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重回故地
筑雅回家後告诉沈亮，自己下个星期要去S市出差──新的销售部经理一起。沈亮听後，像是没有怀疑，只嘱托她注意安全，便不再多问。
走的那天，筑雅对着镜子反复视过自己，像在确认了什麽之後，才安心出门。
机场──
“尹总！”筑雅小跑着到尹连成跟前。
“喔！”尹连成挑眉道，“今天怎麽化这麽漂亮的妆？”
“呵呵。”
筑雅用笑声掩饰过去，她今天画了眼线、贴了假睫毛，让她的眼睛显得更大、更妩媚……不过她的衣着则非常简单低调，是银灰色的外套和白色的衬衣。
“S市可是你的家乡。”尹连成左手揽住她的肩膀，“你去那有什麽朋友和同学之类的，需要去见吗？”
终於等到这个问题，筑雅立刻说：“有几个关系好的女同学，想一起约着聊聊天！”
尹连成点了点头，说：“行，我去分公司视察时，你就去忙你的吧。”
“不和你一起去分公司……这样好吗？”
“叫你过来就是让你陪我的，本来也没安排你的工作。”
“喔……”
“晚上，不要拒绝我就行了！”
筑雅和尹连成到达S市的酒店时已经是深夜，旅途的奔波也丝毫没有影响那个男人的热情。
筑雅主动脱掉衣服，先是很配合地为他**，再用对方更加轻松的女上位与他**。倒是後来，尹连成不满足於受她的控制，又将她反身摁在床上，用力**弄了许久，才最终罢休。
第二天早晨，筑雅看上去十分疲惫，她窝在被子里，那样子让尹连成不忍叫她起来……於是，尹连成遵循昨日的诺言，放筑雅一天假，自己独自赶往众亚在S市分公司。
筑雅说了些感激的话，都被尹连成挡回去了，他说这种小事，对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筑雅的脸颊有些微红，除了感激，还有些羞愧。逃掉工作，当然不是为了见什麽女同学，欺骗他，也是不得已……
“──砰！”
当房门被关闭的那一刻，她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忧郁。
从掀开被子、起床洗漱，换上旅行箱内的运动帽衫，重新描绘让人看不清本来轮廓的眼线，佩戴遮住耳垂轮廓的花型耳钉，穿上有七厘米内增高的运动鞋，到这一切都做完，她只花了二十分锺。
出门前，她反复默念着今天的计划。
她必须争分夺秒，干净利落！
…
……
──九点整。
筑雅来到S市第一医院，因为时间算早、又是挂的专家号，她没有排多久的队，便进入了妇产科门诊。
她向主治医师表明身份後，提出想复印三年前的病历与相关资料，对方爽快的告诉她，三年前的资料都存放在住院部，又给那边的护士打了个电话，叫她直接去取。
半小时後，在住院大楼第七层的最西边的资料室里，一名年轻的女护士帮筑雅找到了她三年前的住院病案，就在打开册子的瞬间，不仅是她，连那名护士也傻眼了──除了住院病案首页还在，附後的竟全是空白表格！
年轻的护士不知所以，筑雅却看得清清楚楚：唯一留下的住院病案首页，正和半年前林叶拿出的那张别无二致！她当即作出反应，塞给那名年轻护士一叠钞票，叫对方把这本空白病案原封不动地放回资料室，不可对任何人提及此事，就算主治医师问起，也要说从没人来过。
十点一刻，筑雅又来到了位於S市最南端的长途汽车站。她在一台巴士里心急地等了半个小时，才有司机上来启动发车。
知道将有两个小时的车程，筑雅决定闭目养神，当然，她不可能安心入睡。
十二点四五十，长途巴士准时到达了隶属S市的某县城。她在车站旁的便利店买了饼干、矿泉水，就到附近包下一台私家营运小车，嘱咐司机一路向南开去。
下午二点，经过坑坑洼洼的乡道、汽车不停地颠簸，在车上刚吃完饼干的筑雅有点反胃。眼看着乡村的道路越来越窄、两边的房屋越来越少，她决定再继续忍耐一下，因为她很快就会到达目的地。
二十分锺後，筑雅凭着记忆，找到了一栋红砖平房。
她叫司机停好车，自己一个人走了过去。这栋房子正前方的木板门已经上锁，缩孔生着斑斑锈迹，她敲门、大喊，屋内也没有任何回应。於是，她在平房的右侧找到了一个没有铁栏的窗户。她回过头，见司机仍然在车内听着音乐，便拿起旁边地上的红砖，用力往窗上砸去！
