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宴会(1/2)

    宴会

    我怔怔地拿着手里的药,心里却是百感酸涩,他给我研究的胃药。

    怪不得当初馨悦给我药的时候一脸感叹,还支支吾吾的不肯说是谁研制的,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让人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现在想来也有几分道理了。

    我站在原地不一动不动,他去厨房倒了一杯温开水,递过来:“吃药吧。”

    我接过温开水,透明的玻璃杯里,开水的颜色极其澄澈,在阳光下水色潋滟,形成一道波光。

    他拿过我手里的药,到处两片递给我:“知道你不喜欢吃大片的药,所以特地把药片弄小一点,还裹了糖衣,给”

    我机械的伸出手,眼睛一瞬不瞬的看他,两粒裹着糖衣的胃药放在手里冰凉冰凉的,可是心却是温暖的,好像是南极的冰山看到了阳光般在融化。

    我突然想起今天是沈辉的婚宴,昨天都醉糊涂了,便说:“我要赶快回家一趟,今天是沈辉的婚宴,我还没换礼服”

    他似是无奈的摇头笑:“你没看见吗柜子里有礼服”

    我的脸唰的就红了,略显窘态:“我怎么看得见,那么多衣服”

    “你自己去换吧,我先出去一趟,大概半小时以后回来,等我回来以后咱们一起去沈辉的宴会场”他边说,边走向玄关。

    我狡辩:“谁要和你一起走啊我自己开车去”

    他笑:“你的车不是在嚎情壮志停着呢吗”

    “你”我语塞,继而无理取闹:“谁让你把我送过来的我自己可以回别墅的”

    他轻笑调侃道:“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是谁拽着我不让我走的”

    我赧然不知所措,便一句话不说的走向卧室,啪的摔上门,可是心里却是异常兴奋,仿佛又回到了两年前我们朝夕相对在事业上共同努力的生活,难道这一切都是一种命定的轮回

    再次拉开衣柜的柜门,映入眼帘的都是花花绿绿的衣服,一件件美华贵,在柜子的最左边果然有礼服,是件淡紫色绣百合花的连衣裙,宽细适中的吊带下坠着清丽的纱裙,倒是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然后在脸上略施粉黛,本就不喜欢化妆,可是这种场合不得不化。

    换了衣服以后才发现,这个size真是合适,就像是量身定做的一样,是他买的吗

    有时候心里的疼痛就像是被焮灼过的皮肤,只要稍稍一碰就疼痛不已,由血脉连着直通心脏。

    阳光从窗外照耀进来,把角落的尘埃照亮了,把罅隙里的暗照醒了,仿佛世界都是光亮的,世界仿佛在渐渐变暖

    我见时间还早,变走到钢琴前,钛白色的钢琴擦的很亮,干净无暇,翻开琴盖,随手按下几个音符,无意间瞥见钢琴上的一个淡蓝色琴谱,这是一本很好做工的琴谱,上面有着飘逸流秀的字迹,是北堂的。

    的翻阅了一遍,我没见过,难道是这两年他写的

    把琴谱摆在琴架上,手边流泻出舒畅的音调,弹起来却是得心应手,一曲完毕,余音尚在空气里回荡,流露着淡淡悲伤,仿佛是思念的在无尽头的悬崖止步不前。

    音符凝滞在屋子里的各个角落,混杂着缕缕阳光建立起一座悲伤天堂,传说,天堂里没有黑暗。

    玄关处响起一阵拍手声,我抬眼望去,竟不知道北堂什么时候站在哪里了。

    我慌忙起身:“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半小时以后的吗”

    他无辜的笑笑,然后指向挂在墙壁上的钟表:“半个小时到了啊,我来接你了。”

    我尴尬的无话可说,怎么一遇到他我就什么招都没有了看来那句话是对的女人一但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智商的确为零。

    他见我不言不语暗自懊悔,便笑:“等我换了礼服再走吧,对了,昨天沈辉让咱们一起合奏个什么,我想就合奏刚才你弹的那首曲子吧,你都熟悉了一遍了。”

    我叫住他:“澈”才发现自己叫错了,然后立刻改口:“北堂,沈辉为什么让我们一起演奏啊”

    他解释:“他说我小提琴拉得不错,如果要是我给他当小提琴手的话就不用送结婚的礼物了,那我就去拉小提琴呗,我记得我们合奏很默契,所以把你也叫上了,沈辉已经把两个演奏的人换掉了。”

    我惊讶道:“你还会小提琴呢可是刚才那个曲子我们都没有一起弹过一遍,万一把沈辉的婚宴搞砸了怎么办啊还是让他把小提琴手叫回来吧”

    他踌躇满志的说:“我相信我们的默契,上次的我们不也没配合过弹得不错么”

    “上次是随便弹着玩,这次不一样”我急急的辩解:“再说了,过了两年多了,你觉得我们之间的默契还想以前那样”

    他走过来,看着我的眼睛,坚定的说:“我相信,我们之间的心意相通是亘古不变的。”

    我心田里流过一阵暖流,别过眼看向别处:“那就试试吧,反正到时候丢脸的又不止我一个。”

    他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走向卧室。

    寂静的车厢里,我偷眼看他,他一身暗紫色的西服,高贵华雅流露着王者风范,还有绅士气质,两年没见他好像又帅了那么一点点儿,我承认他以前就很帅,可是现在好像更帅了,大概是时间的磨砺吧

    想到这里我心里就一疼,帅逸的侧脸嘴边噙着淡淡的微笑,眼神里也是踔历风发的自信,他最近很春风得意吗这么高兴

    心里的好奇还是战胜了面子,我装着不经意翻着手里的琴谱:“你最近很高兴啊”

