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白永恒：130。扑火的飞蝶］

    东北某医院。

    我坐在医院的长椅上，冰冷的眼眸淡淡的看着手上的刺青。

    全神贯注。

    直到一群步履匆匆的人靠过来。

    “姐，听说你坠崖了！？”来的是灰格部落的姐妹们。她们从扬扬那里一听到我出事，就立刻赶了过来，一秒都不耽搁。

    “没有。”我低声应着。

    “姐，你没事吧。”依妍蹲下来抬头看我的脸。

    “没事。”我的指尖拂过额头上的绷带，摇头。

    这点小伤不算什么，严重的是天乐，旧伤加新伤，他的情况比我差得多。

    “老大，你真幸运。”连夏摆弄着手中的微型机器人。

    “要不是你坐在司机的位置上，车子飞出去是刚好把你甩了出去，大概你现在已经~~~~”她没有说完，上扬的眉毛抖动着。

    “闭嘴。”我敛眉制止。

    “你们来干什么，回去。我说了没事不要回来。”

    “但是我们担心你嘛~~~~”连夏低声道。

    “用不着。”我轻轻的一叹。“自己把生活过好就行了。”

    “老大······”

    “妍。”猛然，一个淡漠空灵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

    我错愕的抬头。

    “耀！”不，不止他，还有其他三位帮主。

    “组长。”那三个很恭敬的低头。

    “嗯，没事，你们起来。”我一些疲倦的摆手，我反感这些人的到来。

    “还好么。”耀轻轻询问者我的伤势。

    “嗯。”我闭上眼，希望屏蔽这些关心。

    如果好的话我希望我不会被天乐救起，放开方向盘和刹车的那一瞬间我已经坐好了死亡的打算。不是我太没有良心，把那个和我共闯难关的天乐抛下，我只是，不想再见到西苑了，真的，不想再见他了·····他的忧伤与绝望我很清楚，所以我不怨他，即便是曾经的恨意也让我开始将它们抹散。我什么都不想留下了，所有关于西苑的一切我都不想留下了·····所以，连同我自己，我也想要毁掉·····毁掉·····

    不过，世界上有句话叫做冤家路窄，所以我越是不想见他我就越是发现这个神秘家伙的无处不在。

    来了。他的那双眼睛即使埋没在人海灰烬当中我也能一眼看到，那样的神色和深邃，如同深渊。

    同样跟过来的是他的父亲，北沧溟。

    他的风衣在身后掠起风，扬起柔软的墨色发丝，漠然的表情有说不上来的阴沉。

    隔着众人我们对望，看着他靠近，我缓缓起身，然后，单膝跪下，将头深深地低了下去。

    “cat，参见主上、少主。”那些字眼，冰冷僵硬。

    四周开始有些喧闹，因为所有人都没有感觉到或是看到那两个人，直到前面的人的声音淡漠的升起。

    “起来。”

    我站起来了，可除了风扬组的四首领其余的人却也半跪下去。

    “主上、少主。”

    这次，开口的却是北沧溟。

    “起来吧，都来了啊，小三人气不错呐。”只有他会在这种情况下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敛眉，退后不语。

    “cat。”西苑跨至我身前，冷冷的注视着我。

    “少主。”我垂眸，异常恭敬。

    “你的信是什么意思。”他逼近我低声的问，眼中深深压抑着冰冷的怒火。

    “就是那个意思。”我别过头，轻轻的冷漠的道。

    他狠狠地抿唇，盯着我不语。然后，松口淡漠地说：

    “我要见程天乐。”

    “抱歉，少主，您现在不行。”我快一步到门口，挡住了他的路。

    “cat，你在违抗我的命令？！”他转头冷冷的看着我。

    “不敢。”我敛眉。

    “让开！”他怒了。

    思索再三，我还是退后。

    擦肩而过，我听到他在我耳边悲哀的声音。

    “妍，如果我没有让你去完成这个任务，你会爱我吗？”

    我听到自己浅淡的声音，如此虚弱。

    “对不起，西苑。”我爱你，很爱你，可是我不能说爱你不能·····所以，即便我和天乐没有交集，我也不能把对你的爱····说给你听，说给你听·····

    关上门的瞬间，我看到他妖媚的紫色眼眸，刹那间失去了所有的色彩与光华。

    空洞到我可以看到另一个世界。

    如此悲伤痛苦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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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苑走进门了病房，我靠在门边的墙上默默地看着众人。

