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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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遇

    时间:2013年10月

    地点:北京南苑机场

    “什么破导航?!这里根本没有路口,却让我右转?!这个南苑机场到底在哪儿啊?!”杨乐晴一边开车一边皱着眉头,嘴里念念叨叨抱怨着,“出个差这么不顺,在北京这么多年,竟然不知道还有航班是从南苑机场起飞?那不是个军用机场吗?再说,派驻到内蒙的项目组已经驻场半年多了,为什么出现问题还要借调我去解决?现场的人哪个不比我跟开发商熟,我去了能解决什么问题?我自己负责的两个项目马上开盘,正忙得不可开交,这个节骨眼儿上还得给别人救火!”

    杨乐晴后悔开车来了,早知道南苑机场这么不好找就不图这方便了,还不如老老实实坐地铁呢,也不至于转了半天连机场的影子都没看见。

    眼看离起飞时间只剩一个小时了,杨乐晴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不能再直行了,貌似越走越远,导航上显示现在的位置距离南苑机场只有1.1公里,很近了,只要找到南苑路就能找到机场了,掉头,果断掉头。

    杨乐晴手忙脚乱地一边看着导航一边四处张望,希望能看到指示牌或路标。

    “对不起,借过借过…谢谢…谢谢…”

    经过各种搜索及沿街询问,杨乐晴终于在距离起飞还有40分钟的时候跌跌撞撞地将车开进了南苑机场,停车的时候又狠狠地抱怨了一番:“什么破机场,连个停车位都不舍得设计得宽一些,这么窄的车位,是要考验我的倒车技术吗?要是车被剐了我就让公司报销修车费!”

    还好杨乐晴只带了一个PRADA的休闲包,也没装太多东西,只是电脑包略沉了些,撒丫子跑还真有点儿费劲,没办法,只好一手拎着电脑包一手夹着PRADA,摇摇晃晃地向机场大厅扭去。

    “来得及,来得及,还有半小时呢…”杨乐晴这个乐天派一边嘀嘀咕咕自我安慰一边加快速度,还要顾及着在任何公共场所都要死撑的完美形象,走路姿势真是难看得很。

    幸好这南苑机场不是很大,一眼望去,各个职能区域都尽收眼底,工作人员正有条不紊地工作着。以前南苑机场的确是个军用机场,后来部队改制,军用机逐渐转移到西郊机场,为了满足北京南部地区航班起降,增加了民用功能,偶尔也有军用专机起降,但基本已经全是民用了。

    杨乐晴一边扭着一边踅摸人少的值机柜台,突然眼前一亮,一大片橄榄绿的军装占据了本来就不大的机场大厅,一个个高大挺拔的身形,映衬在笔挺的军装下,光看这站姿就让人挪不开眼睛。杨乐晴是典型的视觉动物,一向对制服没有任何抵抗力,这下更是两眼放光,撒开欢看了个够。

    不得不说,这一身身橄榄绿穿在这些身高目测都在一米八以上的衣架子们身上,确实太养眼了,衬得五官都格外地帅气。

    杨乐晴瞪着漂亮的大眼睛逐个巡视,心里腹诽着如果能跟这些兵哥哥们一个航班,也不枉我一大早往机场折腾了,无聊的行程中若有这些制服诱惑着就是多飞上三五个小时都不觉得累。杨乐晴早把飞机半小时后就起飞的事儿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杨乐晴一米七二的高挑身材,加上一头微卷的大波浪,从小练舞蹈落下的走哪儿都昂首挺胸的走路习惯,再加上漂亮精致的五官,这个公认的杨大美女,走哪儿都让人眼前一亮的主儿此刻也引起了兵哥哥们的注意,纷纷回望,杨乐晴刚才还肆无忌惮贪婪的眼神,此时有点挂不住了。

    “你们人多了不起啊,哼,你们赢了”杨乐晴心里悻悻地想着,收回了恋恋不舍的目光,只一低头的工夫,“呯”的一声撞上了一个坚硬的怀抱。

    “对不起啊~”杨乐晴还没看清撞上何人,嘴上先道歉。

    慕容晖正全神贯注地听着电话,冷不丁被这么撞了一下,还撞在后背上,着实吓了一跳,心想,一米八三的身高戳在这么明显的地方,也不是黑灯瞎火,这也能被撞?心里想着但还是条件反射地转过了身。

    毫无悬念,映入慕容晖眼底的就是杨乐晴那张虽不是倾国倾城但也艳光四射貌美如花的脸。

    杨乐晴赶紧低头,假装揉脑袋,懊恼地在心里数落自己:“这下糗大了,兵哥哥们都看着呢,丢人啊…”

    短暂的两秒空白后,慕容沣对着那张漂亮的脸开了口:“没关系。”

