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相什么话都不敢说，天晚了她没有留我的意思，我不想睡沙发，只好起身表示要回去了。

    刘媚这才说，“天这么晚了你还回去做什么，反正沙发空着，你在沙发上睡吧。”

    我说不了，这两天都没回鱼店，我得回去核对清单，两头跑真是烦人。刘媚说这么累，干脆把鱼店关了吧。我说不行，这是我爷爷留下的，就算赔钱我也得守着。

    离开刘媚家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大街上很冷清，冷风吹得人直打哆嗦，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能感应到大街有股阴气在盘旋，裹紧了上衣加快脚步。

    越往前走那股阴气越重，一直徘徊在离我不远不近的地方没散，我有点紧张，神经质地环顾四周，没有看见那只阴灵，额头反倒流汗了。

    真是人一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缝，走个夜路都能见鬼，我虽然有点小紧张还不至于感到害怕，马路上的阴气并不强烈，我左顾右盼，一直发现不了它的踪迹，便没有打算再管了，低头只顾赶路。

    鬼怪不找无事的人，我没有得罪它，阴灵应该不会找我麻烦，在说我有龙灵蛊在身上，寻常妖魔鬼怪也不敢靠近我，刚走两步远我就听见有人叫我名字，脆生生的，是个女童音。

    我顿时脚步停下，回头一瞥，马路上这才浮现出一道人影，我一眼认出对方，惊呼道，“小妮，是你？”

    小妮就是张麻子养在家里的那只小鬼，有段时间没给她上供了，难道是她饿了自己偷跑出来？

    她伸出胖乎乎的小说，说大哥哥，抱抱！

    我走上前把她抱起来，阴灵质量很轻，抱着小妮好像是抱着一堆气球，我不解道，“你怎么上这儿找我来了，是不是肚子饿了，不对，我上次买了那么多香烛给你，怎么你都吃光了？”

    她赤着脚踝坐在我肩上，两只光洁的小脚丫甩来甩去，偏着圆滚滚的西瓜头说，“爷爷让我找你。”

    我说，麻子叔回来了？

    小妮把食指含在嘴里，可怜兮兮地说，“爷爷生病了。”

    我说，“那好，我马上动身去找麻子叔。”

    半小时后我来到宁远镇，推开门果然发现张麻子已经回来了，他正躺在藤椅上闭目养神，脸颊苍白不见红润，气息也凌乱得很，和上次临走时感觉截然不同。

    我走上前还没说话，张麻子就睁开眼睛呵斥我，“上次离开前我怎么跟你说的，让你有空就过来打扫院子卫生，你多久没来了？”

    我吓得一哆嗦，苦笑道，“谁知道你一走就这么久，我还以为最多十天半个月你就能回，这都两三个月了。你去哪里了？”

    张麻子坐直身体，有些勉力地说，“没事别瞎打听，这两个月你长进了多少，我留给你的黎巫经咒都背全了吗？”

    我低头没敢接茬，张麻子见状冷笑起来，“不想学早说，免得我浪费时间在你身上。”

    我讨好一笑，“麻子叔，不是我不想学，实在是俗事缠身，没这么多精力钻研，对了，我帮你物色了一个很好的传承对象，你要不要抽空见见？”

    我没有忘记自己和阿赞吉的约定，是时候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