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利兹的手冷得不像话，然而历经了哈维的搅局，沃夫替我上药，我已经累得再也走不动，乾脆攀著他的颈子，跟这座自走式冰箱保持一定的距离，等著他带我去所谓灵居住的地方。

    傅利兹经过他亡妻的尸体时，连看一眼都没有。

    「傅利兹，那不是你妻子吗？」我问他。傅利兹曾经说过，『我对我妻子的爱大过於她的背叛』，这样子浪漫的台词，难道是假话不成？走过去简直是把那具随时都像要活过来的尸体当作空气一样。

    傅利兹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说道：「亲人死了，你还想再看一眼吗？」

    我心中浮现起我母亲的脸。如果我的母亲死了，我一定会想再看她一眼。不，不只一眼，我多半会一直看著，盼望著她可以再度醒来。

    再度醒来？

    我正准备要答腔，傅利兹细长的眼眸缓缓地眨了眨，用我未曾听过，柔软而悲伤的声音说道：「看了就不禁想，若是能够活起来，那该有多好，所以不如不去看。」

    我浑身一震，他的悲伤从冰凉的掌心缓缓地渡了过来。傅利兹果然是深爱著他的妻子，大过於她的背叛。

    「会不会想，若是她醒来，又叛变怎麽办？」我话一出口就後悔不已，自己当真是个白目至极的家伙。

    傅利兹对於我的问句却出乎意料地没有愤怒，好像自己早就问过自己似地，已然有了答案，顺口答道：「她醒来当然还是会背叛我，所以不如不要醒来。」

    与傅利兹一问一答之间，附近的温度已然渐渐暖和，虽然在傅利兹身边依旧是严冬。

    傅利兹将我放下，我放眼望去，是座清冷的森林，看起来一点植物以外的生物都没有的死寂森林。

    「这里什麽都没有。」我说道。

    「这里有很多的树。」傅利兹冷冷说道。

    你把我当成笨蛋吗！！！？？？我当然知道这里有很多的树！！！去死啦！！！

    「我的意思是，这里除了树之外，什麽都没有！」我不耐烦地说道，不是说要带我到灵所在的地方吗？

    「当然要躲起来。」傅利兹冷哼一声，「我来这里，不躲起来难道是不要命吗？」

    「为什麽？这里不是算是……算是你的丈母娘家吗？」太太是人类与灵的混血，那麽岳父或是岳母其中一个就一定是灵啊！！！你这个女婿当得到底有多失败啊！！！

    「正是，我来找我岳丈。」傅利兹淡淡说道，「但是他似乎躲得很好，躲到我连他的气息都感受不到。」他蹲下身子来，轻轻触地，不愧是冰妖，大量的冰从他的手中散开，像藤蔓一样蔓延了整座森林，霎时间整座森林像是结满了霜一样，比刚才的死寂更加了无生气。

    「你也要把这里变成冰箱吗？」打了个哆嗦，我裹紧菲尔的外袍。

    「……有人先我一步来到这里动了这座森林，把灵们不是杀了就是带走了。」傅利兹的声音前所未有地恐惧，

    「无声无息的，没有温度，不是陛下。没有魔，不是魔族。没有血腥，不是兽类……。灵塔的一百多个灵，到底消失到哪里去了？」

    ☆、第五十六章魔族的上帝

    灵全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傅利兹忖度了一下，说道：「沃夫受伤了，只能找『那个家伙』了。」

    「找谁？」我问。

    傅利兹再度将我打横抱起，我又感到令人窒息的寒意，他淡淡说道：「上帝。」

    「欸？」我不是没听清楚，只是下意识地反应。

    「你感到无助的时候，不会向上帝祷告吗？」傅利兹一边抱著我走著，一边说道。

    我摇了摇头，说道：「我不信上帝。我是无神论者。」

    在人间界时，有多少次我的祷告都没有成功，我每天不断地遭到毒打，每天不断地求神救我，但是没有半个人出现，没有奇迹出现。

    菲尔是我的奇迹，我的上帝，我的神。

    当然这句话我不敢告诉傅利兹，因为他立场很模糊，我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是站在谁那边的。来到魔界不到一个月，我就很快地理解了魔界里的尔虞我诈，这些魔兽们虽然奉菲尔为王，然而私底下各自都有各自的行动。

