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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女捕快的初吻(2/2)

发现。

    她已经在这里等了两个更次了,就在越来越大的寒风中,铁木兰隐隐觉得一阵的失落和惆怅,颇有些形单影只的淒凉。

    出于自尊,她拒绝了让任东杰来帮忙。一个坚强勇敢的女捕快,当然应该独自面对种种艰难困苦,怎么能动不动就去依赖男人呢?

    可是在潜意识里,铁木兰又不由自主的渴盼着,能有一个坚实的肩膀来靠一靠,帮她分担一下沉重的压力,这实在是种很矛盾的心情……

    天快要亮了,星光正在逐渐的黯淡。

    铁木兰又累又冷,实在有些撑不住了,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好好休息过,更糟的是,现在连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

    又过了一会儿,她开始眼冒金星了,不得不闭上眼睛,脑海里却浮现出了许许多多好吃的食物香喷喷的蛋炒饭,油脂四溢的红烧肉,煎成金黄色的活鱼……

    突然,铁木兰的鼻子里传来一股菜肉包子的香味,她惊讶的睁开眼睛,就看见任东杰正悄无声息的从半空中掠过来,落到了她身边的枝干上。

    就在这一那,铁木兰忽然觉得天不再寒冷了,风也不再刺痛了,一股很温暖的感觉涌遍全身,令她几乎忍不住掉下泪来,尤其是当她看到任东杰手里拎着的,是她最爱吃的由太平坊做出的菜肉包子。

    但她还是故意沈着俏脸,眉毛一挑道:你来干什么?我不是说过不用你帮手吗?

    任东杰表情严肃的道:我人都到了妳身边三丈之后,妳才察觉到,这样的监视能让人放心吗?

    铁木兰听他一来就责备自己,心里又火了起来,正想冲着他发洩一下委屈,但菜肉包子的香气实在太诱人,她管不了其他了,伸手抢过就狼吞虎咽了起来。

    任东杰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了,就在近在咫尺的距离内站好了位置,取出一小瓶烧酒递了过去。

    铁木兰咕噜咕噜的灌了几口,这才感到周身的热量回来了。她吁了口气,低声道:好啦,多谢你给我送来酒食。现在你可以回去了,我自己一个人就行。

    任东杰皱眉道:妳还是这么倔强,非要甩开我自己单干?

    铁木兰咬着嘴唇,很坚决的道:是!

    任东杰又好气又好笑,摊开手道:可是我也下定了决心,非要在这里留守不可。妳若不满意的话,不妨把我推下树去,我绝不会反抗。

    这时候天已经濛濛亮了,周围已有三三两两的行人路过。如果树上平白无故的摔下一个大活人,不引起喧哗才怪呢。

    铁木兰恨的牙痒痒的,挥了挥粉拳道:那么你离我远点,别跟我在同一棵树上……

    话犹未了,任东杰突然伸手拉住她的小臂,把她整个人扯到枝叶更茂密之处,警告道:有高手来了,小心!

    铁木兰一惊,赶忙屏息静气稳住身子,从枝叶缝隙间向下望去,紧张中已无暇顾及自己和这个男人几乎是贴在了一起。

    可是这一看之下她差点气破了肚子,出现在视线内的只是一队寻常的兵丁,无论哪个都看不出高手的气质。

    混蛋!铁木兰气红了脸,这才察觉双方挨的是如此之近,恍然道,你骗我……你想占我便宜!