老旧的玻璃顷刻间全部碎裂，里面飘来一股难闻的恶臭，筑雅捂着鼻子探头进去，仍是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见。事已至此，她顾不得黑暗与恶臭，只好手脚并用、跳窗而入。
屋内的光线太过昏暗，她必须拿出手机照路，慌乱间，她的脚底好像猜到了软软的东西，这时，手机的灯光也正好打开──
“啊！！”她尖叫着跳开。
这是一团令人作呕的腐烂尸！从大小和轮廓看，更像是小型的哺动物。
越过这里，她进入客厅，到每个房间、每个角落都巡视了一遍，都没有发现任何东西，是真的没有任何东西──衣柜、抽屉、餐桌、橱柜，全都被搬空了，没留下任何痕迹……
而且，房屋外面到处杂草丛生、蛛网密布，再从门锁的锈蚀程度判断，这间房子已经长期无人居住！
筑雅心中一惊，连忙以最快的速度爬出窗外，一路小跑、坐回到车上：
“快，掉头、第一个路口右转！”她焦急地命令道。
很快，汽车停在一栋寒酸但仍算整洁的砖屋外，筑雅走下车、敲门入内：
“请问村长在吗？”
坐在中厅的妇女和善的说：“我男人今天一早就去县里了，姑娘，你找他有什麽事？”
“……”原来她是村长夫人，筑雅沈默了一会儿，才说“村里最东边的那户人家，已经搬走了吗？”
“最东边？你是说姓筑的那家吗？”
“对！”
“没想到终於有人来找他们了……说来真是奇怪，那家人在三年前，突然间就消失了！”
“消失了……什麽意思？”
“人不见了，东西也不见了啊！他们走之前还养了一头猪的，又不卖、也不给村里人，就让它给病死了，真是可惜！”
那是她踩到的动物尸体吧？她并不关心这个。
“那户人，最有可能去了哪里？”她追问道。
“不知道。”对方的表情不像有假。
“一点消息也没有？”
“是啊，一点消息也没有！突然间，就消失了！”
“……太晚了。”
“什麽？”那名妇女疑惑地望着她。
“没什麽。”筑雅摇摇头，又和她说了几句话，抽出几张钞票放在凳子上，才转身离开。
“走吧，回县城。”她对司机说。
四点四十五，筑雅回到了县城的汽车站，幸好，也赶上了今天开往S市的最後一班长途大巴。
下午五点，汽车刚驶出没多久，筑雅接到了尹连成的电话：
“你忙完了吗？晚上一起和S市分公司的经理吃饭吧？”
“啊……我已经和同学约了！”
“不能不去吗？”那边传来略有不悦的声音。
“我……”
“哎，好吧，我自己去算了。”
“对不起……我那些同学，真的好多年不见了，所以……”
“没关系。”他说，“晚上早点回酒店，别让我担心你。”
“嗯。”
…
……
傍晚七点，筑雅终於抵达了S市，她走出车站、拦了辆出租车，没有去酒店，也没有找地方吃饭──而是去了S市最繁华的主城区。
在闹市中经行两条街，她找到了一家符合条件的：人流量大、环境嘈杂、门脸隐蔽、且周围没有摄像头的美发沙龙。
十分锺後，当筑雅说出自己的来意，发型师有些不解地问：
“您现在的亚麻色头发挺好看的，为什麽要染成酒红色呢？”
“……”筑雅只是笑着，没有回答。
她知道，只要顾客自愿要做染烫，没有一家美发沙龙会拒绝，因为这是他们最大的利润所在。
当发型师开始拉扯她的头发、涂抹上冰凉的染发膏时……她再也支撑不住紧绷的神经，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她还是，晚了一步。
☆、62.沈亮的安排
返程的那天上午，筑雅与尹连成来到S市的机场，在阳光下，她新染的酒红色直发显得十分亮眼。她今天也一改前日的浓妆，完全未施粉黛，她的衣服也变成了黑色的小套装，脚底换了双矮跟浅口鞋。
如果有人凭着记忆描述昨日和今日的这个女人，不管是气质、发色、五官还是身高，都会有完全不同的说辞；
就算有人远远地偷拍照片，除了脸型和胖瘦相差不大外，其他的地方也很难找到共同点，就连最容易被识别的耳垂，也被她用夸张的配饰挡住了。
更何况，她的脸，与三年前离开S市的那个女人完全不同。
──即便如此，她仍需要万事小心。
……
十一点半，筑雅刚下飞机，就接到了沈亮的电话：
“小雅，你到了没？”
“刚到，在机场。”
“我在到达层4号出口，你走出来，我的车就停在旁边。”
