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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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毫不在乎的语气和毫不犹豫的殴打,虽从历史书上知道胤祥幼年艰苦,可从来不知竟恶劣到这种地步。因为再怎么不济,他也是个阿哥呀!

    “他是你弟弟。”我陈述事实。

    只换来胤礻我的冷笑:“他也配?”

    “他们说你失忆了,我原还不信,看来是真的。”一直不说话的胤禟突然开口,如寒流般的声音猛地涌入我身体,四周温度仿佛一下降低了好几度。我突然想起刚才的破绽,以前也许我是二十岁的成年人,可现在只有七岁,而刚才我说的话并不是一个娇纵任性的七岁女孩能讲出来的。

    应该没关系吧!喜福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没有质疑我的权利。而眼前的两位阿哥又太年轻,十二三岁的年纪能懂得什么?

    “什么?瑶妹妹,你怎么可以失忆,难道你把我们都忘了?这怎么可以?”胤礻我用他一贯的大嗓门喊道,像他这样又怎会注意到我的异常。

    而胤禟,我看着他幽深而清冷的眼,心里涌起不确定,不确定他是否发现了我的异常。

    我和他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他的眼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我,我也一眨不眨地回视。没一会儿,我就坚持不住,眼看将面临眼皮抽筋的噩运。蓦地,他轻笑出声,低低沉沉的笑声,仿佛平静的水面被投入一颗石子泛起一波波涟漪,让我看得呆住。

    “天!你们今天都是怎么啦?怎么一个比一个怪?瑶妹妹照顾那小子已经够古怪了,而九哥你竟然会笑?我受不了啦!”胤礻我一副要昏倒的耍宝样,也同时让我明白看到胤禟的微笑是多么难得的一件事。

    “老十,有点正形,都这么大的人了。”胤禟低斥,然后又看着我道,“虽然你把以前的事都忘了,但性子还是没变,一样的倔犟,想必大部分的事那些奴才也应该都告诉你了,所以我想我们只需要重新认识一下。”说着,他指指胤礻我,“这是我十弟胤礻我,你以前最喜欢和他一起胡闹,比如作弄十三弟。”说到这,他顿了一下,看我的眼中闪过一抹晶亮,直看得我脸又垮下来。拜托,这件事能不能别说了,好汉不提当年勇,虽然这勇有点有勇无谋,我在心里嘀咕。

    他又比比自己:“我叫胤禟,排行第九,是你的表哥。”

    表哥?我什么时候又出来个皇子表哥,我怀疑地看向胤禟。似乎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他好笑又好气地敲了我的头一下:“骗你我有什么好处?”

    这倒也是,但也不用体罚啊!我可是二十岁的大人,如今竟沦落到要被个小鬼敲头的地步,害我想不伤心也难。我边揉着被敲痛的地方边回想宫人替我恶补的记忆,好像有说我从小由宜妃郭络罗氏抚养,而这个宜妃据说是我姑姑,清史记载九阿哥胤禟正是宜妃所生。这个表哥看来是货真价实,但天知道我倒更想选四阿哥胤禛当表哥,这样以后生活才有保障,不是吗?

    “今天到这儿本是皇阿玛让十三弟来给你道歉,没想到他到了你这儿又不肯进来,所以十弟才稍微警告他一下。”

    “道歉?他为什么要给我道歉?”

    “因为那天是他在树下吓唬你,你才会从树上掉下来。”胤禟冷静地陈述事实,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就是,当时要不是他,你也不会……而他竟然还不肯给你赔罪,想起来我就生气。” 胤礻我又开始在旁边瞎咋呼。

    “事情已经过去,我现在也快好了,我看你们也别为难十三阿哥了。”我轻描淡写道,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作纠缠,以前的瑶华掉下树是不是胤祥的错,我不知道,但从今天的状况来看,被欺负得最惨的是胤祥。

    “怎么可以如此简单就放过那小子?你受伤这么大的事,害我们几个都被罚,关了好几天才放出来,都是他的错。”这是胤礻我的声音,原来他还要公报私仇。

    “起码得让他给你认错,这可是皇阿玛吩咐的,还让我们在旁监督。”这是胤禟说的。

    这个……我知道在古代是一定要遵从皇帝的命令,可也不用那么认真吧!我叹息地看着两人,他们都是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

    第二章 胤禛

    “我看今天就算了,不如改天?他那个样子,想醒过来也得等半天,我这会儿有些累,可不想等那么长时间。本也不是什么大事,等他好了再来吧!”我开始摆事实讲道理。意思非常明显:十三小鬼头都被你们修理成那个样子,有罪也早就算赔过了。如果这事真再闹到康熙跟前,就冲十三脸上那伤,你们也不会好受。

    胤礻我还不服气,想再争辩,我急忙扯了扯身旁胤禟的衣角,央求道:“表哥!求你啦!”其实心里有些打鼓,也不知道这么和皇子说话行不行,有没有坏什么规矩?瑶华——就是我现在用的这身体的名字,跟他们也算青梅竹马,平时撒撒娇不过分吧!

