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可喜双桨(1/2)

    三十年前,二十世纪六○年代,我得了一项大奖;三十年后,二十一世纪○○年代,我又得了一项大奖。

    六○年代得的大奖是:被台湾警备总司令部逮捕,用惟一的死刑条款,要军事法庭把我处决。我在报纸上写专栏,追求言论自由,早被蒋氏父子政府不满,但真到被押上军事法庭,才知道事态严重至此。幸遇孙观汉先生在海外密集营救,稍后虽改判有期徒刑十二年,但仍然是一项大奖,家破人散。十二年是一个够长的时间,足够我安静地阅读和沉思。我曾认为中华文化是一个沉淀、腐化力极强的酱缸,大受爱国专家谴责。现在,再度整理史籍,我更发现中国文化的基因里,一开始就缺少人权思想,从没有人权素养。像儒家大师歌颂的尧舜禹汤,以及文王武王,被尊敬的盛世,根据史料,都恰恰相反。这项发现,使我像在皇帝御床黄绫被下发现一条眼镜蛇一样,惊慌失措。

    事实果真如此,再观察长达五千年的历史轨迹,我们可以大胆地说,已找到了中国文化的病源:中国人思考是两极的,只有政治,只有金钱(像迦太基一样),从没有产生过高品质文化。所谓的中国文化,不是以诚信、尊严、尊重为主轴,而是以政治或金钱为主轴。这种文化,只有君权父权官权,没有民权人权。

    感激这项大奖,使我有勇气向这个严峻的课题挑战。

    二十一世纪○○年代得的大奖是:全球中华文化艺术奖中的中华文艺奖。它给我的营养是直接的。不像六○年代那项大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