    她火了起来,反手一个耳光摔了过去,但又被任东杰眼明手快的抓住。

    我没骗妳!说话的同时,下腹部被膝盖重重的撞了一下,任东杰闷哼一声,压低嗓音急切道,真的有高手过来了,妳……

    铁木兰两只手都被制住,青春窈窕的娇躯被挤压在树干上,连动都没法动了。

    她又羞又怒,头脑一热就什么都顾不得了,张口就要痛出声……

    糟糕!任东杰来不及多想,关键时刻又没有第三只手可用,不假思索的头一低,竟是用自己的嘴封住了那两片樱红的唇。

    铁木兰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冲到喉边的声音全被堵了回去,脑袋里一阵天旋地转。

    但她马上就回过神来,拼命扭着头想要摆脱,却怎么也挣脱不掉,惊怒交集之下,她狠狠的一口咬了下去。

    任东杰的嘴唇立刻被咬破,痛得连脸庞都扭曲了,但却完全没有松开的意思,反而把她柔软的双唇封得更紧。

    鹹鹹的、温热的、带着点铁猩味的血液涌进了铁木兰的嘴里,她气的快发疯,正想把这可恶的嘴给硬生生咬掉,突然耳朵里捕捉到了一阵极轻微的唏唏唆唆声。

    这是顶尖高手施展轻功时,发出来的衣袂带风声!

    铁木兰娇躯一震,知道自己错怪了任东杰。她不用看也知道,来人的武功深不可测,只要周围稍有异状都瞒不过他的耳目!

    她绷紧的身体立刻放松,不再激烈挣扎了。可是任东杰却并未察觉,生怕她发出响动打草惊蛇,把她全身都死死压住,不给她任何抗拒的空间!

    铁木兰很想告诉对方不必如此,自己已经知道错了,但是却无法说的出来。

    再加上对他充满了歉意,心肠一软,也就乖乖的认命了,索性闭起眼睛任他施为。

    这是一个猛烈的、霸道的,她从未体验过的热吻,而且持续的时间很长。

    不知不觉间,她的呼吸已变的急促而压抑,双颊绯红,芳心如撞鹿般狂跳,她的身体已像火一样的热起来。

    衣袂带风声很快接近,又很快远去了。

    天地之间忽然变的寂静一片,只剩下咿咿唔唔的含糊呻吟……

    等任东杰的嘴终于离开时,铁木兰已是心神荡漾,几乎连气都喘不过来,俏脸红扑扑的就像鲜花般娇艳,隆起的胸脯不停的上下起伏。

    她睁开眼睛,神色复杂的望着任东杰,那眼里有娇羞、有嗔怪、有薄怒、也有歉疚。

    四片分开的嘴唇之间,还藕断丝连的牵着几条水线,水线是暗红色的,带着明显的鲜血气息。

    男女间的事是否都是这样的,热情中夹杂着危险,而亲密的行为也往往联系着伤害呢?

    任东杰呆呆的出着神,表情很是古怪,不知道在想什么。

    铁木兰低垂着粉颈,一声不响的用手帕替任东杰抹去了血迹,跟着又取出随身携带的药膏,伸指蘸了点儿,细心的擦在了破损的创口上。

    修长纤美的玉指触到唇上,任东杰这才清醒过来,痛的发出了哧溜声。

    铁木兰低声道:对不住。

    任东杰挤出一个笑脸道:不要紧,无非是流些血罢了。能以此换来第一美女捕快的热吻,说起来我还是赚到了呢!

    铁木兰狠狠瞪了他一眼,红着脸道:少贫嘴了,刚才过去的高手究竟是谁?

    任东杰叹了口气道:我也没看到,光顾着阻止妳出声了。

    两个人相对沉静着,一时无话可说。片刻后,铁木兰突然嗤的一声轻笑,把脸转了开去。任东杰却只有苦笑,知道自己的样子必然是狼狈到难以见人。

    这时黎明已经到来了。天气十分的阴沈,太阳躲在云层里不露面,给人的感觉非常郁闷。

    又过了不知多久,任东杰忽地轻噫一声,好像看到了什么非常奇怪的东西。

    铁木兰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到远方出现了一顶巨大的花轿。

    花轿本身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一样是由四条大汉抬着的,问题是这顶花轿移动的速度快的惊人,几乎不逊于马儿一溜小跑。

    任东杰诧异道:是她?她怎么也来了?

    铁木兰屏住呼吸,等轿子飞快过去了,才轻声问道:轿子里坐的是谁?

    任东杰一字字道:金叶子。

    铁木兰又是一惊,道:是那个打的一手好暗器,出道才四个月就名震天下,从来也没人能闯进轿子目睹她真容的金叶子?