    “好吧!”胤禟的眼亮得吓人,表情已没有了我初见时的那种冷漠,整个人都显得很柔和,“表妹都这么说了,那就让十三弟过几天再来,好在皇阿玛也没规定非得今天不可。既然你累了,那就早些休息吧!”说着扶我躺好,又替我盖上薄被。这两人里胤禟算是做主的人,他一说话,那个总爱嚷攘的胤礻我便没了声音。

    “表妹,好好歇着,我们明天再来看你。”

    “是啊!瑶妹妹,你可要好好休养。”

    “好的。”我甜笑着点头,他们终于要走了。看着两人结伴离开我的房间,让我轻舒口气。又等了好一会儿,确定他们已经走远,我从床上坐起来,开始大呼小叫:“喜福,喜福!”

    盏茶工夫,喜福匆忙走进来:“格格,您有什么吩咐?”

    “大夫请来了没有,十三阿哥怎么样?”

    “王太医这会儿正给十三阿哥看着呢!格格放心,我看王太医的神色,应该是没什么事,而且十三阿哥也醒过来了。”

    我听了点头道:“你扶我去看看。”

    “格格,您身子还没好,不宜下床,还是不要去了。”喜福劝解,我却只是不听。无可奈何下,她只得上来抱着我有些吃力地走出门,我心想幸好胤祥就在隔壁房间,要不然以我七岁小女孩的体重来说还真够她受的。

    来到隔壁,我示意喜福让我坐在椅子上。胤祥正躺在床上,一个中年人坐在床边给他号脉,想来就是喜福口中的王御医。我们进来时,他抬起了手,看到我急忙站起来施礼道:“微臣王永进参见格格,格格吉祥。”

    我点点头,盯着他道:“王太医不必多礼,十三阿哥怎么样?”

    “格格放心,十三阿哥只是偶感风寒,进几帖药就会好。”王太医的声音平稳,不见一丝异样,说的事好像是明天是个晴天般稀松平常,反倒是我愕然看着他。

    望着他低垂的头,我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烦躁地挥挥手,突然觉得炎热的夏季比寒冬还冰冷:“药方给喜福就好,你先下去吧!”

    对我突然的不高兴,那个太医毫不意外,只是走到桌前,大笔一挥开了张方子交于喜福,便告退出去。

    看着离去的太医,我低声问:“喜福,刚才九阿哥和十阿哥来看过十三阿哥吧?”

    “是。”喜福低垂着头,声音也很低地回答。

    “这儿没你事了,你也下去吧!”我命令,迟疑了一下又补充道,“还有把药抓一下。”不知道那张药方到底治不治外伤,如果真的只是治风寒的药,其实抓不抓都是一样,但我想求个心安,因为我其实还是个虚伪的人。

    喜福应了一声后,就悄悄地退出去。

    我转头看向床上躺着的胤祥,他也正瞪大眼睛望着我,一边脸因胤礻我的殴打又红又肿,但另一边脸却苍白得吓人。我忽然发现原来清朝的皇宫里,没有一个人是正常的,没有人正常。所以像我这样奇怪的七岁小孩也不会太显眼,这是好事,不是吗?我苦笑。

    我站起来,一步步移向床边,只有几步路却还是牵动了脚伤,痛得我脸色发白,额边也冒出冷汗。但显然有人比我更痛苦,我每靠近一步,胤祥的脸便又白上几分,他露在被外的手也紧紧地攥成拳头,小小的手掌已被他攥得全无血色。看他此时的样子,我说什么也无法把他和电视剧或小说中那个谈笑风生、侠肝义胆、扶助雍正登上王位的怡亲王胤祥画上等号。

    我终于走完那要命的几步路,一下趴在他床前,看着他苍白的脸,我笑道:“你这样的风寒恐怕是要等好几天才能好呢!”

