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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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抬手,身上的薄荷味道淡淡地传过来,拂过秦逸仪的鼻翼,让她觉得自己在他的手下,变成了个毛茸茸的小动物。

    配套的小温泉在与客房相连的小花园里,这一带的建筑物都低,有高高的围墙阻挡,倒也不怕走光,但让秦逸仪感到惊奇的是,所谓的小温泉其实是个大池子,中间用竹帘隔开,供相连的两个客房使用。

    也就是说,她的小温泉同安靖宇房里的是连在一起的。

    她不得不感叹看似保守的大和民族,骨子里其实比中国人开放。

    心想着安靖宇这会儿搞不好已经去大浴堂享受食盐温泉去了,秦逸仪放心地解开浴衣,然后踩着小温泉里的石阶,慢慢地将自己浸在池子里。

    其实事到如今,她对水,还是有一点心理影的。

    好在温泉的水温很快地安抚了她的心,清澈的泉水泛着朦胧的白气,她安慰着自己,一点点放松,然后闭着眼慢慢地靠在一旁的岩石上。

    昭和新山属于北海道的支笏洞爷国立公园,空气新鲜,天空的能见度很高。秦逸仪再睁眼,就看到满天的繁星,在清朗的夜空漂浮成一条华丽的银河。

    美得让她赞叹。

    “星星很漂亮吧。”就在秦逸仪感叹的时候,竹帘那边却传来一个温和的男声。

    原来安靖宇也呆在他客房的小温泉里,哪里也没去。

    他这一说话,把秦逸仪吓得不轻,只听她抖着声音问:“你你怎么”

    安靖宇哈哈大笑:“你干嘛这么紧张我又不会翻过帘子去找你。”

    “别人当然是不会,但你我就不敢保证了。”秦逸仪好不容易镇定下来,忍不住吐槽道。

    安靖宇也不接茬,他只双臂向后,搭住岸边的岩石,看着天上说:“有时候到这种地方来,常常就有不想回去的念头了。”

    安靖宇说得轻松,但语气里却有一种厌世的情绪,秦逸仪听着,好笑道:“国内可有不少的如花美眷在等你,而且听说你的医院收入颇丰,你怎么舍得”

    安靖宇闻言,浅笑道:“万丈红尘三杯酒,但我只想要自己的那杯茶。”

    安靖宇说得很轻,却惹莱秦逸仪不住地感同身受是啊,我们在万丈红尘里走过,功名利禄也好,锦衣玉食也好,最后也不过都是尘归尘,土归土。

    唯求有那一个人,活着的时候能陪在身边,死了的时候能记在心里。

    可她曾经向往的那个人,已经离她很远很远了。

    秦逸仪再抬头,视线所及,是璀璨的星空,耳边又是温泉潺潺而过的水流声,她说:“安靖宇,不如我唱一首歌送你吧。”

    “送我的当然好。”安靖宇说着,轻轻微笑,“我听说你的演出费挺高的。”

    秦逸仪闻言也失笑,她伸手掬一手温水,轻轻提气,唱起了自己深爱的一首粤语歌。

    没有得你的允许,我都会爱下去。

    互相祝福心软之际,或者准我吻下去。

    我痛恨成熟到,不要你望著我流泪。

    但漂亮笑下去,彷佛冬天饮雪水。

    凄清冷绝的歌声在这温暖的温泉池里流转,轻轻拂过安靖宇的肌肤,就像突然下起了一阵细密的小雪,雪花一片片地落在他的身上,然后融化成雪水。

    安靖宇知道,他的心里,发生了什么变化。

    作者有话要说:内啥,因为最近司徒总的人气很低,所以这章暂时就不让他出现了。

    内啥,亲们看到这里,应该可以知道ing和司徒的感情是明线,司徒兄弟之争是暗线,所以之后我可以会花比较重的笔墨放在兄弟之争上,当然也不会忘记虐司徒的。

    内啥,昭和新山是烟雪很喜欢的一个旅游景点,但是烟雪还没去过,这章里的大部分景色,都是看别人的游记总结来的。

    内啥,阿ing唱的粤语歌是烟雪很喜欢的谢安琪的钟无艳,推荐大家听听~

    内啥,我退下了

    vip最新章节30第二十九章

    在北海道的这几天,或许是秦逸仪这些年来最无忧无虑的日子吧。

    虽然天气寒冷,但她不需要厚重的帽子,围巾与太阳眼镜,成名以后,她几乎没有这样大大方方地在户外这样游走。

    一切都很美好,除了

    “阿ing,阿ing,你看那只小熊在对我笑啊。”安靖宇穿着墨绿色的尼布大衣,脖子上系着一条深紫色的格子围巾,脸上是犹如孩童般雀跃的表情,他正指着熊牧场里的一只小熊,对秦逸仪炫耀。