    纵使我惹菲尔生气，让菲尔惩罚了我。梦里出现金发的沃夫是我对菲尔的背叛，让我产生浓厚的罪恶感。今天探视沃夫的伤势已经是我所能做的最大极限，我不能够再度背叛菲尔。我想要与菲尔重修旧好，菲尔对我真的很好，虽然很犷，虽然不是人类，虽然没有与我契合的体，我还是愿意为了他，让道皮开绽，甚至冒著生命危险生下魔兽与人类的小孩。

    「不信上帝？」傅利兹的眉尾抽了抽，低头看著我，脸凑得离我很近，他的吐息之间也全然是冰凉，「这里是灵之森，第十二层，有印象吗？」

    「什麽印象？我又没来过。」他在胡说八道些什麽？

    傅利兹几不可察地笑了，说道：「我以为人类感到无助的时候，就会祈求上帝，没想到你竟然会是个无神论者。来到魔界之後，难道不会觉得上帝也是存在的吗？」

    他一边往灵之森的深处走去，我完全不知道他要去哪，只好顺著他的问题回话，「不会，你这个问题没什麽逻辑可循，看到了魔族，不代表就有上帝存在。眼见为凭。」

    手还攀在他冰凉的颈子上，我的脸颊离他的锁骨很近，这才发现他的锁骨形状非常好看，像是可以装水似的，但是想来他的身体这麽冰凉，装了水也会结冰吧？他的锁骨跟他的亡妻一样好看。

    「眼见为凭？」傅利兹停下了脚步，低头对我说道：「王后殿下，你眼见的魔界，到现在还是会让你认为眼见为凭吗？一夫一妻一辈子？喜欢人类的魔界之王？忠心耿耿的魔族？有著灵存在的魔界？」

    我每次都被这些人搞得说不出话来，我攀著他颈子的手紧了紧，他的低温让我的脑袋稍微清醒了过来，我看著他深阒的眼瞳，说道：「所以我现在决定只相信我自己的判断，你们这些魔兽，说的话反覆不一，搞得我头昏脑胀。现在你打算带我去找上帝是吗？那麽，就让我看看，你们魔族的上帝，到底是什麽样的一个生物？在魔族中，最为高尚的应该要是身为魔界之王的菲尔，那麽存在於魔界的上帝，又是以什麽样的身分待在这里的呢？」

