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发出来的光撑出一小片光亮的空间。沈意遥拿出一个新手机，编辑好短信，发给那位叫anonyous匿名的黑客：“剩下的那部分钱已经打过去了。合作愉快。”

    是的，没有人会笨到随便在网上抓一个黑客，但是沈意遥一直以来就有一个要好的大学同学，一个奉她为女神的it男帮她做事。

    那个人也在skyfall工作，向来有求必应。虽从不涉及商业机密，也不干坏事，但沈意遥需要帮忙的时候，向来是找他。

    这一次，她照例上网去找那位同学。同学表示这件事他做不来，可是他知道一个真正的大神可以帮忙只要报酬够。让熟人介绍沈意遥自然放心多了，大家不过是做一笔交易，都懂规矩。

    她按下发送键，蓦地听见黑暗中传来一声短信铃。

    “现在，算得上是人证皆在了吧。”即使四周一片漆黑，他颀长高挑的身影对于沈意遥来说还是那么熟悉，更不用说那男低音的辨识度。

    顾卓尔举起手上的一个手机：“你确定我下午的那番话不是说给你听的，沈意遥小姐”他一字一句说得很重，充满讽刺意味。

    “anonyous怎么会不会这么巧。”

    “可以这么巧。”顾卓尔俯身，在沈意遥耳边轻轻说了一个名字，“你们两位很少见面，但是私下有不少联系，在这个公司互利共生。我说的没错吧”

    沈意遥咬唇。

    “你放心，他一直对你忠心耿耿，没有泄露任何事。之前你跟秦筱筠说，我擅长借助情感控制别人，事实上，你才是个中高手。我叫人盯着你很久了。”负责盯梢的，当然是v，“接下来我要做的是用他的账号，向你介绍我，anonyous。然后陪你把戏演完。”顾卓尔回身，拉开一张转椅坐下，双手合十呈塔状。

    “对不起。”玻璃幕墙外的霓虹暴露了沈意遥眼中的泪光。只有面对顾卓尔，她的眼泪才是真的。

    “这话不应该是你对我说的。我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让你的罪名成立。”boss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狠辣。

    “辞呈我明天会交上来。”

    顾卓尔摇头：“不，不用了。我已经安排好让你去南美的一个子公司，在那里你会有一个经理的职位，也算得上是你在知行工作7年的一个交代。”

    沈意遥知道这不是什么交代，顾卓尔的目的只是想让她滚得远远的，而且是秦筱筠不常去的地方。

    她问：“一定要那么远吗我想留在h市，我可以辞职。”

    boss只是很平静地告诉她：“想让这个圈子排斥你，很容易。相反，去那里，你每年都可以回总公司参加一次年会。”

    沈意遥没有选择，没有后路。顾卓尔只给了她远走他乡的最好结局。

    沈意遥苦笑，嫉妒与爱欲的火焰，把过去的明强干烧得一干二净，自己的道行相对于顾卓尔只是小意思。原想着，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可是这一次她失败了。不用秦筱筠出手，顾卓尔自会为那个女人扫平一切障碍。

    “那我还有一句话。”沈意遥想在走之前把那句话亲自说出来，作个了结。

    “我知道。一直。”顾卓尔知道她对自己的心思。只是他从来不回应而已。

    “原先我认为，这可以作为让你工作的动力。可是现在，你的感情显然阻碍了许多东西。你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女人，不论相貌，气质，能力，手腕，远胜很多人。过去你的心机从来没有被你用来做坏事，除了在感情方面。”

    沈意遥现在才明白，于她，顾卓尔完完全全是一个商人。

    “既然我有用，为什么不让我在这里待下去多一个喜欢你的人对你没有害处，同样是利益。”沈意遥的声音颤抖着，在顾卓尔面前她做不到那种八面玲珑。

    她想为自己争取最后一次机会。

    “对于回应不了的感情，少一份比多一份好。因为爱可以成为一种危险的动机。”顾卓尔站起来，把座椅推回原位，转身离去。

    办公室内的那份黑暗更浓更重了，一点一点，像黑洞一般吞噬着她留在这里的韶华岁月，从天真无邪到暗扭曲。那份执念挥之不去，将她的生命耗得油尽灯枯。

    在电梯门关上之前，沈意遥听见了这么一句话：“这个世界上只要有一个人喜欢我就够了。”

    那是顾卓尔对她的最后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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