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屁股上看了看。没有想到那女人没有睡着,腾地蹦了起来,扯起曹青云就是一阵拳打脚踢,这一闹腾,把人家的丈夫从家里闹出来,又是一阵猛打,完了,把人扭到大队部,不依不饶要处理。
按照程序,就该通知家人,然后是抄家。这曹青云是孤儿,父母都在兴建水利时被**给崩死了。这家一抄,抄出大麻烦来了,曹青云的枕头下有两本书,一本是手抄本《少女之心》(这本书军猴子在张英的枕头下面看见过),一本是《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要命的是《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那书在正翻开的一处,曹青云用红笔勾画着这样一大段:
时间不知不觉地溜过去。当一双手突然紧紧搂住他,把他拉过去的时候,他一下子还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亲爱的,你听我说,”姑娘那热烈的嘴唇小声地说。“我反正是完了:不是那个当官的,就是那帮当兵的,一定会糟蹋我的。我把我这姑娘家的身子给你吧,亲爱的小伙子,我不能让那个畜生来破身。”
“赫里斯季娜,你说些什么呀?”
但是,那双有力的手臂仍然紧紧搂住他不放。两片热烈的、丰满的嘴唇,简直无法摆脱。姑娘的话是那样简单明白,那样温柔多情,他完全理解她讲这番话的心意。眼前的一切顿时都不见了。牢门上的大锁,红头发的哥萨克,凶恶的警备司令,惨无人道的拷打,以及七个令人窒息的不眠之夜,都从记忆中消失了,这一瞬间只剩下了热烈的嘴唇和泪痕未干的脸庞。
突然,他想起了冬妮亚。
“怎么能把她忘了呢?……那双秀丽的、可爱的眼睛。”
他终于找到了自制的力量。他像喝醉了酒似的站起来,抓住了窗上的铁栏杆。赫里斯季娜的两只手摸到了他。
“你怎么不来呢?”
这问话里包含着多少情意呀!他俯下身来,紧握住她的双手,说:
“我不能这样,赫里斯季娜,你太好啦。”他还说了一些他自己也不懂的话。
他直起腰来。为了打破这难堪的沉寂,他走到板床跟前,坐在床沿上,推醒老头,说:“老大爷,给我点烟抽。”
赫里斯季娜裹着头巾,在角落里痛哭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