    磁性的嗓音,性感的嘴唇,眉目间透出的那一股英气,杨乐晴听见了自己身体里的花痴小宇宙“嘭”地一声瞬间爆发了。也是一身绿军装,但杨乐晴分不清军衔,余光扫了一眼肩章,跟刚才看到的那些绿军装不一样,多了两条杠杠,中间还有一个星星,看样子是个领导。

    杨乐晴勉强挤出了一个嘴角上翘的动作,不争气地咽了下口水,想说点儿什么,但咕哝了半天,嘴像被胶粘住了一样,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各位旅客请注意,飞往乌海的KN2285次航班登机口即将关闭,请未办理登机的旅客抓紧时间…”

    “啊?!别别别,等会儿我…”杨乐晴回魂似的猛转身狼狈地向值机柜台奔去,这才想起今天为什么来这南苑机场。

    留下慕容沣淡定地目送着这个前一秒还静若处子后一秒却动若脱兔的美女,一直到看着杨乐晴在不远处的值机柜台手忙脚乱地办完登机手续后又三步并两步地冲向安检口后,慕容沣才收回目光,看了眼手机,那边早就挂机了,慕容沣一边回拨一边露出了一个意犹未尽的笑容:这个女孩儿有点儿意思。

    从安检到登机,一路一直接受各种注目礼的杨乐晴又找回了往日的自信,优雅地向机组人员点头致意,从容地在靠窗的位子上坐定。

    整理好随身物品后,杨乐晴回想刚才的场景,又开始自己跟自己对话,“真丢人啊,简直是落荒而逃,不就是长得帅吗,做为一名身经百战的房地产项目经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啊,上次天津那个年轻有为的开发商副总,标准的男神一枚,酒席间也变着花样儿地套近乎,也没见你这么把持不住啊。”杨乐晴的完美主义病犯了,对自己刚才的表现沮丧不已,同时又有些小失落,如果我再使点儿劲把他撞倒了,是不是就可以借机伸手扶他一把了...说不清是因为埋怨自己的慌乱还是想进一步认识帅气领导未遂,杨乐晴一路上虽稳稳地坐着,心思却早飞到十万八千里外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忙碌

    终于落地了。杨乐晴拎着包,明显没有登机时的意气风发了,一步一挪地蹭到了到达出口,内蒙项目组经理和另一名同事早就等在了那里。

    乌海的天气真是好啊,十月份的气候竟似阳春三月,暖暖的阳光洒在身上,连呼吸都比在北京顺畅。上了车,一路听同事讲着与内蒙奇葩开发商的斗智斗勇,杨乐晴的心情好多了,心里也开始计划着此行的工作安排了。

    接下来的三天里,了解市场、审核定位报告、与开发商开会提案,杨乐晴忙得不亦乐乎,要说这杨乐晴在房地产这一行里是扎扎实实地混够了六年,今年已经是第七个年头了,却仍然干劲十足,从最初的销售员、销售主管到销售经理,再到现在的销售总监,也算是一步一个台阶,稳扎稳打按部就班地逐步升迁,经手的项目屡创佳绩,更是在半年时间内将一个烂尾项目成功售磬,在业内也算是小有名气,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年龄已从刚入行时的21岁应届毕业生,进入到28岁了感情还没有着落的尴尬行列。

    杨乐晴却根本不把这些当回事儿,尤其是年龄,每次公司团建,借着酒劲儿,当着一群90后的新人们,杨乐晴都要大讲特讲自己当年的事迹,每每都让这些初入社会的孩子们听得热血澎湃、如痴如醉,杨姐长杨姐短地奉为偶像,杨乐晴照单全收,全然不顾大家流露出的这么优秀的杨姐为什么没有男朋友的困惑。

    这次内蒙项目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主要是开发商与项目组意见不统一,因为项目所处位置很优越,却是个体量比较小的项目,项目组反复调研后认为,虽然有位置优势,但开发商着急回款,而且又是淡季开盘,建议低价入市,保证今年的销售额,这是通用做法,无论大小开发商遇到这种情况,大部分都会选择这么做,为的是图稳,降低风险,偏偏这个以能源起家的开发商不听这一套,非要比市场价高出每平米3000多块,原因只有一个:我这个项目的位置堪比北京的王府井!

    杨乐晴一听就乐了,这是典型的穷人乍富心理啊,生怕自己卖亏了。对付这样的开发商,杨乐晴也有自己的套路,讨论会上不慌不忙地例举了几个典型的北上广失败案例,语调抑扬顿挫,口气语重心长,不外乎那些开发商怎样不顾市场规律,盲目追求高溢价,最后死得惨不忍睹等等,在开发商老总眉毛和眼睛都快拧到一块儿了的时候,又适时地将项目组制定的营销计划、回款目标简明扼要地陈述了个大概,最后是总结性收尾:“像这样的黄金地段商业中心,我们成功操作过至少10个,我们的招商团队维护着国内外一二三线品牌至少300个,现在让投资客们低门槛进入,充分认识到未来的升值潜力后,招商工作一启动,我的价格体系将自动发生变化,届时投资客们看到的肯定是价值而不是价格!”