    沉默片刻，我低头。

    “全部回去。”

    “组长·······”大家担忧的看着我。

    “这是命令。”我冷漠的扫过众人。

    “回去！”我咬着牙冷冰冰的命令道。

    “······是。”大家担心的看着我，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小三。”北沧溟走到我跟前，对我微微一笑。

    我报以虚弱的一笑。

    “你没有错。”他说。

    我沉默。我不知道谁对谁错。

    “你的牺牲让我很感动。但是，既然爱他，你就要用尽一切方法让自己好好活着。”他温柔的告诉我。

    “别忘了，在你们彼此心中，对方的一切，比什么都重要。”

    我抬头看着他，褐色的眼瞳柔和的泛着笑意，带着一丝欣慰。

    原来，他才是看得最清楚的那个人。

    “嗯。”我点头。

    “那么，就告诉西苑吧，一封信不会让他死心的。”他看着我，微笑着说。

    “我知道。”愣了半晌，我轻轻点点头。转身面向房门，缓缓拧下把手——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几乎没有来得及思考就这样扑向天乐，义无反顾······

    那是，我仿佛看到一只燕尾蝶展开五彩的薄翼纵身飞向火苗····

    当那一道冰冷坚硬的感觉从身体中飞速穿过，接着滚烫的血液浸染遍我的全身时，我才明白，刚刚从眼前一错而过的那只燕尾蝶，是我········

    ［银白永恒：131。如果爱］

    【OUT】

    真相大白记：

    病房里。

    病床上坐着的少年脸色苍白的几乎透明。另一旁站在床边的少年，眼中没有任何感情。

    “一切，都是你布下的局。”病床上的少年声音微弱空灵。他顿了顿，接下去。“我说的没错吧，范西苑。”

    范西苑没有一丝惊讶之色，只是浅浅笑开：“你既然知道了，还要陪我演完剩下的戏？”

    “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要做什么。是什么值得你把妍也套进来，变成现在这种局面。”少年似乎因为一次说了太多的话而神色疲惫。

    “你很聪明，程天乐。不过我不想问你为什么会知道。但是，那原因，是你再聪明也无法想象得到的。”范西苑眼中掠过一道暗影，眼底隐隐投出一抹悲伤·····

    “是的，我想知道，这让我很痛苦。”程天乐低声说。“算我求你，告诉我原因。你知道的，我从来不求人。”他的语气很疲软。

    “······”范西苑沉默许久，喃喃的说：

    “因为我是他哥哥·····可是，我爱她·····”

    “我没有想到她的表哥竟然是你·····”程天乐惊愕的看着他，但随即扯出一抹浅笑。

    “可我还是猜对了后面。”

    他说完，范西苑眼中掠过一抹异样的色彩，但他没有任何表情。

    “我从来没有隐藏过自己的情感·····可是她不懂······”

    而程天乐则仿佛做了一个重大决定般神色坚决。

    “那么，就请求你，替我好好爱她。”

    妍儿，为你，我也可以放弃一切。包括你·····

    只是当程天乐还没说出“替我好好爱她”六个字时，他的神经末梢便开始不安的跳动。他募的抬起头····

    一道金属光泽刺痛了他的眼，定睛一看，是一把手枪正对着自己。五步之外的范西苑持着枪·····

    他上完子弹后冷冷的道：“你想请求什么？程天乐，我欣赏你的骨气，不过这样子的你还真是让人厌恶！”

    突然之间有人打开房门，范西苑惊得侧过头，之间一抹鲜红的身影飞快的扑向程天乐·····

    “嘭！——”

    巨响之后，整个世界都寂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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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

    两个少年终于看清了那个身影，冲进来为程天乐挡了那颗子弹的人是他们心中同一个女孩······

    他们都失声叫出那一个名字。

    白色的病床上沾满了少女的鲜血····

    程天乐惊愕，那两只抱着女孩的手不住的颤抖·····

    那时，少女的脸上没有痛苦的神色，她只是紧紧地握住程天乐的手，凝视着他的眼睛，弱声道：“不要扔下我一个人····我也不会再放开你的手·····我们说好了·····”

    少女的呼吸变得急促，说完了那最后的四个字她的手就缓缓的垂了下去····

    “····不····离····不····弃·······”最后，她耀眼的瞳眸中，光芒伴随着一同消失不见·····

    只听见“轰”的巨响，程天乐听见他胸膛左侧第三根肋骨下面那幢小房子轰然倒塌·····

    “不，妍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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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的后来，范西苑听到程天乐这样对他说：

