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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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喜即忧

    作者:幽又若幽

    01 这个世界

    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跟别人不太一样。

    具体是什么地方不一样都说不上来,只是很模糊的想法而已。

    小时候老师都会让我们写的作文,未来我想成为XX;或者我的梦想是当XXX……

    那时候很多同学都会说自己想成为歌星演员科学家等等,可我知道这基本上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我的同学中又没有很是聪明的人或家庭富裕之人。

    我们很是普通。

    所以我知道那些梦想是不可能实现的。

    那为什么要怀抱这样不切实的想法呢?

    我没有问,因为在其他人兴冲冲地写这篇作文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问题有点多余。

    尽管后来有人完成不了这篇作文,老师也会指导他们直到他们写完。

    我并不需要老师的指导也很好地写完那篇作文。

    而且蛮意外的,作文被评为优。

    可是在很多年的今天我慢慢地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我到底写了什么。

    我最初是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呢?

    我不害怕死亡,因为死亡每天都在我身边发生。

    从电视上看到的,从报纸里看到的,从身边人所谈论的,或是我亲眼所看到的。

    一件件因为意外、自杀、他杀、生病死去的事件。

    第一次有人评论我是个很奇怪的人。

    我有点意外,其实我还是觉得自己很正常的,只是和别人不太一样而已。

    后来陆续有听到这样的评价。

    我终于明白,无论我自己如何认为,在别人眼里我就是个很奇怪的人。

    不过我也没想过去反驳什么。

    我讨厌花费力气的事情。

    我也有想要得到的东西。

    可是我没有钱。

    我的家境算不上好,父母基本上不会给零花钱的。

    怎么样才能获得金钱呢?

    那时候我被这个问题所困扰着。

    不过后来我还是得到那件我想要的东西。

    妈妈的朋友中有个很有钱的太太,因为被鬼魂骚扰着不能安宁,当然她自己是看不到那个跟在她背后一直用恐怖的眼神盯着她的没有脚的女人。

    阿姨想让妈妈陪她一起去庙里拜拜。

    我当时灵机一动,拿了家里一张符纸,告诉她是上次村里做法事一名道士给的。只要随身携带就能保佑平安。

    她将信将疑地拿了去,然后果然没有再发生什么怪事。

    为了感谢我,她还问过我想要什么东西。

    所以顺理成章,我得到了我想要东西,她得到了安宁。

    至于那个跟着阿姨的女人,也就是鬼魂,他们存活的时间最多不过半年,时间到了,即使不甘心也会自己消失的。

    那是我观察多年总结的规律。

    后来我才发现,小时候的自己居然有当神棍的资质。

    我有没有说过我讨厌自己的名字,很俗气。

    可是那个缠上我的丫头却喜欢用拉长的声音叫着我的名字。

    “阿喜——”

    甜腻的、娇滴滴的声音。

    一遍又一遍。

    她说她喜欢我的名字。

    我姓宁,单名一个喜字。

    宁喜。

    她是隔壁村转来的学生,是我的新同桌。我一直都没有同桌,班上的人并不太愿意和我说话。

    但也没有明显的排斥行为,只是他们说每次和我说话时总觉得身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浑身都不舒服。

    而且我上课的时候大多数时间在睡觉,因为父亲额外加的学习任务太重,害得我每天都睡眠不足。

    而很神奇的,老师对我这样的行为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同学们也习以为常。

    但那个丫头不太一样,她总是缠着我,找我说话,问我问题,下课了拉着我玩,即使放学了也坚持到我家跟我一起做完作业才回家去。

    她很有礼貌,妈妈和爸爸都很喜欢她。

    结果到后来,我也习惯了和她在一起。

    “阿喜——”

    那个声音充满了恐惧,颤抖着拉长了。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叫出来这么难听。

    我明明说了,叫她不要抄近路走那边的施工工地。

    她也明明应了的啊。

    “我想要早一点见到阿喜啊。”

    这是什么理由,能比生命还重要的。

    为什么要接近我,如果我不认识你,那你死了我就不会难过的。

    既然你已经成功地获得了我的友谊就不要太轻易放手。

    我会恨你的。

    因为你让我再一次地难过了。

    就像奶奶过世的时候一样,我说了不要去医院的,但没人听我,最后奶奶因为药物过敏结果过世了。

    明明是很普通的感冒而已,为什么要那么小题大做,为什么一定要去医院?