    ☆、第五十七章木马屠城

    在傅利兹这个车夫的运送之下，我像冷冻的鳕鱼，一路往著灵之森的深处走去。

    「菲尔说他跟『上帝』有交情。」我说道。

    傅利兹冷哼一声，说道：「上帝跟谁都有交情。」

    「你听起来很讨厌上帝。」

    傅利兹没有答话。

    映入眼前的是一片云海，我紧张地搂住傅利兹，颤声问道：「这里是空中吗？你是飞著的吗？」

    傅利兹看了我一眼，轻轻地跺了跺脚，代表著地上有实地。

    他将我放下，果真脚踩到了实地上，那片云海暖暖的，像是温泉蒸上来的热气一样湿湿热热的。

    傅利兹和我沉默的当下，远处传来女人的娇吟声，她的声音尖细柔软，靡引人遐想。

    我冷汗直冒，偷偷觑了傅利兹一眼，只见屡次看到我的糗样依然不动声色的他，现在紧紧皱著眉头。

    「啊、再来……啊嗯，好舒服啊……多干我一些、啊啊、你快把我死了……！」

    傅利兹听见这个声音，再也没有犹豫，大步向前走去，我连忙小碎步跟上，但是实在是很想把双手举起来遮住眼睛。

    傅利兹突然伸手一拦，停下脚步来。

    房间很空，什麽都没有，仅有正中央的一张床。

    床上的女人双腿大开，男人被女人的双腿夹在中间，双手握住女人的纤腰，不断地抽送著，两个人都大汗淋漓。

    最後男人抖动了一下，女人也是**尖叫，傅利兹冷眼看著，我则是在旁边脸红心跳。

    男人喘了一口大气，从床上扯著被单翻下来。

    我傻了眼。

    是山寨上帝的哈维啊！！！

    哈维现下头上没有荆棘之冠，全身**裸的，长而濡湿的黑发披垂在肩上，他将被单绑在腰上，遮住男。

    床上的女人皮肤晶莹得透亮，微微透著蓝光，那个肌肤我见过。

    哈维好像不意外傅利兹的到来，扯唇笑了笑，说道：「哥哥。」

    哥哥！？

    「少乱叫。你几时这麽恭敬？」傅利兹冷哼一声。

    床上的女人听见哈维和傅利兹的对话，一坐而起，双峰挺立而绝美，身材颀长，有著一双美丽的凤眼，尖尖的耳朵，她对著傅利兹灿笑道：「哥哥。」

    傅利兹看著我一脸疑惑，淡淡说道：「这是我妹妹雪姬和妹夫。」

    我惊讶地捂著嘴，声音闷在手掌里：「上帝是你妹夫？主宰天堂的那一个？」就是眼前这个色情狂吗？

    「天堂不存在喔。」哈维看了我一眼，淡淡一笑，「几十年前被魔界给统一了，我已经不是上帝了，我只是个魔界医生。啊，是和平统一的啦，我自动归顺。」

    「少来。」傅利兹冷冷地回嘴，他好像也满讨厌哈维的。

    哈维轻笑，将长发挽起，并且温柔地替雪姬穿好衣服，手上的动作时分柔和，表情亦然，他淡淡说道：「我是木马。」

    「什麽？」

    「木马屠城。」他的眼神转为锋利，不再是白天那个轻佻疯癫的医生，也不是刚才那个床上狂野的男子，更不是上一刻温柔替雪姬更衣的丈夫，他在雪姬细长的手指间穿上了他的外挂，看著我，说道：「沃夫受伤是个意外，王后殿下，你坏了我们的计画。但是这无所谓，反正你也是计画中的一环。

    我们需要你，而且我也等你很久了。」

    <%ENDIF%>

    ☆、第五十八章一夫一妻一辈子

    哈维说：「我也等你很久了。」

    「怎、怎麽回事？」我吓了好大一跳，倒退三步，「天堂不存在？被魔界和平并吞了？木马屠城？你的意思是，假借归顺魔界之名，行并吞魔界之实吗？」

    傅利兹将欲往後的我一把抓住，淡淡说道：「你们好好地谈，雪姬，跟我回去一趟。沃夫受了重伤，灵之森的灵全部都不见了，不知道是死是活。」

    雪姬乖顺地陪著傅利兹离开，留下我跟哈维两人。

    「请坐吧，王后殿下。」哈维淡淡一笑，「虽然我很想紧紧拥抱住你，但是现下你大概会觉得我是个变态吧？」

    「抱住我干嘛？」这家伙果然是个变态啊！！！

    「因为我很想你啊，王后殿下。」哈维嘿嘿一笑，「以人类的身分进入了魔界，有什麽感想？」

    「害怕、不安，这里的每个人都不可信任，我完全不知道谁与谁结党，谁又与谁结仇。」我坐在地上，这边的地上真的很暖和，缓缓飘蕴著的暖气，令人放松的气氛，加上看起来无害的哈维，虽然他是个变态，还是傅利兹的妹婿，「我原本还想说魔界怎麽可能容得了上帝，原来你是自愿归顺，看你装疯卖傻，当个莫名其妙的魔界医生，跟沃夫和傅利兹甚至是菲尔都有交情，原来你是菲尔的敌人。」

    「嗯？原来这一回站到菲尔那边去了？想来也是，我们这边动作太慢，没料到你会跑到人间界去。菲尔那家伙果真是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甚至比沃夫更了解你。」哈维浅笑，浅笑中带著点悲伤。