    听完杨乐晴的发言,开发商老总的眉眼终于都归了位了,喜笑颜开,握着杨乐晴的手一个劲儿地重复:“哎呀,杨总费心了,杨总费心了,专业啊,专业啊。”

    杨乐晴的心思明显不在这儿,望着开发商老总的大肥手,心里一阵嫌弃。

    洗完澡把自己扔在酒店的大床上,杨乐晴一边和陈微微聊着微信一边摁开了电视,胡乱调到一个台,听着那边发过来的语音:“内蒙人民对你热情不?有啥艳遇没?”杨乐晴听着这女流氓的调调就想笑,明明是大龄纯情剩女,迄今为止谈过的恋爱只有大学那段,却天天一幅不是我不谈是我懒得谈的腔调,自己孤家寡人一个,却无时无刻不关心杨乐晴的婚姻大事,这些年,这俩死党加盟友也没少总结身边的烂桃花,人生理想远大抱负也没少聊,外出聚会比上班打卡都勤,说来也怪,这俩人一个优雅里带着性感,一个调皮里带着知性,都是典型的标致美人儿,但只要俩人并肩走在一起,无形中就笼罩着一股“请勿靠近”的强大气场,让人只敢远观不敢近前。

    “我倒想艳遇呢,可也得有合适的人呐…”嘴上说这话的时候,杨乐晴的脑子里却浮现出了南苑机场她撞上的那个两杠一星,当时是大脑短路,现在回想起来倒还真可以称得上是一种缘分,只不过这缘分像天上星,看得见却摸不着,连撞的都不是正面。

    “哎,我没那种命啊…”杨乐晴叹口气,放下手机闭上眼睛,把对缘分的感慨扼杀在了摇篮中。

    这次出差总体来说还是比较顺利的,只不过因为开发商老总过于赏识,非要把杨乐晴留在内蒙项目上不让走,最后杨乐晴不得不改签了下午的机票回京,中午陪了一顿饭了事。

    作者有话要说:

    ☆、情系

    一出南苑机场杨乐晴傻眼了,本来这停车位设计得就跟飞机上的过道一样窄,偏偏左侧停着的那辆黑色奔驰,只给她的驾驶室留了二十公分的距离,杨乐晴皱着眉头比划半天,深呼吸得快背过气儿去了,也未能从打开的那道缝儿里钻进去,真不知道那司机是跟谁学的车,简直是光自己合适就得,根本不考虑别人。还好右侧车门勉强能打开,把行李一股脑儿扔了进去,又手脚并用地爬到了驾驶席上,就她这身高,即使弯着腰,也还是碰到了车顶棚。

    杨乐晴捂着头,再次恶狠狠地抱怨车位太窄、大奔司机太欺负人,嘴里念念有词地发动汽车,拿油门撒气,一脚踩下去,红色奥迪TT受惊似地窜了出去。

    不远处黑色商务车里等人的慕容晖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慕容晖玩味地看着这个与自己同一天离京又同一天抵京的美女,鬼使神差地记下了呼啸而过的红色奥迪车牌号,心下暗想,这样的女孩应该配辆Q7才对。

    “嘿!想什么呢?”程屹看着发呆的慕容四少,边问边在他眼前夸张地挥了挥手,想什么呢,连他上车了都目不斜视。

    “想你昨晚喝多了跳的舞。”慕容晖仍然没给他正脸儿,若有所思地看着红色奥迪离去的方向。

    “你这是典型的把所有的快乐都建立在哥们儿的痛苦之上。”

    “我可拦不住你的借酒浇愁。”

    “你别再给我又添新愁啊!我都快忘了。一会儿回营部还是直接回家?”

    “我去老爷子那儿。”

    “你要去挨训,我就不奉陪了,老爷子看见我,气更不打一处来。”

    慕容晖苦笑了下,自顾自开始闭目养神不理他。

    黑色商务车一路畅通无阻地开进了军区大院,七拐八拐停在了一栋被满目绿色掩映的三层小洋楼门前,慕容晖一张俊脸不带任何表情地进了门,警卫员向楼上努嘴并给他递了个眼色,慕容晖意会,径直向二楼书房走去。

    书房的门开着,似是等候已久,慕容晖仍然抬手敲了两下才迈步进去。

    硕大的书桌后正在练字的慕容焯头也未抬,目光继续在未写完的那幅《浪淘沙》上,慕容晖也不出声,就那么直直地站着。

    十分钟后,这位北京军区慕容总参谋长利落地笔锋一收,一幅龙飞凤舞的《把酒祝东风》跃然纸上,将笔搁在紫砂笔洗架上,这才抬起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拿起泡好的金骏眉,呷了一口,走到一旁的老红木椅上坐下,开口道:“说说吧,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带过的兵我有数,刘大军政治合格,技术也过硬,每年的军事考核成绩都是优异,要不是因为家里的事心烦,他不会这么冲动。”

    “政治合格技术过硬,这么点儿小事儿就忍不了了?!”

