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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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真的放你下去了?”我问他。

    曾少离的脸隐在黑暗中,而且因为位置问题,我看不太清楚他的面部表情。黑暗中,他沉默了很久,才微微点头。氛围不觉间在沉默中变得落寞,间或还沾染了几分凄凉。

    我有点郁闷地再次弯下腰,意思意思地松手。

    出乎意料,曾少离这次没有死趴着我不放,反而很配合地落了地。身后温暖的躯体离开,身子一松的同时,我心里蓦然空落落的,像是少了点什么。

    我有点恍神,耳边倏忽听见曾少离的抽痛声,心头一惊,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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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身来,一把扶住了他。

    “怎么了?还好吧?腿上的伤伤口很深吗?还痛不痛?你有没有封住那什么任督二脉止血来着?”劈头盖脸甩出一通问题,我皱眉看向曾少离。

    曾少离被我的问题砸得有点懵,顿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还好……伤口不是很深。只是,估计那铁线上涂了什么毒药,我纵是封住了穴道,仍止不住血……”

    “我看看!”我条件反射地冒出这么一句。

    曾少离一愣。

    我也一愣。

    虽然曾少离腿部的伤势具体位置不明,但从血水的流向看来——绝对是我不方便伸手帮他察看以及包扎的地方。

    所以我刚才那句话……算是对他的调戏吗?

    我瞪眼盯着曾少离被光线挡住一大半的脸,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曾少离被我扶住的手有点颤抖,喉间挤出了几个意义不明的音调,才喘着粗气缓缓点了点头:“啊,好,好,好啊……”

    呃,好?

    你的意思是让我看你大腿吗?

    虽然我们已经很熟了而且你曾经是我救命恩人我曾经也背过你逃出生天,但是这里好歹也是女子为大的女尊国。上次你被临国王女从半空中砸下来一个吻都痛苦得要死要活,现在让我看你大腿——你确定吗?

    我有种被天上金子摔下来砸中脑袋的错觉,恨不得掘开他的嘴找出个答案。

    曾少离被我看得有点慌,嘴巴张张合合十几次,才小声地嚅嗫道:“这,这密室密不透风、寒凉阴冷。除了我们刚才卡住的门以外,貌似也没有别的出口了。若要在这等救援,只怕是苦等数天都未能得。如果,如果我的伤势加重,那只会得不偿失……我的意思是,我自己看不到伤口,只好拜托你……”

    曾少离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越来越低,两只脚微微哆嗦着。屋子阴暗,我看不出他是不是脸红了,但我可以确定的是,他大半的力气都倚在了我身上。说话声音那叫一个气若浮丝。

    都快流血流死了,谁还管什么女男授受不亲啊!

    既然得了曾少离的同意,我也懒得再说了,扶着他便往地上一坐。寒气从地底下渗透上来,冰凉入骨,曾少离和我同时抽了一口冷气。

    “我撩开你的衣服看一下,呃,屋子比较暗,估计我也看不到太多,所以你不用担心。”我开始给他打预防针。

    曾少离默不作声地点点头,一手悄悄地拉住了我的衣角。

    我默念了几声阿弥陀佛,忽略他拉住我衣角的手,小心翼翼地掀开了他的外袍。

    为了配合夜潜,曾少离穿着的衣服是暗色的,所以同样暗沉的血色在衣服上显露得不甚明显。但配着曾少离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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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皙得有点过分的皮肤,还是可以辨认出他腿间衣物那划拉开的长长裂痕,暗沉的色泽弥漫其上,淡淡一股血腥的味道。

    想到曾少离是护着我才会掉下来被长刺划伤,我的心蓦地软了几分。伸出手来,抚上了他的伤口。

    曾少离掐住我衣角的手一紧,一声闷哼。

    我瞬间变得老实,惴惴不安地问道:“少离,还好吧?”

