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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十八 郭符许列传第五十八(1/2)

    郭太字林宗,太原界休人也。家世贫贱。早孤,母欲使给事县廷。林宗曰:

    “大丈夫焉能处斗筲之役乎?”遂辞。就成皋屈伯彦学,三年业毕,博通坟籍。

    善谈论,美音制。乃游于洛阳。始见河南尹李膺,膺大奇之,遂相友善,于是名

    震京师。后归乡里,衣冠诸儒送至河上,车数千两。林宗唯与李膺同舟共济,众

    宾望之,以为神仙焉。

    司徒黄琼辟,太常赵典举有道。或劝林宗仕进者,对曰:“吾夜观乾象,昼

    察人事,天之所废,不可支也。”遂并不应。性明知人,好奖训士类。身长八尺,

    容貌魁伟,褒衣博带,周游郡国。尝于陈梁间行遇雨,巾一角垫,时人乃故折巾

    一角,以为“林宗巾”。其见慕皆如此。或问汝南范滂曰:“郭林宗何如人?”

    滂曰:“隐不违亲,贞不绝俗,天子不得臣,诸侯不得友,吾不知其它。”后遭

    母忧,有至孝称。林宗虽善人伦,而不为危言核论,故宦官擅政而不能伤也。乃

    党事起,知名之士多被其害,唯林宗及汝南袁闳得免焉。遂闭门教授,弟子以千

    数。

    建宁元年,太傅陈蕃、大将军窦武为阉人所害,林宗哭之于野,恸。既而叹

    曰:“‘人之云亡,邦国殄瘁’。‘瞻乌爰止,不知于谁之屋’耳。”

    明年春,卒于家,时年四十二。四方之士千余人,皆来会葬。同志者乃共刻

    石立碑,蔡邕为其文,既而谓涿郡卢植曰:“吾为碑铭多矣,皆有惭德,唯郭有

    道无愧色耳。”

    其奖拔士人,皆如所鉴。后之好事,或附益增张,故多华辞不经,又类卜相

    之书。今录其章章效于事者。著之篇末。

    左原者,陈留人也,为郡学生,犯法见斥。林宗尝遇诸路,为设酒肴以慰之。

    谓曰:“昔颜涿聚梁甫之巨盗,段干木晋国之大驵,卒为齐之忠臣,魏之名贤。

    蘧瑗、颜回尚不能无过,况其余乎?慎勿恚恨,责躬而已。”原纳其言而去。或

    有讥林宗不绝恶人者。对曰:“人而不仁,疾之以甚,乱也。”原后忽更怀忿,

    结客欲报诸生。其日林宗在学,原愧负前言,因遂罢去。后事露,众人咸谢服焉。

    茅容字季伟,陈留人也。年四十余,耕于野,时与等辈避雨树下,众皆夷踞

    相对,容独危坐愈恭。林宗行见之而奇其异,遂与共言,因请寓宿。旦日,容杀

    鸡为馔,林宗谓为己设,既而以供其母,自以草蔬与客同饭。林宗起拜之曰:

    “卿贤乎哉!”因劝令学,卒以成德。

    孟敏字叔达,钜鹿杨氏人也。客居太原。荷甑{惰土}地,不顾而去。林宗见

    而问其意。对曰:“甑以破矣,视之何益?”林宗以此异之,因劝令游学。十年

    知名,三公俱辟,并不屈云。

    庾乘字世游,颍川鄢陵人也。少给事县廷为门士。林宗见而拔之,劝游学官,

    遂为诸生佣。后能讲论,自以卑第,每处下坐,诸生博士皆就雠问,由是学中以

    下坐为贵。后征辟并不起,号曰“征君”。

    宋果字仲乙,扶风人也。性轻悍,憙与人殷仇,为郡县所疾。林宗乃训之义

    方,惧以祸败。果感悔,叩头谢负,遂改节自敕。后以烈气闻,辟公府,侍御史、

    并州刺史,所在能化。

    贾淑字子厚,林宗乡人也。虽世有冠冕,而性险害,邑里患之。林宗遭母忧。

    淑来修吊,既而钜鹿孙威直亦至。威直以林宗贤而受恶人吊,心怪之,不进而去。

    林宗追而谢之曰:“贾子厚诚实凶德,然洗心向善。仲尼不逆互乡,故吾许其进

    也。”淑闻之,改过自厉,终成善士。乡里有忧患者,淑辄倾身营救,为州闾所

    称。

    史叔宾者,陈留人也。少有盛名。林宗见而告人曰:“墙高基下,虽得必失。”

    后果以论议阿枉败名云。

    黄允字子艾,济阴人也。以俊才知名。林宗见而谓曰:“卿有绝人之才,足

    成伟器。然恐守道不笃,将失之矣。”后司徒袁隗欲为从女求姻,见允而叹曰:

    “得婿如是足矣。”允闻而黜遣其妻夏侯氏。妇谓姑曰:“今当见弃,方与黄氏

    长辞,乞一会亲属,以展离诀之情。”于是大集宾客三百余人,妇中坐,攘袂数

    允隐匿秽恶十五事,言毕,登车而去。允以此废于时。

    谢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