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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部分阅读(1/2)

    “没事的。”多亏了这宽大的水袖才没让十九受伤。“你看我像有事吗?”

    他的衣裳向来是朝师傅特制的,这过大的水袖可没几个男人敢穿,偏偏穿在他身上非但不会奇怪,反而让他看起来独树一格,更与他的气质十分相衬。

    只是他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派上用场。

    “可是你的衣裳都湿了……”不用想,肯定很烫!

    十九焦急地欲看清他究竟有没有伤着,可是水铜镜缩回手,不让她碰。

    有大半汤汁洒在他的袖子上,而且还是热的,他可不希望弄脏或烫伤她。

    “还好赶上了,你没事就好。”瞅着她忧心忡忡的脸,水铜镜笑得好开心。

    虽然是很烫没错啦,但是能保护她就是他的骄傲!

    怦怦!

    十九听见自己的心跳随着他的话而躁动起来。

    他总是这样,在许多小地方体贴又温柔的对待她,即使她告诉自己他只是把她当成妹妹,永远也不会当成女人看,也都说服不了这颗此刻飞快跳动的心。

    “哎呀!小七笑得跟傻瓜一样。”水绮罗看见么弟刺眼无比的笑,不说几句实在不开心。

    “我哪有!”水铜镜立刻反驳。

    “也不枉他一整夜跟看门犬一样守在主人身边,终于还是有派上用场的时候。”水步摇饶富兴味地盯着么弟和十九间的互动,也加入嘲笑的行列。

    唉,这个弟弟这么可爱,要她们不欺负他还鼻难。

    “我什么时候像看门犬了?”才刚应付完水绮罗又杀出一个水步摇,水铜镜忙着两边灭火。

    “嗯……引起骚动的话……大姐恐怕……”一边发愣一边说话是水蔻丹最近练成的绝招,虽然还不是很上手。樊皇雅则在旁小心提防妻子手上的筷子会因为发愣而落地。

    老天!连五姐都来凑一脚!水铜镜只来得及在心里喊声糟,另一头又有人开口。

    “傻丹儿,骚动早就过了。”水青丝抿唇轻笑,只有在武香剥好爆香蒜蓉虾递到她嘴边时,才会张嘴吃下,一点也不用她动手。

    “搞出不小的骚动倒是真的,吵得我头都疼了。”脸色比出嫁前红润许多的水珍珠还是怕吵,忍不住朝沧澜的肩头靠过去。

    虽然仍不信鬼神说,但沧澜了解自己的妻子体力很差,健壮的臂膀二话不说由身后稳住她的腰肢,也让她靠得更舒适些。

    “又不是我的错!”水铜镜赶忙大喊。

    “二姐说得真狠,小七也是努力了一整夜才得到表现的机会。”水绮罗拿起放在面前几乎没有移动的酒坛,替佟胤徽和自己的杯里斟满酒,明着好像在替水铜镜说话,暗地里又嘲讽了弟弟几句。

    “难怪他今天还跑去和葛城确定位置在哪儿,原来是在确定是不是在上菜的动在线啊。”负责整场宴席大小事的水青丝现在才恍然大悟。

    “我就说了没有……”这下可好了,一旦姐姐们联合起来针对他,他要如何一一堵上她们的嘴?

    “有时间确认自己的位置,为何我到的时候不来替我领路呢?”一直到喜宴开始才匆匆赶回来的水珍珠媚眼斜睐向么弟。

    “我、我……我也不是闲着没事啊……”这句话他说起来特别心虚。

    “反正他现在得到报应啦!”同样嫁得远需要赶路,只比水珍珠早一个时辰到的水步摇,对替自己拭去嘴角残汁的巴图露出甜甜一笑,嘴上可不留情。

    不是闲着没事?

    倘若他不是闲着没事,艳城里还有谁称得上闲着没事?真亏他敢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出口。

    水铜镜根本敌不过姐姐们的连手攻击,只能处在挨打的状态。

    “只能说人算不如天算。”水青丝优雅的用膳,桌前干干净净,连笑容都是干净无比,倒是武香的面前堆满了虾壳鱼骨,而且还有继续增加的趋势。

    “唔……我很早就回来了……也没人替我带路……”水蔻丹连说话都得努力凝聚精神,更甭提去看樊皇雅替她夹得满满的一碗饭菜,真正进了她肚皮里的恐怕不过白米几粒。

    “那当然啦,五姐三日前就回来了,还需要人带吗?”水铜镜这话也只敢小小声的说,谁教那个沉默话少的五姐夫就在十九的另一边,他再大胆也没敢把这些话当着樊皇雅的面扔给五姐。

    听着几个漂亮的女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始终紧绷的十九越听越迷惑。

    听她们的意思……难道他一直在注意她四周的情况吗?