    你不知道建筑工地施工时有多危险吗?绕一下远路花不了你5分钟的,你为什么要抱着侥幸的态度呢。

    高空坠物,即使只是一块石头,砸中要害也是会死的。

    更何况是那么粗的一段钢管呢。

    “我想要早一点见到阿喜啊。”

    她眨着大眼睛说着,表情很是无辜。

    看着自己半透明的身体,再看到被压在钢管地下血肉模糊的身体。

    她茫然的表情像是明白了什么,露出有点难过的表情。

    “对不起,阿喜,早一点听你的话就好了。”

    对不起,有什么用?

    她的身体渐渐模糊,象一阵雾一般消散了。

    那样纯洁的灵魂会上天堂的吧。

    一滴眼泪滑过脸颊,落到地面上。

    下一辈子不要再遇见我了,或许你会有个更幸福的结局。

    10岁那年,我失去了自己第一个朋友。

    02 其他的人

    生跟死,真的是那么界限分明的一件事啊。

    而生命是何其的脆弱。

    一年之后,我的父母因为车祸而去世了。

    一夜之间我成了孤儿。

    这算是最悲惨的事情了吧,毕竟我一个亲戚也没有。而村里的人早就觉得我古怪,根本就不会收养我,所以我的最终结果是被送到孤儿院。

    我在孤儿院也待不了很久的时间。

    估计是十多天左右吧。

    我妈妈那个有钱的朋友,便找上了我。或者说是她的朋友从她口中听说了我的事,然后找到了我。

    “宁喜,我想收养你,你愿不愿意?”

    我呆滞地看着眼前的人。一个男人,长得很普通,只是我知道他很不普通,他让我感觉很有压力。

    明明是在问我愿不愿意,但我看得出他根本不在乎我的答案。

    就像例行公事一样地问了一句。

    “你是谁?”

    太久没有说话,声音既干涩又沙哑。

    我仰着头看着站在身前的男人,手无措地扭着碎花裙子。

    其实孤儿院的待遇不算差,只是我有些适应不来。

    “凌风。”

    他只给我一个名字,还是假名。

    但我还是跟他走了,反正再糟糕也不会糟糕过现在,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后来想想,我还是太天真了点。

    凌风其实也不太跟我说话,我们一直在坐车,长途汽车。

    我有点晕车,经常是昏睡着的。醒来的时候他会问我些问题,然后让我吃点东西。

    是一些普通人不会问的问题,比如你真的能看见鬼吗?

    我一般都是如实回答。

    后来我反问了他一句:“你不害怕吗?”

    我其实是个怪物啊,而且至今为止跟我扯上关系的人都已经死光了。

    “有什么可怕的,我看过比你可怕的多的‘人’。”

    他的语气里带着嘲讽,像在说我这种程度对他而言只是小儿科。

    我‘哦’了一声,便不再说什么。

    差不多两天后我们终于到了市中心,还要搭七天的飞行艇才到目的地。

    他没说要去哪里,我也没问。

    这是我第一次乘坐飞行艇,如果让我以前的同学知道,一定会很羡慕吧。

    他们可能一辈子都离不开那个贫穷而又落后的乡村。

    飞行艇上有很多的设备,有很多的人。

    而且我第一次发现,原来除了我们那里,外面的人居然头发跟眼睛都是五颜六色的,要知道第一次看见棕发棕眼的凌风时,我很是稀奇呢。

    以前只在电视上看到过而已。

    反而是我的黑发黑眼变得稀少。

    找了半天,也只看见了一个跟我一样双黑的少年。

    “哥哥你不难受吗?”

    我看见了围绕着那个少年身上浓密的黑雾。

    几乎把他的模样遮挡着,要不然我也不会半天才发现他是跟我一样的黑发黑眼。

    他有点惊讶的样子,然后笑了。

    “为什么这么问呢?”

    他的声音异常的温和,感觉上是个很好接近的人。

    我咬了咬唇,还是说了:

    “你身上有好大的黑雾笼罩着,你看不见吗?”

    说完我有点后悔了,其实只有我能看见的东西是不该告诉别人的。

    “黑雾?”

    他看了自己的身上一下,然后很是神奇的那些雾气都被吸收到他体内了。

    我目瞪口呆,好像变魔术。

    “哥哥,你好厉害啊,比电视上的魔术师还厉害。”

    “现在还看得见吗?”