    “疼……”曾少离声音比刚才更小了几分,乍听上去,蚊子叫一般细细的。

    而且语气里那委屈的音调总让我忍不住想笑。

    平常怎么没发现他这么柔弱?

    “哎,差点忘了,我这有药呢!”突然想起骷髅之前给我做的药还放在兜里,我伸手一掏,将那晶莹剔透的瓶子找了出来,直接递给曾少离。

    “药?”曾少离眨了眨眼睛。

    “嗯,伯桃做的。”我见他不接,干脆拔开瓶塞,将瓶口放到他鼻尖,“来,闻闻,味道挺清香的吧?”

    “是不错……”曾少离语气淡了几分,闷闷地看了看地面又看了看我,“制药,亦是我的专长。”

    “那你要用自产的药?”我不解,“你随身带了吗?”

    “……没带。”曾少离扯了扯我的衣角,声音委屈无比,抬眼看了我半天,脸上慢慢浮起一个温柔的浅笑,“却也无妨。”

    我一头雾水地将药瓶递给他:“那你还要这药不?既然点穴止不了血,那抹一下药膏应该有帮助。这血一直流下去,早晚会休克的。”

    曾少离又扯了扯我的衣角,有点无助地开口道:“你帮我,你帮我涂药,可好?”

    我帮你……涂药!?

    我眼睛一瞪,目瞪口呆。

    兄弟,你确定吗!?看伤口时一回事,涂药是另一回事啊!毕竟看伤口用的只是眼睛,涂药就要用到手了!用手的意思就是说我会碰到你!那是肌肤之亲啊肌肤之亲!

    更何况亲的还是那么敏感的位置!

    “少离,个人觉得,这种事情还是你自己来比较好……”我干笑了几声,脸上有点发热。

    “……你帮我,无妨。”曾少离估计也有点不好意思,嘴巴无意识地咬了又咬,但还是坚定地说出这句话。

    我定定地看了他几分钟,伸手往瓶子里一抹,抬手便向他伤口处探去。

    曾少离手一扯,猛地拽紧了我的衣服。

    我被火烫了一样缩回手,眨了眨眼睛,干笑道:“少离,我看还是你自己……”

    “你来。”曾少离嘴巴抿了抿,深呼吸几口,“适才,我不过是有几分紧张。”

    ……他都这么坚持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屏住呼吸,我小心地伸手抹向曾少离的伤口。长长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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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裂痕,光线暗沉看得不甚明显,但抹药时却是毛骨悚然的触觉。因为流血太多,曾少离的裤脚已然湿透。血液本该温热,可屋内温度实在低,连带着他的体温也下降了。手中触到一片冰冷,曾少离冻得瑟瑟发抖。

    我想了想,站起身走到展晴儿身边,一伸手便将她的外袍脱了下来。冷风掀起,冻得我一哆嗦,急急跑到曾少离身旁,把外袍铺在地面。

    展晴儿的袍子不算大,铺在地上只有小小一块,手按在袍子上,还能感觉阵阵寒气渗透上来。我抬头向四周看看,一伸手就将墙上贴满的符咒扯下,撕碎了垫在长袍下面,好歹能抵挡一下寒流。

    也许是习惯了黑暗,也许是符咒被撕下了不少,原本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子稍微光亮了几分。我在长袍下垫上了厚厚一层碎纸,伸手摸摸,从地底下渗透上来的寒气淡薄了不少。满意地点点头,半抱半扶地将曾少离移动到外袍上。

    在整个过程中,曾少离一直睁着那双漆黑的眼睛定定看着我,我走到哪里,他的头就转到哪里,像个等大人给棒棒糖的小孩。

    我觉得有点好笑,忍不住伸手过去揉了揉他的脑袋。

    然后再低头,开始抹药的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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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抹药说易不易,说难不难。一般来说没有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虽然抹药我是生手,但无奈电视小说看得多,一些基本概念我还是会的。