    他轻笑:“嗯我昨天听见了某人的表白。”

    表白心里一酸,他是黄金单身汉,商界最看好的青年才俊,前途简直是比太阳都光明,又是家族继承人,当然不乏追求者。

    我干笑了两声:“那恭喜你啊,我都忘了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成个家了。”

    他嘴角的弧度又加深了一点:“那好吧,既然这样,我有时间就和她说,我也很爱她,希望和她共结连理。”

    我心中不悦,愤懑的翻着手中的琴谱就想把琴谱撕了,哼笑了一下:“那恭喜你了,看来最近大家都走桃花运了,改天喝你喜酒啊。”

    无意间好像说了一句很酸的话,自己都觉得尴尬,忙补上:“是谁家千金得到北堂董事长的青睐啊”

    他敛了敛笑容:“说起她,你也认识啊,她是个很坚强的女孩子,人漂亮就不用说了出身名族,而且和我在事业上也可以共同勉励,是择偶的不二人选啊。”

    我认识的,难不成是云清瑶,心中立刻觉得又气又压抑:“我自己去会场,你给我停车。”

    他笑道:“你不用恼羞成怒吧你不是想知道她是谁吗我告诉你啊”

    我捂住耳朵:“不听”

    可是他还是继续向下说:“她是慕容集团的未来董事长慕容灵雪。”

    我呼吸一窒,转头看他,瞠目结舌:“你你我”

    他笑:“什么你你你,我我我的,怎么样惊讶吧”

    我愣愣的问:“我什么时候跟你表白了我怎么不知道”

    他挑眉一笑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的路:“就是昨天啊,也不知道是谁扑到我怀里,让我带她回家了,还说爱我,让我带着她远走天涯过一辈子幸福生活。”

    我已是惊讶的不知所措了:“我什么时候说过的”又一想,难道是喝醉了的时候头隐隐作痛,昨天喝太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淡笑解释:“你不记得了吧没关系,反正知道你真正心意就行了,你记得不记得都无关紧要。”

    “怎么无关紧要昨天我无论说了什么话都是胡言乱语神智不清,你不用当真了。”我口不择言的解释:“你也别乱想,我不爱你了,不再喜欢你了。”

    他只是笑不说话,我气急败坏:“你听见没有啊我胡言乱语的,那些话都不是真的”

    车里还是一阵沉默,我口若悬河的解释不停,可是他就是不说话,一脸高深莫测的笑。

    终于到了会场,一片繁华锦绣,我挽着北堂的手臂步入会场,刚才一番解释把我弄的晕头转向,口干舌燥。

    虽然心中很气愤尴尬,但是还是保持着完美的微笑,在这样的公众场合不应该有失一点点仪态,以免让企业形象受损。

    见我和北堂过来了,几个记者如同发现大新闻一般冲向这边:“慕容小姐和北堂先生是不是在合作br合资案传闻两家在打擂台是否属实”

    我从容不迫的面对他们:“我们是在合作案子,但是打擂台的确是子虚乌有捏造的,并没有这么一回事,今天是沈先生的婚礼我不想多说,谢谢”

    然后拉着北堂就走,北堂在一边看着我笑:“你这几年练出来的功夫不可小觑啊。”

    我见后面没有记者跟来,便放开北堂的手臂,然后从来回穿梭的侍者手里拿过一杯尾酒,太渴了,刚要喝,手里的杯子就被人抽走,继而换成了一杯橘汁:“别喝酒了,昨天我一没注意你就喝那么多,伤胃,喝点饮料吧,早上你不是也没吃什么吗”

    我喝了两口橘汁,味道适中还不错,然后放下杯子:“我要去沈辉那边,你去么”

    他点点头,公司的人应该已经给他们送过结婚礼物了,我不记得是什么了,反正不是一辆名跑就是一栋别墅。

    我和北堂双双出现在拍照的影棚时,沈辉看见北堂立刻挤眉弄眼:“我说北堂,昨天带灵雪哪儿去了”

    北堂淡淡回答:“回家了,今天你结婚恭喜了。”

    沈辉痞痞的笑了笑:“回家了回谁家了你家还是灵雪家”

    我笑嗔道:“沈辉,今天你结婚我可不想把这里闹的飞狗跳啊。”然后又冲着萧潇友好的笑了笑:“祝你们新婚愉快了。”

    萧潇穿着厚重的婚纱坐在椅子上,微笑着冲我点头:“谢谢了。”

    又寒暄了几句,沈辉让我们和他们拍个合照,我和北堂站在一起,萧潇和沈辉在一边。

    拍完照以后,我和北堂就去大厅里的主会场了。

    人还真是多,这样纸醉金迷,奢靡华丽的场合不知道来了多少次,当初厌恶这里的虚情假意,阿谀奉承,现在依旧厌恶,可是却明白了这些场合的情非得已。

    刚一进主会场就看见尹玄禛和乔非说着什么,两个衣着自是华丽非凡,尹玄禛一身宝蓝色西服,乔非一身黑色燕尾服。

    我和北堂双双走过去:“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尹玄禛回答:“早来了,刚去看过沈辉他们了,你们去了吗”语气淡然,但是眼睛却一直盯着我看。

    我点点头赞叹道:“去过了,萧潇真漂亮。”

    乔非笑:“等什么时候你结婚,我想你穿婚纱更漂亮。”

    我尴尬的笑了笑:“那还是很遥远的事情。”遂即转了话题:“亦颜来了没”

    乔非道:“和馨悦都在休息室呢,你去找她们吧,我找北堂有点事情。”

