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杜豪气干云的话音一落，肯尼兹搜查官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一些，对一直恭敬地侍立在一旁的治安官吩咐道：“去对面的饭馆叫一桌，我和杜尚先生共进晚餐。”

    一小时后，菲尔曼治安官脸上冒着冷汗，而肯尼兹检察官颇有些惊疑不定地望着仍然在餐盘之间埋头苦干的间谍。

    “老板，牛奶还有吗？再来一壶。牛肉切好没有?”小杜中气十足的声音一直穿透到街道那边的饭馆。

    “来了来了。”老板一叠声地从街道那边漂移过来，手里托着一大篮面包，和一大盘牛肉，另一只手提着一壶热气腾腾的牛奶。

    “啊，爽！”只见小杜揭开牛奶壶盖，双手左右开弓，将面包在牛肉盘子里一卷，，再往牛奶壶里一蘸，顿时一个肉嫩多汁的三明治就成功制成。然后，他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就咬掉大半，再用指头顶上一顶，剩下的部分也很快送入嘴中。他两只手轮流着操作，不过四五分钟，二十个新鲜出炉的面包，一壶热滚滚的牛奶，一大盘劲道的牛肉就下了肚。

    治安官从小杜第三次叫餐后就一直在流汗，今天吃的所有东西，肯定都是要挂在治安所账上的，不知道那条斗鱼卖掉后能不能填上这个窟窿。

    叫第五次的时候，小杜吃掉的食物貌似已经比他的体型还要大，但他看上去也只是肚子大了那么一圈。

    治安官睁大了金鱼眼，一直盯着小杜的肚子看，手不由自主地往佩刀的刀柄摸去，似乎想剖开来看看里面的构造。

    搜查官的眼神当然比治安官要好，他惊叹地看到，那些因为缺乏营养而耷拉着的皮肤，就像缺水的花朵被浇灌过，马上打开了花骨朵，甚至表面还泛起一层油光。

    随着进食时间的持续，小杜能感觉到，自己的躯体就像久旱逢雨的森林一样，在不断恢复活力。随着血糖恢复到正常人的水平，在脑海深处，一个小地图开始闪烁，上面有三个红点，五个黄点，还有一个不断在街道上穿梭的绿点——那是饭店老板。

    在终于吃光了小店的新鲜牛奶和牛肉后，面包似乎也不那么容易消化。又慢条斯理地拖了半小时，仿佛得到什么信号一般，终于，小杜拍了拍圆滚滚的肚子，从餐盘的森林中间抬起头，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腰肢，对一旁苦等的治安官和搜查官说：“吃得真爽，嘿嘿，你们放心，我懂规矩，要问什么赶紧来吧。”

    搜查官赶紧问：“你这次潜入帝国，有何目的？”

    小杜心里忍不住吐槽：尼玛现在才想起问这问题啊，间谍谁吃多了来这种只有麦子的乡下，你以为这是太阁系游戏，有打听粮价的奉行吗！

    心里虽然不屑，口上却对答如流：“我也不知道目的，接到的指示只是说来到这里，然后只要我在这镇上溜达，自然会有人来找我对暗号。”

    搜查官追问：“那暗号是什么？”

    “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

    “那对上暗号之后，你们的下一步行动是什么呢？”

    “不知道。”小杜回答得理直气壮，“此行我只是个信使，将对方的信息转达回去，如此而已。”

    搜查官听着这匪夷所思的接口暗号，只觉得内中大有玄机。他思忖再三，面上露出一丝微笑，对小杜说：“非常感谢杜尚先生的配合，请您见谅，先回地窖休息，明天我们一起上路，用不了几天，你就可以归国了。”

    目视着小杜用两只手抬着肚皮，滚入地窖，搜查官回首对治安官说：“镇上还有没有可用的人手，赶紧去找来，今晚我们要好好布置布置。”

    看着治安官不明觉厉的眼光，搜查官补充说：“这位杜尚先生，你不觉得他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吗。自从铁路爆炸案发生后，朱莱的治安日愈恶化。间谍潜入朱莱，必然是煽动愚民闹事的大阴谋。小镇的治安所防守薄弱，晚上就会有人来接应他逃走。”

    小杜艰难地挪动着两条腿回到地窖，就像一条一口吞下了一头牛的蛇，现在他只想找个地方盘起来静静地消化。

    一进地窖，五个人，十只眼睛一起扫射过来。

    由于大量的血液流到胃部参与消化，小杜现在的大脑神经相当疲惫，他没心没肺地走到原先呆着的地方，对一边的红头发青年说：“劳驾，先躺会儿，有事儿一会儿再说。”红发青年抽了抽嘴角，但还是给他挪了一块地方。

    不到三秒，鼾声立刻响起。

    红发的农夫转过头，对着小杜看了又看，忍不住说：“他，他胖起来了。”

    “我看到了。”褐发的壮汉说。几个人相互看看，又恢复了眼神交流的模式。

    一旁，在冰冷僵硬的地上，睡梦中的杜尚先生流着哈喇子，眉开眼笑，明显已经开始做好梦。

    “检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