    “事出突然,他是条件反射,要是我也得还手。”

    “胡闹!我看你是不知自己姓什么了!”说完一掌拍在右手旁的茶几上,震得茶杯盖“咣当”一声。

    “有话好好说嘛,就知道发火。”总参夫人慕容晖母亲应声进了书房,瞪了眼慕容焯,“昨天不是答应得好好的吗,今天沛林回来跟他好好说,又不是沛林犯了错误,再说了,年轻人都年轻气盛,打架也是能理解的,出了问题解决问题不就行了,干嘛一见面就吵?你呀你,说你什么好。”

    慕容焯正要开口,楼下传来三丫头清脆的声音:“爸、妈,我回来了。”

    紧接着“噔噔噔”一阵跑步声由下及上由远及近,一听就是三丫头家的那个皮孩子,12岁的周彦洺。

    “姥姥姥爷好!咦?小舅回来了?太好了,快帮我看看这个X战机游戏怎么安装不了?”话音未落,掏出寸步不离的游戏机就递了过去。

    慕容晖也不说话,伸手把游戏机接了过去。

    “乖孙子,咱们去楼下安装…”慕容妈妈说着就一手拽一个往外推。

    “这件事情好好处理,别让人说三道四的!”慕容总参谋长也觉得这火发得有点莫名,冲着慕容晖的背影嘱咐了一句。

    慕容焯年近40才有了这个儿子,自然是疼爱得不得了,也不知是不是父子之间都一个样儿,心里想的是好,嘴上说出来就走了样儿,有时候慕容焯也斟酌半天想好了怎么开口,但说不到一半儿,总参谋长的威严就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了,这也难怪,慕容焯出身将门,父亲卸任前是北京军区司令员,从小耳濡目染,一身正气,年纪轻轻就入了军营,半辈子都奉献给了中国人民解放军事业,那些拐弯抹角儿女情长自然不是强项,儿子小的时候倒也能静静地听他讲三国演义,讲水泊梁山英雄好汉。自沛林考上国防大学后,虽都在北京,但四年中只有周末才回来,而慕容焯身兼数职,一年到头不是一心扑在部队上,就是出国考察访问,最长的时候父子俩四个多月没见过面,而且随着儿子渐渐长大,独立且有自己的原则标准,父子俩也曾促膝长谈过,也曾冷战过,但见面时大部分都是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打个招呼就没下文了。沛林国防大学四年本科毕业后直接去了营部,美其名曰去基层锻炼,但该吃的苦,该流的汗,一样儿也没少,三年苦练不仅换来了健硕的体魄,也成长为一名合格的军人。在全军联合演习中取得了对抗演习总分第一的好成绩后,被军区推荐并受邀到美国军事学院留学两年,09年学成回国,直接授予少校军衔晋升正营级,但出身在这样的家庭背景中难免会有人觉得这些都是靠老子的关系,到底是不是真本事慕容焯心里最清楚,回国后这几年儿子学以致用,没少在全军举办的大型军事活动上取得好成绩,赢得全军上下一致好评,慕容焯心里说不骄傲那绝对是假话。眼看着儿子事业稳步攀升但毕竟还是年轻些,难免有时与上一辈有意见不统一的时候,知子莫若父,虽然慕容焯嘴上指责,可心底里还是相信儿子的能力的,也就不去深究了,况且当兵的打打架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儿,只要不太出格,该处分处分该教育教育,沛林说得对,军事技术过硬才是硬道理。

    “怎么了?又掐起来了?”三姐见怪不怪,轻描淡写地问了句。

    “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是那一套。”慕容妈妈嗔怪。

    “小舅小舅,你答应我的模型呢?”周彦洺最崇拜的人就是小舅,没有之一。

    “过两天给你拿来。”慕容晖揉着小家伙的头发,这小子吃了什么了长这么高,再也不是小时候抱着小舅胳膊荡秋千的小屁孩儿了。

    “今天在家吃饭,你三姐也在这儿吃。”慕容妈妈也有一个多星期没见着儿子了,可不能轻易让他走了。

    三姐夫也在军区作战部任职,三姐一家都住军区大院,离这儿走路也就十分钟,周彦洺在三姐任教的史家胡同小学上学,每天母子俩一块走一块儿回,三姐没课的时候或者三姐夫加班的时候,三姐就带着儿子上这儿来蹭饭,一来省事儿,二来也陪陪母亲,大姐和二姐都嫁到了外地,自己也不经常回来,父亲那么忙,母亲一个人多亏了三姐一家添个热闹,算算日子,自己也有阵子没见着三姐了。慕容晖嘴角一翘,勾出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算是答应了。