    独自来到休息室,休息室里的人并不多,除了馨悦和亦颜,还有几个我不认识的女眷,不知道是那个家族的。

    凝凝可能还没来,我走到馨悦和亦颜身边,馨悦一身湖蓝色礼服,腰间别了一朵假的蓝色妖姬,亦颜一身淡粉色的小礼服略显稚嫩。

    亦颜见我过来便说:“昨天你还好吧喝了很多酒啊,我应该劝劝你的,后来听我哥说你胃不好,才知道你不能多喝酒的。”

    我摇摇头粲颜一笑:“我没事,这两年吃了馨悦给的药好多了。”说的时候特地强调了一下馨悦给的药。

    馨悦反应过来:“灵雪,我也不是想骗你的,那药北堂让我转交给你的时候特别嘱咐我不要让你知道是他研发的,就怕你不肯接收他的东西,但是他又担心你胃病发作,所以让我骗你的。你既然都知道了,我也就全盘拖出了。”虽然很想问问昨天她和翔子怎么样了,但是想起尹玄禛说外人最好不要多手的话,又把话吞了回去。

    我牵强的扯了一个微笑,刚要说什么就听后面有人叫我:“灵雪”

    我回头一看,是凝凝来了。

    “你最近倒是神出鬼没的,想找你都没人影了,怎么跟简桦在一起乐不思蜀了”我微笑揶揄道。

    凝凝一副委屈的样子说:“我哪里是乐不思蜀啊,我是忙的,最近公司里出了点问题,让我去解决呢。”

    我们几个人还没说几句闲话,就有人来叫我去准备弹琴的事情了。

    合奏

    我走到演奏台下看见北堂已经在调试小提琴了,便说:“刚才那首曲子我没怎么记清楚,恐怕弹的不好。”

    他拨弄了两下小提琴:“没关系,反正那首曲子用小提琴主奏也可以,一会我主奏,你跟着弹就可以了你不舒服”

    我摇了摇头:“没有。”其实并不是不舒服的事情,心里就是因为胃药的事情在压抑着,心里很难受。

    上了台,引起一阵哗然,司仪站在台上慷慨激昂:“今天万分幸运的,能听见北堂董事长,和慕容董事长的合奏,让我们热烈欢迎。”

    台下一阵热烈的掌声,差不多等掌声停了,北堂先拉出了两个音符,然后我跟着弹起钢琴。

    因为他就在我身侧表演我正好能看见他陶醉在音乐中,完美的侧脸帅逸的笑容,来回上下的手在小小的提琴上跳跃出动听的音符。

    从来不知道他会拉小提琴,他这个人不喜欢把自己的才华毕露反而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我知道他对我是毫无保留的,心里更是觉得甜蜜。

    虽然仅仅练了一遍,但是熟悉的程度却不像是弹过一遍的,像是已经弹奏了数百遍,早已烂熟于心。

    柔和的灯光洒在台上,他周围的地面上围绕着三四个黯淡的翦影,周围空气仿佛凝滞了,世界好像只有我们两个,而我们两个周围仅仅有纯净的音符环绕,没有任何的杂质,干净纯洁。

    这样优美的音乐好像是净化心灵的试剂,任何肮脏污秽早已洗濯干净,只剩下我们,干干净净的感情。

    犹如置身于音乐天堂的快乐,一曲终了,弹出来的效果没有早上弹出的那样幽怨,反而是一种给人以希望的感觉,同一首曲子能演奏出两种感觉,真是奇妙。

    掌声雷动,露天广场上吹过一阵小风,把我额前刘海儿微微吹起,他的头发也微微吹乱,但却还有型,我望着他,心里尽感酸涩,我们今生难道真的是有缘无分吗

    周围的时间就像是静止了一般他也回望我,我渐渐觉得掌声小了下来,才回过神,走到北堂身边,向大家微笑:“谢谢,今天给沈先生和萧小姐贺喜了。”然后两人便下了台。

    空气犹如夏天夜间水雾沆瀣,令人微感窒息,我亟需一个可以放置伤痕累累心灵的地方,两年前我也曾极力寻找,可是却找不到,现而今仍然找不到,但是心里却暗暗了然,只有北堂的怀抱才是可以避风的港湾。

    我回了宾客休息室,里面静无一人,大概刚才都出去听演奏了吧

    我坐在椅子上怔怔出神,脑子里一片浑沌混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在思考什么,只是知道不想点儿什么,不干点儿什么就要疯了。

    可是身上却丝毫没有力气,仿佛是坠了千斤担一般,喘息也变得困难,只觉得嗓子堵得慌,想大哭一场。

    眼泪无声坠落,我听见了一阵开门声,抬眼望去,正是北堂进来了,我站起来红着眼睛看他。

    他缓缓走近我,走到我面前眼神忧伤的看着我,轻声说:“别哭,我不想看见你的眼泪,如果现在和你在一起,是你的负担,是令你伤心的原因,那我选择离开。”

    他的声音很温暖,我渐渐的由轻轻的啜泣变成出声大哭,他递过一方手帕,上面绣着小小的一朵勿忘我,我的眼泪如同决堤的河流,再也抑制不住的倾泻而出。

    我边哭边哽咽:“你为什么你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这么好”

