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 14 部分阅读(2/2)

然而内心却是涌动波澜。

    “怎么来的这样晚?”刚一推开门,就被躺在床上的于子鸣质问了句。

    “煮粥嘛,耗时间!”我举起手里的保温壶,走到他床边,坐下,打开壶盖,拿出碗,一点点盛着,就是始终没敢抬头去看他。

    “藤?”他摇着我,无奈之下,转过身,把碗递到他面前。“你眼睛怎么了?”他眉头一拧,急迫的直起身,扶着我胳膊,“是不是哭了?发生了什么事?刚刚吗?”

    我不断的摇头,把他的手臂给甩开点。

    “没有事情的,不要这样大声!”我拿眼邃着他,“可能是前段时间,开的眼药水不舒服,有点发炎吧!”

    “真的?”他审视着我,明显的不信任。

    “还能有假?”我故意气愤着,把粥放到他手上,刚要转身。

    “你去哪里?”他急忙拉住我的衣袖。

    我一个摆手,“去洗一下,刚刚沾了点粥油!”

    “你不是也没吃?”他看着我。

    我摇了下头,另一只手抚摸着肚子,“减肥,不吃了!”仓皇的走了出去,掩上门。

    仿佛刚刚的场景,让我难以呼吸,我大口的喘着,直到自己把情绪稳定了下来,走向卫生间,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告诫着:子藤,你不能放弃,为了子鸣,也为了这个家,坚强下去!你可以的!把头发又是屡了一遍,梳了起来,扎成一条辫子,立即显得精神了许多,笑了笑。再一次走出,却已恢复了一半的光彩。

    “你是于子鸣的姐姐吗?”一个女声从后面响起。

    我慢慢的转身,疑惑的望着那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高大的个子,皮肤有点发黑,鼻梁上还架着副金丝眼镜。立即脑子闪现了子鸣说的那句,“丑护士又来了”。

    我嘴角一抹笑容升起,却依然客气如常,“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她厚厚的嘴唇,看不出是紫还是黑,颜色偏深,用手比了下,做了个请的姿势,转身,进了一间屋子。

    我晃了眼,立刻警觉了起来,可是,想来想去,并没有惹什么人啊?最多……难道她是外公安排的人?我跟了过去,门像是自动的一样,‘砰’的一声撞上,发出了极大的声音,吓得我激灵一下。

    “我想,你已经知道我是什么人了吧!”她的声音较为娇嫩,和她的相貌不相称,面无表情,“我现在发现,他对于我们非常的排斥,甚至是这里的医生都不能近身。这不是个好现象!”她摆了下手,“老爷子交代,明天早上必须把他带走,但是现在看来,显然,他不会同意的。”

    “所以呢?”我几乎已经可以想象出她要让我干的事情。

    她轻轻一笑,却是更加的难看,“所以……我们需要你的帮助!”从兜里拿出一瓶子药水,“把这个加到他的饭菜里,等他昏迷,我们就把他带走。”

    我接了过来,眉头死死的皱着,“他,不会愿意这样做的!”语调低沉。

    “那你就自己掂量了,是他不开心的好,还是丢掉性命的好!”女人坐到了椅子上,喝起了茶水,又是恢复了护士的姿态。

    “于子藤?”门突然被推开,白宗奇一脸的急色。我赶忙把手背到后面,药水放进了裤子兜里,“赶紧过来下,于子鸣好象又和护士嚷起来了!”

    我眉头皱起,将衣服整了下,跟随着白宗奇一起回了病房。

    “放开,让我去找她!”于子鸣大喊道。

    “你先坐回去,你的身子没有力气,这样会容易出危险的。”护士担忧的劝慰着,但是显然没有结果,看到于子鸣一点点的扶着床梯,慢慢的站了起来,努力的挪动着脚步,在我推门的一刹那,脸上的怒容煞变,由暴怒变为了惊喜,竟是激动得张开了手臂,“藤!”他嘴角扬起了一抹像是天使一般的笑容,让在场的护士们看得目瞪口呆,早已深陷其中,“藤……”

    然而,在我看来,他就犹如一个婴儿学步,凭借着自己的努力,他站了起来,只为能出去寻找他心目中总是朝思暮想的那个‘亲人’,他急于想要给我个拥抱,“藤!”

    才要迈动脚步,我赶忙喊住,“不要动,我过去!”三步并做两步的就奔到了他的身前,一下子和他跌到了柔软的床铺上,我将头深深的埋入到他的颈窝中,泪水禁不住再次涌出。

    他俯首,用细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我的脸颊,动作很是亲昵,“不会离开我的,是吗?”