“啊……好。”
筑雅挂掉电话，朝着身旁的尹连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他来接我了。”
尹连成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问道：“那个沈亮？”
“嗯。”
“你跟他去吧，我坐公司的车走。”
“……可以吗？”
“要我反悔？”
“我……”
“快去吧。”
…
……
走出机场大厅，筑雅一眼就看见了沈亮的身影，他穿着清爽的衬衫与挺括的米色长裤，斜斜地靠在跑车旁边，头发也好像是特别整理过的。相比之下，自己的黑色套装、素颜加平底鞋，真是天差地别……
“小雅！”沈亮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呵呵，看到你这个样子，我真想换身衣服了！”
“……真的想换吗？”
“怎麽了？”
“我有买礼物给你哦。”沈亮走到车头、打开行李箱，变魔术般拿出了一个粉红色的纸袋，“我有个女同学在做法国代购，天天在手机上里发些靓衣美图……我恰好看中这套衣服，就买下来了。”
“我没想到……”筑雅惊讶地说，“是m*的春季新款！”
“好像是哦，我们上车吧。”
之後，沈亮开动了跑车，当行驶到空旷的机场高速时，筑雅便在车内的把衣服换了过来，穿上之後竟意外的合身：
“大小刚刚好。”
“嗯，按你衣服的尺码买的。”
“穿得这麽正式……中午去哪吃饭呢？”
“刚想和你说。”沈亮了鼻尖，“我们去丽兹酒店的中餐厅吃饭。”
“丽兹酒店？”
“嗯。”
“不用到那种地方……我们找家小一点、安静一点的餐厅就可以了。”
“可是已经预定好了。”沈亮撇嘴说，“而且我觉得那里不错啊。”
“……好吧。”听沈亮的语气有些坚持，筑雅便不再多言。
半小时後，沈亮将车停在丽兹酒店的地下停车场，筑雅跟着他乘电梯到了三楼，可是越往里走，她越觉得不对劲，因为最靠近里间的都是十人以上、或带休息区的豪华包厢……
“阿亮。”她拉住沈亮的手臂，问，“还有谁一起吗？”
“……就是一些亲戚长辈们。”
“你怎麽不早告诉我？”
“我就知道，你会是这个反应！”
“我……”
“小雅，今天的饭局……是为了庆祝，我正式成为绿城集团董事会主席。”
“天呐……”筑雅有些不知所措，“阿亮，你真的做到了？！”
“嗯，真的。”沈亮抿嘴笑着说，“一直没有和你说，想在今天给你一个惊喜。”
“呵呵！”筑雅紧紧地抱住了他，她知道，这件事的意义远远不止於金钱和权利，它包含了太多……
这是在进入餐厅包厢前，只属於两个人的短暂亲密时间。
尽管只有一分锺的拥抱，也让筑雅紧绷了好几天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
没过多久，筑雅就被沈亮带到了指定的包厢，这是有休息区域的套间，餐桌在最里面，圆桌边围坐着大概七、八个人。
沈亮牵着她的手走了进去，向在座的长辈们介绍：“这位就是我的女朋友，小雅！”
筑雅向他们微微鞠躬。
接着，沈亮转向筑雅，放低了声音说道：“小雅，从最里面那两位开始，分别是我的大伯伯、大伯妈、我堂哥，我的二伯伯、二伯妈、我的堂姐，还有……”
他的声音有两秒锺的停顿，筑雅知道，那是因为他要叫出那个人──
“我小叔叔。”沈亮顿了一下，补充道，“提前从南海部队调回来了。”
“……”幸好筑雅不用说话，要不然一张嘴她就会泄露自己的紧张。
上一次见到沈皓然，应该还是去年12月，和他在A市军区……
“进去坐吧。”沈亮的话打断了她的思考。
筑雅跟着沈亮坐到为他们两人空出的位子上，再没有看沈皓然一眼。
席间，大家关注的重点并没有在筑雅身上，而是更多的与沈亮谈论绿城集团的状况。
长辈们说什麽她也没太注意听，就专注着夹菜、吃饭，等她觉得差不多吃饱了，饭局也快要结束了。
沈亮与筑雅作为晚辈，主动将大伯伯和二伯伯分别送到停车场，再目送着他们离开。当筑雅准备跟着沈亮回家时，才发现他们身边还站着一个人。
“筑雅……”沈皓然用炙热的眼神望着她。
“嗯。”筑雅只轻轻应了一声，便转头查探沈亮的神情。