    说着说着近乎歇斯底里的喊了出来:“你对我这么好让我怎么离开你我恨你,我恨你”说完就扑到他怀里嚎啕大哭。

    这是我们分别以来第一次我哭得这么痛快,什么面子,什么尊严我都不要了,我都不顾了,我只是贪恋他温暖的怀抱。

    没有他世界没有颜色,没有声音,没有时间的概念,什么都没有。

    他的手环住我的腰,我靠在他肩上,继续哭,直到觉得声嘶力竭了,没有力气了,才停止了嚎啕的声音,只剩下浅浅的抽噎。

    等我觉得没力气哭了以后,才放开他看着他肩上的泪渍,笑出声来:“抱歉,你西装没法穿了。”

    他从旁边的桌子上拿出一包湿纸巾,给我仔仔细细的擦了擦脸,暗自庆幸今天化的是淡妆,不然的话脸上一定惨不忍睹了。

    等他擦完我的脸,他才叹气:“你说,你哭的这么伤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把你怎么着了。”

    “本来就是你把我招哭的”我无理取闹,然后正了正脸色:“北堂等有时间了,我再和你好好谈谈。”

    他轻笑:“我等着,一直等着”

    虽然知道是一句答应的话,但是听起来却像是誓言,或者是他的心声,他真的在一直等着

    眼中再次酸涩:“我们先出去吧,都进来好半天了,沈辉他们是不是已经开始仪式了”

    他无奈的笑:“早就完了,我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他们都在闹婚宴,刁难沈辉他们呢,所以没人进来。”

    我尴尬的点了点头:“那我们出去吧,沈辉他们一定找咱们呢”

    我们两个分着走出的休息室,他先出去,让我把眼睛好好敷一敷在出去,不然真的像是大桃子一样了。

    我对着镜子用冰凉的帕子敷着眼睛,可是心里确实非常温暖的,如果说清楚了,心结也会解开了,两年的思念痛苦也可消除,只是爸爸那边怎么交待

    心里顿感烦闷,索不去再想了,过了好一会,眼睛不再那么红了,我才微微补了补妆,出了休息室。

    走到宴会中间看见馨悦亦颜在笑,便好奇的走过去:“你们笑什么呢那么开心”

    馨悦看见我更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指着我:“灵灵雪我和和亦颜刚才想去休息室没想到看见一幕非常不利于儿童健康发展的画面。”

    我一听休息室脸红的就像个大苹果似的,那岂不是看见我抱着北堂哭了吗

    不禁赧然愧色:“你们”

    亦颜见了我这样子更是笑逐颜开:“灵雪,你说你和北堂是算余情未了还是旧情复燃啊还是本没忘记”

    一语道破,我不禁嗔怪:“才没有”然后立刻走开。

    没想到即使能在商场上风驰电掣,但在情场上却是一无所知,暗自悲哀了一下,抬眼便看见尹玄禛一脸讳莫如深。

    午后的阳光格外的好,我和尹玄禛漫步在碧波荡漾的湖边,不得不承认沈辉这个婚礼的确砸了血本,连湖都是新翻修的。

    我望着湖面,淡淡的问:“你好像不太高兴啊”

    他倏地停下来:“对,不高兴。”

    我也停下脚步转身看他,一脸不解:“你为什么不高兴啊”然后恍悟:“难道是昨天我喝醉了,说了些得罪你的话”

    暗自想着,但也没有什么说尹玄禛不是的话啊,其实我内心深处倒是挺欣赏他的。

    抬眼看他,小心翼翼的问:“真的说了”继而装着一脸轻松:“对不起,我都忘了,你别当真了,其实都是说着玩的。”

    他眼眸深邃,散发出一种足以冷冻人的气息,让我觉得分外冰凉,真说什么让他生气的事情了

    暗自懊悔,第一次喝醉酒,就把我们家大客户给得罪了,好不容易两年的相濡以沫,总不能为了一句话就功亏一篑吧但是我真的是把他当作朋友啊

    偷眼看他,好像真的很生气,我沉默良久,两年官场上的拼搏察言观色早已学会,可是他的颜、色本就是不辨喜怒,老实说,这是第一次看他发火。

    过了很久,才听他声色冷淡略带疼痛的说:“你还是忘不了北堂是么”

    我心中一凛,深吸了一口气:“我们能不谈这件事吗”

    他叹了一口气:“那你对我是什么感情”

    我很自然而然的说:“朋友啊,当然是朋友了,你是我的好朋友,事业上的好伙伴,当然是深厚的友情了。”

    他眼眸立刻闪现出一丝不甘,一点疼痛,遂即消失:“只有朋友这么简单吗”

    我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虽然知道比较伤人,但是对他我只有实话实说才能做到不伤害他,正如馨悦说的,他喜欢我,我也知道。

    他开口:“可我喜欢你,虽然不知道现在说合不合适,但是我还是想说,机会或许我错过了一次又一次,但是我不想到现在还不会把握。”

    我低着头尽量不去看他,脑海里掠过千万种不伤他又委婉拒绝的话,可是每想一种却又被否决,反而成了犹犹豫豫的不肯开口。

    “只可惜,你一开始就没有机会了。”从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我惊讶的看向身后,北堂双手在裤兜里衣服显然是换了一身,潇洒的走过来,然后伸出一只手揽过我的肩,看着尹玄禛,嘴边噙着一丝得意的微笑:“你一开始就没机会了。”

    尹玄禛脸色微白看着北堂,声音如同渗了冰一样的冷:“你怎么知道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北堂不肯示弱的看着尹玄禛:“因为只要我活着,你就别再想让她喜欢你”

    语气极其霸道,可为什么听了心里很甜呢

    我看他们两个衣服要打架的架势,忙劝道:“我有些不舒服,先走了。玄禛,明天公司见吧。”

