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 4 部分阅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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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她开始感受到体内似乎有一个小生命存在时,她才将所有的讯息完整地拼凑起来,知道自己怀着一个可爱的生命。

    一个他与她的孩子。

    自他离去之后,她的心就像死了一般,不再有任何的感情,甚至感觉。为此,她以为自己果真成了白姨所说的“真正的巫女”——无心、无情。直到这个小生命的出现。

    她不知道她肚子里的是他?或是她?她只知道,这孩子带给她的感觉,是她无法形容的。

    她对宇文竣的思念没有一天停止过。只是,没有太大的心绪波动。她不知道这是好是坏,但至少,没有太多的痛苦。而当她发现自己体内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时,她的心才又再度活了起来。

    她为这孩子喜悦,也为这孩子担心。仿佛心上有了寄托,她把对宇文竣的一切记忆,密密实实地打包起来,锁在心上一个小小的角落,小得连自己也几乎忘了他的存在——但也只是几乎。

    孩子成了她与他唯一、也是最深刻的联系,这令她温暖,亦心安。

    直到发现这一切,她才明白神所做出的,要她封塔的旨意是为了什么。上天比她所想的还要仁慈和无所不能。

    如果她的肚子日渐隆起,而却仍必须接受鲜卑王室的祭塔或参拜的话,她与他的秘密势必无法再隐瞒下去。甚至,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她根本不敢想像。

    封塔的神谕,给了她充裕的时间,至少在孩子出生之前,她可以安排好一切。

    只是……她该让他知道吗?

    孩子出生后的安置,又该怎么办?

    白塔不可能为她封一辈子,白塔巫女的传承更不可能断送在她手中。然而——她摸着已稍稍隆起的小腹。三十六岁,是她生命的极限,就算她能照顾这孩子直到成人,那么十八年后呢?

    所有的一切,在她脑中变得混乱起来。

    ※

    ※

    ※

    数月后,大唐边境。

    “你真的不能再吃了!”

    看着未来的鲜卑王后赵甜儿拿着糖葫芦一口一口地塞进嘴里,宇文竣实在看不下去地大叫出声。

    从昨天至今,他眼睁睁地见她已不知吃了多少东西,而其中,甚至还有大半是那个要求她减肥的鹰喂给她的!

    老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有人要减肥吗?看眼前这情景,等到了鲜卑,她不变成一头猪才怪呢!

    百合所看见的神谕并没有错。

    鹰确实在大唐找到了他的真爱。说来也奇怪,本来鹰只想找个看得顺眼的女人带回鲜卑,却怎么也没想到,最后却娶了个大唐第一美女。

    更特别的是,这个美女的身材,比鲜卑境内所有的女人都……呃……圆润得多。而且,食量也大得惊人。

    不过各花入各眼,鹰没意见,他自然不可能有意见。

    想当初,鹰找到她时,他可是吃了一惊。以他对鹰的认识,他不以为鹰会喜欢上这种类型的女人。当然,身为大唐第一美女,甜儿自是生得够美、也甜得一如她的名字。就个人而言,他自己是满喜欢她的。

    但奇怪的是,鹰不断嫌她太胖,却仍是娶了她,所以他猜测,鹰是——爱她的?!可一路上,鹰却逼着她减肥,甚至用非常不人道的方法,要她瘦到鹰满意的情况。为此,他简直看不过去,甚至数度出手相救,不时塞些包子、馒头给她。

    可现在这局面……

    当然,他多少可以猜测到是为了什么。

    数天前,他对甜儿出手“相救”,为的是不让鹰再虐待她。可就在甜儿给予他善意的回应时,鹰却像是吃错了药似的,跨上马背将她自他身边劫走。

    没错。正是“劫走”。在他看来,鹰很明显地是在吃醋。

    自此之后,这两人消失了一天。直到他再度找到他们时,就已经是这副模样了。郎情妾意、甜甜蜜蜜,用不着想也知道那一天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光是这样就被收得服服贴贴,鹰也太没用了吧!