    这些天,她与安靖宇总是结伴而行,从地狱谷到伊达时代村,再到现在的熊牧场,秦逸仪的行程安排得很闲散,可总有安靖宇在身旁叽叽喳喳的,倒也不觉得无聊。

    秦逸仪抱着,走到安靖宇身边,淡定地讪笑道:“这只熊一定是母的。”

    “阿ing,你还会看熊的公母”

    安靖宇的硕士和博士都是在英国念的,所以做派很英式,在与秦逸仪熟稔起来后,便一直叫她“阿ing”。

    秦逸仪指着那只一直冲着安靖宇转圈的小熊,说:“你看它那浓烈的雌荷尔蒙,难道你还能吸引同不成”

    安靖宇闻言,一头黑线地转过头来看她,秦逸仪今天穿了一件红色的羽绒服,如瀑的黑发就这样披在肩上,更显得她唇红齿白,对着这样的佳人,安靖宇玩味地笑道:“怎么你吃醋”

    秦逸仪受不了地一耸肩,说:“我对人兽搭配不眼红。”

    安靖宇也不生气,笑嘻嘻地搭住她的肩膀,问:“你去过札幌的巧克力工厂了没有”

    秦逸仪知道他指的是札幌市内的白色恋人巧克力工厂,也是北海道十分著名的一个景点,但她下了飞机就直奔昭和新山去了,本没有时间在札幌多做逗留。

    看着秦逸仪的表情,安靖宇就猜到她还没去过,于是热情地建议:“他们的巧克力特别好吃,还能买原材料自己做,要不要去看看”

    没有女孩子不爱巧克力的,秦逸仪当然也不例外,何况看这目前的情势,无论她走到哪里,大概都甩不掉安靖宇这只麻雀了,于是她欣然同意:“那去看看吧。”

    两个人买了车票,重新坐上jr线。工作日的这个时间,列车上几乎没有什么人,只有几个女学生模样的少女挤在一起,看着时尚杂志叽叽喳喳的。

    这几日的天气真是好,秦逸仪坐在座椅上,看着窗外的蓝天,还有那些横贯天空的电线,心里静得犹如一泓秋水。

    这时,原本一直在对面聊天的女学生们突然安静下来,其中一个更是面色潮红,姿态娇羞,在同伴的鼓励下,她迈着小步走过来,朝安靖宇微微一笑,然后用日语轻声攀谈。

    秦逸仪的日语一般,只能应付一些十分日常的对话,女学生与安靖宇对话的语速非常快,而她也无意打听别人的谈话内容,只安静地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

    女学生与安靖宇说了好半天,最后却一脸无奈地离开了,离开前还十分幽怨地看了秦逸仪一眼。

    这一眼让秦逸仪觉得十分无辜,生再寡淡如她,也忍不住问安靖宇:“你们刚才都聊什么了”

    安靖宇得意地说:“她问我们是不是来旅游的,她们可以免费给我们做导游。不过我拒绝她了。”

    难怪小姑娘离开的时候一脸玻璃心破碎的表情,但秦逸仪还是觉得奇怪:“那她瞪我做什么”

    “哦,”安靖宇微笑,“因为我和她说你是我妹妹。”

    白色恋人巧克力工厂是一座英式古堡式的建筑,因为要给安靖轩买甜点,安靖宇在札幌开会期间就已经来过一次。他带着秦逸仪买了门票,便领她参观巧克力博物馆和生产线,还在休息区试吃了许多美味的甜点。