    “公主,您有任何疑问吗?”水胭脂瑰嫩的唇儿轻启,吐气如兰地问向坐在正对面的十九。

    “啊……不……没有……”面对端庄娴静却面容严肃的水胭脂,十九怎么样也抬不起头面对她。

    虽然水胭脂美得令人惊叹,但是她的拘谨恭严也令人难以紊近,靠近她彷佛就有一股无形的气势。

    水胭脂似乎也看穿了十九的畏惧,并没有追问。

    “不用害怕啦,大姐再怎么可怕也不会吃人,她的手臂大概比你还细。”水铜镜伸手摸摸她的头顶,缓和她面对水胭脂就抖个不停的害怕。

    闻言,十九不怕了,甚至忍不住笑出声来。

    怎么他老爱拿手臂来比较呢?

    “其实大姐越来越温柔了,不信你看。”见她笑了,水铜镜在她耳边以只有她听得见的声音说。

    十九抗拒不了他声音的诱哄,抬头向正对面望了过去。

    还好水胭脂不是看着她这边,而是低声和夫婿佟胤玄说话,她才敢肆无忌惮地观察水胭脂。

    时而交头接耳,时而替对方张罗布菜,虽然水胭脂和佟胤玄的说话声很小,但两人亲密的互动,令人忍不住一直盯着瞧,他们深厚的情感可见一斑。

    不过……水胭脂也会笑呢!

    她的笑容使那张原本就是婚宴焦点的天姿绝色妆点的更为惊人,绝对不会有人想破坏她此刻的幸福,因为那抹笑是那么的珍贵无瑕。佟胤玄的眸光也在接触到水胭脂的笑容后,柔软得比任何喊得出名称的顶级布料还要柔软,跟着微微扬起唇角,展现出只有在目光触及水胭脂时才会出现的那种表情。

    十九像想起什么似的突然转过头看看身旁——果不其然,所有人都看着他们的神情,跟着眼底浮现了欣慰和祝福。

    她对水胭脂的事了解不多,只知道前一阵子水铜镜进宫找她时总显得有些烦躁,眼神常常不自觉地望向远方,像是在等待什么,又像是寻找什么,直到水胭脂由边关回来后,他才恢复正常。

    她瞅着水铜镜的侧脸,然后再也移不开。

    此刻的他看起来是如此的放松,彷佛搁在心头的石头终于放下了般的爽朗神情。

    虽然他嘴上念归念,每次都说有那么多姐姐是他此生最大的悲哀,生在艳府水家更是累积几世造下的孽,但他还是很喜欢他的姐姐们啊!

    目光再调回婚宴的主角上,十九没发现自己脸上的表情退去了僵硬,却有着淡淡的无奈。

    好羡慕……

    羡慕婚宴的主角,也羡慕未来能够赢得此刻坐在自己身旁的他注意的女子。

    他……也会有能够让他笑得如此温柔的那个女人吧!

    一想到就令她的心紧揪。为了不让自己多想,十九拉了拉水铜镜的袖子,在他以疑问的目光看着她时,她才轻声在他耳边问:“为何在大当家和佟当家之间要空着一个位置呢?”

    水铜镜先是一愣,想了想后才耸耸肩。

    “不清楚,好像是某个朋友赶不及前来吧。”

    他也问过负责整个婚宴事宜的三姐,可是三姐什么也不肯说,更祭出神秘的笑容摆明了要吊他胃口。

    为了不让三姐得逞,他只好装做没那么想知道的模样,天知道他有多想探清那是谁的位置。毕竟在新娘与新郎之间硬是多安插了一个位置,怎么看怎么奇怪呀!

    “不过偷偷跟你说喔。”这次换水铜镜勾勾手指要她靠过来,悄悄地说:“我有注意到一件事,宴席的位子白天就摆好了,那时候我见到大姐端了一杯刚泡好的热茶放在那个位子上,之后每隔半个时辰就会换一杯,入夜后是佟……大姐夫端酒,同样也是每隔一段时间换一杯。”

    “看来那位不克前来的朋友,在大当家和佟当家的心中,想必是占有非常重要的一席之地吧。”

    “是吗?”水铜镜一脸不以为然,“我觉得银两在大姐心中才有不可抹灭的一席之地。”

    “嗯?”她的脸上挂满疑问。

    “这场宴席只有今晚是招待达官显要,以及和咱们艳府水家有来往的重要生意伙伴,从明日起总共九日则是任何人都能进来,这样算下来所要花的费用有多少,你知道吗?”

