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筱筠在午休的时候，见办公室里只有沈意遥一个人。她走上前，用香港警匪片里常见的神秘兮兮地语气对沈意遥说：“讲两句。”

    沈意遥点头。

    “我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也知道你要什么。网盘密码是六位数字，太好破解了。”

    沈意遥只是温和地笑了笑：“然后呢”

    “少惦记boss，少装无辜。”秦筱筠语气不善,“离他远一点。”

    “不好意思，工作需要，我走不了多远。”沈意遥把椅子转过来，两条长腿自然地交叠着，姿态有些诱惑，“我在知行工作的时间甚至比顾总还要长，你认为自己在这里举足轻重，我也一样。”

    沈意遥说的是实话。秦筱筠工作的时间不长，但她是不可多得的技术骨干。然而，沈意遥在公司的声誉，人脉，以及这么多年以来的贡献，让她的地位不亚于秦筱筠。

    “boss如果要跟你有什么，早就在一起了，想把我挑拨走轮得到你么。”

    “那就已经足够了。”沈意遥站起来，从拿了两个杯子，从饮水机里接了两杯水，姿态友善地递给秦筱筠一杯。

    秦筱筠没有接：“看来已经放弃治疗很久了。”

    她认为沈意遥很明显有某种心理缺失。

    沈意遥没有变脸，还是带着淡淡的笑意，一副永远不得罪人的样子。她仰头把自己那杯凉水喝下去，让那股清澈温润的体划过咽喉，就像记忆缓缓流淌。

    顾卓尔回国的那一年，是带着被并购的skyfall回来的。老爷子很快把总经理的位置给了他，乐颠颠地去安享晚年生活。

    那个时候，人人都说顾卓尔年轻有为，意气风发。可是沈意遥却看得出来他眼中的忧郁。它被深埋在脸上的那份平静冷峻里，被麻醉在无休无止的工作里。

    每个夜晚，那个办公室的灯光很晚才熄灭，沈意遥陪着他一起熬。这一熬就是五年，一个女人最好的年华。在那段时间里，顾卓尔的那种忧郁渐渐淡了，虽然他永远孑然一身，但他越来越成熟，一步步向顶峰走去，供众生仰望。

    而在这种男人的身边工作，沈意遥的眼里不可能会有别人。

    因为当你的生命里升起太阳之后，其他的星辰都会隐去。她为什么就没有追逐的权利

    尽管助理中她永远只是二把手，但是沈意遥认为这已经足够了；尽管顾卓尔没有对她表现出倾心的感觉，她也不怨恨。

    因为顾卓尔是公平的，他是个工作机器，他对谁的表情都是一样，事业才是他真正的爱人。

    就这么过一辈子也好。沈意遥这么想着。好歹她是最接近顾卓尔的女人，此生伴他左右足矣。起码，在有些需要带女伴的场合，顾卓尔会很绅士地挽着她的手。

    这也就是沈意遥拼命工作，为这个地方奉献一切力量的原因她想让自己无可取代。

    直到这个完全不符合传统审美的秦筱筠出现，推一推眼镜，把顾卓尔拉下神坛。

    倘若过去沈意遥的单恋是一种甜蜜的痛苦，那么现在，一切都化成了一杯辛辣苦涩的烈酒。

    “秦筱筠，你懂的东西比我多，你应该知道，爱情这种东西是有期限的吧，就和你的工作合同一样。我想想，对一个人的热情能维持多久来着”

    “多巴胺，18到30个月产生抗体。那又怎么样。”

    “你认识他不过一年，而我在这里整整五年。对他的观察比你久得多了。顾卓尔理至极，做任何事情都是有目的的，你以为，他是和校园里的小男生一样无怨无悔地、单纯地喜欢一个人”沈意遥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这句话倒是戳中了秦筱筠的内心。她对这一切知道得很清楚，她知道从生理角度上来说，顾卓尔总有不再喜欢她的一天起码与当初的热情不同。

    秦筱筠嘴硬：“目前喜欢我就够了。”

    “爱情这种东西是徒劳无功的，但是他与你恋爱有一个更好的目的，就是让你死心塌地地为skyline投入。顾卓尔非常善于抓住人心，你明白吗你可以翻翻档案，这里有多少对双职工。”

    秦筱筠知道沈意遥说的有道理。

    “秦经理，顾总跟你恋爱，怎么都不会吃亏，相反，你不会像其他女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