    工厂里处处弥漫着一股巧克力的香气,秦逸仪光闻着,就觉得心情很好,再加上安靖宇时不时递上来的甜点,让她觉得真是不虚此行。

    直到两个人做完自制的巧克力饼干,札幌的天空已经夕阳西下,秦逸仪同安靖宇一起离开巧克力工厂,才发现外面已经下起了小雪。

    说是小雪,其实更像冰渣子,在昏黄的夕阳下,一闪一闪亮晶晶的,就像寂静黑夜里的霓虹灯,有一点点寂寞,又有一点点地俏皮。

    秦逸仪看呆了,忍不住脱了手套伸手去接,只是那细小的冰渣刚落到她的手心便立刻化成了雪水,只剩下一点一点的小水珠凝结在她的手心。

    秦逸仪一脸好奇又惊奇的表情实在像个孩子,安靖宇看着忍俊不禁,伸出自己的手握住了她的手。

    十指交缠,她手心里的水珠变成了微凉的湿意,在他的掌心蔓延,秦逸仪微微抬头,一脸不解的表情,安靖宇看着心动,忍不住俯下身,就要吻下去。

    电光火石之间,就在嘴唇要互相触碰的那一刹那,街对面却传来一声怒吼:“秦逸仪”

    自从秦逸仪走红以来,多数人都喊她“阿ing”,几乎没有人再这样连名带姓地喊她的本名了,当然,有一个人除外

    秦逸仪抬起头,就看到司徒枫站在对面。

    突然起了一阵强风,吹着雪渣子纷纷起舞,秦逸仪做梦般地看着对面的司徒枫,心里莫明其妙地松了口气。

    而安靖宇依旧牵着她的手,眼里起了不明所以的点点星光,手上更加用力。

    这时正是札幌的下班高峰期,不宽敞的街上拥堵着许多车子,周遭的行人也都低着头形色匆匆,可秦逸仪偏偏觉得世界安静得离谱,她甚至能听到雪落在地上的声音。

    司徒枫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来,一把就将秦逸仪抱进怀里,可是安靖宇的手却没有松开。

    “放手。”司徒枫说着,红了眼睛。

    可安靖宇却只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他没有回答司徒枫,却也没有放开手

    他已经两次让司徒枫从自己的手里把这个女人带走了,如果说那是因为当时的他们还没有分手,所以他没有立场强求,那么如今,他同司徒枫绝对是站在了公平竞争的起跑线上。

    严格比较起来,他甚至还占了些优势。

    司徒枫当然不知道安靖宇心中的这些想法,他只觉得他同秦逸仪双手交握的样子实在碍眼,一股怒气“噌噌噌”地就冲上了脑门,秦逸仪一声尖叫,他的拳头已经落在了安靖宇的脸上。

    司徒枫的这一拳打得十分用力,安靖宇一个踉跄,嘴角马上就泛了血,血滴落在围巾上,将原本的深紫色染成黑色的。

    安靖宇有点头晕,好不容易镇定下来,只觉得嘴角火辣辣地疼,他看着司徒枫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眉间立刻就有了狠戾的神色,抡起一圈,就往司徒枫脸上回过去。

    别看安靖宇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他在英国的时候也是练过重量拳击的,这一拳下去,司徒枫直接就被打趴在地上。

    秦逸仪已经彻底慌了,去拉司徒枫,安靖宇就跟上来揍他,去拦安靖宇,司徒枫的拳脚马上就落下来。

    最后,她终于忍无可忍,趁着两个大男人喘气的间隙,她一记耳光就扇在了司徒枫的脸上。

    她无比佩服自己的理智冷静,因为事到如今,她还记得是司徒枫先动手的。

    这一记耳光又响又重,别说司徒枫了,就连秦逸仪的掌心都痛得发红。

    安靖宇似乎也被她的怒气给吓唬住了,一时间没了动作。

    司徒枫则是一脸不可置信地瞪着秦逸仪这个女人疯了,竟然打他

    可是他的目光显然没有对秦逸仪起到什么震慑作用,只见她一个脚步上前,又狠狠地在他膝盖蹬了一脚,骂道:“你当自己是外星人啊从天而降,毁灭地球,见人就打,都不用负责任的吗”