    母亲高兴地去厨房吩咐,三姐拉着宝贝四弟在沙发上聊天。

    “这两天有空替我去这个楼盘看看,说是带人大附中的入学名额,要是行的话年前就定一套,明年彦洺就初一了。”

    人大附中在全国初、高中排行榜中均位列榜首,拥有北京乃至全国最强的师资力量和软硬件设施,是所有家长梦寐以求的理想学府。按说凭三姐的家世,想上人大附中也就是一个电话的事儿,但三姐也了解过,这个楼盘离军区大院不远,而且小区环境优美,是个宜居的好地方,如果彦洺进了人大附中,下楼就是学校,也很是方便,现在买房即可入学,也省得动用关系落人话柄。况且,彦洺将来若是不入伍,总不能一直住在军区大院里,北京的房价一天一个样儿,早买比晚买合适,将来正好可以留给彦洺。

    慕容晖接过三姐递给他的楼书,快速扫了一眼,乐了,这不是蒋鹏飞他爸开发的那个烧包楼盘吗,整个小区纯属用钱堆出来的,外墙一水儿的白洞石干挂,人行步道用的是真材实料如假包换的天然大理石,要知道天然大理石与人造大理石可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造价也相差甚远,楼道大堂更是穷奢极欲,挑高10米、西班牙褐石、玛雅米黄、紫晶石等一干高档石材无所不用其极,是名副其实的高档楼盘。上次蒋鹏飞那小子还跟他吐槽他爸的审美,顺带把此楼盘吹嘘得好似人间仙境。

    “这楼盘是蒋鹏飞他爸开发的,回头你要看着好,我让他给你打折,再送你两个免费停车位。”

    “能打折当然好,车位咱可不占人那便宜。”

    “干嘛不要!”慕容晖新买的迈巴赫被蒋鹏飞开着招摇过市,结果让人给追了尾,那小子竟然大手一挥让人走了,一分钱也没让赔,结果光是车灯就等了一个星期才到货,前前后后折腾了二十多天,修车费自然也不菲。

    吃过饭又与母亲大人和三姐聊了会儿天,慕容晖离开军区大院时,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十月初的北京正是秋高气爽,不似暑期那般闷热,也不及冬天那样干冷,尤其是晚上最舒服。回营部的路上,慕容晖将车窗摇下,吹着夜风,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桂花香,整个人都身心舒畅。

    都九点多了,长安街上还是车水马龙,车是一辆接着一辆,现在的北京早已今非昔比,记得小时候跟着爷爷去中南海,吉普车开在宽敞的长安街上,像是一叶小舟漂洋过海,一路上的车屈指可数,现在倒好,整个长安街快成了停车场了。正想着,前方信号灯变红,车缓缓在红灯前停了下来。

    明亮的路灯下,一团红色反着光,停在了慕容晖的车窗外。

    慕容晖下意识侧目看去,心里一动,待看清后才发现,原来是一辆红色的迈腾,又失望地收回目光。

    绿灯亮起,看着旁边先行离去的红色迈腾,慕容晖竟然有些小小的期待,如果在这里遇上那辆红色的奥迪TT会如何?这个时间那个女孩在干什么?

    慕容晖意识到自己的胡思乱想后甩了甩头,加快了速度。

    不知是以前没留意还是今天特别地留意。慕容晖觉得今天路上红色的车特别多。

    作者有话要说:

    ☆、往事

    杨乐晴到了家,第一件事儿就是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当初买房装修的时候,杨乐晴执意要给一居室的房子装上个按摩浴缸,足足占据了卫生间的一半面积,这套房子面积不算很大,一室一厅,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在杨乐晴的精心布置下,虽说小了点,却很是温馨舒适。这些年杨乐晴一路业绩飙红,也是小有积蓄,当初,大四实习那年,杨乐晴随便应聘了烟台当地的一家房地产公司实习,这家公司规模不大,人才匮乏,当年烟台这样的三线城市,房地产才刚刚起步,而北京的房地产市场却正如火如荼,以星火燎原之势迅速崛起,实习的这家公司也许是受到大学里面交换生的启发,取人之长补己之短,老板动用自己的关系,搞了个员工北上交流培训,为期一个月,地点是北京一家知名房地产开发企业,杨乐晴是北上培训人员之一。

