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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旦见他脸色铁青又涨红到像是快中风,只怕自己要是不给他个清楚明白的痛快,说不定堂堂北齐帝王今儿就要当场殡天了。
“我才不要跟人共侍一夫,就算是假的,就算同处在一宫之内,看着都烦!”她也豁出去了,小脸高高昂起,骠悍煞气冲天。
“没错!我就是个贪财小气心胸狭窄妇德妇言妇功统统欠奉的自私鬼,谁叫我温良恭俭让,我就跟谁翻脸!当年我阿娘就是死在我阿爹宠妾灭妻的手段上,我独孤旦发誓这辈子绝不跟想坐拥齐人之福的男人有半毛干系!现下你统统知道了,你可以死心了吧?!”
原是宁静的山神庙现在更是静得针落可闻。
飞白傻了。
大宗师们呆了。
高壑一脸错愕地盯着她,像是她刚刚头上长出角来,角上还冒出了一朵花。是一种……看怪物的眼神。
她胸口剧烈起伏着,眼眶得生疼,却连半点泪意也无。
痛到极处,连泪水都是灰烬。
是,她独孤旦就是与这世间格格不入的一个人,她恋慕的、眷盼的,都是不可能实现的镜花水月……
这世上没人能做到,也没有一个女人能得到。
既然如此,又多说何益?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觉胸间疼得就要裂开了,却莫名又有种想笑的冲动。其实这样大逆不道、悖世违伦的话,她早就该说出口了。
仿佛历经了长长的一生之久,高壑终于开口了。
“你要你的男人一生无二妇,你这是……认真的?”
她喉头严重堵塞着,心口越发炽热烧疼得厉害,闻言咬唇,毫不迟疑地重重颔首。
“是。”
“孤是帝王。”他声音沙哑。
她真的笑了,干涸的眼眶渐渐有泪,不再有半点火气,轻声道:“所以你看,我一早就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
“若孤许诺你,一生最宠你呢?”他眸光幽深而严肃。
独孤旦心大大一跳,眼睛亮了起来,却在下一瞬间又黯淡寂然了。
“最宠?是啊,对男人而言,这已经是最了不起的承诺了吧?”
“你不信孤能做到吗?”他不服气。
“一辈子那么久,不要做出你明知自己做不到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