    本来我是真的想微笑,但天知道我的脚伤很痛,痛得我只能哭。于是,我决定开始放水,只有痛哭才能缓解精神压力。我哭得毫无形象,鼻涕眼泪满处乱飞。为我也为胤祥,自己独自来到陌生的世界,忽然变成个只有七岁的小女孩,也许再也见不到父母、亲人和朋友;而胤祥的外伤如此醒目,却被说成偶感风寒,我到底是来到个什么样的地方?

    一切的一切我都想哭个够本。

    一只手轻抚上我的脸,胡乱替我擦拭着,我看向那只手的主人——胤祥,他也正看着我,见我望来马上慌乱地想把手收回。我却一把抓住那只手,抽泣道:“一起来吧!哭出来就不痛了!”

    然后,我们两个小鬼一起抱头痛哭,一片愁云惨雾。好像死了爹娘的小孩,我一边哭,一边心里竟涌起这些古怪的想法。哭到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我沉沉睡去,毕竟这个身体才只有七岁,随便做点事就会觉得累,何况是痛哭这种需要酝酿感情的高难度任务。

    半梦半醒间,似乎有人进屋,应该是喜福吧!我在这儿待的时间太长,她要把我接回去吗?我猜测着。

    “她又欺负你?”一个少年的声音响起,很陌生的声音。

    “没……”这个声音我认识,是胤祥。他刚才在窗外和胤礻我打架时,就是这腔调,不过现在的声音柔和中带些沙哑。

    “还说没有,你看……这回说什么我……皇阿玛……”那个陌生的声音似乎很生气很生气,可我很累,真的很累,所以开始渐渐地听不清。

    迷糊中一个冰凉的东西凑过来,在炎热的夏天凉爽舒适的感觉实在非常美妙。我紧紧地抱住那冰凉的东西,居然还软硬适中,好像抱枕。我决定说什么也不撒手,回到古代空调没有了,却有冰抱枕,看来一切还不算太坏。

    “哦!”我满意地轻叹,顺便调整个舒服的睡姿,继续好眠。

    我百无聊赖地坐在镜湖湖边小亭中,对我这个在现代只要天一热就窝在空调屋不出来的人来说,也只有湖边的清凉让我觉得好过些。

    不是说承德避暑山庄是消夏避暑的好去处吗?怎么还是这么热?我边不满地擦着泌出的汗珠边在心里抱怨。在这时候我就会特别想念空调、冰激凌,再不然像那天在胤祥房里睡着后的冰抱枕给我一个也行,我不挑的。

    可惜那天睡醒后,抱枕不知去向,问了喜福,她却说根本没有那回事,竟是我自己的南柯一梦。难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老想着空调什么的,所以梦里便出现了个冰抱枕,可为什么我这两天想念那抱枕想念得紧,它却又不入梦了呢?苦恼啊!

    这几天养病的我只能概括为两个字——无聊,三个字——很无聊。胤禟和胤礻我一有空就来陪我说话聊天。这两人一个淡漠少话;一个直来直去,多嘴多舌;倒也是对绝配,可能是瑶华从小和他们一块长大的关系,没那么多规矩,和他们在一起倒也轻松。可他们毕竟是阿哥,而且也都不小了,总有自己的事情要办,所以陪我的时间很少。因为受电视剧和小说的影响,在心里我对这两个阿哥的印象并不好,我知道这样实在太主观,但我一想到他们欺负胤祥时的情景,心里的不舒服就越加厉害。

    不过,让我觉得奇怪的是,胤禟也好,胤礻我也好,不都说是八爷党的人吗?平常应该和八阿哥胤禩混在一起,怎么他们来找我这么多回,我却从来没见过胤禩。虽然说现在他们年纪还小,八爷党可能还没组成,但也应该是时常凑在一起的吧!起码胤禟和胤礻我总是一起来看我,或者是因为那个胤禩和我的关系不好,这倒有可能,以我这几天的观察来看,原来的瑶华恐怕要归为娇纵任性那一类,因为大部分人见到我总是绕道走,能避就避。一个七岁的小鬼,人缘差到这个分上,让我实在是不服不行。

    “哎……”我第N次叹气,到底老天还要把我扔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多久?