    杨乐晴接到通知后欢天喜地,这是她人生当中第一次公款出行,又是去首都北京,就算没学到什么,当作一次旅行也是好的。可此事遭到了杨妈妈的坚决反对,原因无非是已经安排杨乐晴毕业后进入市审计局,事业单位,专业又对口,只等着实习章一盖就去局里报到,女孩子家的有个稳定体面的工作才最要紧,去北京参加什么房地产培训纯属没有必要。

    最后在杨乐晴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和杨爸爸的支持下,杨乐晴终于北上成功了。临行前一晚,杨妈妈一边往闺女的箱子里塞吃的一边抱怨杨爸爸:“你就惯着她吧,去那么远又那么长时间,到时候万一有个特殊情况,这边的工作耽误了,我看你怎么办!”

    事实证明,杨妈妈是有远见的,杨乐晴此行真的是一去不复返了,成为了万一里面的那个一。

    初到北京的时候,那书里的图片都变成了触手可及的画面,北海的白塔,圆明园的柱子,就连故宫里的地砖都散发着奇异的光彩,到哪里都觉得新鲜好奇,前门大栅栏的商贩们字正腔圆的京腔京韵,听得杨乐晴如痴如醉,今天逛逛这儿,明天遛遛那儿,乐不思蜀,流连忘返。

    一个月培训结束后,杨乐晴面临了她进入社会的第一次选择:是接过这家北京公司伸出的橄榄枝还是打包回烟台进审计局?

    这次杨乐晴没有与父母商量,自己做出了决定:留在北京。北京对于一个初出校园的大学生而言,到处都充满了能量和诱惑,坚信自己无所不能,个个都有征服自己的勃勃雄心。

    杨乐晴毅然决然地投入到了北京的房地产市场,也是她的运气好,2005年后的北京楼市如平地起高楼,节节拔高,想业绩不好都难,成群结队的客户拿着钱等着开盘放房号。

    杨乐晴从小学习舞蹈,继承了杨妈妈的优美身段和杨爸爸的好嗓子,能歌善舞,逢人就笑,又勤奋好学,别人不愿意接待的客户她往前冲,别人不愿意值的班她顶上去,加上嘴巴甜,能说会道,很快在售楼处里如鱼得水,客户信任,同事喜欢,第一个赛季便勇夺销冠,自此一发不可收拾。

    杨爸杨妈追到北京,看到她倒也逍遥自在也就无奈认命,随她去了,只是逢上节假日杨乐晴忙得回不了烟台,杨爸杨妈就北上看她,去年杨妈妈身体不好光荣内退,来北京的次数开始频繁起来,每次来免不了叨唠杨乐晴的感情问题,听得杨乐晴都背下来了,无奈,可怜天下父母心,杨乐晴的战术是:妈妈唠叨的时候举双手赞成,妈妈走的时候一字不落连标点符号一起,统统都抛到脑后。

    从内蒙回来后的几天里,杨乐晴忙得团团转,搞定那边,这边也马上要开盘了,几乎天天加班到半夜,有时候做不完的方案带回家还得继续做,没办法,房地产这个行业就是这样,忙得时候三头六臂不够用,闲的时候连喘气都嫌费劲。

    房地产行业里俗称的金九银十已经开始,年前这宝贵的三个月,一期的销售额至少也得完成30%,还好这个项目卖点和优势太多,随便拣出几条都是底气十足的,尤其是这个项目的教育配套,教委分给了人大附中,小区业主子女均可以免试入学,在北京这个好学校挤破头的地方,带入学名额的学区房,简直是致命的吸引力。何况这个项目的用材用料、装修标准也是镶了金边的,哪一样都拿得出手上得了台面,这样的品质自然不用卖力吆喝,只要推广到位,客户有的是。

    距离开盘还有十天,这十天里不仅要把各种优惠政策、开盘流程和登记的客户都梳理一遍,还有销售物料的准备、客服签约律师等等,大事小情排着队等杨乐晴办,每天从早忙到晚,杨乐晴搬到售楼处住的心都有了。

    开了一天的会,慕容晖刚出会议室,手机就响了。

    低头看了眼号码,接起,扔出一个字:“说!”

    “谁又招你了这是?出来喝点儿排解排解?哥儿几个都在呢。”

    “地址。”慕容晖出差回来后莫名其妙地总是心烦意乱,正想找酒喝,程屹的电话一来,正中下怀。

    到了会所,刚坐下,老板就吩咐了两个服务员在门口候着,一是随时听候差遣,二是以防闲杂人等打扰了几位太子爷的兴致。

    哥儿几个各有各忙,也有一阵子没聚了,见了面自然是把酒言欢。

    “我说你成天皱个眉头能不能行了,不就是分个手吗,明儿我给你介绍个军艺的。”

    “你懂什么,我们这叫冷战!你以为我跟你似的,一个月都不带重样儿的?”