    我嫣然的笑了笑,充满了泪蒙的双眸有些朦胧,与他的美眸相对视,“刚刚只是看护士长的办公室还亮着灯,就去问问你的病情!”

    “我根本就没有事情,是她们太大惊小怪了!”他又是向后瞟了眼,表情再次恢复了严肃与不可忽视的强烈敌意,“你来干什么?”不由得将我的腰际圈得更是紧了几分。

    白宗奇浅笑了下,将手上的保温壶放到了我们俩人不远处的小桌子上,“没有,只是单纯的以一个朋友身份向你来致敬。”

    “致敬?”于子鸣挑高了眉头,“没有这个必要吧!”

    白宗奇也不恼怒,瞟了一眼在于子鸣怀中的我,“听了她的讲述,我真的很佩服你,坦白说,我甚至羡慕你的大胆,羡慕你的狂放与不顾世俗理念的疯狂。”眼神充满了真诚。

    于子鸣嘴角扯动了下,警惕依然未消,“我想你现在应该没有时间来这样逛荡吧,你的那些兄弟们为了一千万的债务正劳碌奔波,你这个门主是不是也应当有所表现?”

    “子鸣?”我扬起了头,表情闪着惊讶,“真的是你?”

    白宗奇云淡风轻的笑了笑,“等你和她在一起了,我想我自然就没有事情了吧!”又是打量了下屋内的设施,继续说道,“你的感情就像是罩在于子藤周身的屏保,让所有人都不能靠近,也不敢靠近。我想,我只是轻轻敲了下屏壁,然后就被那强烈的磁场给排斥了出去。”他摇头苦笑着,“可是我不后悔,至少你们两人让我看到了‘爱情’的奇迹,原来它可以这样的毫无限制。”

    “说完了吗?”于子鸣将头低垂下,与我紧张的表情相对视,“说完了就可以离开了!”

    “呵呵,这样没有人情味?”白宗奇也不为杵,相反像是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冷面,“也好,给你们留出空间嘛,我白宗奇虽然也会放荡,但从未是对自己不该惹的女人适时放手。”潇洒的一个转身,才要迈出去,“哦,忘记说一句,‘其实你有人情味,只是看对谁了’,不过我想,你有了这样刻骨铭心的‘爱情’,应当不会轻易的变心吧!”嘴角的笑容更是深了几分,‘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我才要扭头望去,于子鸣登时就伸出了手将我的脸颊扣住,眼神带着一抹责备,“如果不想他跟他的兄弟们一样奔波,就不要再和他见面!”

    我长叹了口气,将他的双手反握住,刚刚的泪痕依然挂在脸颊处,在阳光的照射下,有些闪眼,“你啊,说话口气不要总是这样充满敌意,有可能很多人真的是好心,倒是被你曲解了,让人家说你小气。真的要改改了!”

    他依然目不转睛的直视着我,双手情不自禁的捧住我的脸颊,将头一点点的压下,直到两人尖挺的鼻尖相碰触,“有你在我身边监督,我随时都可以改。”没有等我的表情变化,他压着我的身子,两个人双双跌入了床铺中,他的唇瓣就像是干涸的枯井,不断的汲取着我的水源,双手更是情不自禁的攀向我的脊背,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不断的抚摸。

    我本来想推拒的,可是一想到明天,将放到他胸前的双手慢慢撤了出来,放到了他的脖颈上,紧紧得圈抱着,使得自己更加迎合他的动作。

    最后一次了,子鸣,不知道下次见面,你还会记得我吗?不知道今后的你,会不会恨我?不管怎样,但愿这一次能留给你全部的美好,我瞟了一眼桌上的保温壶,又是不经意的用手碰了碰裤子兜里的那瓶药水,眼睛慢慢得闭上,最后一次的沉沦吧……

    第二天一早儿起床,瞟了一眼还在‘熟睡’当中的于子鸣,又是望了望远处桌子上那还剩下半壶的粥,心头越发的痛,我转过了头,俯视着于子鸣的睡颜,用冰凉得手指逐一的描绘着,想要深深的烙印在脑海中,一辈子都不能忘记,我在心头不断得问着自己,他怎么可以长得这样美?果真是爸妈生的吗?会不会有抱错的可能?嘴角禁不住升起了一抹苦笑,眼泪更是如决堤的洪水,纷纷泪如雨下,‘啪啪啪’打在了他的眼眶上。

