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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中都岁月(1/2)

    夏季天明的早,不到辰时天已微亮,杨晓峰早已起身洗漱完毕,围着院内的练武场跑步,十几个起早的孩童也随着锻炼,练武场不算太大,一圈跑下来也就一百米左右,一行人跑了大约二十来圈,便到健身器材处做体能训练。

    杨晓峰拉住双杠一撑,带起身子,坐在一则,用两脚勾住另一侧,做起了仰卧体坐。候庆站在双杆一边,不住抱怨杨晓峰对这些孩童太好,这都快辰时了也不知道起创。

    晓峰听了只是一笑,心想:小孩贪睡乃是本能,再加上自己对他们要求慎严,五岁起就必须读书识字,练些刀枪武艺,晚饭后还要研习兵书战略,真是没一刻清闲;

    自己因为是穿越来的,知道甜自苦中来的道理,这才咬紧牙关勉强坚持下来,这些孤儿跟了自己虽然生活衣食无忧,身体却也着实辛苦,都是些小孩子,只要忠于自己,也不必太过苛求,毕竟还在长身体吗。

    想到此,别过头对候庆笑道:“小庆,你未免对兄弟们太过严厉了,我定的规矩是辰时起身,现在卯时未过,就叫兄弟们多睡会”

    候庆听了,只是气鼓鼓的不再言语,心说:那哪有做属下的比做主子起的还晚的道理,主上对兄弟们太过纵容了。

    杨晓峰见候庆一脸气闷之色,大致也能明白他的想法,却也懒得和其解释,笑笑也就罢了。

    一行人锻炼了一会,辰时已到,孩童们陆陆续续也都起身,来到院子,都是自觉排队洗漱,现场沉静安宁,秩序严谨。

    杨晓峰看在眼里,心中很是欣慰,心说:这些孩子服从性都不错,只要是自己交代的事情,都是用心学习,也算没有浪费自己一番苦心栽培。

    这些小孩子多是两年前黄河改道时收养的,当时洪水在河南、河北等地泛滥,不少逃难的百姓来到中都。

    各个神情麻木眼如死灰,衣不遮体,身上、脸上满是灰土泥浆,四肢都是皮包骨,好似碰一下就会断了一样,也不知道灾民都吃了什么,肚子都鼓的像个气球,看上去就如畸形一般,形状极为凄惨、不忍目睹。

    当时在城外建了粥棚的时候,灾民得知自己贵为赵王府世子,并有意收些十岁以下的男童做亲随伴当之后,百姓们顿时都疯狂了。

    百姓们只想:只要能进王府听用,别说是亲随伴当,就是做家奴也比活活饿死强啊。都是拼命想把自己的孩子送过来,当场就挤死不少,杨晓峰见势不好,忙是派王府侍卫维持秩序,这才算是勉强控制了局面。

    那时这些收来的孩童都是眼神冰冷麻木,身形骨瘦如柴,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自收养了他们后,杨晓峰给孩童们定了一日三餐、顿顿必须吃肉,每日一斤牛、羊奶的规矩,等再请府上的侍卫教其习练些武艺;

    这才两年多的时间,再看这些孩童,都是精神饱满、身形健硕,相比于这个时代的同龄人,精神面貌、身体素质明显强了不少。

    杨晓峰看到这些,刚才回想起水灾时抑郁的感觉也消散了,觉得也算是对的起那些把孩子交给自己的百姓了。

    院子的西厢按着杨晓峰的意思,改成了学校食堂的模样,一是方便管理,二来也能增加集体情感。

    一群半大小子各自排队领了食物,开始用早饭,餐厅顿时热闹起来,孩童们想是当年都被饿怕了,吃起饭来都是狼吞虎咽,杨晓峰说了几次,这才好多了,虽然吃相还是有点猛,起码没有用手抓饭吃的了。