    「为什麽扯到沃夫？」我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著，满怀著不安，「如果你是上帝，那麽请你告诉我，为什麽我会不断地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梦见沃夫？为什麽沃夫对我有时候冷淡有时候温柔有时候满怀敌意？为什麽哥布林对沃夫这麽仇视？我到底是什麽样的身分，会被菲尔相中？人间界中70亿人口，为什麽偏偏挑上我？菲尔是真的爱我吗？菲尔对我到底是在想什麽？我这麽脆弱的人类，明明不能为他生下强健的子嗣，为什麽非我不可？不是说一夫一妻一辈子吗？那麽就应该好好地挑选魔界王后的人选啊？我这麽平凡普通的人类，怎麽能够随随便便就当上魔界的王后？对於魔兽们来说，我应该要是食物等级的存在才是啊？」

    一口气砸了太多的问题，其实我还有更多更多的疑问，但是我怕哈维一时之间答不上来，连忙收住话题。

    「一夫一妻一辈子。」哈维站起身来，温柔浅笑，亲腻地了我的头，最後蹲在我的面前，拥抱住我。

    又来了，哈维的体温。哈维的温度是我来到魔界以後碰上最正常的一个，跟我一样的温度，没有菲尔的滚烫，没有傅利兹的冷冽，没有沃夫的猫科动物温度。

    更重要的是，待在哈维的身边，我感到平静。下意识地伸手回拥住哈维，却觉得他的背隐隐在颤动著。

    哈维在哭。

    「天堂已经消失了，我们再也没有上帝，我只是个代理的。一直以来菲尔都以为我是上帝，菲尔什麽都不知道。

    呐，灵魂是可以轮回的，这一辈子是魔兽，下一辈子可以成为人类。

    所以一夫一妻一辈子，菲尔得不到你，就将上辈子的你杀了，让你投胎转世，拥有了新的一世，於是前去迎接你，这样子的说法，你会相信吗？

    我·的·上·帝。」

    ☆、第五十九章他的妻子

    我的上帝。

    他大概是在呼求什麽主名，或是语尾助词。

    哈维颤巍巍地离开我，打量著我，手伸到我的脸颊边抚触著。哈维的手掌很温柔，就像刚才帮雪姬更衣一样，眼神同样是诚恳的。

    「你的意思是，菲尔为了得到我，不惜将我杀了，让我再度转世投胎到了人间界，这样子一辈子又可以重新起算，他於是迎娶我为妻，是这样子吗？所以你上辈子……不，应该说是我的上辈子，包括你、包括菲尔、包括沃夫，大家都认识我的上辈子，是吗？」我跪坐在地上，问道。

    「你好冷静。」哈维笑著，眼角还有些泪水，我伸出手来替他掬去，「是的，你的上辈子，也是一直都这麽冷静。」

    这样子有种退化的感觉，我这辈子很容易慌张，没什麽专长，只会吐槽。

    「哈维，照你说的，我应该是有某种身分，让菲尔不能够在我的上辈子娶我为妻，所以非逼得将我杀掉不可，是这样吗？」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上辈子的身分，我估计多半是他刚才口中的天堂里的人物，可能是天使，可能与菲尔为敌，很多很多的可能，让菲尔不得不让我的人生重来一遍。

    「是我的妻子。」

    他的声音从後方传来，不冷不热，听不出喜怒，只是淡淡地说著，像是对著一个陌生的人说著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他的声音我很熟悉，平常都带著强烈的敌意，偶尔会有温和的举动，令人捉不透的家伙。但是在魔界里面，我又觉得这个家伙其实特别单纯，只是生傲娇了点。

    我没有回头过去看他，盯著我眼前的哈维问道：「是真的吗？」我没有料中，完全在我的预测之外。

    我期待他摇头还是点头呢？其实我自己也搞不清楚。有的时候人遇到了想要逃避的状况，就会不想得知解答。因为你知道，得到了解答之後，下一个题目就来了。

    我就是那个不想面对下一个题目的家伙。

    哈维缓缓地点了点头，给了我答案，逼得我不得不去面对下一个问题。

    我沉默著，哈维站起身来，说道：「不是都叫傅利兹带她过来了吗？你还不能起身，为什麽到处乱跑？」

    「因为灵之森的灵全部都不见了，安琪儿特地跑来告诉我这件事，你以为我还有那个心情好好躺在床上吗？你那个木马屠城的破计画，恐怕老早就被发现了。」

    他的声音跟以往不同，有著王者的威严。其实我在之前就想问，为什麽兵是你训练的，但是却是菲尔亲征呢？就算是菲尔亲征，你也应该要随军才对啊？哪有打仗的时候，魔界大将独自待在家里的道理呢？