    “小姐,这瓶药水的时间不能再拖延了!”门被推开,从外面传来了一个男声。

    我直起了身子,赶忙将眼泪擦干,红肿得眼睛就如同一个桃子,让人不忍,我颤声道,“可以了。”是那样得没有力气,仿佛在做着生死离别。

    几个男人走上前来,身上一律穿着白大褂,可他们的行为却是‘抢人’,他们都是外公请来的医生,据说全部都是国外医术精湛的人,高薪聘请,以后他们将全部成为了于子鸣的私人医生,随时注意着他的生活起居。

    我告诉着自己,这样就好了,他会幸福的,一定会幸福,因为高质量的生活,更优雅的环境,超脱凡俗的教育理念,这一切一定会打造出一个完美的他。

    我不奢望将来我们的相见,我只求上天如果乞怜我们,就让我一人来承担所以的痛苦,让我们的生活回归正轨,让渺小的我和众人一样,成为他的一个仰慕者,看着他的好,看着他的幸福,看着他迈着成功的每一个脚步,这样就够了……

    泪水迷蒙了双眼,世界仿佛都变得朦胧,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一切只能让我依稀觉得有风在流动,我看不见,听不到,甚至感觉不到,终究一辆红色的小轿车快速得疾驰而来,只听‘咔’的一声,紧接着远处传来了‘嘀嘟嘀嘟’,红色的血迹像是海洋一般,蔓延开来。

    就在案发现场的不远处,有一个女人戴着厚度眼镜,将手机提起,“博士,可以开始实验了!”电话一关,又是转向了那片红色的海洋,幽深的眸子闪过了一抹复杂的情绪。

    新的人生

    “安以博士,可以开始了!”

    实验室内,一个白发苍苍的戴无框眼镜的老人,身上穿着白大褂,手上是一副手术实验的白手套,白色的口罩将面容的一半遮盖住,只能透过厚重的镜片依稀看到那双精亮的眸子。他,白得头从到脚,就好象是一个‘天使’,又好象是一个变态‘杀手’,因为外表的白在,而妄想作内心黑暗的掩饰。

    在他的身体内侧,有一个透明状的玻璃盖,呈现‘棺材’形,透过玻璃,里面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女孩儿,看似十八、九岁的样子,面容安静而祥和。在玻璃的四角落处,照射着白色聚光灯,从远处乍一看,就像是医生要对玻璃盖里躺着的人进行着急救。

    慢慢地,传来了脚步声,一个女人依然穿着同样的白大褂,白色手套上捏着一根针头,表情说不出的怪异,似犹豫又似兴奋。

    安以博士转过了头,透过镜片瞥了女人一眼,“拿来!”声音沉重而有力,隐约带着沧桑。

    “可……博士,万一咱们实验失败了可怎么办?”这一失败就是两命啊!

    在那场车祸中,有三个人受了重伤,一个人死去,而这个死去的人不巧就是那车主的二女儿,容嘉恩,现在她的哥哥和嫂子都还躺在医院的急救室内,而剩下的两人,就是选定的‘我’,还有一个容嘉恩,被及时赶到现场的博士假装以医生的身份带到了实验室。

    安以博士面容冷淡,瞟了瞟玻璃盖中的‘我’,又是望了望已经快要奄奄一息的容嘉恩,“既然容嘉恩死了,而这个女孩儿又没有任何的家人,还有什么后顾之忧呢?”嘴角显露出一丝嗜血的冷意,将针头向空中挤了两下,喷射出一股透明的液体,接着毫不犹豫的将玻璃盖向后面拉去,他弯下身,向‘我’的手臂上一挤压,顿时,昏迷中的我,感到了一股清凉的液体注入了体内,像是一股新生的活力,慢慢的在体内燃烧,伴随着血液,越来越浓烈,甚至有种烧心之感。我痛苦的皱紧着眉头,双手禁不住摸向了左胸下的心脏,仿佛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膨胀,再膨胀,就像是一个球球,不断的增大,随着我有限的身体再也不能承受住,仿佛快要爆炸……

    一天,两天,三天,痛苦一点点的减弱,直到快要七天时,终究没有了一丝的感觉。

    我慢慢的睁开了惺忪的眸子,好像快要沉睡了半个世纪一般,人生的沧桑感让我身体无力,头脑的昏沉让我难以苏醒,我空洞的眼神望着周围的陌生一切,白色的床铺,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一切都是如此的洁净,让人舒适。

    “嘉恩?”

