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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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她这样没有路引做为身份证明的,自然成了理所当然黑户,未来好歹都捏在人贩子手上,可有路引的其他人遭遇也没有比较好,反而被名正言顺地入了奴籍。

    自古良贱不通婚,奴籍比贱民更加低入了尘埃底,可是这一切在生死面前,都变得微不足道。

    如果连一条命都留不住,又何谈其他?

    独孤旦这半个多月来就一直用这句话鼓舞自己,帮助自己撑过了无数个恐惧心惊的日夜。

    秦时有巴寡妇忍辱负重,最后终成巨商大家,她现在的境遇又算得了什么?

    “这十个,去北山的矿场。这八个,去城南的窑场。”一个身形五大三粗却眉眼精明的掌柜模样男子目光一扫,随手点点,立时就决定了他们的命运。“还有——你,和你,你们两个到城中马市干活儿!”

    被点到名的独孤旦愣了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

    马市?竟然是城中的马市?太好了,城中一听便是热闹非凡之地,到时候她可以趁乱逃——

    “逃奴抓到就是断双手断脚,扔到菜市当人彘乞儿。”精明掌柜仿佛看出了有几人蠢蠢欲动,狞笑道。

    所有人全僵住了。

    独孤旦咬咬牙,头垂得低低的,眸底却燃烧着不甘雌伏的决心。

    眼前路都绝了,不逃也只能被折磨至死,还不如拼杀出个万分之一可能来!

    她不动声色地被分配到了马市,在掌事大娘嫌恶的眼光中领了件奴仆粗麻衣,不偷偷打了盆冰凉井水,到马坊后头的简陋小舍里,从破烂的外衣上撕下了一截,解开衣衫束胸后,浸湿拧干布条迅速地擦起身来,虽然没有胰子,可总算是把脏臭不可言的自己打理得清爽些了。

    “旦子兄弟,你好了没有?屠大娘在骂人了!”外头急促轻的是同在渡船上被抓被卖的虎子,今年不过十五岁,可自小就帮着父兄在田地里耕种,所以长得黑壮结实,反倒比装束起来小了好几岁的独孤旦看起来还要老成许多。

    “好了好了。”她险些吓出了一身冷汗,匆匆再把长布将胸前捆实了,草草套上粗麻衣后打开木门。

    “我们快出去吧,屠大娘叫我们今儿得刷完五十匹马,要不今晚就不给饭吃了。”虎子好心地提醒道。

    “虎子兄弟,谢谢你。”她仰起拭净污泥的清秀脸蛋,对着他感激一笑。这一笑,宛若朝阳下的清露儿般耀眼剔透,虎子看得一呆,心卜通卜通急跳起来,黝黑的脸不知怎的莫名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