    “你管我,人家饿了嘛。”甜儿斜瞥了他一眼,坐在拓拔鹰的腿上,继续她的“志业”。

    她可是大唐第一美女,鹰都没说话了,宇文竣干嘛这么多事。她微扬起头,以示抗议。要不是鹰让她在晚上这么累,她白天也用不着吃这些东西来补充体力。想到这儿,她脸儿微红地靠向鹰的胸膛。

    “鹰,”见劝谏无效,宇文竣转而劝告拓拔鹰。“你不是要让她减肥吗?”随着时间过去,一行三人越来越接近鲜卑,他还真有点替她担心。

    鲜卑百姓虽服膺鹰的统治,但这并不表示,他们可以轻易接受一个胖得过火的王后——如果她再这样继续吃下去的话。

    “她饿了。”拓拔鹰照她的方式回答。自然,他不是不知道竣的担心。但如今对他来说,没有任何事比让甜儿高兴更重要。

    事实上,她抱起来刚好、搂起来圆润,恰恰是他喜欢的样子。

    甜儿满意地点点头,顺道再舔了舔手中的糖葫芦。

    “你有没有搞错!”面对这两个陷人热恋的昏头夫妻,宇文竣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仿佛这世上只剩下他是唯一清醒的人了。

    “说要她减肥的是你,现在你倒反过来支持她了?鹰,你也太没原则了吧,难道你不怕到时佳满她们会对她——”

    甜儿竖起了耳朵认真听着。

    “她是我的妻子,自然是鲜卑的——”王后。但这话他却没有说出。事实上,甜儿仍不清楚他们真正的身份。“她们不至于太过放肆。”

    无论是谁,如果有人要借此攻击、侮辱她,他绝不会轻饶。

    宇文竣眯起眼。“你知道她们会有多放肆。”

    那个女人……如果甜儿以鹰的妻子的身份回到鲜卑,势必会引发一抄…该怎么形容……腥风血雨?

    “佳满是谁啊?”甜儿忍不住问。

    这个叫佳满的人,似乎是鹰很亲近的人,但,为什么鹰却从来没对她提过?

    “她是我的义妹。”拓拔鹰回答,但并不想和她谈到佳满。

    “义妹?”这样的答案让她稍稍放下了心。刚才有一刻,她还以为那个叫佳满的,会是鹰的……女人。“那……除了这个义妹,你家里还有哪些人?”

    “我……”望着她无邪的脸庞,拓拔鹰仍犹豫着该不该将一切都告诉她。但这样的犹豫也只是一瞬。“我爹娘很早就去世了。我是义父一手带大的,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亲人。”

    没有亲人了……听见他所说的话,甜儿的眼神黯了下来,不禁为他的身世感到难过。

    这么说,他一个人过了很长、很孤独的一段日子?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心疼。

    “没关系,现在,你有我了。”她伸手,温柔地抚上他的颊。“往后的日子,有我陪你。”

    拓拔鹰一怔。

    她的话,令他的心不住牵动。“甜儿——”他反手握住了她的纤纤玉手。他庆幸,自己没有选错人。

    甜儿红了双颊。

    “喂!别忘了,你还有我这个朋友哪!”看着别人恩恩爱爱,宇文竣忍不住要凑上一脚。瞧甜儿把鹰的身世想得多惨似的,原来这样也可以博得美人同情,早知道他就把他的身世也拿出来大肆宣扬一番,肯定会赢得一牛车大唐美女的心。

    拓拔鹰瞪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宇文竣耸耸肩。“好吧,反正我是好心没好报。到时出了什么问题,我可不管。”还说减肥呢,瞧甜儿像是一天比一天圆,只怕还没到鲜卑,连马儿都载不动他们俩了。

    “问题?会出什么问题?”甜儿不免有些紧张。她转向拓拔鹰。“你义父……和义妹,他们……会不喜欢我吗?”