    任东杰道:是。

    铁木兰沉吟道:这几天似乎所有的有名女子都到本城来了,多她一个也不希奇,但她跑到将军府去做什么呢?

    任东杰道:我也不清楚。

    这几句话说完,两个人又不出声了,只是默默的等待着,但谢坚却始终没有走出将军府。

    铁木兰有些担心的道:谢坚会不会从其他侧门离开了?

    任东杰蛮有把握的道:侧门都是给下人进出的,谢坚这个纨裤子弟非常自负,况且又自认为没有暴露,一定不会鬼鬼祟祟的走侧门的。

    两个人就这样,想到什么问题就攀谈几句,互相交换看法。更多的时候则是在沈默的打发时间,从上午一直等到了傍晚。

    铁木兰几乎失去了耐心,不停的嘟哝:怎么搞的?谢坚到底会不会出来?

    任东杰却还是很沉的住气,微笑着劝她不要心急。

    就在她疲劳到快要支撑不下去时,任东杰突然一扯她的衣袖,示意目标出现了。

    铁木兰精神一振,就看见一条人影匆匆的朝这个方向奔来,瞧身形正是谢坚。

    两个人互相使了个眼色,立刻将真力灌注到四肢百骸,做好了跟踪的准备。

    谢坚满脸兴奋的神色,仿佛在期盼着什么,完全没有发觉身后有人追随。

    他正在想着玉玲珑,想着这个风华绝代的名妓,现在全城只有自己才知道她在哪里,今晚好好的加把劲,说不定就能如愿以偿的一亲香泽。想到开心之处,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来。

    可是他的笑容还未完全舒展,面上的肌肉突然变得僵硬,目光也凝结!

    然后谢坚腿脚一软,整个人重重的摔了下去,就摔在这冰冷的地面上。

    他晕倒的那,看到的是任东杰和铁木兰的面孔,他们焦急的冲自己喊着什么,喊得似乎很大声,但听起来却逐渐的模糊了……

    JZ※※※

    铁木兰的心乱糟糟的,吹了一整天的寒风,头脑本来就有些发昏,现在更是彷徨的拿不出任何主意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谢坚刚离府门不远就出了意外,人命关天,她和任东杰别无选择,只能赶快把谢坚送回了将军府施救。

    从皇宫里过来作客的退休御医闻声出动,尽全力抢救了大半夜,虽然保住了谢坚的性命,但还是没能将他救醒过来。

    因为他中的是一种很离奇的毒药,如果没有解方,也许就会永远这样昏迷下去了。

    下毒的人是谁?没有人能回答,甚至连毒药怎样进入体内都茫无头绪。

    铁木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不知道怎样才能侦破这越来越复杂的案子,怎样才能向全城的百姓和六扇门交代,怎样才能不沦为武林中的笑柄。

    自出生起,从未有过任何一刻,令她感觉到像现在这样的疲累。

    任东杰在安慰她:不要紧,我们还有时间。

    是的,也许还有时间,但就眼前来说,铁木兰都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谢坚的父亲本城中手握兵权、地位尊崇的震西大将军谢宗廷。

    此刻,这位朝野闻名的实权人物正坐在榻边,望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儿子,就像尊塑像般动也不动。

    他年近六十了,可是腰板还是挺的很直,多年的戎马生涯,使得他身上几乎没有赘肉,你若不仔细看甚至不会注意到他的年纪。

    但是当听说谢坚有可能无法苏醒时,谢宗廷仿佛一下子苍老了二十岁,整个人都呆住了,国字脸上的皱纹都像是深了许多。

    他在怔怔的望着儿子,任东杰却在看着他,看着他脸上的那些皱纹,那里面的每一条,无疑都是荣誉和艰辛的见证。

    良久,谢宗廷终于从儿子身上收回了视线,转过头来,深邃锐利的眼光看了看任东杰,又看了看铁木兰。

    将军大人在上……铁木兰准备向他行正规之礼,但却被拦住了。

    这里不是官场,也没有将军。谢宗廷伤感道,这里只有一个父亲,寄希望于六扇门和武林正道的力量,来拯救他的儿子。

    任东杰淡淡道:我们自当竭尽所能,但是效果如何,则取决于大人在多大的程度上信任我们了。

    谢宗廷微微颔首,道:我懂你的意思,如果双方不肯推心置腹,这件事就永远无法解决。

    他停顿了一下,缓缓道:昨天泰和楼那场血拼,倖存的高手现在全都在府里。

    铁木兰吃惊的跳了起来,失声道:什么?

