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这条道东去，转个弯就到了。门前是一颗挂着灯笼的老槐树。”

    “老大哥我就不打扰了，谢谢您！”

    “去吧。”

    ……

    罗成道依言东去，转过弯有一颗十余丈的老槐树，树上挂着一个残破的灯笼，奇怪的是处于盛春时节的老槐树竟然没有抽出枝芽，像一位暮年的老人。紧挨老槐树的是破旧而低矮茅草房，这应是老人的居所了。

    罗成道站在屋前，似是想起了什么，一晃的右手中幻化的画像变成了一封信而后收入怀中。

    推开柴扉，罗成道进入茅屋。

    茅屋中燃着一盏做工粗糙的灯，灯油显然也很是劣质，灯光微弱。昏暗的灯光下，一个小姑娘趴在一张已腐朽的桌子上睡着了，扎了个马尾辫，小脸脏兮兮的，但模样却极为可爱。

    这便是史小艺了吧！

    “爷爷”

    “爷爷”

    ……

    如丝的声音飘进罗成道耳中，却是史小艺梦中之言。罗成道胸中升起一阵酸涩之感。

    “呼”

    寒冷的夜风透过茅草屋的缝隙钻了进来。睡梦中的史小艺不禁缩了缩身子！

    罗成道叹了一口气，轻掩上门，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仅有的另一件衣物——青灰色的道袍，小心翼翼的给史小艺披上，声怕打扰了她。

    “爷爷,你回来了吗？”

    揉了揉眼，史小艺竟然醒了过来，稚嫩的声音在屋内飘荡。

    “哐当”

    看到陌生人，史小艺猛然站了起来，凳子往后倒去，道袍也从削瘦的肩上滑落。史小艺脸色煞白，灿然生光的一双明眸飘忽不定中带着一丝惊恐。待看到地上滑落的衣袍才定了定神，脸色微微好转，疑惑道：“你是谁？我爷爷呢？”

    罗成道摸了摸鼻子：“你就是史小艺吧！你爷爷有急事出远门了，他让我来照顾你一段时间。”

    史小艺咬咬下嘴唇，皱紧了眉，“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罗成道拿出了怀中幻化出的纸张递给史小艺说道：“这是你爷爷临走前给你写的信。”

    “骗子！”史小艺陡然脸色大变，瞪大了双眼，“我爷爷不认字！你到底是谁？”

    罗成道愣住了，他倒是没想到这一茬，一时间懊恼不已，盯着史小艺焦急的脸庞，半晌道：“说真话?‘

    “嗯！”两行清泪顺着史小艺的脸颊滑落，两只小手攒得紧紧的。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老先生西逝了。”

    “死、死了……呜、呜……爷爷……呜……”

    “小艺别哭了，你爷爷去世了没关系，你自己……”

    “哇！”史小艺瘫坐在地上哭的更厉害了。

    罗成道吓了一跳，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走上前去将史小艺从地上抱了起来，却是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史小艺紧紧抱着罗成道呜咽个不停，浑身抽搐不已。

    罗成道缓缓闭上了双眼，双臂环着史小艺不再言语。

    他恨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早点到！

    他恨自己无法安慰这个小女孩！

    只是一切都无法重来。

    屋外，乌云蔽月。

    尚未抽芽的老槐树在寒风中颤抖不已。

    “咔嚓”一声，老槐树的枝条断了。

    漫长的一夜！

    风声！

    啜泣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