    十九一点概念也没有,只好摇摇头。

    “很多就是了。”大概是他所开设的镜花楼半个月的营收,这一大笔银两等于白白抛出去了。

    “喔。”对十九来说,很多是多少她也没概念。

    虽然生于皇室,但是管钱的不是她,母妃还在世的时候虽会对她拳脚相向,但至少提供她吃住的庇护,后宫的总管也会定期送上新衣过来,她并没有实质掌握过金钱,就连现在收集古董,大部分也是母妃的奶娘笙婆婆会替她张罗,她真正会去逛的古董店也只有宝来坊而已。

    总而言之,她不需要担心银两的问题。

    第4章

    水铜镜也知道十九生在帝王之家的背景,但花费多少并不是他们聊天的重点,于是他继续说。

    “‘这是个替自家生意做口碑的时候,既然撒大把银两就要有回收的门路’,大姐是这么说的,所以才会坚持不入洞房,要先到宴席这儿来用膳。虽然我是觉得可怜佟大哥……不,现在应该叫大姐夫才对……”

    “生意?”

    “大姐说以后艳城要提供婚宴事宜,好像是从下聘开始到送入洞房之后的所有事宜。”对自己的家业他从不想太过了解,如果了解太多就有可能会要他负责去做。

    这也是为什么水胭脂要他办事,他最多也就叫个几声还是会乖乖去做,但是要他接手整个家业,他可是跑得比飞的还要快。

    “婚宴事宜?”想不到艳府水家连成亲都能拿来当生意做!

    听出十九话里的讶异,水铜镜微微叹了口气,“大姐说什么都不肯放过任何赚银两的机会呢!我看搞不好以后连媒人提亲的红包她都想赚。”

    大姐究竟是希望家业多么庞大?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压垮三姐的,如果三姐不好过,到时候倒霉的不二人选绝对是他!

    一想到这,他就忍不住打冷颤。

    “说什么我都不想负责那么多人的生计呀……”水铜镜小声抱怨。

    “你说什么?”十九没听清楚。

    “没什么,只是觉得我大姐很可怕。”虽然是自己的姐姐,他还是不得不这么认为。

    “大当家很漂亮啊,我想没有哪个姑娘会不希望成为像大当家这样的新娘。”

    大姐漂亮?

    他倒觉得十九比大姐漂亮多了!

    “你也想?”水铜镜突然无比认真地问。

    十九小脸一红,支支吾吾地说:“如、如果有机会的话……”

    如果是他的话,就算不漂亮也无所谓,就算什么也没有亦然,只要他给她一个承诺,她随时愿意点头下嫁。

    水铜镜自信满满地笑了。

    “没问题的!我会让十九成为最漂亮的新娘!”

    温暖了冬夜的笑容随着他嘴角的牵动而飞扬,也温暖了她的心。

    有他这句话,她就满足了。

    他说的话,正在实现。

    那时他说的话,她从没有误会他的意思——指的是藉由他的打造,让她变成最美的新娘。

    而新郎并不是他。

    “发质太毛躁,又粗硬。”洪佐扬一边摸着她的头发,一边摇着头,“可以考虑用三当家前几年剪下的发,做一顶新的假发给公主戴。”

    在苗司空和温雨桓离开后,洪佐扬最先踏进艳七别院,果然也毫不客气的说着十九的缺点。

    “假发?”那是什么东西?

    洪佐扬见十九似乎没听过这个在艳城盛行已久的玩意儿,于是朝她欠个身,才道:“请公主稍待片刻。”

    洪佐扬一离开,十九僵硬的脸色立刻放松许多。

    水铜镜失笑,握住了她的手,带给她一贯的温暖。“不用担心,艳城里说话最狠毒的就是苗师傅了,洪师傅也是女人,你更不用担心。”