    任东杰却镇定多了,道:这些高手并不是被你绑架的,而是自愿到这里来的,是不是?

    谢宗廷道:不错。他们只有躲在这里,才可以免受层出不穷的暗算袭击。

    任东杰点点头,道:那些高手在泰和楼死伤惨重,之后你的人就出现了,说是要把他们带到这个安全的地方来。

    谢宗廷沉声道:不止是他们,任何武林人士手里只要有那份请帖,都可以来我府中作客。

    任东杰眼光发亮,道:那份署名是已故逍遥庄主的奇怪请帖?

    谢宗廷道:是。其实最近本城中十数起武林人士被杀案,原因都是为了争夺这样的请帖。

    铁木兰急着追问道:这份请帖究竟有什么特别?值得这样大动干戈?

    谢宗廷摇头道:具体的老夫也不清楚。老夫并非江湖中人,若不是受人威逼,怎会去卷入武林中的纠纷?

    铁木兰动容道:是谁这么大胆,连大人您都敢威逼?

    谢宗廷道:老夫什么都不想隐瞒。我年轻时本是绿林响马,二十多年前被招安而归顺朝廷,而后屡立战功才升迁到如今的地位。以前是做过不少亏心事的。

    铁木兰睁大眼睛道:什么亏心事?是有人用这个来威胁大人吗?

    谢宗廷喟然长叹,久久不答。

    任东杰善解人意,道:我想这些事过去很久了,未必跟眼下的案子有关。但不知对方威胁大人做什么呢?

    谢宗廷道:要我设法保证持有请帖之人的安全,并保守秘密不为外界知晓,明天一早,就会有人来接这些高手去作客。

    铁木兰愕然道:到哪里作客?莫非是……是……

    她的声音忽然顿住了,脸色也有些发白。

    任东杰却接了口,意味深长的道:既然是死人发出的请帖,也许就是想邀请大家去地狱里作客。

    铁木兰怒道:胡说,这世上哪有鬼魂地狱?简直荒谬!

    是否荒谬,我们很快就可以知道。任东杰满不在乎的道,明早我们和这些高手一起出发,就算真是到十八层地狱里去作客,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他说完望着铁木兰,故意道:当然,铁捕头如果害怕,那就我一个人去好了。

    铁木兰被激的双颊通红,挺起胸脯道:去就去,我什么都不怕!你们男人能做到的事,我也一样能做到。

    任东杰翘起大拇指,赞道:好,果然是有胆有识的女巾帼!有妳做伴,我任某人就算真的被勾魂小鬼给拘走,也是无怨无悔了!

    铁木兰不理他,朗声对谢宗廷道:大人你就在府里等候消息,等我们作客回来之后,肯定可以解开一切事情的真相,料想拿到解方救治谢公子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谢宗廷长叹道:但愿如妳所说。

    他挥了挥手,示意二人退下,然后他就坐在床边,继续望着沉睡的儿子出神,脸上的皱纹看上去更深了……

    这一夜,任东杰就歇在将军府里,他睡的非常安稳,连梦都没有做半个。

    跟谢宗廷谈完后出来,铁木兰就要去展开调查,看看是谁最有下毒的嫌疑。

    任东杰没有在旁帮手,因为他知道这一定是白费劲。

    但他也知道,像铁木兰这样固执而又很有主见的少女,是不会听他劝告的,所以也就没有浪费唇舌,自己先钻到被窝里美美的睡觉去了。

    他预感到这件案子绝对比想像中更棘手,而只有养足了精神,才可以应付即将到来的重重危机。

    一段既充满了杀戮危机,又香艳刺激的遭遇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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