    秦逸仪是真的生气了,就连骂人都显得有点语无伦次,而司徒枫明明被她打得很痛,可一看到她兜在眼圈里打转的眼泪,再大的脾气就是发不出来。

    因为,他那么想见她想得都快要疯掉了,而现在她就这样站在他的面前。

    她一声不吭地消失,他怎么找都找不到,许诺的嘴巴偏偏又紧得要死,非逼得他把工作的事搬上台面做威胁,她才肯告诉他,阿ing去了日本。

    而他当然也记得,当初许给她一起去北海道旅游的愿景,于是他在最短的时间里买了机票,就飞了过来。

    其实这几日他都在札幌,漫无目的地在几个景点间游荡,就希望能遇见她。

    说出来多么可笑,原来那样惜时光如金的司徒总,如今却花费着大把的时间在异国的马路上闲逛。

    苏逸卿打了好几个电话来,要他尽早回国商量结婚的事,我也一概置之不理,派了秘书去应付她。

    今天,终于让他找到了她,可却让他看见她与别的男人在街头十指紧扣,姿态亲密。

    她甚至打了他一巴掌。

    司徒枫看着面前的秦逸仪,脸上是火烧火燎的疼,不过他的心里却还是觉得庆幸原来疯掉的真的不止他自己。

    就在三个人沉默僵持的时候,街的那一头却传来刺耳的警笛声,不一会儿,一辆警车就停在了三个人面前。

    原来,司徒枫与安靖宇大打出手,早就吸引了一大批路人围观,也不知道是谁报了警。

    看到警察的出现,秦逸仪反而松了口气

    进到局子里,至少不会再动手了吧

    带头的警官法令纹很深,看起来很严肃,他只简单地看了看现场,光看司徒枫和安靖宇脸上的伤,几乎就可以判断这是一起街头斗殴事件,他当机立断,立刻让两个警员押着他们二人上了警车。而秦逸仪,作为目击者和肇事源头,自然是一并带走。

    派出所在一条胡同的深处,他们三个人被警车拉到那里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大厅里亮着白花花的日光灯,晃得秦逸仪眼睛疼。

    他们三个人一路上都很沉默,但看在警官眼里,算得上表现老实,所以到了派出所,倒也没怎么刁难他们,只让他们一字排开,说是要分房审讯。

    秦逸仪听不太懂警官在说什么,只是低着头不说话,心里思量着还好自己在日本不红,不然现在还了得

    就在秦逸仪暗自感慨的时候,司徒枫却突然伸出手揽住她的肩膀,冲警官了说了句日语。

    然后警官就冲着他们二人打量了一会儿,最后微微一点头,秦逸仪就被一个女警员拉着,同司徒枫关进了同一件审讯室。

    秦逸仪刚在椅子上坐定,还来不及提问,方才的那个女警员就已经拿着笔记本,坐在了他们的对面。

    女警员的语速比较慢,所以第一个问题秦逸仪听懂了,她问的是:“为什么打架”

    可司徒枫的语速就快多了,他只默默地看了秦逸仪一眼,然后就以较快的语速说了一大段话。

    秦逸仪只能从中模糊地分辨出几个“吵架”、“旅游”和“生气”之类的字眼。

    女警员听着,一边微微点头,一边做着笔录,写完一段话,还不忘皱着眉头看秦逸仪一眼。

    那眼神简直就和列车上的女学生如出一辙,秦逸仪突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之后女警员又问了司徒枫几个问题,登记了他们的姓名和护照号码,就走了出去。

    秦逸仪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黑着一张脸问司徒枫:“你到底和她说了什么”

    司徒枫双手抱,翘着二郎腿靠在椅背上,即便是一脸青紫也丝毫不影响他的风度翩翩,他撇了撇嘴角,说:“我和她说,你是我老婆,背着我和情夫出来旅游,被我抓奸在街,我实在生气,于是就和奸夫大打出手了。”

    他说得十分云淡风轻,可秦逸仪却听得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就又是一记巴掌招呼上来,却不想被司徒枫轻松架住,他指了指审讯室角落里的摄像头,得意地弯了弯嘴角。

    秦逸仪憋着一肚子的火,骂了句:“司徒枫,你真贱。”

    谁是奸夫谁是情妇靠,他别傻傻分不清楚好么

    “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到今天才看清我的本质,可见你的智商啊真令人堪忧。”