    然后拉着北堂就要走,他被我拽着看了一眼尹玄禛便走了。

    安静还没启动的车厢里,北堂手里把玩着一个打火机,如果没看错应该是s.t.dupont的打火机,点出来的火是幽兰色的,外面的漆皮也是上好树脂的,简洁大方,一般我对打火机没什么概念,可是这个就比较熟悉了,这好像是上次上官舜用的。

    不过上官舜用的是镶钻的,他的没有镶钻,于是我便问:“你的打火机是s.t.dupont的”

    他来了兴趣:“你怎么知道的你也喜欢这个”

    “才不是,上官哥哥用的是这个牌子的”然后转了话题:“你刚才干什么和玄禛那么说话啊”

    他冷笑了一下:“反正就是看不惯他看你的眼神,难受。”

    我心里暗暗想笑,吃醋了呀,然后便一本正经的说:“他看我什么眼神你管呢再说了,我现在是一个人,有追求者也是正常的事情吧”

    他语塞,然后把手中的打火机向车前的台子上一扔看向窗外:“其实我不是不相信你和他的关系,就是看得不舒服,你知道,这两年你是和他在一起的,他日久生情是难免的。”

    没想到他生气起来这么可爱,我忍着笑,道:“思想不纯洁,我和他不过是普通的朋友关系,就像”

    “就像我和云清瑶,是吧”北堂抢道,然后看着我说:“可是我不喜欢云清瑶,对她也只有感激之情而已。”

    我惊讶,反问重复道:“感激之情你感激她”

    这个消息也太难以接受了吧北堂为什么要感激云清瑶呢

    他点头:“当初我妈带着我去了美国,在美国人生地不熟的,是云歆雅帮了我妈一把,我和我妈才能在一段青黄不接,饔飧不继的日子中渐渐好转的,后来还是在云歆雅的帮助下我妈成立了一个自己的公司,可惜”

    见他语气哀恸,我也不想多问,只是略带疼惜的说:“我不知道你在美国还有这么一段生活,当初一定很苦吧本以为你和云清瑶只是泛泛之交呢。”

    他渐渐从悲伤中缓解:“后来十二岁的时候我妈去世了,我被我爸接回北堂家,一切就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其实馨悦他们也就是在我回去以后才渐渐开始接触的。”

    原来当初是这样,我对于这段历史是绝对的空白,可是这样对于北堂又多了解了一些。

    他启动了汽车引擎,踩下油门,车子一下子飞奔出去,我怔怔的望着台子上的打火机,声东击西的问道:“你还抽烟啊用打火机”

    他专心致志的看车,眼睛看着前面的路:“嗯,偶尔抽一两棵,不多,打火机看着挺有感觉,买来收藏的。”

    “你还有这个癖好”我拿起台子上的打火机,翻开盖子,发出铮的一声,清脆响亮,悦耳动听,然后按下火星,幽兰色的火焰腾空而起,发着温热的光。

    怔怔看着幽兰色的光,真是好看,全然闻不到一点点汽油的味道,啪的一声又合上盖子:“其实我和尹玄禛也没什么的,只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他没说话,但是我看见他露出了一丝温暖的微笑,犹如阳光般照入我的心田,这一刻格外温馨。

    叹息

    回到了家,我换下礼服,穿上了一身便装,北堂也已经换好了衣服。

    我一下子坐在宽大的沙发上,北堂一身休闲装,显得人倒是阳光了,随意的坐在我身边,翻着手里的杂志。

    时光一下子仿佛回到了两年前,我们两个在家聊天的日子。

    我随手拿起一本书,心里却是思绪万千,看看天边的余辉,太阳渐落,真是有点儿饿了。

    我偷眼看他,他一副神情专注的样子,漫不经心的说:“你的书拿倒了。”

    我低头一看手里的书,脸又唰的红了,恼羞成怒:“你管呢我习惯倒着看字。”

    说完以后真是想把自己的舌头咬掉了,也真佩服我自己口不择言的功力了。

    他轻笑一下,放下手里的杂志看着我:“你饿了吧我给你做饭去”

    我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么惊人的事情:“你怎么知道我饿了还有你会做饭”

    其实后面的话才是重头戏,他居然会做饭,记得两年前他还不会的,大概时光荏苒,改变了一个人很多,可是却没有改变了他喜欢我的心,不自觉的心里一阵甜蜜。

    他摇摇头:“你不会做饭,当然是我去学了,不然以后我们结婚了谁去做饭你早上就没怎么吃饭,中午又哭了那么长时间,等于是一天没吃,你胃不好,应该定点吃饭,怎么老是不听话”

    我不以为然的看着他,嘟囔道:“才不是其实我也会做一个两个小菜了”

    他轻笑,仿佛是一件很好笑的事情:“一个两个小菜是盐拌黄瓜还是水果沙拉”

    的确我只会弄这两个凉菜,虽然弄的没那么好吃,但是勉强还是能下口的,可是现在被他贬的好像是一文不值一样,随后又想起一个严峻的问题:“谁要和你结婚啊”

    他已然向厨房走去,我心里暗叹,真的完了,智商直线下降,简直比股市跌的还快,股市尚且还是风云变幻,时高时低我却输的一败涂地,已经接近崩盘了。

    我追着他走向厨房,他拉开冰箱门,冰箱里还真是有很多菜,丰盛的够做一桌大餐了。

    我好奇的问:“你平常也自己做饭吃”

    他边挽着袖子边说:“一直等你回来给你做一顿饭吃,冰箱里的东西两天换一次,扔了已经不知道多少东西了。”

    我听了这话,心里一酸,眼泪差一点儿夺眶而出,他真的是一直在等我回来

    我走到水池旁边,看着里面冰镇着的菠萝,奇怪问:“这菠萝为什么要泡在水里啊”

