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八十九)(1/2)

    “小子,”大酱块得寸进尺,不再满足于摸摸索索、掐掐拧拧,为了达到与蓝花苟且偷欢的丑恶目的,总会找出种种借口将我支开:“去,给我买条良友烟去,小子,”大酱块特别叮嘱道:“告诉你,一定要到××商场去买,别的商店,都他妈的是假货,尤其是不能买小卖店的破玩意!”

    他妈的,我接过钞票,心中恨恨地骂道:××商场,远在十多华里之外,你这是故意想支开我,好借这个机会,与蓝花大行偷欢之事。提供

    大酱块的命令,我心中纵然有一百八十个不愿意,表面却不敢流露出一丝的不满;我明明白白地知道离开房间后,大酱块会与蓝花发生什么事情,还是怏怏地拎著汽车钥匙,推门而出。

    当我愁眉不展地走出楼门时,抬头一看,眼前的一切,彻底地把我惊呆住:只见大酱块那辆停放在楼群空地间的高级座骑,其底盘用红砖堆垫起来,四个车轮则让我哭笑不得地不翼而飞了,我登时慌了手脚,急忙掏出手提电话:“舅舅,不好了,”

    “什么事?”大酱块不耐烦地问道,我哆哆嗦嗦地如实相告:“舅舅,汽车□辘,全丢了,不知被谁给卸走了!”

    “哈哈哈,”大酱块一听,竟然若无其事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真有闹,那帮缺德带冒烟的嘎咕玩意,真拿他们没办法,偷东西都偷出花花样来了!小子,没事,反正是公家的玩意,丢就丢了吧,别说车□辘丢了,就是他妈的整个车丢了,也没事,你别上火,赶快打车买烟去,我还等著抽呐!”

    放下电话,我来到车流如潮的大街边,我正欲挥手打的,只见一辆崭新的出租车径直向我驶来,嘎吱一声,非常准确地靠停在我的身旁,司机主动推开车门:“进——来——,”

    听到这近乎命令的口吻,我低下头去,向车里张望起来:谁啊,这么大的口气!

    “进——来——,”

    “啊——,”我的眼前顿然一亮,情不自禁地惊呼起来:“奶——奶————!”

    “操,老——同——学!你还活著呐,你还认识我啊!”奶奶伸出手力的手掌,热情扬溢地将我拽进车里:“哎呀,哎呀,哎呀,老同学,真不容易啊,这么多年,我们又重逢了,真是缘份啊!”

    “缘份,缘份,绝对是缘份!呶,”我将汽车钥匙在奶奶的眼前晃了晃,然后,将刚才的事情,向他草草讲述一番,奶奶听完,也仰面大笑起来:“哈哈,好,好,丢得好,如果车□辘不丢,你也不会打的啊,我们就不会重逢了,缘份啊!哥们,你这是要去哪啊?”

    “××商场,买条良友烟!”

    “哦,良——友!”奶奶闻言,思忖一番:“良友,嗯,这烟不错,我抽过,不过,挺贵的,像咱这种挡次的人,抽个一盒、两盒的还勉强,如果整天都抽这个,那可就抽不起了,谁有多少钱啊!”

    “奶奶,这烟,就那么好抽吗?我的老丈人只认这种烟,还只在××商场买!”

    “哥们,”奶奶转过脸来,神秘兮兮地低声说道:“我听人说,这烟里,有,有,有白面,所以,嘿嘿!”

    “嗯,原来是这样!”我释然地点点头,奶奶一脸慕色地说道:“哥们,还是你有福啊,听说,你做了都木老师的女婿,在高级住宅区,住著越层式的大房子,你媳妇小蓝花,特漂亮,唉,真是有福不用忙,没福跑断肠啊!像咱们这种人,为了活命,就得没日没夜地干啊、干啊,跑哇、跑哇,像头活驴似地,满城市一圈又一圈地拉磨,一天下来,累得青脸肿样,也他妈的挣不几个钱…”

    “奶奶,”我拍了拍散发著皮革气味的座椅:“你混得也不错啊,这车,也值不少的钱啊!”

    “嗨,”奶奶咧了咧嘴:“哥们,这车哪是咱的啊,就我这样的人,挣一个花两个,还能攒下住钱,买得起车。哼哼,哥们,这车啊,是租来的,我是给人家卖手腕的啊,每天早晨一醒来,扒开眼睛,不管你愿意不愿意动弹,就已经他妈地欠人家三百元债了。哥们,你说,干不干吧,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不然,这三百元,谁他妈的给你啊!”

    “怎么样,”我递过一支香烟,表示关切地问道:“奶奶,生意如何啊,还好混啊?”

    “嗨,”奶奶接过香烟:“凑合活著吧,像咱们这样的人,还盼著能有什么大福大贵啊,能挣点辛苦钱,有碗饭吃,有杯酒喝,偶尔手头宽敞了,搂个野,操上一宿,这,也就心满意足了。”

    “嘿嘿,”我感叹道:“奶奶,你还是过去那个老样子,无论穷富,永远都是快乐的,说句老实话,我很欣赏你这一点。”

    “哼哼,”奶奶耸了耸双肩:“哥们,咱们这样的人,家庭没温暖,社会没地位,活像是那悲惨世界里的雾都孤儿啊!命运是如此的悲惨,既然还想活著,不自寻快乐怎么办啊?愁,又有什么用啊,就是愁死,该穷,还是个穷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老人们讲,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跟你们比,我们就别他妈的活了,一点¤值都没有。不过,老人们还讲,比上不足,比下有馀,人家骑马,咱骑驴,回头一看,还有没驴骑的,还有一步一步光走路的呐。嘿嘿。

    哥们,你不知道啊,我是穷点,可是,我很快乐,我很健康!还有许多人,不如我呢,哥们,知道么!”奶奶一手摇著方向盘,一手数点起来:“咱们小学时代的同学,有不少已经早早地死掉了,”

    “啊——,”我立刻转过头去,呆呆地望著奶奶,奶奶嘟嘟哝哝地念叨起来:“操,林大庆,你还记得他吧,就是瞎眼那个家伙,死了,打了一辈子仗,到头来,还是死在打仗上,让人家打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