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十六)(1/2)

    天气渐渐地寒冷起来,我再也不能与老姑厮守在柴禾垛里,尽情把玩她的小便,剌骨的西北风无情地将我们吹刮到屋子里,我不得不与老姑终日混迹在热滚滚的土炕上,或是比赛似地舔吮著玻璃窗上厚厚的霜花,或是又呼又喊地满炕乱跳,或是拽扯著窗框,爬到炕柜上,再咕咚一声,跳回到土炕上。提供

    “芳子,”奶奶板著面孔,对二姑嘀咕道:“你,真的想好了!”

    “嗯,”

    二姑盘腿坐土炕上,听到奶奶的问话,一面纳著鞋底,一面点点头,然后,张开嘴巴,叼住细白的线绳。

    “唉,”躺在炕头的爷爷,有气无力地叹息道:“算了吧,女儿大了,不由娘啦!”随著的寒冷的降临,爷爷便条件反射完地旧病复发,又是咳漱,又是气喘,哼哼呀呀地躺倒在土炕上,度日如年。

    “唉,芳子,”奶奶似乎仍不甘心地说道:“你哥来信不是说,他,不同意吗!”

    “这是我自己的事,他同意不同意,跟我有什么关系啊!”二姑坚持道。

    “你哥说,他家成份不好!”

    “我不在乎这个!”

    “你哥说,他们家的人,一个比一个驴性!”

    “那可不见得,他们家,也就出了卢清海这么个大活驴,……”

    “唉,”“……”

    “老姑,”听到奶奶一声接一声地叹息著,望著二姑意无近顾的神色,望著爷爷无奈的愁苦之色,我不解地瞅了瞅身旁的老姑:“老姑,怎么了,二姑怎么了?”

    “二姐,要出门喽!”老姑则不以为然地顺嘴答道。

    “啊——,”

    听到老姑的话,我的脑袋犹如意外地挨了一计重重的闷棍,嗡—,嗡——,嗡—地乱叫起来:怎么,二姑要嫁人,二姑要结婚,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二姑不是也得要像妈妈那样,被讨厌的、极其陌生的男人,无情地压在身下,然后,……

    “二姑!”我不敢再继续想像下去,这对我太惨绘,我无法接受这一现实,我呼呼呼地爬到二姑的身旁,啪地按住她手中的布鞋底:“二姑,你要出门?”

    “哦,”二姑停下手来,握著光闪闪的铁锥,静静地瞅了瞅我,然后,缕了缕我的乱发,轻轻地点了点头:“嗯,咋的?”

    “二——姑——,”我咕咚一声依到二姑的怀里,隔著外衣,抚摸著她的酥乳,想著二姑这对迷人的酥乳,即将离我而去,成人陌生男人的玩物,我子一,伤心的泪水扑噜噜地滚出了眼眶,二姑没有再说什么,白嫩的玉手轻柔地擦抹著我的面庞,刚刚走进屋子的奶奶见状,茫然地问道:“小力,大孙子,怎么啦,哭什么啊,是不是老姑又欺侮你啦?”

    “没,没啊,”

    老姑慌忙辩解道:“没,没,才没呢,是他听到二姐要出门,这不,跑到二姐怀里,就哭了!”

    “唉,”奶奶闻言,湿淋淋的大手在围裙上抹了抹,然后,坐到炕沿上,理了理我的衣:“唉,小力子舍不得二姑,小力子不愿意让二姑出门!是不,大孙子”

    “呜——,”二姑突然扔掉铁锥和布鞋底,抱住我的脑袋,莫名其妙地抽涕起来:“呜——,呜——,呜——,呜——,……”

    事情并不以我的意志为转移,情况很快便急转直下,奶奶家发生了许多微妙的、让我捉摸不透的变化。每天,都有我认识的,或不认识的男男女女们,走马灯般地穿梭往来于奶奶家,在所我认识的人中,有大队保管员老杨包、车老板吴保山,而印像最深刻的乃赫赫有名的屠夫卢清海。

    重病缠身的爷爷,不得不坐起身来,偎在土炕上,与不断而来的众人热情地寒暄著,说著一些我根本听不明白的话,而奶奶,则带著三叔和老叔,满头热汗地烧火煮饭。

    在那个极其艰难、困苦的时期,爷爷招待众人的饭菜相当简单,饭桌之上,众人一边咀著玉米,一边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还有一个戴著花镜的老爷爷,像模像样地写著什么。

    “他们在干么啊?”我问老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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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亲呗,”老姑说道。

    “跟谁定亲,二姑要嫁给谁啊?”

    “大侄,”老姑神秘地说道:“你猜猜啊?”

    “不知道,”我摇摇头:“我猜不著!”

    “杀猪匠的弟弟,”老姑告诉我道:“就是那天打架时,放火的卢清海的弟弟啊!”

    “啥,”我不解地嘀咕道:“二姑为什么要嫁给他啊!”

    “不明白,”

    老姑也表示出不满:“不知道,不知二姐是怎么想的,大侄,咱们老张家,跟老卢家不对付,听爹说,过去,还有仇呐,可是,也不知道二姐是怎么想的,非得要嫁给老卢家!唉,这不,连定婚饭都吃上喽!”

    老姑叹息道:“唉,二姐的事就算定下来喽,吃完定婚饭,就要出门喽!”说著,老姑的脸上突然闪现出一丝羡慕之色。

    望著老姑那满脸的慕色,我却陷入无尽的绝望之中,我又悄悄地扫了扫默默地端坐在土炕尽头的二姑,望著二姑那死亡般的表情,我顿时产生一种强烈的失落感,我坚定地认为,我将永远永远地失去一件最为珍贵的宝贝!

    怦——,怦——,怦——,梆——,梆——,梆——,……

    我刻骨心地记得,我永永远远也不会忘记,那是一个寒冷的,昏沉的,看不见太阳的早晨,一阵讨厌的鞭炮声,将我从即将失去二姑的噩梦中惊醒,我睁开眼睛一看,二姑穿著一身鲜艳的衣服,从来没有抹过任何化妆品的方脸上,非常让我吃惊地涂上了厚厚的雪花膏,身前身后,围拢著一群大姑娘、小媳妇,冲著二姑,嘻嘻哈哈地指手划脚,品头评足:“嗷哟,你还别说,芳子平时从来不打扮,这一打扮起来,可真惹眼啊!”

    “哎呀,芳子,这件衣服的颜色,太艳了点吧!”

    “艳点好啊,结婚么,不得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