    拓拔鹰脸色一沉。“别听他胡说。”

    “胡说?我堂堂护国名将,怎么可能说谎。”宇文竣挑眉。

    “互裹茗酱?!”甜儿跟着皱眉“那是什么东西?一种酱料吗?”她从没听过这名字,那肯定是鲜卑特产了。

    宇文竣哭笑不得。

    “酱料?”老天!也只有她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和吃的联想在一块儿。他从没想到自己的名衔竟会变成一种酱料!

    “怎么,鹰,你还没告诉她?”他转头小声对拓拔鹰道。

    他还以为,这两个人已陷人爱河,一切自然也都谈清楚了,可没想到,原来鹰对甜儿仍有所隐瞒——而且还是最重要的那部分。

    自然,鹰的顾忌,他再清楚不过。 毕竟,就连他也不希望自己所爱的女人是为着他的地位而爱上他。但欺骗是爱情中最具杀伤力的……

    百合的影子蓦地袭上心头……

    这些日子以来,她曾想过他吗?他本以为,到了大唐,他或许可以忘了她,但事实证明,他错了,而且错得离谱。他摇摇头,不让自己再想下去。

    “说什么?”甜儿察觉到有些异样。“你们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还是,他们有什么事瞒着她?

    “没什么。我想,义父和义妹都会喜欢你的。”拓拔鹰回答,一手揽住她的腰身。他们必须喜欢。

    宇文竣不赞同地皱眉。

    如果事情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第八章

    前面,就是鲜卑国境。

    离开这么久,再回到家园,不知为何,竟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望着一望无际的草原,宇文竣若有所思,心头浮现的,是一个女子的身影。

    许久没见,不,应该说是刻意不见。现在,她不知怎么样了?一年的岁月,会让事情有所改变吗?

    蓦地,一阵刺耳的声响传遍整个草原。宇文竣扬眉。是斥候的号角声,百姓们知道他们回来了。“他们来了。”宇文竣转向好友,希望他已经做好了揭开真相的心理准备。随着声响越来越大,跟着是一大片烟漫,达达的马蹄声回荡在偌大的草原上。

    拓拔鹰点点头,轻扯疆绳,迎上前去。

    一时间,出现在地平线上的,几乎是全鲜卑的子民。整个草原上塞满了男女老少,个个骑着快马朝他们奔驰而来。

    “鹰——他们——”甜儿为这样的阵仗有些吓着了。

    “别怕,他们都是我的族人。是来欢迎我们的。”拓拔鹰为她解释。

    看着眼前的情景,拓拔鹰满意地点头。可见在他们不在的时候,所有的人仍恪守岗位,未曾有丝毫放松,也因此,斥候才会在他们进入边界时,以最快的速度通知了族人。

    “恭迎吾王、护国将军回国!”鲜卑人的呼声震天,浩荡的草原上,声音不绝于耳。

    这下好了,宇文竣仰天翻了个白眼。鹰未曾向甜儿解释的一切,全都在这一刻曝光。老天保佑,希望鹰可以应付得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他暗自庆幸,还好这不是他的问题。

    但或许,他自己的问题会比这更严重?他忍不住望向白塔的方向。

    “大家不必多礼。”拓拔鹰一挥手。

    所有的人起身,再抬眼时,眼光全都停在鲜卑王身旁的女人身上。

    “鹰——你终于回来了!”突然,一个女人冲出来,整个人跳到拓拔鹰身上、抱住他。“我等你等得好苦,每天每夜都在想你啊!”

