但当时从文成公主入藏的几十位儒生道士们,也播下了不少文化种子,据我所知道的,西藏原始密教,有一部分咒语和符箓与坛城等(坛城具有原始宗教图腾的作用),与道教南宫正一派的很相似。同时在西藏,也可见到刻画的八卦与太极图。喇嘛们的卜卦方法,大体也用天干地支配合奇门遁甲的算法。就是到现在西藏所用的历法名称,还同我们古老的十二生肖象征阴阳气序的纪年方法一样:例如鼠(子)年,牛(丑)月,虎(寅)时等类。还有在密教未传入西藏之前,本土原来有一种巫教,俗名称之为黑教或笨教,到现在仍然存在。现在的青康两省边境,大约还有黑教徒千余人。这种巫教,与道教符篆派,更多相同之处。在元代与刘福通等的白莲教,清代的红灯照,都有关系。这类远古遗留的巫祝与方术,不单是一个蛊惑性的邪术,有时候还牵涉到政治问题。清代康熙、雍正、乾隆三朝,对新疆西藏边地的用兵,与明末遗老,隐迹边疆,组织教民以图复国的事有关,巫教也屡被运用。

    文成公主是一个具有才能,并且有坚定宗教修养的女性,当其遣嫁西藏,从她个人来说,是一种痛苦的遭遇。以一个有高度文化水准,富于文明国度的知识女性,去做落后地区的妃子,确有无限悲苦和重大的牺牲之感。汉唐以来的和着政策,留给人们许多哀怨的思情。例如汉元帝时代的王昭君等人,都是为国家政策而牺牲自己个人幸福的伟大女性。所以后来诗人有讽刺“汉家长策在和蕃”的类似吟咏,隐隐约约都认为这种政策是民族的一种耻辱,其实,也只是一个时代的政治观念的不同而已。文成公主的个人遭遇虽然不幸,她却为唐朝降服了西藏,亦为西藏开辟了以后的文化基础。西藏境内拉萨等地,有许多地方与寺庙建筑,相传都是文成公主或莲花生大师看了阴阳风水才决定的,并且有若干地区,到现在还列为禁区,不敢动土开辟。西藏境内的五金矿藏很多,但到现在还坚奉祖宗遗训,不许开采。

    西藏自初唐从印度传入佛教,亦正当玄奘大师取经回国时期。那时印度佛学,已多为后期佛学,唯识、中观、因明,与弥勒菩萨五明之教,特别昌明。般若毕竟性空与唯识胜义实有的论辩,各擅胜场。所以西藏的佛学,一直保有这种论主派明辨的学风,思惟极须正确,辩论务必精详,往往为了一个问题,穷年累月,互相研究讨论,孜孜不休。这种治学精神,非常值得钦佩,保持印度后期佛学的遗风(可参考唐玄奘法师传)。就是现在的西藏,要考取得一个格西(法师)的资格,必须积十余年学问,当着僧俗数干人,或数万人面前,公开辩论一个佛学主要题材,经大家倾服,才公认他的学问修养,可以做格西,才取得法师的资格。关于佛经的翻译,因其文字根本脱胎于梵文,译来比较容易准确,经典也多一些,大体与内地翻译的差不多,但其精神,特别注重密教,所以密宗部分,比内地翻译多了许多。其本土先哲著作,也很丰富。不过内地译本,亦有少数为藏译所无,如般若部的《大智度论》等。唯西藏人对佛学修养,自视甚高,认为内地几乎无佛法,简直有些闭户称尊的气概。内地一般倾向西藏密宗的学者,甚至也随声附和,未免有冒昧学步,自他两误之嫌。

    密教佛法部分,多半自莲花生大师所传,与内地唐玄宗时代,印度密宗三大士——善无畏、金刚智、不空三藏传入中国的密法,大致相同。我们的密宗佛法,由盛唐到宋元,都很盛行,到明朝永乐年间,才明令摒弃,除保有少数无关宏旨的咒语与方法外,都流传到日本。现在是这样分别:称传入日本的密宗叫东密,西藏的密宗叫藏密。藏密的特点,有些的确是东密所无:(1)藏密融会印度婆罗门教、瑜伽术等的修身方法,进而修炼精神,升华超脱,以入佛法心要大寂灭海的境界。用现代术语说,是一种最高深的身心精神科学,实验心物一元的实境。它的方法,也很合乎现代的科学化,所以现在欧美人士,如德法英美等国,倾心学习者很多,推崇备至。这一部分理论与方法,许多相同于内地正统道家传承的方法,但非一般旁门左道可及。(2)藏密中有一种调治心性之学的方法,如大手印、大圆满等等,同内地的禅宗又极同,这种方法与学理,摆脱宗教的神秘色彩,直接证验到“明心见性”的境界而且历代传承的祖师当中,亦有汉人,只是不及禅宗的神悟,始终落于签象之中。密宗到底属于秘密教,咒语的难解,效果的神奇,配合虔诚的宗教崇敬信仰精神,加上未经开发的森林地带,与雪山的神秘性,故使整个西藏,永远笼罩在神秘的气氛当中。此外,密教还有一特点,其精神虽然出离世间,其方法不是完全遗世,它是联合人性生活而升华到佛性境界的。因此他们的修持,有一部分包括男女双修的双身法,流弊所及,祸害丛生。宗喀巴大师的改革密宗,创立黄教,就是针对这种方法的反应。大家看过北京雍和宫的双身佛像,一定会有许多疑问。其实,这只是密教的一种方法,说明人的生死之际,就在一念的贪欲迷恋,转此一下子,可以使精神解脱,升华到身心物欲世界以外,趣入寂灭境界,得到不可思议的妙乐。可是正因为其方法,利用人性兽性的习惯而自求超脱,反容易被人托辞误解误做,唐到宋元明间,密教在西藏的情形便是这样。甚至,牵连蒙古在内。

    宋代有印度佛学大师阿底峡入藏,提倡正知正见,传授中观正见的止观法门,着有《菩提道炬论》,影响西藏佛法甚大,由此种下了明代宗喀巴大师改革佛法的种子。那时,有一内地学禅宗未透彻的僧徒,名大乘和尚,跑到西藏提倡中国佛法,标榜无想念为宗,号召徒众亦不少。后来与阿底峡弟子当众辩论,被驳得体无完肤,狼狈而逃。所以西藏佛学界,一直认为内地无真正佛法,这很幼稚可笑、主观的观念,即栽植于这件事上。抗战时期,黄教东本格西,到成都讲经,还是这样说法,曾引起一场辩论。其实,他们对内地真正佛法的确茫无所知。就以黄教的中观正见,所传的止观法门,与内地正统禅宗,及天台宗的止观定慧法门相较,并不见有特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