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16章 奈何(1/2)

    朱雀台那日后,叶见轩忽然大病了一场。

    流银带他回云台别馆住了些日子,始终不见好,一直高烧不止。

    看着他日渐消瘦的身体,流银也不禁着急起来。这人虽然幼稚,但好在一直胫骨强壮,不想今日竟然虚弱至此。

    连夜独自一人赶到清木山请师父左岸清出山。左岸清本是绝不会离开清木山的,无奈拗不过弟子的请求,只好随之赶往云台别馆。

    就在流银带着左岸清回到别馆,病中的叶见轩不见了。

    问了一旁服侍的小厮,小厮说流银刚走的第三天,叶见轩的病便好了,一大早就一个人出门去了。

    流银讶异问:“他这都躺了一个月了,怎地突然就好了?”

    小厮摇头道:“这却是不知,只是阿福在少爷走的前一天夜里见少爷屋内点着灯光,估计那时就好了吧。”

    流银立即又将那阿福叫来。

    阿福道:“那天我当值,少爷在昏睡,我就把灯熄了。晚上起夜的时候,少爷屋内灯又亮着,我当是少爷起来了,便想去看看,谁知还未走过去,灯又灭了,我在外面问道少爷可是要点啥,谁知少爷却道没事,我只好又走开了。”

    流银觉得有异,遂问:“你好好想想,当时可还有什么怪事?”

    阿福想了想道:“我刚转身离开,就觉得少爷的房门忽地被风吹开了,背后一凉,就又去把门关上了,现在想来奇怪,这风怎地是从门后吹来的呢。”

    左岸清道:“想必是有高人提前一步,救了小见轩了吧。”

    流银点了点头,却不知道到底是何人,也不知叶见轩又去了何处。

    这叶见轩既然不在别馆了,流银也就当先回了天门。左岸清嫌舟车劳顿,便一个人在别馆多住了几日,却不想遭了罪。

    这云台别馆算是左岸清给蹇流沙的嫁妆,却不是叶边农的产业,左岸清故地重游,对这里的亭台楼阁却有些陌生了,不仅庄园格局变了,那临近山涧的空地也凭空多建了些房子。

    这里本是疗养之地,莫说叶、蹇二人不常居住,就连那叶见轩和叶枫运也是甚少来此,何以还需扩建?

    正这么想着,便向那新建的别院踱去,早有仆役拦住道:“夫人曾吩咐,那别院是她清心供佛所在,任何人不得擅入,老太爷还是莫为难下人的好。”

    左岸清没法,只得退去,待乘月再去查看。

    这一去,刚入院墙,就是一张大网当空罩来,左岸清鹞子翻身往一旁闪去,刚落地,觉得脚下不对劲,正待跃起,又是一木杵击来,连忙闪身到墙根,脚下就露出了一片深坑。

    还没来得及擦汗,手刚碰到墙面,那墙面一个翻转,左岸清就被关入了进去。

    这一连串的陷阱,左岸清武艺再高,也是始料不及。

    墙内一片漆黑,墙壁用坚硬的石块砌成,内墙更是铁板浇面,坚不可摧,外不可闻,任凭左岸清吹胡瞪眼拳脚相加也是纹丝不动。

    正在这时,一低沉声音却是传来,道:“左老,还是莫白费力气的好。”

    这左岸清年轻时也是个暴脾气,隐居后虽收敛许多,此刻哪里还忍得了,遂破口骂道:“哪里的竖子,赶快叫你祖宗来见我。”

    “嘿嘿,动怒对身体可不好,只要你将那磐石锁的钥匙交出来,我自然会放你出去。”

    左岸清心中一惊,磐石锁是天下唯一的七十二道精工锁,锁着的更是数百年前的绝世珍宝,由左岸清的傅死前口耳单传,是绝无二人再知道的秘密,他本也是待自己百年之际再传给流银,这人又如何得知?

    当下装糊涂道:“什么磐石锁,老夫活了八十八岁,却是不曾听说过!”

    听左岸清矢口否认,那门外人也是冷笑一声,咔嚓一下,黑暗中似乎有数道人影向左岸清袭来,他一掌拍在那人身上,对方却是不为所动,反倒挥掌一拍,此刻,身前身后左右各各又有数拳挥来!

