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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来自视甚脯因其母为宠妾却压过正室为尊,致使侯府内贵贱颠倒、嫡庶不分的独孤窈却不知,后宫之中唯有皇后可穿正黄、大红二色,此乃正宫大妇至高无上的威严,妃嫔妾婢凡有冒犯者乃属大逆。

    又因北齐至今无后,萧妃俨然为后宫之首,多年来胆子被养大了,早视皇后凤座为掌中物,故此点翠鸾冠、正红牡丹衣等等,皆是逾越品级的违律穿戴,平时宫中无人敢追究为贵妃,若拿住她这把柄打死不放,萧妃不死也要脱层皮,教萧妃如何能不跪?

    “萧妃服侍主公已久,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想必比本宫这个初来乍到的贵妃了解多多。”独孤旦满脸笑吟吟,优雅地轻翘莲花指,慢条斯理地啜了一口茶——装高贵,谁不会?

    “本宫呢,是个惫懒蠢笨的,又不知这宫律是怎生订的赏罚,也就不讨这个嫌了,不如萧妃自行向主公请罪去,是夸是骂是奖是惩,自有主公作主……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萧妃低低垂着头,身子微颤……不是怕,是给气的。

    这个不知所谓的贱家子——,给三分脸,还真拿自己当回事了?!

    若非主公正正兴头之上,她又被迫尊父命在此时锋芒收敛一二,今日如何能被这贱妇欺辱?

    独孤旦在民间便曾听说过,眼前这萧妃可非泛泛之辈,其父乃北齐太宰,又是门阀贵族萧氏首领人物,于前朝后宫影响力不可谓之不大。

    她若想真正在后宫中站稳脚步,做高壑的宠妃爱妃奸妃,迟早都是得同这个贵女萧妃对上阵的。

    今天,还真是赶早不如赶巧啊……

    她微笑地睨了眼下意识站远两步的独孤窈,脸上笑意更深了——至于她这个“好妹妹”,可就是顺便搭上的了。

    话说回来,独孤旦眸光微敛,缓缓地将茶盏置于小几上,状若娇佣闲适懒散地支颊,望向面色惊悸妒恨又难掩畏惧的独孤窈。

    难道这就是地位贵贱高下、云泥之分的差别吗?

    昔日的独孤窈集侯府万千宠爱于一身,不用脏了手自然有人替她造势、打杀异己,可南齐众邪月的第一美人到了这北齐来,却是流萤难与皓月繁星相比,就连通身的美貌风流气质都似褪色了大半。

    原来离了侯府,独孤窈也不过是个年仅十五六的寻常貌秀女子,还远远不及那萧妃十分之一的风华。

    独孤旦凝视着她,不知怎的心情有些复杂。

    “臣妾有罪,臣妾这就向主公自请领罪。”萧妃吞下这莫大耻辱,状似谦逊卑微地伏首行了一礼,就要起身离开。

    “嗯。”她看也不看萧妃,只是懒洋洋地哼了一声。

    这无视简直比掌掴还要伤人,萧妃身子一僵,脸上再抑不住掠过一抹杀气,可身姿依然莲步款款,从容有致地退下。

    可在退下前,萧妃仍不忘若有所意地瞥了独孤窈一眼,带着深深的同情怜悯。独孤窈内心恨得咬牙,明知不该中计,可萧妃那一眼的可怜可悲却像是在她受创严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