    我摇摇头,完全看不见了。

    “那些是什么?”

    我的身上有时候也会有雾气冒出来,第一次的时候我控制不住,后来慢慢地我都把它们收到体内。我还是不想让人我把我当成怪物,尽管只有自己看得见。

    “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就跟我来吧。”

    我跟着少年去了206号房间,原来离得很近嘛,我和凌风是住在204号房。

    “小丫头,进去了可不要后悔哦。”

    少年微笑着说。

    后悔,后悔什么?只是我还是不喜欢让人叫我丫头的。

    明明……算了,我答应过妈妈的。

    “我叫宁喜,哥哥可以叫我小喜。”

    “我是库洛洛。”

    “恩,库洛洛哥哥。”

    门后面没有吃人的妖魔鬼怪,只有2个漂亮的姐姐,2个漂亮的哥哥。

    “团长,你带这个丫头进来干什么?”

    其中一个金色眼睛的漂亮哥哥首先发问。

    我站过去后发现他的个子只比我高一点点。

    “团长?哥哥你们是旅行团的人吗?”

    “扑哧——”那个湖水绿眼睛的哥哥笑了。

    “飞坦,你听到没有,她居然说我们是旅行团的。”边笑边说。

    “没错,我们时旅行团的,这一次是到亚细亚大陆旅游的。”

    库洛洛哥哥却是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

    然后我发现那个湖水绿眼睛的哥哥的脸有点扭曲了。

    我有点困惑了,不过我终于知道这架飞行艇是要到亚细亚大陆的。

    “库洛洛哥哥,你说的那个,会告诉我的。”

    那是我心心念念想要知道的。

    “那是念哦。”

    当库洛洛说出答案后,其他人的脸色有点不太好看。

    库洛洛又说:

    “这个丫头刚刚看到我身上的念了。”

    “这么可能,她不是念能力者,我完全感觉不到她身上的念。”

    绿眼睛哥哥说道。

    原来那些东西就叫念。

    “很有趣。”

    感觉上很是冷冰冰的姐姐突然笑了下,真是漂亮。

    “颜色不一样,也是念吗?”

    用力看的话,会发现这4人身上都有薄薄的一层雾气,颜色不同。

    “绿眼睛哥哥身上的是绿颜色的,好漂亮啊。”

    绿眼睛哥哥的脸又扭曲了一下。

    “叫我侠客哥哥吧。”

    他有些无奈地说,似乎很不满意绿眼睛哥哥这样的称呼。

    后来他们一直凑在一起说着什么念的,我完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也说不上话。

    太晚的时候我只能回去了,不然凌风会出来找我的。

    03 你听见了吗

    痛苦的呻吟声、求救的声音、诅咒怨恨的声音。

    太吵了,我睡不着了。

    我真的不想管的,可是要是接下来天天晚上这么吵,我会睡眠不足,到时候顶着黑眼圈,还会长不高。

    掀开被子轻轻地下了床,凌风还在睡觉中,我并不像吵醒他,只能尽量地放轻动作。

    打开门,走廊上一片安静,只有灯还亮着。

    已经是凌晨1点多,大部分人都睡着的时间。

    声音是隔壁传过来的,很不幸的是我睡的那张床靠着隔壁的墙,所以听得很是清楚。

    走到205号房间的门口,靠着木制的门闭上眼用力地倾听着。

    是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因为痛苦而扭曲了声音,一直在喊着救救我,我好痛苦,为什么要杀了我,我恨你,你去死吧……

    一只手突然地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

    我转过头,看见了一双绿油油的发亮的眼睛,像是半夜里野兽的眼睛。

    我捂住嘴巴不让惊呼声发出。

    好久才发现,这个半夜不睡装神弄鬼的人居然是侠客。

    “侠客哥哥,你刚刚拍灭了我右肩膀上的一盏灯。”

    语气幽怨而阴森,灯光下我的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半长的头发遮住了我一半的脸。

    “我妈妈说过,人的肩膀上有两盏灯,晚上时,遇到有人拍你肩膀的时候千万不要回头,一回头肩膀上的灯就会灭了,鬼就会上你的身。哥哥,刚刚我的一盏灯被你拍灭了。“

    侠客的脸色突然变得青白,眼睛瞪大了一圈。

    然后他感觉上似乎有人拍了自己的肩膀一下。

    是错觉吗?不,又拍了一下。

    侠客的脸色更难看了。

    我幽幽地笑着。

    “哥哥,你不回头吗?有人在拍你的肩膀。”

    侠客“哇”的一声,往前跳了一步,反而吓到了来找他的派克。

    “侠客,你这么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侠客才放心地回过头,刚想松口气。

    “哥哥,你不知道吗?那些狡猾的鬼魅最喜欢伪装成你熟悉的人。”

    我继续用那种阴森的语气说道。

    侠客的脸色瞬间煞白煞白的。

    “派克,是你吗?”