    眼见秦逸仪又要发作,司徒枫微微一笑,按住她的肩膀,他伏在她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清的音量说道:“你应当记得安靖轩还在银翼吧在这里,我不能把安靖宇怎么样,但回了d市,我可是有本事让安靖轩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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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小司徒,你真贱抠鼻。

    vip最新章节31第三十章

    秦逸仪跟着司徒枫离开警局的时候,已是晚上八点多,外面还在下着小雪,只是原本飘着的雪渣子已经变成了细小的雪花,纷纷落下来。

    自分房审讯后,她就一直没有见到安靖宇。秦逸仪想等等他,没想到司徒枫拉着她马上就要走。

    两个人在警局门口一边争执,一边拉扯,最后还是刚才记笔录的那个女警走过来赶她,她附在秦逸仪的耳边说了句:“你老公对你这么好,别不珍惜。”

    司徒枫拦了辆出租车,秦逸仪挣扎地不想坐上去,他一把拉过她,将她塞进车里,说:“你老实点跟我走,我保证他没事。”

    这个时候的交通已十分畅通,出租车在路上行驶,秦逸仪一直靠在车窗上,黑着脸不说话,司徒枫就坐在她身边,偶尔侧过头来看她,窗外的霓虹灯光时而从她的脸上掠过,明明灭灭的,是说不出的斑斓和冷清。

    司徒枫住的地方不远,照例是札幌最好的酒店,出租车停在酒店富丽堂皇的大堂门口,马上就有门童赶上来开门。

    秦逸仪赖在车上不想下来,她一边挣脱司徒枫牵她的手,一边让司机把她送到车站去。

    司徒枫最后没有办法,走到她这半边的车门,用日语对她说:“亲爱的,我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这话听在司机和门童耳里,自然是当他们小夫妻闹别扭,可听在秦逸仪耳里,简直就是彗星撞地球,一时间震得她整个人就懵了。

    亲爱的秦逸仪反应过来,起了一身皮疙瘩。

    可司徒枫早就趁着她发呆的那一会儿,将她从车上架了下来,出租车疾驶而去,秦逸仪只能被他牵着,朦朦胧胧地往酒店里走。

    司徒枫住的套房在酒店的顶楼,站在落地窗前,不仅可以将札幌大部分的夜景尽收眼底,还能看到那渐大的雪势,犹如鹅毛一般,飘飘洒洒地落下来。

    卧室里亮着一盏昏黄的床头灯,秦逸仪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簌簌落下的白雪,玻璃上还模糊得印着她的半张脸,一切显得那么静谧又疲惫。

    司徒枫走到她身后,轻轻拥住她的腰身,轻声说:“我去洗个澡,你乖乖呆在这里不要动好不好”

    秦逸仪失笑:“我敢动吗我一动,指不定你又要拿谁来威胁我。”

    司徒枫闻言一僵,随即松开了围住她的手。

    不一会儿,浴室里便传来淅沥的水声,秦逸仪疲惫地走到一旁的长沙发上坐下,前面的矮几上摆着一个水晶玻璃的烟灰缸,里面装满了烟灰和烟头。她想起司徒枫方才的那个拥抱,萦绕鼻间的全是淡淡的烟草味道,是那样的陌生又熟悉,她垂着眼眸,拿过那个烟灰缸,将里面的烟灰和烟头悉数倒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然后,她将自己重重地摔进那柔软的长沙发,枕着米黄色的抱枕,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今天这样折腾下来,秦逸仪这会儿已是又累又饿,不一会儿的功夫,她便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也许是沙发太窄,她睡得并不安稳,可她却做了一美梦,梦里是莺飞草长的春天,她走在盛开的樱花树下,空气里全是香甜的味道,一阵微风吹来,樱花瓣簌簌落下,落在她的脸上,是温柔亲肤的质感。

