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六百零一章 怅怀(1/2)

    “桃花暖,杨花乱。可怜朱户春强半。长记忆,探芳日。笑凭郎肩,殢红偎碧。惜、惜、惜。”

    “春宵短,离肠断。泪痕长向东风满。凭青翼,问消息。花谢春归,几时来得。忆、忆、忆。”

    短短的淡紫纸笺上,相思遥寄之情,跃然流淌在心间。

    正在书房里独坐的淮东置制副使,右护军统制辛稼轩,也在痴痴望着这段《凤头钗》的娟娟落款,

    却是已经悄然陷入沉思和回忆之中,而不可自拔了。

    却也是在一个花开花落的大好时节,

    初遇在上城清华园中,他还是京武大学堂里学籍优异的首科生,也是寒门子弟出人头地的代表和偶像,而特别被选中作为生源代表,参加这次资深老校友的联谊会。

    那年陆侍郎才刚刚做上礼部祠部郎中,带着刚刚及礼的女儿,出来拓展视野。

    清风雯月又像是金风玉露的故事一般,少年男女在灯火阑珊处的偶然相逢,呐呐无语的年轻人,手足无措的面对少女递过一块卷糕,却拉开了折断痴缠绵连的衷情与爱曲。

    此后繁盛的重重,就像是前世的孽恋一般,将他们身不由己的娟在了一起,摩擦与碰撞出名为好感到爱慕的情意来。

    哪怕自己被卷入铁血社的风波,而被株连的差点被剥夺出身以来文字。也是她告求了刚退养的鹿公,背后努力干预和周旋,才保住了学籍和出身。

    但是被闲投散置,已经不可避免了,这时候又是陆小姐暗中拿出私蓄给他打点,这才没有被放到偏远外州去。而是到近畿的讲武东学去,做了一个暂且无关紧要也无害的教师。

    当初犹然年轻意气的他知道之后,还觉得有伤情面和自尊,而与陆霓狠狠吵了一架,闹得好些日子都不再来往。

    毕竟,别人都为了理想和信念舍生取义了,他却因为女人的缘故,做了一个自觉可耻的逃兵。

    最后,他还是在激愤、郁郁和劳累之中他病倒了,在床榻楸间挣扎与恍惚的,喃喃年的都是心中牵挂的女人名字,他这才发现自己其实不向,自己所想的那么洒脱和义无反顾。

    陆霓也终于得到消息,带着家里的一声赶了过来,看着形容消瘦,不成人样的爱人,简直就是哭的泪不成声。

    毕竟,那时候他已经病的时常不省人事,因此,自觉不再时日长久之际,却也放下心中的矜持,打算就此交代了后事,而彻底倾诉了一番衷肠和真时心意。

    结果,却阴差阳错的把爱人感动到一塌糊涂泪流满面,自然冰释前嫌再也也毫无嫌隙了,而在陆小姐的悉心照料之下,他最终也没有如期死掉,

    但是这也造成了某种负面影响和谣言,毕竟,一个云英未嫁的官家小姐,三天两头往一个男人住所跑,偶然还也夜不归宿,这样就不是风气开放的问题了。

    虽然广府的勋贵之家中,不乏在婚前私生活糜烂,入幕之宾无数的例子,但也同样有陆氏这样经年日久,谨守家风的传统老牌勋贵典范。

    特别是对于某个,即将候补上礼部侍郎的人选来说,做的既然是宣扬教化的要职,却管不好自己的女儿,简直就是沦为上流社会中的一场笑话。

    对于家教甚严而脸面无光的陆侍郎来说,差不多被禁足了很长一段时间,但她依旧是初心不改的,找着各种由头来出来找自己。

    虽然不屑于亲自下手对付他,这微不足道的一个小小的教员。但陆侍郎也没少想尽办法阻挠和施压,

    包括籍着鹿公提携年轻之辈的机会,给自己的女儿制造更多认识年轻俊彦的机会,好另寻合适的对象,好断了这头的想念。但正所谓女生向外,却是九牛一虎之力都拉不回来的。

    然后又变成了形形色色的人等,打着仰慕陆小姐的旗号冒出来,或是鼓动起来,针对他威逼利诱的手段和算计。甚至不惜撕破脸打算不择手段的让他这个痴心妄想之徒,永远消失在世上。

    饶是他格外洁身自好,也不免在熟人、亲近的劝诱下,冷不防上了几次当,但都被他急中生智,险死还生的给挣脱出来。

    其中一位,甚至还是他们当年一起追逐过某种崇高理想,而被流放远州的同伴,然而,在时间和环境的消磨之下,曾经的雄心壮志与崇高信念,也被极为现实的自私与功利思想所取代。

    正所谓是人都会变得,这位名为周淮安,曾经大力帮助和提携自己的资深学长,为了能够回到畿内,而获得那些人保证的新前程。

    他也不惜私自离开流放地,而偷偷带着人来找辛稼轩,好制造一个可以当场指证的,所谓私通勾结铁血社分子的既成事实,好令他永世不得翻身。

    毕竟,一旦涉及当年反乱之事,乃是大府亲自定下的基调,就算是龙雀园的主人,鹿公也只能置身事外了。

    这也是他第一次奋起失手杀人,无论对方如何悔恨的涕泪满脸,又是如何声色俱下的告饶和哀求,他最终还是果断的砍下对方的头颅,然后冲出那些人的包围,直接去京兆府报官,而脱出这个志在必得的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