    谁?面前的那个陌生的女人是谁?她满面的皱纹,拧紧的眉头充分显示着她的紧张。

    我依然毫无所动,只是静静的望着眼前的女人。

    “嘉恩,我是妈妈啊,不记得了吗?”紧接着,女人向外面喊道,“医生,医生快过来,我女儿醒过来了!”

    还没有一分钟,穿着同样白大褂的‘天使们’跑了来,又是翻着我的眼皮,又是检测着我的血压和心跳,直到看见监测仪上全部显示正常,这才踏实下了心,轻轻笑道,“一切安好,已经度过了危险期!”

    “啊,好,好,谢谢医生,谢谢你们!”女人激动得热泪盈眶,恨不得眼下就跪倒在地,“谢谢你们!”

    “妈,嘉恩怎样?”这时,从门外走进了一个穿着医院病人服饰的男人,他一脸的急色,看到了床上已经苏醒的我,悬起的心终究是踏实了下来,嘴角稍稍展开了一丝的笑容,“小妹,你可吓死我了,我,我还以为往后真的要活在内疚和负罪中了……”

    我平淡无波的面容和他们激动得难以控制情绪的脸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好象是一出闹剧一般,虽然我对他们口中的‘容嘉恩’感到陌生,但是同时我又不断的问询着自己,‘我是谁?为什么我在这里?’终究,等待的依然是一个问号,就好象自己的全部记忆被抽空了一样,什么都没有,只是白色得犹如一张纸,那样的洁净,记忆只是从我的睁眼看到那女人的一刻开始。

    “妈,小妹是不是失去记忆了?”男人和中年女人相对视,两人狐疑的神色在看到我依然茫然的神情中,终究是没有了底气。

    “您的女儿可能是失忆,”医生再次检查了下,做出了诊断,“或许是车祸造成的影响太大,让她不由自主的将前面所有的记忆都忘却,当然,这可能是好现象,也可能是坏现象,不能敲定。像是你们,完全是可以现在从零开始给她记忆,那些曾经不美好的全部抛弃!”医生淡淡的笑了笑,“这也叫做‘第二次人生吧!”

    我一脸茫然的望着几个相视而笑的人,不由得心生了几分的不自在,不知为何,我就是对他们没有一丝的熟悉感,脑海中抽不出一丝的记忆,哪怕是一个触感,或是一个笑容。然而,没有,依然是没有。

    “从头开始吧!”中年女人瞧了我两眼,弯下身,坐在我的身侧,用温暖的手心抚摸向我的脸颊,眼眶中盈满了泪珠,“这样也好,省得你总是想起你爸爸,哎!”

    “妈……”站立的男人跨上一步,用手臂圈抱住我和中年女人,三个人抱坐一团,就如同一个和谐的家庭,幸福而美满。

    ‘叮!’我的记忆从这里开始,我的爸爸和妈妈是下岗工人,爸爸不幸五年前得癌症去世,而妈妈一直含辛茹苦的将我们拉扯大,有时会到街面上摆个小摊,有时也会找一些个缝纫兼职,零零碎碎的,干过不少工作。终究哥哥考上了医大,前两年刚刚当上了医生,从此生活大有改变,不仅是家庭的经济来源,更是那住宅的变化,由一家三口挤在不到三十坪的小屋子内搬到了一间快要一百二十平方米的三室一厅的高级住宅处,这辆黑色的房车更是前两天新购买的,只是没有想到才要露两手,偏偏出了这档子事儿,幸好,按照法律来说,是这个女孩儿擅闯红灯,没有遵守交通规则,所以才酿造的这场祸端,虽然女孩儿不幸死在了这场车祸中,但是出于心理不安,容家还是决定要给予她的家人一定的补偿,可是找来找去,竟然最后只是看到了一个墓碑,而守立在旁的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只是推拒着,他说“我就这样一个孙女,伤心是不能拿钱来弥补的,如果真是要有良心,就将这十万元全部捐给慈善事业,以‘于子藤’的名义!”终究,‘于子藤’这个人只是深深的埋入了土里,成为了一个遥远的过去。

    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回家三个月了,现在完全康复,除了性格的变化,妈妈说,曾经的我很孤僻,基本上没有一个朋友,但是现在的我,像是一个开朗的鸟儿,叽叽喳喳的,什么都说。不知为何,总觉得妈妈所述说的‘我’,有那么一丝的陌生,即使是现在的性格,相反我倒是觉得‘孤僻’该是属于我的。

    浴室中的水流不断的喷射,我光洁着身子,走到了落地镜前,用手臂将镜面上的哈气全部擦拭干净,登时一个肤色白得发亮的清透女孩儿呈现了出来,一双杏核眼,漆黑的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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