见她这幅手足无措的样子，沈亮忍不住笑了出来：“小雅，你是在怕他，还是在怕我？”
“……”这样的问题筑雅无法回答，她其实两人都不害怕，她紧张，只是因为她在意……
她听见沈皓然发出一声叹息，继而说道：“我们两个单独谈谈吧。”
“好。”沈亮答道。
她这才反应过来，是沈皓然在对沈亮说话。
“小雅。”沈亮搂住她的腰，温柔地说：“你先回家吧，我和他有点事，晚些再回来。”
“嗯。”筑雅点了点头。
“不过，我要先送你回去。”说完，沈亮转头朝沈皓然喊道，“我得先开车送她回家，半小时後再来找你！”
……
☆、63.探寻
在隐匿於A市的一栋老洋房里，两个男人并排坐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泡了壶普洱慢慢啜饮，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些无关紧要的话。
当沈亮再次拿起手机，查看时锺，发现已经过了下午三点……他终於收回笑脸、不客气地说道：“要是继续和你聊一下午的废话，我还不如回家陪她！”
“哼，这麽快就没有耐心了？”
“对你──我毫无耐心！”
“好……筑雅把店关了，跑去公司上班，你怎麽没跟我说？”
对方真的直接抛出问题，让沈亮愣了一下：“我干嘛要跟你说？”
“如果你早点告诉我，说不定她就不会关店。”
“这件事和你有关？”
“……前段时间，在一场饭局上，我遇到A市公安消防大队的队长。”
“然後呢？”
“他在聊天中无意间说到，队里刚刚整顿了一批中央广场附近消防不过关的个体经营户。我想到筑雅的店也在那片区域，就问他是否记得‘GRACE’美甲沙龙。”
“他怎麽说？”
“他一听那个店铺和我有关系，就想趁机卖我个人情……通过他我才知道，原来‘GRACE’被消防大队查封，全是一个女人在背後推动。”
“一个女人？”
“就算他不说，我也猜到了这个人是谁。”
“谁？”
“林叶。”
沈亮呆滞了几秒锺，突然大笑道：“哈哈……林叶！就是跟你交往八年，最後把你抛弃的那个女人？”
“……”被小自己将近一轮的亲侄儿嘲笑，让沈皓然有如吞苍蝇般难受。
沈亮像是对他的反应很满意，继续说道：“林叶啊，虽然年纪大了点，但长相、身材、学历、工作各方面都无可挑剔，不如，你就和她在一起，也挺好的……哈哈哈……啊、哎呀！”
沈皓然一记重拳挥过去：“你***给我闭嘴！”
“你有什麽资格叫我闭嘴？”沈亮飞快地躲开，“自己的旧情人都摆不平，你有什麽资格教训我！”
“……”
沈皓然叹了口气，说，“我以为那次以後，她就会放手，是我大意了。
“哪次以後？”
“半年前，林叶找私家侦探，偷取了一张筑雅以前在S市的住院病案……你看过吗？。”
“……什麽？”
“筑雅做过引产，以後可能很难再怀孕了，你知道吗？”
“我只知道一半……”後面一半。
“你知道了，还要和她结婚？”
“难道我因为这件事，就和她分手？”
沈皓然抿了口茶，不置可否。
“喂，你别转移话题！”沈亮高声道，“林叶那里……”
“林叶的事，我会处理。”
“怎麽处理？”
“我会去找她说清楚。”
“那以前的事情呢，就这样算了？”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沈皓然转开头，“她已经重新找到工作，我们也没必要把这些旧事重提。”
“沈-皓-然──！我就是看不惯你这种态度！”
“……沈亮，什麽时候轮得到你来教训我？”
“有本事你就离开小雅，我保证不会再多说！”
“不可能。”
“好，那我们永远没法达成共识。”沈亮从沙发上站起来，转身就走。
“我不用跟你达成共识。”
听到这句话，沈亮停下了脚步：“那你想怎麽样？”
“我今天约你来，就是把查到的信息告诉你。”沈皓然平静的说，“如果她选择你，你要照顾好她……”
“这些用不着你教！”
“那好……”沈皓然将身体陷入沙发中，说道，“你走吧。”
…
……
此後，沈皓然独自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坐了许久，直到窗外的阳光渐渐转暗，他才拿出手机，拨通了她的电话──