    “最近大盘不稳,你手里的期货有没有影响?”

    “你少□□那份心,好好开你的4S店吧。”

    ……

    慕容晖靠在宽大的欧式沙发里,对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调侃充耳不闻,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水晶高脚杯,若有所思。

    像是终于做了什么决定,慕容晖一仰脖,小半杯红酒倒了进去:“斌子,让你哥帮我查个车。”

    “这还叫事儿啊,车牌号知道吗?”斌子他哥是市刑警队大队长,查一辆车简直易如反掌。

    慕容晖扫了眼手机,里面存着那个早已熟记于心的车牌号码,犹豫了两秒钟,“…算了…别查了…”

    众人纷纷放下酒杯,目光齐聚慕容晖,四少这是怎么了,竟然有犹豫不决的时候?而且今天的四少着实有些反常,独自灌酒不说,产自petrus的圣路易竟然让他一杯接一杯地当成了啤酒喝,颇有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架势。这几个都是从小玩到大的,个顶个儿的家世显赫,互相之间连谁的第一次给了谁都门儿清的主儿,能看不出来四少心情不好?

    “四少,悠着点儿啊,红酒不是这么喝的。”

    “我说四少,你该不会是让女孩儿给甩了吧。”

    “我倒想呢!”四少虽然没好气儿,但接上的这一句,恰恰暴露了他的烦心事儿。

    哥几个面面相觑,会心地笑了。“来,喝酒!”

    公寓里,沙发上,慕容晖心里特堵得慌,到底是堵着什么他也没弄明白,反正这心里头不得劲,喝酒不但不管用,好像还火上烧油了,身体里莫名的一股邪火压都压不住,烦燥无比,“蹭”地一声站起来把阳台门打开,任这晚风灌进房间。

    风吹得纱帘曼妙起舞,慕容晖合衣躺在沙发上盯着舞动的纱帘,感觉似是有人在随风摆动,那一头微卷的秀发,纤细的腰身,可这跳得实在难看,像两只手各夹着一个包在扭来扭去。

    慕容晖冲了个凉水澡,勉强让自己镇静下来,因为今晚喝了酒没回营部,所以才给自己找这罪受,要是在营部,这种情况下,只要到操场跑上五千米,保证倒头就睡。

    翻来覆去几个来回后,刚上床的慕容晖又从床上跳下来,两手撑地一口气做了一百个俯卧撑,头上出了一层薄汗,也不理会,顺手拿了本《国际军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不出二十分钟合上了眼睛。

    今天是周六,加上昨晚喝多了又失眠,慕容晖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快9点了,常年的部队生活让慕容晖早已养成了早起的习惯,这个点儿起床已经算很晚了。

    慕容晖睁着眼睛,直直地望着天花板,又愣了会儿神,这才翻身起床。

    收拾妥当,开车出门,过几天是慕容淇那个疯丫头的生日,今天要去给她买礼物。

    提起那个疯丫头慕容晖就头疼,那丫头是典型地被三伯一家给惯坏了,要星星不摘月亮,不过也难免,将门世家的女孩子都比男孩子高人一等,慕容晖的几个姐姐都已人到中年,二伯家的那个儿子从小对艺术情有独钟,初中没毕业就给送到国外去了,看样子后半辈子也扎根异乡了,姑妈家的也是个儿子,今年大学刚毕业,正在筹建自己的公司,上学期间就没少折腾,倒也是个经商的料。只有这三伯家的闺女慕容淇,因为三伯和三伯母都是军人,从小慕容淇就在爷爷家长大,那时候慕容焯一家也跟老爷子住在一起,一是图热闹,二是方便照看这些父母没时间管的孩子们。

    慕容淇比慕容晖小8岁,自从懂事起就跟在慕容晖屁股后面奶声奶气地喊哥哥,那时候的慕容晖已经十三四了,已经是半大小伙子了,慕容淇刚五六岁,在慕容晖眼里就是小屁孩儿一个,所以小时候没少欺负她。有一次捉迷藏,慕容晖让慕容淇捂着眼睛数到100,然后去找他们,慕容淇高兴坏了,乖乖地数够100后兴高采烈地到处找哥哥们,这帮混小子早跑到程屹家里玩游戏机去了,可怜的慕容淇哭得大眼睛肿得跟桃儿似的回了家,当天晚上慕容晖的屁股就被打得一坐下就疼。