    “嗯……我不担心的……”没错,她要努力。

    总不能每次都让他来担心她怕生这点,虽然他认为她已经比以前好上许多,但是和一般人比起来,她害怕的程度还是令人无法忽视。

    “只是……”她的神情欲言又止。

    “嗯?”水铜镜发出疑问。

    “希望不要伤到别人的心。”心被伤害了是很难愈合的,这一点她深有体悟,所以不希望别人和她一样。

    十九拧起眉心,浓浓的忏悔和懊恼写满了一张脸。

    水铜镜的脸色黯了下来。

    对于她的过去,他是最了解的人。

    蜜妃对她身体和心灵所造成的伤害,他都看在眼里。她身上布满的大小伤痕,她每次被毒打后麻木死寂的面容,她连哭泣都不会的空洞神情,那一切都令他感到痛心。

    他们同槛出生在富贵环境,他却不能体会她的生活。

    他们是如此的相同,却又完全不同。

    “你很努力了。”她的努力和进步在别人眼里或许没感觉,但是他都看得很清楚。

    纤细的掌心按上她的头顶,他的声音由上头落下,温柔得几乎令她掉下泪来。

    是了,他总是这么温柔,如此温柔的安慰她,安慰着也许早就该死了的她,是他每次伸出的手,给了她活下去的希望。

    她常常会觉得,他就是她直到现在还活在这世上的理由。

    若没有他的存在,她或许早在那一天就死了……

    “咳、咳,需要我晚点再来吗?”洪佐扬的声音打断了他们。

    “不用、不用!”十九满脸通红,像做错事被抓到的孩子般垂下脑袋,连忙否认。

    水铜镜倒是一点不自在都没有,“快,选选看,你喜欢哪一顶?三姐的头发还有没被三姐夫回收的,应该够做一顶给你戴。”

    洪佐扬还带了好几个丫鬟,每个人手上都捧着一个像球却长出头发的诡异东西,一一放在桌上。

    “快呀,过来看看。”水铜镜站在那些诡异的东西旁边,朝她招手。

    “那、那是……?”十九抗拒着,对那些东西感到害怕。

    “公主,这只是假发而已。”洪佐扬抓起其中一颗球的头发,没想到轻而易举地被扯下来,而扯下来的头发则像一团更恶心的东西。

    “假发是什么?”十九还是不愿意靠过去。

    难道说这东西很多人看过吗?为什么他们都不怕?

    “七当家,失礼了。”洪佐扬话甫落,就将刚才扯下的假发戴在水铜镜的头上,“就是这种东西。”

    水铜镜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可以等我同意了再这么做吗?”话虽这么说,他还是动手把假发戴整齐。

    横竖都要戴,戴好看一点当然比较好了。

    洪佐扬没有理会主子的白眼,继续说:“这是用真发做的,只要戴上就不用辛苦的梳些困难的发髻,算是非常好用的东西。”

    十九看得目瞪口呆,简直说不出话来。

    “那、那是是是是……”人的头发?

    “嗯,看来她没办法接受。”水铜镜掐着下颚沉吟,挥手要丫鬟们收走,“拿走吧。”

    “看来也只能从今日开始做护理了。”洪佐扬回答。

    “也只能这样了。”水铜镜颔首,突然问:“那是由你还是三姐来做?”

    “三当家最近忙着过目许许多多的账册,所以都是由我来做护理的工作。”一手担起水青丝原本负责的客人,还要顾及自己的部分,她简直快忙翻了,再这样下去绝对会死人。

    “是我的错觉吗?你这些话好像是针对我说的。”身为主子,水铜镜反而客气地问。

    “绝对不是七当家的错觉。”洪佐扬语气很平顺,话倒是说得又直又白。

    听出她话里的埋怨,水铜镜忙不迭地转移话题,“快来决定十九要什么样的发型吧。”

    决定发型?

    怎么话题又扯到这件事情上来?她并不想把头发做任何改变,更不想象洪佐扬的特别发型,女人把头发削短到及肩的长度是她前所未见的。

    洪佐扬见十九一直盯着自己,于是问:“公主是想剪得像我一样?”

    “不、不是的……”她只是没看过有女人舍弃得了自己的头发。

    “嗯,我也觉得公主不适合。”洪佐扬老实回答。

    真是的!为何这些师傅一个个说话都非得如此率直?亏十九还担心自己害怕他们的模样会被误认为讨厌他们,进而伤害到他们的心,依他看来,十九所做的事压根不及他们的万分之一!

    “那么就照现在这样,做做护理,以让十九的头发滑顺为目标好了。”水铜镜在洪佐扬说出更多率直的建议之前,径自决定道。

    “是。”洪佐扬没异议。

    毕竟她现在可是一人当两人用,才懒得去想该怎么做咧!

    “好啦,那明天开始,你可以走了。”今天都这么晚了,也差不多该送十九回宫。

    “是。”洪佐扬二话不说就退场。

    “这下你不用担心了,没有人会拿剪子剪你的头发。”水铜镜早看出她在担心什么,所以才要洪佐扬退下。

    “姑娘的头发是不能剪的。”十九好认真好认真地跟他说。

    “是啊!”水铜镜完全同意。

    但是现在会这么认为的女人很少了。

    因为水青丝和洪佐扬的带动,长安京里越来越多会在头发上动剪的女人,有些穷困的人家为了生计,也会卖掉女人的头发,这就是为何艳城不缺女人的头发来做假发的原因。

    “下次,我一定要提起勇气这么跟洪师傅说。”两只手握成拳,十九信誓旦旦地承诺。

    闻言,水铜镜忍俊不禁。

    他的十九还是那么的纯真。

    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