    他无奈只得横腿一扫,只听得哐当连续数声,两三人倒地不起,左岸清伸手一摸,冰凉透骨,并非生人,倒像是铜人。

    “左老果然好伸手,这三个铜人不过是给您老热身罢了。”黑暗中声音又起,却不知道从何处发出。四周立刻响起无数脚步声,左岸清据那声音判断,这下子的铜人数量已经增加到数十人之众!

    待那些铜人全然倒地之际,左岸清早已气喘吁吁,左右肋骨各断了三根,他索性往地上一坐,骂道:“只敢躲在暗处的腌臜鼠辈,这就歇了?还有什么招,尽管使来,不然,看老夫出来煮你的脑花下酒!”

    这话说完,一直透过小孔隔墙说话的人却没有答话。左岸清正奇怪着,却不知外面那人已经走了。

    就在左岸清与那数十铜人打斗之际,有黑衣人向唐青钱耳语数句,唐青钱当下对吩咐,莫放左岸清出来,只管每隔一个时辰放些机关就行,自己则走开了。

    灯火通明处,站着位长身玉立,身着丁香色交领宽袖菱纹袍的美少年,那美少年一头青丝用绛紫色丝缎随意扎着,垂在左肩,面色如玉,柳眉细目,丰神俊美,顾盼间若能勾魂。正是花晴。

    花晴一见唐青钱,便迎身道:“唐护法好生风雅,这云台别馆山水沟壑间,真真是钟灵毓秀。”

    云台别馆本是叶边农的住所,花晴当是不知,开口夸这地方,却是叫他难堪。

    唐青钱尴尬一笑,道:“我这溟教护法却是早不当了,却不知道花尊者来此何事?”

    花晴道:“听闻唐先生得了天书,想必已是得了书中密藏了,我想唐先生顾念旧情,当会分我一杯羹。”

    唐青钱往中堂的椅子上一坐,道:“当日若不是你指点,我也不会知道这长铗的秘密,分你一杯羹却也应该,只是——”

    花晴接话问:“莫非唐先生有什么难处?”

    唐青钱道:“只是唐某计拙脑笨,生生吃了一亏,却不敢再仰仗你花少侠之力。”

    花晴无辜道:“唐先生此话何解?若说那朱雀台会盟,东风璟玠突然插手,我也可是一无所知啊。”

    唐青钱冷笑道:“没那东风璟玠,只怕我一样吃亏!你我之间也就不用打马虎。天火一出,即或会盟成功,我对溟教怕也是难以交代!”

    花晴挑眉道:“唐先生莫非认为那天火是我做的手脚?”

    唐青钱反问:“难道不是?”

    花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是或不是,唐护法又何必在意那区区万人众的生命?”

    唐青钱叹息道:“我只是想不通你为何要这么做。”

    花晴道:“你想知道?”

    唐青钱道:“自然是想知道。”

    花晴灿然一笑,道:“唐先生想知道的事情,都在那天书上!”

    唐青钱对花晴熟视良久,才忽而开口:“人道与我唐青钱合作是与虎谋皮,却不知道你花晴才是个中高手。”

    说完,起身,道:“花尊者且随我来。”

    唐青钱掏出一串钥匙,连开三座石门,抵达院后山下石洞中,那石洞大厅各各有四条通道,中央有一石柱,唐青钱将手中油灯放在石柱的小龛中,按了下石柱的一端,咔嚓一声,石柱上便显示出一道罗盘,他转动罗盘,罗盘上的指针便指向了青龙的位置。

    明了位置,唐青钱取出油灯,那罗盘又隐然石柱中。

    遂领着花晴向左手第二个门进入。在通道里走了数丈路,到一不足丈宽的石窟。唐青钱挪开石窟中央的小型佛座,基座打开,露出一青铜小匣子,他打开匣子,从中拿出一卷帛书。

    花晴道:“唐先生这机关之术怕是天下无二了,若是误入,别说找到这天书,能活着出来就是不错了。”

    唐青钱冷笑:“进了我这里,还想活着出去?”

    花晴道:“我却是进来了。”

    唐青钱摊开帛书,递给他,道:“你进的来,却不一定出的去!”

    花晴也不否认,只接过帛书,仔细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