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部队的洗礼(1/2)

    9月中旬,我接到了入伍通知,怀着一颗既害怕,又期待的心,开始接受军队的洗礼。因营地就在大溪附近,爸、妈亲自送我到营区。妈妈一直舍不得离去,看我穿好军装、理了头,直到被催促,才含泪离开。妈妈一直担心我受不了军队的磨炼,而我因为经过了水泥工的考验,对自己的身体充满了信心。

    但军队训练的紧张,仍然让我花了一小段时间去适应。入伍前几周几乎没有自己思考的时间,从第三周开始,早上整理环境,才仔细地注意到营区的环境。所有的时间都被安排得异常紧凑,甚少有个人时间,我把书撕成一页一页,随身携带数页,有空就读,并随身带着小笔记本,记下生活的片刻想法。身体虽受约束无法自由,心灵却有种难得的平静与自由!

    在营地的训练,体能上没什么困难,但500米障碍,每次从高台跳下都会想吐、冒冷汗、脸色惨白。另一个难事是踢正步,身体也出现类似情形,医官检查,有几种情形,一种可能是姿势不正确所致,另一种则可能因曾患脑膜炎损伤了脑部的某些功能。一开始我也不在意,继续接受操练,没想到在500米障碍高台跳下时晕倒一次,营长校阅踢正步时又晕倒。在这之前,因为曾有新兵受训时意外死亡,因此医官建议尽量让我避免再让头部激烈震动。至此,我就被免除踢正步和500米障碍高台的两项训练,为避免有意外发生,就被派到警卫排,在大门口站岗,直到新兵训练结束。

    下部队时,我抽到野战部队,因中心晕倒的资料记录,加上姨丈的帮忙,我被安排在卫生营。当时的师长为了就近照顾我,就让我留在师部的医务所。我非医药相关科系毕业,在医务所只能做打杂工作,平日事情十分简单,协助医官做简单的护理工作。部队没多久就调防金门,对许多人而言,这可能是个恶运,但对我而言,在金门的两年反而让我有机会把自己的身体锻炼得强健起来!

    我在金门太武山区服役,离市区很远,附近也没有什么娱乐,我每天都按自己所订的功课表,把自己最弱的英文,从高中第一册,复兴版、远东版,一课一课地读。这段时间我非常感恩我几任医官及连长、辅导长,他们都给我许多支持及鼓励,尤其是医官,都主动地指导我的课业。我在两年的时间里,把三年的英文读过一次,英文虽然仍一知半解,但阅读的能力稍有进步。在那两年,早上做完例行工作,在没有病人的情况下,我就读书,下午固定跑步到太武山。刚开始跑时经过险陡的山坡,都要休息好几次,到后来能不停地来回跑两趟。山上人车稀少,我就打赤膊跑步,跑步回来,随一位体专的班长做重力训练。我把训练后的照片寄回家,爸、妈都不相信,粗壮手臂举着大石轮的是我!

    这段时间,识字不多的妈妈为了鼓励我,每天固定写一封信给我,一开始是由大妹写好,她再抄一遍,后来她就自己写。虽然每次收到的内容都大同小异,但我仍然感动不已。我还把信一一编号保存,留存到现在,因为那是妈妈对我的爱,虽然文字和言语不见得能表达母亲全部的情感,但每次读信时都可以感受到她每一个字、每一笔画的用心及关怀,这也激励我不敢松懈。我有一个明确的努力目标,退伍前的那次联考我一定要考上!

    我很幸运,在师部服兵役的弟兄,几乎都是大专兵,甚至有好几位有硕士学历。我在读书上遇到任何困难,他们都不吝给予我指导。在金门这两年也是我生命中最悠闲的一段时光,每天吃完晚饭,几个好朋友便坐在太武山的花岗岩上,看着彩霞,看着厦门的河山。当时的我常想,究竟是什么样的理由,让人与人之间要互相对立,彼此仇恨呢?此岸彼岸同文同种的血肉,一颗子弹打过去,很难不打到和自己有亲戚关系的宗亲,我们看着落日,都有着共同的祈愿,永远都不要再有战争,两岸能共为后代子孙的福祉而努力!

    为了激励自己,在金门这段时间,不管天气多冷,我都在露天冲冷水。印象中有一次寒流来袭,温度只有五六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