    秦逸仪忍不住伸手去接,嘴角是浅浅的微笑。

    司徒枫穿着白色的浴袍,坐在她身边,一时间看得痴了

    这么多天,终于让他找到她了。

    她在日本似乎玩得很开心,气色也比之前红润了许多。素颜的她显得比舞台上的小了许多岁。司徒枫伸出手,轻轻抚在她如蛋般光滑的脸上,她嘴角的微笑就愈发明显了。

    做了什么梦,这么好眠司徒枫笑着,弯下腰,吻在了她带笑的嘴角。

    逸仪,逸仪,如果你感到幸福,那么把你的幸福分给我一点好不好

    嗯是谁在叫她

    秦逸仪在樱花飞舞的梦里走着,远处却传来模糊的喊声。

    “逸仪,逸仪。“有人在喊她。

    她拖着裙摆回头,却看见一个朦胧的身影,慢慢地走过来。

    他一把将她拥在怀里,她却看不清他的脸,只听见他在耳边呢喃:“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身上有淡淡的烟草味道,秦逸仪微微蹙眉,仿佛想起了什么,挣扎着就要离开那个怀抱。

    她这一动,就醒了。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秦逸仪便看见司徒枫的一张脸,他的手正停在她脸上,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遮蔽着,让人看不出情绪。

    “醒了”他说着,轻轻将她从沙发上拉起来,“这样睡着,小心着凉。”

    秦逸仪有些头晕,她靠在司徒枫的肩上,然后就闻到了那一股模糊的香烟味道,混合着樱花香味的沐浴,清香中带着点冷冽,和梦里的一模一样。

    “饿不饿”司徒枫看着她呆呆的表情,知道她还没有睡醒,只松开她,将一边餐车上的餐盘端到矮几上,“我叫了客房服务,吃一点吧”

    食物的香气传来,秦逸仪顿觉得饥肠辘辘,肚子甚至还不争气地发出一声鸣响。司徒枫闻声轻笑,他揭开餐盘上的盖子,将一碗白米饭递到秦逸仪手里。

    “快吃吧。”他说着,夹了口青菜放在她碗里,“一会儿就凉了。”

    秦逸仪看着自手里的白饭发呆这情况也太诡异了,她不是已经决定要离开这个男人吗她不是为了离开这个男人而逃到日本来了吗那她为什么又和这个男人坐在一起吃饭了

    甚至还梦见了他。

    司徒枫大致知道她在想什么,只说:“先吃饭吧。有什么事,我们吃完再讨论好么”

    他是清高冷傲惯的人,很少这样低声下气地说话,况且秦逸仪当下也疲惫地不想再有什么争执,只拿着筷子,开始吃饭。

    看她终于开口吃饭,司徒枫也松了口气,他揭开另一个餐盘的盖子,里面盛着是神户牛,小小一块就价值不菲。

    牛是烤的,厚度适中,还带着一点点血丝,在铁板上泛着诱人的色泽,里面大约添了日本酒,热气扑鼻而来,带了淡淡的酒香。

    司徒枫拿起一盘的刀叉,将牛排切成小块,然后夹到秦逸仪的碗里。

    以前一起吃饭,遇上司徒枫心情好的时候,秦逸仪偶尔也会享受他的厚待,例如替她剥只虾,挑一块鱼刺,也不是没有的事,可像今天这样,他这样低眉顺眼地替她切、布菜,却还是第一遭。

    秦逸仪看着自己碗里的神户牛,莫名地就悲从中来。

    作为世界上最有名的牛,秦逸仪当然知道神户牛有多么的香而不腻,入口即化,她还知道,神户和牛在饲养的过程中,不仅要吃最上等的饲料,还要喝啤酒,每天享受按摩,这样才能保证上好的质,然后在市场上卖出足够高昂的价格。

    秦逸仪不禁想,那些和牛在被屠宰之前,到底知不知道那些饲养它的人之所以会如此厚待自己,只不过是为了将它们送上冷冰冰的市场。

    如果它们不知道,会不会以为这些人是真心真意地对自己好,然后爱上对自己这般好的人

    如果它们不知道,那么在被宰杀之前,它们至少幸福过。

    而她秦逸仪,竟然连和牛都不如,因为她早就知道司徒枫待自己并无真心,而她偏偏愿意呆在他身边受罪,甚至甘之如饴。

    她说司徒枫贱,那她自己呢何尝不贱。

    她这样想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秦逸仪的眼泪落在矮几上,也落在司徒枫的心湖里,他连忙放下手里的餐具,伸手去擦她的眼泪。