    甜儿的脸在瞬间变色。

    拓拔鹰皱眉,不悦地拉开她的手。“佳满,别这样。”

    “鹰,那个胖女人是谁?”攀在拓拔鹰的颈项上,贺楼佳满刻意放大声调问。

    顿时,草原上响起一阵窃笑。

    甜儿的脸在瞬间胀得通红——因为羞愤。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让宇文竣再也看不下去,一个箭步上前,他伸手拉住了贺楼佳满。“佳满,鹰从来只拿你当妹妹,你应该清楚。 别太一厢情愿。”对于这样无耻的女人,他几近鄙夷。

    “一厢情愿?你自己才是一厢情愿,连我国的巫女也敢染指,还说别人一厢情愿!”贺楼佳满指着他痛骂。

    当初在月湖畔,她亲眼看见宇文竣与一个女人状似亲呢。 本来他花名在外,没什么可好奇的,但待她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女人竟是白塔里的巫女!多年前,她曾进过白塔一次,而那女人,分明就和她在白塔里见过的小巫女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差别只在,她现在长成了一个美丽的巫女了。记得当年,小巫女躲在门后偷偷瞧着祭典的进行,被她给瞧见了。她相信自己不可能弄错。

    而在月湖事件后,她便处心积虑地收集宇文竣犯罪的证据,直到她跟踪他到白塔前,亲眼看到他跃上白塔,她的跟踪才告一个段落。

    为了不想让鹰为难,她一直没将这事说出。当然,也是为了要在有利的时刻,将这秘密当作威胁宇文竣的把柄,让这护国将军将她拱上王后的宝座。然而鹰的背叛、宇文竣的羞辱,令她忍无可忍。谁要得罪了她,她便要将所有的人拖人地狱!

    “哼,你敢说你没爱上巫女?”

    宇文竣的脸色在瞬间陡变。“佳满,说这话是要负责任的。”他的声音冷得不能再冷。

    该死!她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她一直在跟踪他?但……他与她素来不和,既然她知道这件事,等于是抓住了他的把柄,又为何会替他隐瞒一切?

    还是,她有更大的阴谋?

    思及百合被牵累的可能,他的胃整个紧缩。

    众人正在窃窃私语,他迅速察看四周的反应。发现大伙儿似乎对于这样足以杀头的传闻不甚相信,这令他暂时松了一口气。但他必须谨慎,不能让这事再扩大。

    “够了!佳满!别再胡闹了!”一个低沉的老人声音令大家安静了下来。宇文竣皱眉。出乎他意料之外的,鹰的义父竞出面圆常父亲不都是维护女儿的吗?这情景,让他不禁为鹰担心。 果然——

    “鹰必须娶外族的女子为妻,延续我鲜卑王族血脉,这点你应该清楚。”老人转向女儿,精光内敛的双眼却扫过女儿身后的外族女子。“如果一年内,她不能为鹰生下我族的继承人,鲜卑王后的位子,将不会再是她的”。

    这话说出口,所有人的目光焦点再次回到那个外族女子——赵甜儿身上。

    ※

    ※

    ※

    再三天,就满一年了。

    回到国内,他才知道在他和鹰出国后,白塔里又传出神谕——封塔一年后,塔门将重新再开,而所有的鲜卑子民将会得到永世的祝福。

    永世的祝福?他不禁冷笑。那谁来祝福他和百合?

    “小青,那边那个高塔是做什么的?有人住在里头吗?”

    远远的,他听见甜儿的声音。这时候,鹰正在大殿里,难怪她要耐不住无聊跑出来了。她与鹰之间的问题解决了吗?他没问过鹰,但从鹰今早的脸色看来,情况似有改善。

    眼前的她看来,还颇自得其乐的。只是,她为什么会对白塔感兴趣?

    她身旁的婢女似乎对她说了些什么,她好奇地睁大了眼,像是惊讶,却又像是有些……不平?

    “是的。在我国,巫女必须是处子之身,终身侍奉我们的神。是为我国消灾祈福的圣女。”婢女小青解释着。

    “你的意思是,她一辈子不能嫁人?”甜儿瞪大了眼。处子?终身侍神?那宇文竣如果真像那个佳满所说的,爱上了巫女,岂不是——

    “那是当然。”小青点头。“巫女是由上一任巫女亲自挑选出来的,那是我国女子最高的荣耀,也是神的旨意。 被选出的女子从一岁起便要住进白塔,学习相关事宜,直到十八岁,才正式成为巫女。而上一任巫女也必须在这个时候将自己献给天神,完成一生的使命。”

    太野蛮了!甜儿简直不敢置信。

    “所以一个巫女自一出生就被迫要和大家隔绝,活到十八岁再养一个女宝宝,然后等小巫女长大了,她就要自杀?!”她不明白,鹰怎么会容许这样的事发生?