    「哈维，你跟你姐姐相认了没？」

    我浑身一震，猛然转过头去，看著沃夫那一头美丽的金发绑起了马尾，穿著他的铠甲，英挺潇洒，看不出来有带伤。

    姐姐？！

    「你很好意思说耶，被你抢先认亲了。刚才明明是这麽感人的相会，却被你打断。」哈维嘟哝道，「姐姐，好久不见了，重新自我介绍以及问候一下。我是你的弟弟，天堂的代理上帝，哈维。姐姐你，作为一个人类，还适应吗？」

    ☆、第六十章另类生物的存在

    「姐姐你，作为一个人类，还适应吗？」

    我怔著看著眼前这个刚相认的弟弟。

    不要！！！我不承认我有一个这麽变态的弟弟啊！！！

    「咳，哈维，你出去，我有事情跟这个女人谈。」沃夫的身体看起来非常地不舒服，坐在哈维的床上，慵懒地挥了挥手。

    「才不要，我还没跟她说完。」哈维严正地拒绝。

    拒绝得真好！！！哈维，虽然我觉得你很变态，但是看在刚认识你时你就骂了沃夫笨蛋，以及现在没有抛下我跟这个「疑似前夫的不明物体」两人面面相觑的状况，免除了我的尴尬，我还是给予你正面的评价。

    「不愧是我的好弟弟。」我捏著下巴赞许道。

    「喂，你适应得也太快了吧？」沃夫勉强张嘴吐槽。

    「所以现在是什麽状况？可以详细说给我听吗？我是……？」我是沃夫的妻子这句话我实在是说不出口。

    哈维淡淡一笑，说道：「姐姐可能很难接受，但是你前世的确是沃夫的妻子……嘛，虽然我不想要叫这家伙一声姐夫。

    菲尔不知道你的身分，只知道你是他麾下大将的妻子，很喜欢你，喜欢到无法自拔的地步，然而又碍於一夫一妻一辈子的这个不成文规定，所以将你杀掉，结束你的上一辈子。」

    沃夫的眼眸黯了黯，我不自觉地望向沃夫。

    所以现在是这家伙的洗白时间吗？菲尔出现来救我，其实是趁著我记忆全失的时候，闯入我的人生中当英雄吗？菲尔其实是横刀夺爱的存在吗？

    「这家伙到底是人类还是魔族？」我的手指头指向沃夫。

    「你为什麽不问问自己到底是人类还是别的生物？」沃夫看起来非常地不爽。

    我转头问哈维：「所以我到底是人类还是别的生物？」我在哈维的身上感受到人类的气息，既然我是哈维的姐姐，那麽我就应该是人类。

    哈维浅笑摇摇头，说道：「都不是。」

    都不是？所以我是草履虫般的存在吗？

    「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的·上·帝。」哈维字正腔圆，一字一句说道。

    我知道人遇到难以接受的事实时，会像是被上帝巴了头或是五雷轰顶一样。照这样讲，我现在就被自己巴了头还五雷轰顶。

    「菲尔不知道你是天堂的主宰者，毕竟一直以来天堂与魔界都是处於一触即发的紧绷状态，为了将王藏好，对外宣称的上帝，一直都是由哈维扮演。说穿了上帝不过是不同於人类的别种生物，属於神族的一只，跟哈维一样，会生老病死，会转世轮回。

    在不知道你是敌阵所属的情况底下，菲尔以为你是属於魔界的种族，所以将你给杀了，为了摆脱一夫一妻一辈子的成规，在不知不觉中破坏了天界与魔界的平衡状态。」沃夫凉凉地说道。

    我总觉得沃夫对我无情，因为他说著这些话的时候，一点都不像是被抢了老婆的人，他的话语中完全没有提及自己的事情，十分客观地叙述了广大层面的历史故事，不带一丝个人情绪。

    「我还是觉得你不可能是我前夫。」看著他一脸平静而且事不关己，我缓缓地说出了我的感想，「这很有可能是你们编造的故事，为了利用我这个王后身分。」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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