    亭子里只有我一个人,实在是不习惯坐着时旁边还站一大堆的跟班,所以伺候的宫女和太监都被打发得远远的,总之别让我看见就行。我一边吃着桌上放的水果,一边四下寻摸,好像真的没人耶。我又回顾那离得既不近也不远的镜湖,湖水澄清如镜,两岸垂柳飘拂,一派江南水乡的温柔景色。

    去玩水吧!去玩水吧!反正也没人不是吗?心里一个小小的声音回响。

    我一摇三摆地走到湖边,一屁股坐在岸边的草地上,伸手在湖中搅和着,果然是古代无污染的湖水,又清又凉,要是放到现代指不定浑浊成什么样子。心里高兴,嘴里就开始哼起歌来,反正是想到哪哼到哪,连我自己都闹不清哼的是什么。

    “你在这里做什么?”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害我恍了下神,撩拨水的手向后一抬,带起一大串晶莹水珠。

    “啊!”我轻呼,被带起的水珠撒了我一身,虽然凉快,可随之而来的黏腻感却让人受不了。我怒气冲冲地看向身后吓唬我的人,一看之下不由得大乐,因为吓人的人也没讨到好。

    我撩起的水不少,水珠正从那人的额头滑向鼻尖,他的头发也滴出水来。

    那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脸上棱角分明,虽说不上好看,却透着一股子刚毅。而他整张脸上最有特色的就是那双眼睛,明明像一潭死水般没什么感情的眼,却让我觉得只要用手轻撩便会化为狂暴的大海波澜起伏。

    望着因被我泼了水而脸色难看的少年,我很想笑出声,但还是小心地憋着。看他和胤禟、胤礻我一样华贵的穿着,恐怕不是阿哥,也是贵族子弟,别真惹上个我惹不起的人物。可惜我憋笑的功夫并不好,嘴角虽没上翘,眼睛里却全是笑意。他似乎也看出我的笑意,脸色越加难看起来。

    我急忙低头道歉:“对不起。”

    “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伺候的奴才都跑哪去了?”他显然不想再谈论这个问题。

    听他说话好像和我很熟似的:“你认识我吗?我们见过吗?”反正宫里的人都知道我失忆的事,也不怕他怀疑,还是先搞清楚他的身份比较重要。

    “我送你回去。”他紧抿着唇,一脸凶神恶煞样,绝对是可以把小女孩吓哭的典型。那脸上分明写满:我不想送你,我懒得送你。

    我发现到目前为止我们俩完全是鸡同鸭讲,他说的我没答,我问的他也不回。看他的脸色,就算以前两人认识,也绝对不是朋友,恐怕还是敌人呢!不会是想以送我回去为借口,把我拐到偏僻的地方杀人灭口吧!我脸上出现N条黑线,人的想象力太丰富也不是什么好事,摆摆手道:“不用了,我还想再玩一会儿。”

    他不再说话,而是以实际行动来表达他送我回去的决心,我居然让他像提小鸡一样给抱了起来。这个野蛮人竟然未经允许就……气得我刚想挣扎,猛然间一股冰凉的感觉涌来。好舒服,是那日我梦中冰抱枕的感觉。

    我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腰,软硬适中的冰抱枕再度登场。原来那天不是做梦,而是像今天般被这个人抱着。想到半梦半醒间,听到与胤祥谈话的声音和他完全吻合,我立刻猜到了他的身份。

    “四阿哥?!”我低呼,说不上太惊讶,但还是有些意外。随之涌现脑海的竟然是我未来的“前途”,这个……我是不是太功利了。但不管怎么样,还是先讨得财神爷开心要紧,我立刻把心里的那丝愧疚抛出八丈远,听话地窝在他怀里,而且这个冰抱枕真得很不错。

    “你记得我?”他挑眉看向我,眼中有怀疑之色,“或者你根本没失忆,想耍着我们玩,是吗?”说话时,手上的力度不由得加重几分,箍得我好痛。

    我轻声呻吟,身上还没全好的伤根本经不起他这么折腾。即使他是我未来的财神爷,也不能这样折磨我呀!我用指控的眼神看向他:“我才没有耍谁玩,你以为失忆很好玩吗?”口气不觉重了几分,身上针扎般的痛,眼睛变得湿润,跑到这鬼地方我也不想,见鬼的失忆,要是能回现代,谁有工夫陪你玩?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相信你是真的失忆。”他被我哭得手忙脚乱,语气是完全不能置信,“你竟然会哭,要是没失忆,反而让人不敢相信了。”

    这是什么意思?以前的瑶华从来不哭吗?我边想边把眼泪抹到他衣服上,谁让他害我痛到又想起不开心的事,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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