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永宁在小区门口小卖部买了一包烟，点上一根烟后，他才踱步走进小区。

    他瞄了一眼路边车子后视镜，看到了两个便衣男子跟着他。

    他也不在意，穿过小区广场和买菜回来的张伯打了一声招呼，就往自己家走去。

    他住的是老小区，三十年前的老房子，墙壁有些破败，邻居大多是老年人。

    房子在六楼，没有电梯。

    他爬着楼梯，在二楼遇到下楼倒垃圾的王阿姨，他和王阿姨打了声招呼。

    王阿姨眼里带着同情，欲言又止的样子让他难受，他匆匆的往楼上走去。

    到了第四层，他隐隐听到王阿姨在一楼说话，好像是问陌生人找谁。

    这两个便衣还跟到楼下来了。

    以前刘莹总喜欢在爬到五楼的时候和他说：

    “老杜你几时少抽几包烟，攒点钱给我们娘两换一套大的房子？”

    “这房价一平方够我抽十年烟的了。”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我出息的很，我可以背你上去。”昏暗的楼梯间充满着他们的回忆。

    现在却是冰冰凉凉的。

    他逃跑似的冲上六楼，掏出钥匙打开了602的房门。

    客厅收拾的很整洁。

    他又点上一根烟，靠着窗户坐下。

    “老杜，你能不能少抽点烟！”

    在窗户边能看见刘莹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他心头一热，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他走进了厨房，里面空空荡荡，只有回忆。

    他又点上一根烟，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瓶白酒。

    没有刘莹的房间，他只能靠酒精来入睡。

    只有出任务的时候，他才能短暂的忘记她，和他们未出生的孩子。

    明天就去局里报到，不能在家闲着。

    房间里有太多的回忆，他只能向着窗外看去。

    两个便衣还守在大楼门口。

    他心中起了一阵烦躁。

    “老杜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我同事都在嘲笑我。”

    “你让我们的孩子。”

    杜永宁酒精上头，他感觉下面的便衣是来嘲笑他的，嘲笑他住在破房子里，嘲笑他老婆到死也没住上花园洋房，嘲笑他是一个没出息的人。

    他怒气冲冲的冲下楼去。

    “滚！”

    两个便衣一愣，脸上写满了尴尬。

    “我叫你们滚！”

    酒精已经让杜永宁暴躁不堪。

    两个便衣试图上来拉住他。

    一拉一扯他甩倒了一个便衣。

    又用手掐着另外一个便衣的脖子顶在墙上。

    “疯子！”在地上的便衣骂道。

    “滚我不需要你们守着！”

    被他掐着脖子的便衣快透不过气来了，脸涨的发紫。

    “你这个杀同事的疯子！你以为我们愿意来守着你吗？”地上的便衣也不甘示弱的说。

    “你们说什么？”杜永宁酒醒了一半。

    他的手也松了。

    被他掐住脖子的年长的便衣喘着粗气。

    “你们什么意思？”

    两个便衣再也不肯说话。

    杜永宁晃晃悠悠的走上楼，他怎么倒在床上睡着的，他自己都不知道。

    睡梦中，他梦到了刘莹和他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