    他头也没回,手下忙活着,似是在切什么东西:“那是盐水,先冰着一会做个菠萝牛排,你不是喜欢清淡一点儿的口味的吗菠萝牛排的味道还不错,有种水果味,又不腻,很清甜。”

    我不禁哑然失笑:“你一个男人,居然对这件事情研究的那么透彻。”然后水用筷子拨弄了一下菠萝,“菠萝不用盐水泡有毒吧好像中学化学课学过那么一点儿。”

    他漫不经心的转身换了一截黄瓜切:“你胃不是不好么老在外面吃总会吃腻了的,再说也麻烦,还不如我在家给你做呢,如果要是实在是忙偶尔出去吃一顿也没什么。”

    暖流一股股流过,滋润着干涸的心田,他可不可以不对我这么好这样,要我怎么离开他

    我站在宽阔的厨房里,虽然不至于碍事,但是真的好像很碍眼一样,总觉得自己是坐吃闲等的,于是便问:“我还能打打下手,你说我干点儿什么好”

    他随手一指:“把那段洋葱切了吧。”我拿起手边一个圆圆淡紫色的球,是洋葱,平常就是吃过,没见过,心里暗暗喟叹,我还真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啊。

    于是净了净手,用刀一下子切成两半,不知道为什么眼睛突然一凉,感觉辣辣的,眼睛不住的流眼泪,我停下了手里的活,只顾着擦眼泪。

    他见我站在案板前不动,走过来查看,见我捂着眼睛,无奈叹道:“你是被洋葱辣到了吧切洋葱从要放在水里,这样就不会被洋葱的刺激气味辣到眼睛了。”

    然后用一个软绵绵雪白雪白的纸巾给我擦着眼泪,我抬头看着他,蚊声细语:“我不是不知道么一会我放进水里切”

    他把餐巾纸塞给我说:“你还是出去干点儿别的什么事儿吧,在这里也是站着一会饭好了我叫你。”

    我破涕失笑:“你还真是挺像是家庭主夫啊,这么称职,真可谓是出得厅堂上的厨房”

    “那还不是因为你不称职么。”他无奈抱怨:“你还是快出去吧,我的汤都要干了。”

    于是我就被半推半搡的把我请出了厨房。

    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手里心不在焉的翻着一本杂志,本一个字也看不下去,索去了书房,把电脑开开看看今天公司的状况。

    天边还有残留的橘色,时间却如遄往而逝的河流,再也追不回,只能走到世界的尽头,俯瞰一片蔚蓝浩瀚。

    空调的发动机还微弱的响着声音,不是因为空调声音大,而是因为书房太寂静,白衣苍狗,也不过是过眼云烟,可是偏偏还是看不透,或许这就是无法飞升仙界,而滞留在红尘中的原因吧因为真的有太多东西值得眷恋。

    看着晶屏幕上的股市k线和一些交易量,一切那么虚假,可是却又关乎着千万人的身家命,一个企业的兴旺衰败,虽然早就在接手爸爸第一家公司的时候就知道责任重大,且这条路无尽无头。

    夕阳打映在墙上的翦影渐渐消失,世界仿佛缓缓坠入黑暗的深渊,只剩下天边绝望的金黄色,无声的叹息,谁都听不见。

    关掉股盘界面,打开了一些娱乐网站,一些美丽的图片映入眼帘,原来威尼斯还有个美丽的传奇叹息桥。

    叹息桥,是在意大利圣马可广场附近,公爵府侧面的一座石桥。在运河水道上有几条桥,而此条叹息桥是密封式拱桥建筑,由内外望只能通过小窗子。

    叹息桥的两端连接法院与监狱之间,死囚通过此桥之时,常是行刑前的一刻,叹息人生。

    难道真的要错过了才会后悔的吗人生有太多机会错过,我知道面前是一个绝佳的好机会让我和北堂说清楚,只是自己踯蹰不前,或许是一早就知道,他有这个耐心等待,我们错过的,只剩下的是一声叹息。

    最后还是一行小字引起我的侧目:如果情侣能在桥下,爱情将会永恒。

    真的有永恒吗

    其实在剑桥念书的时候大学里也有一座叹息桥,只不过当时没怎么注意,不过是把它当成了一座不折不扣的桥,完全无视它的别致秀美,现在回首再想想,那座桥真的是很漂亮,起码在夕阳的照映下真的很漂亮。

    或许是当时沉浸在一切全无只剩学习的状况下,错过了身边一些很美好的事情,食不知味,任何东西都视之敝履,现在依旧学不会痛定思痛,还是一样的固执己见。

    轻轻叹了一口气,北堂已经驻足门前,倚门而立,淡笑着双手环抱在前,一身便装倒是让他平添了几分阳光。

    我拉回思绪,把网页关掉,含糊其辞:“饭做好了”

    他点头:“嗯,恭移大架浅尝饭菜。”

    我不禁失笑:“大架不敢当,只是非常好奇,北堂总裁做饭的功力有没有一级大厨的功力身后。”

    遂及和他一起来到客厅,偌大的餐桌上被他摆满了花花绿绿的饭菜,珍馐美味,青菜豆腐,水果沙拉,真真是营养搭配,有荤有素,让人看了不禁胃口大开。

    他很绅士的给我拉开正座的椅子,我端坐在上面,然后他自己踱步到另一边正襟危坐。

    中间还有点燃的红蜡烛,不禁让我想到了烛光晚餐,当时听凝凝说她有多向往烛光晚餐的时候我并没有什么起伏的情绪,不过现在看来,才明白怪不得凝凝当时那么期待一顿她和简繁的烛光晚餐呢