    “王后,事情不是你所说的那样。”小青摇头皱眉。不明白为什么王后会把这么光荣的事说得这么可怕?

    “不是?”甜儿不相信。“这样吧,你带我到塔里去看看。”说着,她拉起裙摆就往前走。

    如果这是真的,她一定要为这个巫女争取身为一个人应有的权利。

    “王后?!”小青大惊失色。“不行的!王后!白塔不是任何人都可以上去的!”眼见主子越跑越远,小青连忙追上。

    “看一下又不会怎样。”她的脚步未曾稍停。

    她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会愿意住在那样的高塔上?而会让宇文竣喜欢上的人,又是什么样的女人呢?

    说不定见了面,她可以帮上宇文竣的忙。或许,她还可以跟她做个朋友。

    “王后——不行啊!这样不行的!”

    该死的女人的好奇!宇文竣咬牙。纵然她是被允许进塔的鲜卑王室,但现在仍是封塔期间,无论是谁都不被允许进塔,否则就是违背神谕的重罪。

    无论封塔的事实是不是出于神的本意,很明显的,百合并不想让人去打扰她。他上前一步,想跟上去阻止,但却又觉得不妥。

    还是让鹰来处理吧!

    就算他是甜儿的朋友,但回到鲜卑,他与甜儿之间便是君臣之分,倘若甜儿任性起来,他又得捉住她……那样的场面,实在不会太好看。

    他这就找鹰去。转过身,他火速往大殿的方向奔去。

    然而,他没看见的是,在甜儿离开后,紧跟着悄悄出现的,却是贺楼佳满阴恻恻、不怀好意的笑脸——

    ※

    ※

    ※

    有人进塔!

    一个突如其来的感应令她惊慌地起身。怀中的孩子似乎感受到母亲的情绪而不安地动了起来。

    “嘘……别怕,文文。没事的,娘会保护你的”她轻拍着怀中的孩子,试图安抚她的不安。

    是的。她生了一个女儿。但她并没有给她取名字,只给了她一个小名叫文文。因为她始终无法决定,这孩子应该姓什么。或许,私心底,她是想将这样的权利保留给他。

    她是独自生下文文的。那样撕裂的痛处,几乎要了她的命。但当文文的第一声哭声传进她耳中时,她自昏迷中醒了过来,用尽所有的力气抱起她浴血的孩子。

    一个女娃儿。

    像她,也像他。是个漂亮极了的孩子,也乖巧极了。似乎知道自己不能被发现,自出生后,文文很少哭泣,总是安静地、乖巧地睁着大眼看着她,从不让她担心。

    这些日子以来,她想过千百个可能安置文文的方法,但随着时日越来越紧迫,她却一个也无法做到。

    舍不得。

    做娘的,永远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她曾想过要将文文送到塔外,让她在正常的家庭中成长。然而,光是这样的想法,就让她哭过不知多少回。可她也不能让文文一辈子在白塔里度过啊!

    生了文文,她才渐渐想到,如果白塔巫女的使命必须要延续,那么也就表示,不知还要有多少母亲,为了被送进白塔的女儿而心痛不舍。当年,她的娘也是如此吧!她对爹娘没有任何的印象,也没有人会知道、或告诉她她是从何而来、家在何处?进了白塔,她仿佛成了另一个世界的人……孤单的人。

    那么,她还要让这样的骨肉分离继续下去吗?倘若……神谕显示了下一任巫女是文文,她又该怎么办?

    对于一个巫女来说,她是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