    早饭很简单,羊奶一斤是必须喝的,牛、羊肉加上面饼子,敞开了吃,但有一条,绝对不能浪费;

    这可不是新世纪,各种转基因的食物到处都是,虽然不绿色环保,但产量都是极高,完全能够满足人们浪费的心里需要;现在是宋金时代,天灾**不断,也缺乏高产农作物,唯一优点的就是纯天然、无公害,可不够吃有什么用呢。

    杨晓峰现在养活手底下的这几千张嘴,都是靠了便宜老爹完颜洪烈面子大、底子厚、路子多才能维持,要不然那有时间去研究什么造反计划,这千把口子人光穿衣、吃饭就能把杨晓峰逼疯了。

    杨晓峰用完早餐,心想:前些时日一直和完颜洪烈研究计划,不知母亲包惜弱近来如何,便打算先去给父母请安,再去上早课。

    杨晓峰叫过两个亲随,一路也不多话,先去给包惜弱问了安,陪着说了会话,便向前厅寻完颜洪烈去了。

    出了后院,一路上不少王府卫士、侍女见到了杨晓峰,均是面带喜色上前请安、问好,杨晓峰在新世纪厮混了几十年,自是知道与人为善的道理,有些人平时看着没用,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帮上大忙,所以只要没有利害冲突,也就愿意对下人亲善随和些,从不端世子架子,下人当然更为喜欢杨晓峰这个小王爷了。

    来到前院,只见前厅门外站着十几名金国武士,分列左右正在低声说笑,走得近了,只见到是左边站的几个,为首的是完颜洪烈的亲卫家将完颜志城、完颜尽忠,右边领头的却是宁王完颜洪熙的家将完颜阿海等人。

    一群人本在谈笑,见到杨晓峰过来,都是微微躬身行礼道:“见过小王爷,给小王爷请安了”

    杨晓峰忙笑道:“几位都是自家叔叔,又何必开小侄的玩笑”,神色颇为恭敬。

    古时候世家门阀,能做到主家贴身近卫、亲随的,一般都是几代侍奉家族的家奴出身,这些人自小就被灌输了极为严苛的忠诚思想教育,然后分配到嫡长子或者是内定的家族继承人的身边,陪着日后的主子一起学习、一起长大,这些人能力可能有高低,但绝对都是死忠。

    这些人全都是奴籍,连人都不算,性命只在主子一念之间,只要逃离家族,被官府捉住就是立刻处死;这些人在这种特定环境长大,心性自然扭曲变形,多是极度自卑却又残忍异常,除家主外无人指挥的动,对外人则多是冷漠残酷;

    但就是这种特性,使得这些奴籍出身的近卫、亲随极度的被家主信任,这些人在家族中的地位甚至比大部分直系的血亲还要高。

    比方说完颜志城怀疑杨晓峰想对完颜洪烈不利,如遇事急,可以不经请示直接擒拿查问,如遇反抗甚至可以就地格杀,事后对完颜志城的处置,也就是看完颜洪烈的心情了。完颜志城、完颜尽忠、完颜阿海都属于这一类家将,所以杨晓峰称他们为叔叔也不为过。

    完颜志城、尽忠兄弟俩都是看着杨晓峰长大的,知道杨晓峰仁善的性子,只是淡然一笑,问了杨晓峰来意,完颜尽忠便入屋通报去了。

    完颜阿海知道自家主子宁王完颜洪熙极为喜爱杨晓峰,倒是不敢怠慢,忙笑着说了些小王爷你客气了之类的客套话。

    杨晓峰在新世纪大小也是个干部,交际应酬是必修课之一,如此场面也不陌生,杨晓峰语气恭敬、面色和善,放下身段和众侍卫拉起家常来,几句话便把气氛搞的很是温馨、活跃,赵王府的侍卫都在王府生活,知道杨晓峰的性格,早就感动过了。