    我霁颜失笑:“看了这么一桌菜我才明白饕餮二字何解了。”

    其实我对于吃一直都是敷衍了事,在我的印象中,吃饭不过只有两个目的,一个是为了充饥,另一个就是商界的潜规则,饭桌上比较好办事,可是现在看见这么一桌子菜,我才发现吃饭也是一种享受。

    我微笑着满意的打量着这一桌子食饭,色香味俱全不说,还特地的避开了我的喜好,在外面吃饭很难不遇到我不喜欢,或者是过敏的东西,因为胃不好的缘故,所以辣的,酸的,几乎绝缘,不过还好我对于吃的要求并不高。

    他双肘撑桌,十指微合,优雅淡笑:“那就请慕容小姐尝尝如何,好让我再做改进,不然吃一辈子怎么也会吃腻的吧”

    我神色微赧,敛了敛笑容:“北堂,我想和你说点事情。”

    他身体向后面的椅子背一靠,一手微晃酒杯里的红酒,一手食指中指轻敲桌面,笑容依旧:“是想把当年的事情告诉我了吗”

    我呼吸一窒:“其实当年,是我爸让我离开你的。”

    他微笑渐淡,声音悠远空洞:“那,你就离开我了”

    想到当时,我不禁自嘲的一笑:“父命难违,更何况,当时我完全为了家族利益和继承人的义务。”

    少不更事的当年真正放弃了什么,刻在骨头里铭记不忘。

    “这两年我一直在查,可就是查不出为什么你那么毅然决然的离开,虽然知道是你爸爸的多方压力,但是原因却无从取得,如果说是为了家族利益未免有点牵强附会,可是,原因是什么,始终是个谜团。”他眼神黝黑犀利的盯着我,悠悠开口说。

    摇曳的烛光影影绰绰溢满四周,夜幕也已完全降临,寥寥星辰,无边无际,只仿佛听见蝉鸣声嘶力竭,仿佛下一刻就是终点。

    他起身走向cd机,按下了一个幽兰色的按钮,然后坐到沙发上,半倚半躺在沙发靠背上,双眸合拢,用心聆听着歌曲是一首英文歌,隐隐约约听得见几句歌词清淡的歌词:爱过不再,可是却无法遗忘

    美食当前烦心事却涌上心头,再无食欲,静坐呆望着火热炽焰。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飞蛾扑火,火焰真的有着耀眼的光芒,使人不自觉的向往,如同着魔一般。

    “啊”我连忙收回伸出抚火焰的手,真是疯了,怎么会想到去火焰

    他听见我的尖叫,疾步走过来,一把拉过我的手,仔细查看,雪白的皮肤上有着淡淡红印,幸好不严重,也没有出血,我暗暗松了一口气。

    可是他却蹙眉严色,还有掩饰不住的虩虩疼惜:“这么大了也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说着就把我拉到沙发上,然后自己一个人进了房间里,不一会便出来了,手里提了个白色的小箱子,深蓝色的手柄,我一看就猜出来了,是医药箱,这个医药箱还是我和他一起去买的。

    当时真是事无巨细的给家里置办东西,从未有过的心,细到创口贴都要两个人商量一下买什么牌子,就好像是真的能在这里生活一辈子一样。

    现在想来当时不过只是饮鸠止渴,明明知道是致命的毒药,可还是义无返顾。

    他咔的打开药箱,然后从中取出一个绿色的药膏和干净的棉签,先是蘸了一些药膏在棉签上,然后轻轻拉过我的手,一边轻轻的吹出凉气一边给手上的红印上淡绿色透明的药膏。

    不知道是空调制冷的凉气,还是药膏的丝丝凉意,又或是他呼出的气,总觉得,原本被焮伤的疼痛,全然不见,只剩下甜蜜溢满空间。

    他给我轻轻裹好窗口贴,边收拾着药膏边说:“等明天就把创口贴摘掉就可以了,幸好烧伤不重,只是小小的烫了一下,以后别玩火了,烫伤了很疼。”

    我缄口不言,看着他收拾东西,突然泪水再次倾涌而出:“北堂,你别对我这么好,我求求你了”

    他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看着我:“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在你身边给你带来的是疼痛不过,以后就不用了,既然你不喜欢我在你身边,我就走,只要你觉得开心就好,还记得吗你说过的,不论在什么地方,都要活得快乐,我们都要快乐,我是真的真的很想让你幸福快乐,可是现在,好像事以愿违了。”

    我泪眼朦胧的看着他默不作声。

    真的不是他的出现给我带来了疼痛,而是这种相思的疼痛从未停止过,其实一直都是“明明很爱你却不能和你在一起。”

    安心

    蜡烛燃烧殆尽,最终室内的一点点微弱的光线也渐渐拉回灯芯,烛光跳跃了两三下,还是渐渐熄灭,完成了它一生的使命。

    屋子里仿佛只有cd放出音乐的声音,还有淡淡的幽兰色光线,我们两人各在沙发一端置身于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呼吸的声音仿佛就在耳畔缭绕不散。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很安心,前所未有的安心,即使是黑暗也不再像是以前那样怖猥了,两年里,我从不敢一个人置身黑暗,往往总是挑灯夜战,总要到最最累,最最困乏的时候才去睡觉,不给自己任何大脑空白的时间,因为只有这样我才不会想起他。