    但慕容淇只有慕容晖可以欺负,其它任谁欺负他这个妹妹,慕容晖都跟他犯混没商量,从小一起长大的那几个也不行。程屹把夏天树上的吊死鬼抓了一手,伸到慕容淇面前,吓得慕容淇一屁股坐在地上,脸都绿了,为这事儿,慕容晖跟程屹扭打了一个多小时,一个多月互相没搭理。从此以后没人敢再惹这个小丫头,慕容淇理所当然地成了慕容晖专属欺负品。

    慕容淇也让慕容晖吃了不少苦头,初中三年级,慕容晖把全校最漂亮的那个小姑娘约了出来,俩人拉拉扯扯搂搂抱抱的,被回家前还向□□保证不会说的慕容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大伯,说得那叫一个有鼻子有眼儿,描述得清楚细致极了,慕容晖气得牙根儿痒痒,最后还是老老实实挨了一顿胖揍。

    这才几年工夫,小丫头也长大了,今年都24了,9月份刚研究生毕业,马上要参加工作了,所以今年的生日意义重大,全家上下都打算好好热闹一番。

    作者有话要说:

    ☆、擦肩

    慕容晖漫无目的地开着车,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儿去逛商场也不像样儿,再说也没想好买什么。

    路旁醒目的广告牌上正是三姐让他去看的楼盘,粗体大字非常醒目:10月16日一期盛大开盘。下面一行字是售楼处前行300米右转即到。

    三姐交待的事儿慕容晖还是非常上心的,到了路口利落地打轮右转,黑色陆虎无声地驶进了停车场。

    慕容晖短短几天时间已经养成了一个“好”习惯,每次看到红色的车,无论是停着的还是正在行驶的,都要默默地行注目礼。前两天在路上看到一辆红色的车,目测车型正是奥迪TT,慕容晖顿时来了精神,但当时正值下班高峰,车流量太大,而且前面还隔了几辆车,不太确定,慕容晖硬是拿出了开野战吉普的劲头,左超右并,可那辆红车像是故意躲他,也发挥出了高超的车技,等到慕容晖追出两个红绿灯终于看清的时候才发现此TT非彼TT,车牌号不对,车里一个年轻白净的小伙子单手扶方向盘,目视前方,看样子是正准备要发起第二拨冲刺,看着那醒目的火红色车身,慕容晖那股无名火又窜了上来,特想揪出那司机对他说:一个大小伙子开这红色的奥迪TT真难看!

    貌似不经意地瞥了眼车场里停着的那辆红色汽车,当车型与车牌号相吻合的一瞬间,慕容晖浑身一激灵,一脚急刹车,车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猛然停在了那辆红色奥迪的前面,将慕容晖重重地摔在了椅背上。与当年情窦初开时的少男少女经过漫长的假期后,在开学第一天重逢时的惊喜之情相比,现在,面对着这辆红色的奥迪TT竟然有过之而无不及。

    慕容晖有些小兴奋,下意识整了整仪容仪表,怀着当年授勋时要征服军营大展拳脚的雄心壮志向售楼处走去。

    前台接待的美女销售,热情地绽放着如花笑容,职业而礼貌地询问:先生您好!是第一次来本项目吗?

    房地产销售行业为了避免多个不同的销售员重复接待一个客户,俗称撞单,所以每次有客户到访都要先询问是否第一次来。

    慕容晖今天一身ARMANI秋季新款休闲装,虽是低调的黑色,但上乘的质地、合身的剪裁无不彰显着独特不凡的品位,美女销售见惯了大场面,人精似的,早已看出这一身行头的不菲,何况长相又是如此气宇不凡,肯定是非富即贵,这样的客户绝对是这个楼盘的准客户,真是捞到宝了。

    “第一次来。”慕容晖性感磁性的嗓音一出,美女销售心里更是乐开了花,客户第一次来就意味着这个客户全程将由她负责。

    “先生这边请,我先为您讲解一下项目沙盘。”

    慕容晖跟随美女销售的脚步在沙盘前站定。

    “您现在看到的就是整个项目的全貌,总占地面积……”美女销售热情洋溢地美化着楼盘。

    慕容晖显然意不在此,搜寻的目光遍布全场,他有点吃不准他要找的人是来看房的客户还是这里的销售。

    接待大厅里人倒是不少,看来楼盘的追捧度还挺高,可惜没有看到那个风风火火的身影。慕容晖暗想,大不了我守株待兔,我就不信你的车会一直停在这儿,车在人在,还能插翅飞了不成。

    售楼处二楼总监办公室里接着电话的杨乐晴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进入了包围圈,而且范围已经缩小到了不足十米。

    杨乐晴放下电话,抓起包包,准备下楼。

    这个陈微微真是老天爷派来折磨她的,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招上肠胃炎了,一定是又胡吃海塞来着。责怪归责怪,还是不可能丢下她不管的。

    杨乐晴刚到北京就认识了同公司的陈微微,一个典型的哈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