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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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吃苦受罪也浑然不当一回事?

    她不觉苦,高整却觉得心肺子都像被什么活生生勾绞得寸寸抽疼了。

    这么固执如小拧,可偏生打不得也骂不得……

    他不觉呼吸有些粗重,一时间真想一掌劈错了她,就这么扛回宫中天长地久地拘管起来,教她一步也不得下他的龙榻——等等,如果让她忙着生一个又一个孩子,她是不是就没心思再想着做奸商挣金银,更不会动不动就要同他切八段,恨不能山高水长江湖不见了?

    他眼睛倏然亮了起来。

    独孤旦始终头低低,后颈却不知怎地寒毛直竖,总感觉到身后那男人瞳眸灼灼,眼放棱,绿幽幽得吓人。

    她硬着头皮加快脚步,头一次暗想自己没事干啥把地道挖到山神庙去?挖近一点不好吗?就后院井边不行吗?

    不管了,反正等出了地道,到了山神庙她就走人!

    后面那颗煞星那么大颗,她惹不起总躲得起吧?

    就在高壑和独孤旦各有心思,各自思量的当儿,飞白和三各大宗师大气也不敢喘一声,统统用上了龟息功……

    他们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也没有人在……

    终于到了狭窄地道的尽头,独孤旦自破旧山神庙里的供桌下推开了上头压着的大蒲团,钻爬了出来。

    外头靛青黑紫的天际渐渐呈鱼肚白,而后曙光乍现。

    站在寂静清冷的山神庙门口往外看,还能看见树林子那端滚滚的黑烟。

    她呆望着那个方向,那个原本可以被称做家的地方,如今什么都没有了。

    高壑小心翼翼地护守着她,将她拢纳于自己只要微微伸臂就能将人拥入怀的距离,却没敢真的就冒失莽撞地碰触她,因为她脸上茫然凄凉的神情,看得他心都绞成了一团。

    “对不起,都事的错。”他低声下气地道歉。

    独孤旦恍惚地望着望着,忽然打了个大大的寒颤,猛然回过神来,忘形地紧紧抓住他的手。“大、大娘呢?!”

    大娘该不会真的——真的——

    是不是……是不是原来她就是个不祥的人,她就是个不祥的厄运灾星,所有亲近她的人都会横遭不幸?

    先是阿娘,然后是险些丧命的虎子,现在又是大娘……还有他。

    如果不是她霉运祸人,他好好一个一国之君怎么会没事在外投宿都能遇上死士疯狂追杀——

    独孤旦小脸惨白得再无一丝血色,嘴唇哆嗦着,怔了片刻,终究再抑不住地失声痛哭了起来。

    下一刻,那温暖强壮的胸膛紧紧将她纳入怀中,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急急哄慰了起来。

    “她没死也没事,真的真的,孤知道有人跟踪,这才设下诱敌之计,早在那位大娘将我们迎进客栈后,孤便命人将她送离开了。乖乖,你快别哭了……你、你哭得孤心都乱了……”他手忙脚乱地拍抚着她的背,却在触摸到掌下消瘦单薄的脊骨时,心越发绞痛了起来。“好阿旦,好乖乖,只要你不哭,要什么孤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