    可是现在,黑暗也不再是最令人绝望的颜色,因为我知道在不到寸步的地方,他默默的等着我,一直等着。

    等待是没有尽头的,在黑暗中等待更是令人绝望,绝望命运的安排,和心灵上的憔悴。

    在慢慢无尽头的道路上,真正寻找的东西却窅在天边,希望从此消失,只剩下的是绝望,当希望变成绝望,人生是否就失去了动力,心田是否就失去了滋润的水滴可是爱,却永远遗忘不了它的颜色。

    或许真的在这一刻我才发现人生也可以很美好,只不过对于我永远只是错过。

    幸福从来就不远,可是我却无法翛然而往,只是因为,有些东西早已枯萎衰颓。

    终于最后一首歌播完,只剩下余音飘渺,我淡淡开口:“北堂,我们这辈子,是不是要错过了你还爱我吗”

    其实心里明白只是想向他求证,真的只是想听他说爱我,只有这么一点点要求,我真的很容易满足。

    他沉默了很久:“从来没停过,一直很爱你。”

    我痴痴的笑了笑:“看吧,这就是我们的宿命,即使真的很爱对方,也无法在一起,因为家族永远是隔阂。”

    “为了你,我可以放弃家族。”他开口,是誓言吗可是誓言最终还是会变为弥天大谎,因为我无力承受。

    我不知道是不是笑的很凄凉,只是觉得声音里浓浓的悲哀怎么也无法忽略掉:“可是,我没办法放弃,我没办法那么自私,没办法放着千百人的身家命至于不顾,生杀大权在我手里。”

    千百人是少数属于高级职工的人,那些在两年里支持过鼓励过我的人我怎么也无法置他们于不顾,真的没办法。

    他也笑:“先抛弃家族说你爱我吗”

    不假思索的,没有迟疑的:“当然”

    忽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没有丝毫陌生。

    他双手紧紧的箍住我:“只要我们还爱对方,什么都不是问题,我们一定能战胜困难,你要相信,长路漫漫,只有你我才能在红尘中相伴一生。”

    是勇气吗我有这种勇气吗既然他这样的义无返顾,我就没有再迟疑的理由,无论如何,我不会再放弃,即使知道是生冷的墙壁,我也要把它凿出一个门,走向我和北堂的幸福。

    只觉得声音艰涩:“北堂,你别离开我了”

    记忆中好像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就睡着了,不知道是太困了,还是因为太安心了,总之一觉香甜,踏踏实实的。

    很早很早就自然醒了,洗过澡,换过了衣服,正准备出门,北堂却正要敲我的门,如此之巧,我微微笑了笑:“你找我啊”

    他微笑:“嗯,没吃早饭吧来我家吧。”

    本来是想去公司让佟煜琼给我买的,可是既然有了免费的早餐干嘛不吃我很大大方方的就答应了。

    踏进他家的时候真觉得一切的一切又仿佛回到了两年前,总有一种错觉,好像是沧海桑田,可是他家里却让我能找回时光流逝的遗憾,仿佛两年时间本不存在。

    我和他相对而坐,静静的吃过了早餐,他展开报纸,淡淡的笑:“这帮记者还真是捕风捉影,一点点小事都能编造的绘声绘色。”

    我不明所以的接过他手中的报纸,上面赫然用大字写着单身贵族榜首两男争一女,慕容小姐芳心何落

    正文更是激烈,“昨日沈家少董婚宴上,尹家少董和北堂家总裁争风吃醋,冲冠一怒为红颜,而这位红颜就是羡煞万千女的商界最年轻的女企业家慕容家嫡传孙女,慕容灵雪,据说知情人透露,三人在湖边,为了慕容小姐一两句话,尹家少董,北堂总裁出言相向”

    我浏览过了一遍全文,再看看照片,还真是图文并茂,难怪这么子虚乌有的事情炒得火热,要知道我们三个人在两年里没有任何桃色绯闻,这让媒体狗仔队已经望穿秋水了,再加上我们四大家族里的利益之争,如果四大家族两大家族姻亲何并,商界龙头也就有了着落。

    我轻声笑道:“我怎么没觉得你们两个出言相向啊,尹玄禛风度那么好的人,怎么会酸酸的说话呢”

    他显然是不大乐意了,由沙发的另一头靠近我身边:“嗳,我倒是觉得尹玄禛这次是认真的其实两年前我就已经知道了,你是怎么想的总不会两年里他从来没和你说过他喜欢你的事情吧”

    我无所谓的笑笑:“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啊我只是把他当朋友。”

    他无奈叹气:“可怜了他了,我是第一次看见他从小到大喜欢一个人的,馨悦他们还以为他是gay,其实有的时候我才发现他其实也很孤独。”

    我轻笑:“那你的意思是说,让我去喜欢他然后把你给抛弃了不过你的建议也不错,那我就牺牲小我完成大我吧,今天我就和他去约会。”说着起身作势要走。

    他一下子拉住我的手,顺着惯把我往他怀里一带,我猝不及防的跌入他的怀里:“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别想了,你和他注定了只是朋友”

    我笑唏嘘道:“你怎么知道我上辈子有没有喜欢过他呢”

    一语道出,心里仿佛不自觉的抽痛了一下,遂及消失,莫名其妙,北堂紧了紧双臂:“上辈子都过去了,我们上辈子没准还是夫妻呢,然后注定了我们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

    我打断继续他的话:“下下下下辈子,永生永世都在一起,对不对”抬头看着他,他的眼睛很漂亮很帅气,仿佛是无底深渊,把人深深的吸引过去。

    忽然他的唇落在我的唇上,那么柔,那么暖

    唇齿缠绵很久突然被一声电话声惊扰,我模糊不清的说:“电话”

    他头也不抬的伸手去拿电话,啪的一下子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