半小时後，在A市某处隐秘的餐厅里，沈皓然见到了电话里的女──林叶。
刚刚见面的两人，都十分有默契地互相对望着，他们通过对方的眼睛，似乎就能窥探出其中所含的秘密……
“林叶，你知道我想问什麽。”
“沈皓然！你躲了我半年，今天约我出来，就是为了问那个女人的事……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
“对现在的你来说，我做的一点都不过分。”
“……”
“说吧，你做了什麽，一件件都说出来。”
“好，你想知道，我就全部都告诉你！”林叶像是真的难过，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是我找消防大队的人去查封‘GRACE’美甲沙龙的。”
“这我已经知道了。”沈皓然冷冷地说，“你难道忘了我的身份吗？”
“是吗？那你也知道，我派人在她的账目上动手脚了？”
“……”沈皓然凝视了她一会儿，才问道，“动了多少钱？”
“只有几千元──你愿意信就信吧。”
“还有呢？”
“……我还找过李敏……不过那没起什麽作用。”
“嗯，就这些了？”
“我做的事就这些了。”林叶紧紧注视着沈皓然，“那个女人做的事，你不想知道吗？”
“又要给我看她的住院证明吗？”
“不只是那个……浩然，你知道吗？我去S市第一医院调查的时候，只找到这张证明她做过引产手术的住院病案首页！其他的所有记录和资料，都被人替换成空白表格了！”
“所以呢？”
“资料的缺失绝对是人刻意为之，目的，肯定是为了掩盖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一个女人，能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以前做过什麽、和什麽人在一起、被打掉的那个孩子的父亲是谁？……你对她一无所知！”
“……”
“还有，我又找人去S市内的五个派出所去调查，你猜结果是什麽？”
“什麽？”
“全S市，都没有叫做筑雅的人！”
“如果她出生在某个县城、乡镇，那麽你在市内查不到她的户籍是很正常的。”
“是吗？”
“够了。林叶……你本就不明白我要什麽。”
“你需要什麽？需要那个女人欺骗你、迷惑你吗？”
“就算她欺骗我、迷惑我，也与你没有半点关系！”
“浩然！”
“林叶，到此为止吧。”
……
☆、64.切望
四天後──
周六是筑雅固定的休息日，她本想与沈亮去市区逛逛，却因沈亮被工作上的事拖住而作罢。
剩下她独自待在家里，又怕尹连成打来电话，只好将手机调到飞行模式。确定不会有人打扰後，她去书房找了一本小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准备专心阅读……
这本小说，是讲述一个依附於犯罪集团头目的美艳女人，有一天发现了身边存在的危机，便卷款而逃。在逃亡的过程中，女人逐渐爱上了一个神秘的杀手。也幸而有杀手的帮助，才最终摆脱过去的影，重获崭新的生活。
小说里的女主角是非凡的，她聪明、**、富有智慧；最令人羡慕的，还属她拥有那个强大、充满魅力、救她於危难之中、深爱着她的神秘杀手……
“叮咚、叮咚！”
门铃声响打断了筑雅的思绪，她猜想是沈亮忘带了东西才折返回来，连忙跑过去开门──
“……”
“是你？！”
筑雅下意识的把门关上。
“哼……”男人用一只手臂，便毫不费力地将门撑住。
“你来这里干什麽？”
“我来沈亮家，还需要向你报备吗？”
“阿亮现在楼上，不方便见你。”
“他不在这里。”男人说，“他早就去了绿城集团位於城北的楼盘。”
“……”
“放手吧，你知道你拦不住我。”
“……”
…
……
宽敞明亮的客厅中央、舒适的现代化沙发上，筑雅和沈皓然分别坐在两头、隔得远远。
“你不是消失了快半年吗，又突然回来做什麽？”
话刚出口，筑雅就後悔了。这样的语气，活脱脱像个充满怨气的小妻子……
“不到半年，四个多月而已。”
“一点区别都没有……”
“沈亮应该告诉你了吧？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