    “范西苑，当时，我是想请求你替我好好爱她。我不想她以后跟着我躲避那些仇家，我决定把手放开了，你能给她的我永远无法给她，只是，谁也没想到她竟然······”

    透过相隔的玻璃窗，范西苑看见轮椅上的红发少女依旧美丽耀眼，那双金色的眼眸还是如此妩媚。只是她那眼眸中的光芒永远不再。

    “妍····她，还能醒过来吗？”说道“妍”，范西苑的声音可怕的颤抖。

    “医生说了，植物人重新苏醒的几率是万分之一。”程天乐说着，走进去，蹲在她面前，伸手宠溺的抚她冰冷的脸，脸上是无比温柔的微笑。

    窗外的范西苑看着，两行眼泪，毫无预兆的从脸上滑落下来·····

    为了你，我做了一个又一个令你痛苦的事情，设置了一个又一个局，编造了一个又一个谎言·····却直到现在才发现，从头到脚，被套住的，都只有我而已······

    从头到脚都只有我而已·····

    “范西苑，你的局完美无缺，套进了所有人，连同你爱的人，可是你没想到，你的计谋阴谋算计来算计去，还是把自己也给算了进来。所以，这一场局，因为你，没有得到任何胜利。”

    “范西苑，你真可怜。”

    东北的那一年春天，来的很晚。大雪下了好久才停。仿佛是在等待这一片缤纷殒灭之后，那个精灵一样的少女，可以苏醒过来······

    ［银白永恒：132。又是一年冬飞雪。］

    一年后。

    南方某城。

    一幢别墅里，缓缓走出来一个白衣少年，推着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红发金眸的美艳少女，只是那少女如同木偶一般，麻木，没有感觉。

    “又是新年，妍儿，新年快乐。”白衣少年掖好少女的一角，笑着抚过她的脸。

    “呐，妍儿，我们去北方怎么样，你不是喜欢雪吗？我们去看雪，现在还来得及。”他走到少女面前，微笑着说。

    “看雪？”突然，房中走出一个妩媚的黑发少女，疑惑的看着他。“姐姐要你带她去看雪？”

    “我答应了的事情，当然要做好。”少年点点头，微笑开口。

    “可是姐姐····”黑发少女不安的看着轮椅上的人。

    “怎么？”

    “我希望她可以在那里记起来。”虽然有伤痛，但是，你爱雪啊，你说过的，你要去一个会有雪的城市啊。

    “因为，哥的头发和眼睛都是银色的，所以，哥一定会喜欢雪的！”

    “妍儿，也很喜欢雪哦，像喜欢哥那样。”

    我记得，所以，我也要你记得。

    “你····”黑发少女还要再说什么，另一个少年缓缓走了出来，搂住她。

    “去吧，不要拦着他们。”

    “澈····”

    “记得吗，你姐她是什么？”这些时间，依妍已经将神社还有自己的童年全部告诉了洛神澈，所以，洛神澈这个局外人明白。

    “风之浮篙····”不受约束，自由，叛逆。

    “至少，她还在这里。”

    “嗯。”思索过后，少女还是点了头。

    “呐，姐夫，那你就····”可当她一抬头，早已不见二人声音。

    “不会去车站了吧····”洛神澈错愕的说。

    “这么快？！”

    其实，二人来到了后院的香樟树下。

    两年前，这里再次扩建，却突然被香港的一家著名房地产公司买下了这块地，改成了一栋大别墅，外面全部扩建成绿地。

    但惟独不变的，是后面的这棵香樟树，没有动过。

    “妍儿。”少年执起少女的手，轻轻拂过粗糙的树干，低声的说着。

    “看到了么，这是你的，你的永恒之地。我为你守着，我们大家都为你守着它·····”

    少女脖子上挂着一块漂亮的石头坠饰，银白色的晶石，如此美丽，却没有任何光彩。

    “我相信，你会看到的，你一定会看到的·····”七曜之石总有一天会找到自己全部的光芒，总有一天，也会找回你眼中的神采。

    说着，他转动轮椅，向屋内走去。

    “走吧，妍儿，我们去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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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离开后，树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同时出现的，是树下一个妖艳的女人。

    “结束了？”罗塞尔淡淡的挑眉。

    “好想你很幸灾乐祸。”黑衣人有着一双褐色的眼眸，银色头发，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