    但完颜阿海这些宁王府侍卫,那见过这么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真诚仁义的主子,对自己这帮奴籍出身的侍卫,毫无歧视之意,不觉间都是内心颇为感激。

    少顷,完颜尽忠通报完毕,出来让杨晓峰进屋,杨晓峰稍稍整理下衣貌,让亲随留下,进屋见完颜洪烈去了。

    完颜阿海性子激烈暴躁,藏不住话,看着杨晓峰的背影,再想起完颜洪熙的暴烈不禁叹道:“早闻小王爷是神佛再生观音转世,仁善无比,可谓百姓之父母,今日观之,恨不能为其效死也”

    其余宁王侍卫也多是点头称赞,却不知当初杨晓峰赈济受灾百姓后,得知自己被人称为观音转世的时候,心中多么郁闷。

    杨晓峰入得内屋,见完颜洪烈和完颜洪熙居中而坐,两人中间摆放了一张方桌,桌上两杯香茗,几名侍女侍奉左右,忙是上前与二人见礼,随后站在完颜洪烈一侧。

    古人多以貌取人,想做官,武将也就罢了,如是做文官,你有没有本事先别说,身材相貌、气度仪表一定要周正俊朗、端庄大气,如果把古代这些高官都拉倒新世纪做影视,以这些官员的出众外形、神级演技,那有什么韩剧、美剧的生存空间。

    闲话少叙,且说完颜洪熙也是好些时日没见杨晓峰了,心中挂念的紧,此时见杨晓峰面容俊秀、长身玉立,一股子英气勃然而发,只论样貌气度在金国权贵同龄人中,怕是无人可及,心头不禁更是喜爱。

    忍不住对杨晓峰笑道:“峰儿,近些时日忙什么呢,也不知道去看看你三叔”

    杨晓峰最近一直和完颜洪烈忙着修改造反计划,哪有时间去寻完颜洪熙玩乐,听了完颜洪熙发问,也不好直说,只是笑道:“侄儿最近一直和父王商议,是不是再降低些封地税赋,也好与民休养”

    完颜洪熙笑道“咱们完颜家的小善人又发善心了,你去岁还讹三叔十万担粮米,何日归还啊”不等杨晓峰回话,自己先高声笑了起来。

    杨晓峰看着笑容满面的完颜洪熙,心想:这完颜洪熙性子跳脱、暴烈,却和父王甚是交好,对自己也极为不错,其人虽然并无大才,无以重用,但将来却要保住其的性命,让其富贵一生,有个善终也算是对的住他了。

    想到此,杨晓峰也是笑道:“三叔,怎可与侄儿说笑,当日叔父可是说先送与我十万担粮米用着,如若不够还可再送与我十万担,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叔父怎可反悔”竟是拿话挤兑住完颜洪熙;

    完颜洪熙看着杨晓峰侃侃而谈,气度不凡,心下更是欢喜。人就是这样,自己喜欢的人纵使说了错了话,办错了事,却都能理解,若是换了讨厌的人,无论他做的再有理,再正确,也只是更添厌烦罢了。

    金国贵族多是豪富,完颜洪熙那会把几十万财物放在心上,此时心中欢喜,便高声笑道:“好,叔父我就再送与你十万担粮米,些许财货值得什么,不过你这孩子心地太过善良,以后怕是要吃些苦楚”

    完颜洪熙口中虽然说着杨晓峰的不是,心中却想,这孩子对那些贱民、百姓都能如此之好,将来对自己这个亲叔父,决计也不会差了。

    完颜洪烈在一旁听着二人对话,心中不免有些郁闷,想到:你这做叔父的如是看了侄子写的造反计划,怕是就不会这么说了,这孩子才六岁就想要造反了,如此心智谁能给他苦楚吃。

    只是这话却不好说与完颜洪熙知道,想到此,完颜洪烈颇感觉有些哭笑不得;只好说道:“三哥,二十万担粮米可不是儿戏,你太过溺爱峰儿了,你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