    几乎快哭了的声音。

    “是我没错,侠客你没事吧?”

    派克感觉莫名其妙。

    “侠客哥哥,我讲的是我妈妈说给我听的睡前故事哦。”

    我恢复正常的语气,一直那样装,也很累。

    到侠客他们的房间后,派克把侠客居然被睡前故事吓到的事讲了出去,惹得大家一顿笑,侠客的脸完全地铁青了。

    “宁喜!”

    侠客大叫着我的名字,一脸的愤愤不平。

    我坐在派克姐姐的床上,捂着嘴偷笑。

    “你这么晚还没睡吗?”

    库洛洛问我。

    “我睡不着,你们不也是吗?”

    我刚刚进来的时候,发现飞坦玛奇两人还在玩纸牌,库洛洛则是在看书。

    “小孩子不睡觉会长不高的。”

    “我也想的,可是隔壁一直很吵。”

    “隔壁是指205吧,我刚刚就是看见你贴着门才过去的。”

    侠客闷声闷气地说。本来打算去找点食物的,结果一吓都忘记了。害得现在肚子好饿啊。

    “你听不见吗?那个女人一直在痛苦的呻吟。”

    我睁大眼睛,表情茫然。

    明明他们是应该跟我一样的人才对,为什么他们听不到那些声音。

    看着他们靠近墙壁去听却什么也听不见。

    果然又是只有我才能听见的声音吗?

    一直以来都只有我一个人……

    “丫头,你耍我们吗?什么声音也没有。”

    侠客郁闷地说,这飞行船的隔音设备好的很,即使用上念也听不清隔壁说什么。

    我的微笑变得惨淡,手用力地捉着裙子的下摆。

    “又是我一个人才听见的,她说好痛好痛,为什么要杀了我,我恨你,你为什么还不死?”

    我觉得有点呼吸不过来,手脚一片冰冷,心跳得越来越快,不详的预感袭来……

    昏暗的灯光下,狭小的厕所里,男人举起菜刀,将女人砍了一下又一下,血喷了出来,好多血,好红啊,墙壁都染红了,女人痛苦地挣扎着,诅咒着,我死了也不放过你……

    “我死了也不放过你。”

    尖利凄惨的喊声,吓了现场的人一跳,我也被吓到了。可是这样凄厉的声音居然是出自我的口中。

    我瞪大眼睛,倒在其中一张床上,手脚抽搐着,明明张大着嘴巴却无法呼吸。

    好痛苦……

    有人压制住我胡乱挣扎的手脚。

    “丫头,快呼吸啊。”

    好温柔的声音,很像妈妈。

    可是妈妈已经死了,再也不会有人对我这么温柔了。

    许久我才不再挣扎,也看清楚,压制住我的是派克。

    “我没事了,谢谢你,派克姐姐。”

    派克摸了摸我的头发,那动作如此温柔,让人的心瞬间变得温暖起来。

    “没事就好。”

    “你刚刚怎么了,羊癫疯?”

    侠客靠了过来。

    一屋子的人都在看着我,库洛洛书也不看了,飞坦玛琪也被我搅了玩牌的兴致。

    “我看到那个女人的死因,结果差点被她痛苦的怨念给缠住了。”

    我不怕鬼,但怨念跟鬼却是不一样的。

    鬼是人死后的思念波,怨念是人死时残留的怨恨。

    思念波存留的时间很短很短,他们对人的影响很小,基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对我而言只要无视就好。

    怨念却不一样,它们会缠着活人,直到人死去的那一天。

    这样强烈的怨念要怎么样的怨恨才能够形成?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存在吗?”

    侠客问我。

    “有,只是他们一般不能存在不太长的时间。即使是充满痛苦怨恨死去的人,他们最多存在不超过半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