    可他不擦还好,这一擦,秦逸仪的眼泪就像断线的珍珠,噼里啪啦地落下来,悉数砸在他的手心里。

    司徒枫忍不住叹息,他从前只当她生凉薄,对许多事都提不起兴趣,却不知道她只是爱逞强,习惯把情感都埋在心里,敏感得要死。

    眼看她的眼泪就要止不住了,司徒枫复又坐回她的身边,将她整个人抱在膝上,温柔地哄着。

    “好好的,怎么又哭了”司徒枫问着,大掌轻抚她的后背,希望能借此让她平静下来。

    秦逸仪哭得已经丢失了理智,她也不管现在抱着自己的人是司徒枫,只抓着他浴袍的前襟,低声地抽泣:“牛牛好可怜。”

    其实她是觉得自己好可怜。

    她此生的爱本就所剩不多,父亲出轨,母亲早逝,她多数时候都一个人生活,好不容易遇上一个爱的男人,把自己的真心悉数奉送出去,却从来得不到回报。

    她的心里好似有个洞,越痛越大,越大越痛,她把所有的同情与疼惜都留给自己,却还是填不满。

    世人只当她冷傲寡情,却不知她是连自救都没有办法的人,又怎么去讨好别人

    司徒枫虽然听不懂她这一句叹息背后的意义,却大致能感受到她的伤心是因为自己,但也只能将她护在怀里,语无伦次地安慰着。

    只是他不知道,女人啊,总是越哄越委屈的。

    他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只微微低头,一下吻住了她。

    她的唇上有眼泪,咸涩的味道刺激得司徒枫心痛,他双手捧住秦逸仪的脑袋,情不自禁地加深了这个吻。

    他的气息很温暖,还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秦逸仪呜咽着,攀住他的颈项,哭得更厉害了。

    司徒枫叹息,松开她,改以亲昵的磨蹭和舔舐。他轻轻地啄着秦逸仪的嘴唇,她终于像只炸毛的小猫被安抚,眼泪慢慢地止住了。

    也许是还贪恋司徒枫的体温,她忍不住将手探进他敞开的浴袍前襟,抚上他肌理分明的后背。

    她的手脚一向冰凉,此刻却激得司徒枫起了反应,他心里忍不住泛痒,却也不敢造次,只能试探地加深了亲吻,轻撬她的贝齿,捉住她的舌头纠缠。

    他将她打横抱起,轻轻地放在柔软的大床上,她的双手双脚缠上来,竟也是主动的姿态。

    司徒枫心旌一荡,温柔地褪去她的外衣,当指尖轻轻抚上她冰凉的肌肤,他几乎是颤抖地挤进了她的双腿间,脱下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的浴袍,缓慢地磨蹭着她的细腻与敏感。

    他太了解她的身体,总能轻易地挑起她的热情。也许是刚哭过,秦逸仪的脑子还不清醒,又也许是还惦记他的温暖,总之,她也情动了。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还起了狂风,雪花被风吹着,呼哧呼哧地敲在玻璃窗户上,沙沙作响。

    两个人纠缠在一起,就在即将攀上顶峰的那一刻,司徒枫哑着嗓子问她:“逸仪,你爱我吗”

    他还记得,刚在一起的头几年,她偶尔会趴在他身后撒娇,状似玩笑地说:“司徒,我那么爱你,你对我好一点会死吗”

    只是他从来都没有给过她回应。

    后来慢慢地,她也不说了,只安静地跟在他身边,偶尔的吵闹,也决口不再提一个“爱”字。

    事到如今,司徒枫才明白过来,或许早在几年前,他就已经失去她了。

    想着从前,司徒枫心里是从未有过的痛,他看着秦逸仪,多想听她再说一次爱他。

    而她却只睁着一双朦胧的眼,忍着随时可能溢出口的呻吟,看着司徒枫,不说话。

    看着她难耐的模样,司徒枫的心里只剩下心疼与叹息。他一边安抚她,一边附在她的耳边,轻声地说:“可是我好像已经爱上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因为在外面玩得太晚,所以就没更,在这里和大家道歉

    内啥,我也不想再为小司徒辩白什么了只是站在阿ing的角度,她还是希望自己爱的男人能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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