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 8 页(2/2)

他不逝典乐爱好宅并不特别有研究,不过据他看了五年心理医生的粗浅了解,前者治失矛后者治忧郁。

    ……他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手背稍稍下移,盖到了眼皮上,阻去本就微弱的光,让自己陷入完全的黑暗中。他一向是个很好睡的人,不认床,灯再高、四周再嘈杂、工作再烦扰,他照样能呼呼大睡。

    可眼下,一片黑暗中,思绪却清明。

    一幕幕近日与往日的片段有如散乱的眧片,压在最上头的画面,是五年前赛车场上洒出的血花……那场车祸,带走他那才刚踏上国际赛车舞台的双胞胎兄弟廷烽,同一时间,也永远地改变了他的人生。

    他们兄弟长得一模一样,很多时候连父母都无法自信地分办。廷烽和他也乐在其中,经常假扮彼此,买一样的衣服、鞋子,剪一样的发型,开同一辆车,说对方会说出的话语,以捉弄人为乐,他就是廷烽,廷烽就是另一个自己。

    都说人事独来到世上,他却是一直到廷烽在医院急诊室咽下最后一口气,才懂了一个圆硬是被利刃划开、剥夺了半圆是何种感受。

    鲜红的记忆里,赛车场上散了一地残骸,周国是不真实的白烟、火光……观众席的家人、朋友尖叫看,当所有人弹起身,恨不得能跨过围栏奔向被甩至赛道中央的廷烽,他的左腿却剧烈疼痛起来,根本无法动弹。

    挽着他来到医院的是宁真。急诊室外,爸爸抱着妈妈,吴伯父抱着宇霏……从没有太坚定的宗教信仰,但那一刻,他们全都祈祷着。急救过后,廷烽走了;廷烽有多处致命重伤,其中一处是左大腿骨折造成主动脉破裂,而后出现出血性休克。

    医师宣布死亡时间时,他也因左腿剧痛差点晕厥而被注射了镇定剂;还没完全回过神,宇霏投进他怀里嘶吼着,像是要把来不及对廷烽述说的爱与怨与恨发泄在他身上。

    失去廷烽的那一日起,很多人在他眼中找寻的,不仅仅是他,还有廷烽的影子。

    左手抚上微微发痛的左腿,马廷亨将自己从回忆中抽离。

    花了五年的时间习惯廷烽不在,也习惯背负已逝兄弟的影子生活是什么滋味;他能睡得安稳,其实多亏了一双温暖的手,以及包容一切的拥抱。

    如今,却阻止不了她有计划性的疏远。

    还不及将遮挡在双眼上的手移开,感觉大灯已被打开,室内瞬间明亮。

    推门而入、没预警地拍开灯的是心理咨商师齐蔚然。暼着躺椅上脱得只剩白色内衣背心与浅灰四角的病患兼好友,竟然自备小枕头与围肚毛毯……他扫向挂在一要衣帽架上的西装、整齐放在一边的鞋祙。闭了闭眼,深深深呼吸一口气,他道:“起来。”

    “时间到了吗?”马廷亨喔了声,瞄着桌上的计时时钟“还有十分钟呀,想骗病患的钱吗?只听过吸血律师没听过吸血心理医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良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