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三章(1/2)

    三、我看到夏鸥笑得最多的时候是在她过生日那天。

    头天晚上我在电脑前整理一分文件,夏鸥洗了碗,就推了张椅子过来挨着我。

    前几天给她买了件白色居家裙,这是我送她的第一件礼物,当她接过这很普通的裙子时,就笑了,只抿了抿嘴,但满眼的笑意。然后她就时常穿,感觉像一朵纯白的棉花一样在屋里飘来飘去。看上去比以前更女人。

    我早说过她有妩媚的潜力。

    那时她就穿着那裙子,离我的距离刚好能让我闻到她身上的女人香,若有似无。我发现我无法认真工作了,回头瞪了她一眼,本来满眼的责备,却对上那双含笑的眸子。

    夏鸥在笑,我突然觉得满屋是春天,花草烂漫。

    怒意全无。

    “你在笑吗夏鸥?”

    “恩!”她答,还孩子气的点头,可爱至极。

    “呵呵,这可奇了,说说看,你开心个啥。”

    “明天我就可以结婚了。”她说。

    明天她可以结婚?这是什么意思?夏鸥说话永远那么不清不楚。

    “明天我满20。”她轻轻的说,笑,我又可以感觉到,那偶尔一笑的动人。

    我不想接着她的话题说下去,你会想和一个20岁的妓女谈婚嫁吗?

    “恩,那好啊,总算长大了。夏鸥你说,想要什么礼物。”女人那么一眼期盼的告诉你她过生了,大概都有这层意思。夏鸥是个直接而现实的女人。

    “我要,你就给吗?”

    我吃惊的望着这个提出疑问的女人,她那水晶般的眸子正毫无遗漏地展示着她孩童般的无邪。

    “不会,要看你的心有多大了。毕竟我还在为别个打工。不可能给你个房子啊车子啊什么的,”我想了想,结合她之前的话题,猛的觉得可笑——她不会是想要我娶她吧?“当然,更不可能对你有什么遥远是承诺……”

    “我要你明天陪我去见一个人,以我男朋友的身份。”从她嘴里滑出,且字字清晰。

    我在考虑中,我不能猜到她有什么企图。她是我最不能懂的一个女人。

    “你明天刚好不上班。”

    连这也算好了,看来她是准备很久了。我防备的看着“去见谁?”

    “我母亲。”

    第二天,我像真的要去见丈母娘大人般穿戴得整整齐齐,白衬衫,镶金边的领带,由夏鸥亲自烫得平整的名贵西装,一尘不染的皮鞋——“我母亲,很会生活。”全为夏鸥的这提醒。

    夏鸥也穿得很漂亮,举手抬足间尽是青春的流泻。

    我俩像一对金童玉女般坐上车,一时间引来目光阵阵。

    当我开着车,目光偶尔滑过身边的夏鸥时,她正在望向窗外,没多说一句话,静静的把美丽倒影在我眼角。我又开始产生幻觉了,以为这是我要带回家的新娘。

    我本想无奈地叹口气,却不想竟是倾泻了满足。

    大概开了30分钟左右,到了。

    原来夏鸥家并不贫穷,至少她妈住的花园小区是我对父母给不上的。我忘了夏鸥一眼,更加觉得这个叫夏鸥的妓女不可思议。

    最可笑的是,在夏鸥按了16楼门铃那一刹那,我居然莫名其妙的出了身汗。以前不是没见过女朋友家长,活到快30了,我分析不清楚为什么这次假冒的护花使者身份让我激动而紧张。

    门开了。

    “呀,宝宝回来了!快让妈妈看看,哟瘦了好多!宝宝上次让你带的钥匙呢?怎么每次都叫妈来给你开门呢?呵呵,宝宝在学校还好吧?”

    我就立在门口,睁睁的看着那个当门一开立马拥住夏鸥的女人,一边喋喋不休的唠叨,一边帮女人提过手上的包。偶夏鸥依偎在她怀里,只笑不语,笑是我从来看不见的那种,带着娇憨的甜美,半亲溺半撒娇,永远腻个不够。

    那女人叫夏鸥宝宝,她只是个普通的母亲,让女儿在怀里昵语。

    我眼眶湿润了,我有点无力了,夏鸥是个妓女。

    说不出什么感觉,当你看见一个万人廉耻的妓女,在她家人前亲热时……或者全天下,就只有她母亲会那样对她了。

    那个叫夏鸥宝宝的妇女,看上去不过40左右,风韵十足,但很苍白,也是瘦。此刻多了股母亲特有的慈祥。我像夏鸥的眼睛完全会遗传她妈,媚。只是夏鸥的眸子里放了种让人松懈的天真,比她母亲更厉害。

    “好了妈,还有客人呢。”夏鸥这才把我拉进去。“这是小斌。”

    那妇女这才注意到我,马上用一直戒备的目光看着我。

    “伯母您好!我叫何念斌。”像个绅士一般,连忙对她鞠了一躬,带着一背生怕不受宠的寒意。

    “哦哦……好,小斌啊。”她又把目光转向夏鸥,“他是……”

    “妈,他是我男朋友。”说得跟真的一样。

    “男朋友?”那种不放心的眼神扫得我极为不爽。

    “是啊妈,他已经向我求婚了。等我毕业我们就订婚。”夏鸥说,轻笑。

    我犹如当头一棒。订婚?和夏鸥?想想都是罪。

    “啊!订婚了?”她母亲的眼神一下子对我有了从未有过的和善,马上变得有了我所熟悉的,常常在我亲妈眼力找得到的慈爱。

    “恩……哦,是……是啊,我很喜欢你们家夏鸥。”面对这位慈母,我真不好说什么。在心里盘算着回家怎么好好收拾夏鸥,嘴上支吾的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