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静坐,项羽闭目不言,众人更是不敢开口。
夜更深沉了,十二月的寒风凄厉的席卷着楚军军营,然而更可怕的是它带来的凄苦之音。
寒风萧萧,一阵如泣如诉的歌声也随之而来。
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说君兮君不知。
凄迷的歌声时断时续,一时间犹如凄风苦雨般的涌向楚军军营。霎时,整个垓下都笼罩在汉军的楚歌声中。与此同时一朵巨大的阴云也在楚军头上慢慢笼罩着。
楚军军士,闻歌夜起,然后昂首眺望楚地所在的方向。凄迷的歌声此时就像是无情的刻刀一点一点的雕蚀着他们的内心。
“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一个楚军忽的泪下,似乎是想起了家中妻儿,然后再也忍不住跟着汉军轻轻低吟起来。
多年来的征战,无数压抑在心中的情感,这一刻再也抑制不住。不少军士竟然“咣当”一声扔下手中兵器开始喝着楚歌大肆的泪流而下。
“山有木兮木有枝。山说君兮君不知。”
楚军营帐此时楚歌声此起彼伏,思乡之情,厌战之情就像一朵乌云骤然盘旋在楚军营帐之上。
项羽端坐营帐,听着这首后世流传久矣的《越人歌》也是心中隐隐触痛。他知道汉军已经开始行动,韩信的攻心计也开始慢慢的楚军之中生效。
“霸王,为何这军中楚歌声此起彼伏?”
恒楚三人听闻,不由得眉头紧皱,然后看向项羽。
“此乃韩信用计,以此来瓦解我军斗志。”项羽举斛,将酒一口饮尽,可是仍然无法冲散四面楚歌所带来的消极影响。
就连后世的项羽都是如此,更何况这些连年征战的楚军将士。这一刻项羽总算是明白历史上的霸王是何境地了。
项羽举杯,复饮而尽,与此同时却是心生悲痛的低吟起来:
力拔山兮气盖世,
时不利兮骓不逝。
骓不逝兮可奈何!
虞兮虞兮奈若何!
项羽忽的而起,这一刻他竟有些心痛起军中的两万楚兵。
项羽歌罢,虞姬早已是泣不成声,而恒楚三人更是莫能仰视。
“大王!你可记得今晚突围?”
“然!”项羽放下酒杯,长叹道。
“那就让虞姬剑舞给你与三位将军助威。”虞姬忽的拔下自己的佩剑,然后泪脸带笑的朝项羽说道。
“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虞姬轻轻低吟,霓裳轻摆,然后开始慢慢的翩翩起舞起来。芊芊细手,长剑在握,是那般的不相匹配。身着霓裳,娉婷婉转,却好似风吹流云一般慢慢消逝。
项羽看着这个翩翩起舞的美人,不由得心头一痛,然后走到她的身边轻轻夺下她的长剑。
“大王!”虞姬一愣,再顾不得别的直接扑再了项羽的身上。
“虞姬,相信我。我会带你回楚地的!”项羽轻抚虞姬,然后柔声道。
虞姬听罢,身子一颤,接着泪如泉涌。
“大王,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没有了虞姬的拖累,大王你便可安心突围了!”虞姬忽的嘴角扬起一丝丝笑意,然后却是一声嘤咛轻轻靠在了项羽胸前。
项羽身子一颤,却是紧咬牙关,脸上满是悔恨之色。或许他早该发现虞姬的不妥之处,可是发现了又能怎么样呢?虞姬的命运早就被她对项羽的情感注定。这一刻项羽竟然生出嫉妒霸王之感!
“霸王!”
恒楚三人看着虞姬腹部插着的匕首,忽的眼里多了一丝丝的敬佩,与此同时更是出声提醒项羽道。
项羽深吸一口气,却是将虞姬轻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