    抹药,是伸出一只手沾点药膏,然后将那只手移到别人伤口处做圆周状的运动。

    抹药,是救人于水深火热集医学实验与感情增长两大好处的事情。

    抹药,手法可以不稳,但一定要温柔,最好一伸手就给人一种“葱葱玉手抹药直接抹到了心坎上”的感觉。

    我是个务实的人,自然不会去追求那种类似BUG的技能。所以当我在咬紧牙关挑高眉毛努力移动手的时候,其实只是尝试让自己无视曾少离那道伤口的狰狞……

    对,曾少离的伤口很狰狞。

    深深一道裂痕横跨大腿,眼睛虽然看不到,但是我抹药的时候,手是有感觉的!厚厚一层药膏下面,能摸到他裂开来的皮肉,再摸深一点,甚至能感受他的筋脉……

    我咽了口唾沫,别过头去,努力将曾少离的腿和脑海中的生猪肉拉开距离。

    曾少离似乎痛得不轻,从我给他抹药开始,就一直皱着脸。一手紧紧拉住我的衣角,嘴巴紧抿,时不时还发出几声闷哼。

    我的力度愈发轻缓,在伤口上抹了一层药膏,又小心翼翼地凑上去看效果。

    俗话有言,就是仙丹,吃进肚子里也要一段时间才能显灵。

    但很明显,骷髅自制的药膏比仙丹还要高级一点。不过刚刚抹上一会儿,曾少离的伤口就已经开始结痂。原本泉水一样潺潺流着的血液早已止住,看样子,暂时不会有什么变故了。

    我刚想松一口气,曾少离的身子蓦地往旁边一倒!

    “少离!”我大惊。

    “……没,没事。”曾少离干咳了几声,虚弱地笑笑,“只是流血多了,有些许头晕而已。”

    “头晕就别说话了。”我翻了个白眼,想了想,将外袍脱下披在他身上。

    曾少离默不作神地披着我的外袍,将身子往我的方向凑了凑。

    我少了件衣服,也冷得慌。见他不介意,干脆整个人挤过去,和他一起坐在地上。

    密室内一片静谧,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轻轻回荡。

    我干巴巴地数着手指,一会儿看天,一会儿看地。愣了半晌,幽幽地开口:“也不知道伯桃他们现在在哪里。”

    曾少离闷闷地咳了一声,柔声笑道:“你倒是关心左公子……”

    见他开笑,我也忍不住咧嘴:“那是,我不关心他还关心谁呢?”

    “笑儿与小九那两个孩子,你不也一直关心着?”曾少离笑意浅浅挂在嘴边,“还记得你我初见时,你误认为我是那荒郊野鬼。当时惊慌失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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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不忘护住他们。”

    我乐了:“没办法呀,从小老师就告诉我们,得尊老爱幼,保护弱小。那俩孩子当时跟着我跑,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头。就算你真的是鬼,我也不能丢下他们不是?”

    曾少离眉眼温柔地摇头苦笑:“你啊……一直就是这般……”

    “我怎么了?”见他这副样子,我干脆整个人凑了过去,专心致志地逗着他玩。

    平常可难得见到受伤的曾少离,更别说是他这副娇柔的样子了。不抓紧机会调戏,那也太对不起自己了。

    曾少离有点紧张,憋了半天才缓缓开口:“你对待长辈儒雅有礼,处事爱憎分明。”

    如果说对皇帝和曾少离他娘那种畏于强权的尊敬算是儒雅有礼的话。我笑眯眯地点头。

    曾少离语调轻缓,边说边小心翼翼地看着我:“你不似寻常女子的风流,除非是认定之人,否则即便是超凡脱俗的男色,也引不走你半点注意。”

    如果说之前骷髅给我下的那个“美男变丑男”的咒算是不风流的副作用的话……我嘴角抽搐地点头。

    曾少离像是说顺口了,语速快上了许多,一直凝视着我:“你情深意切,虽不能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却能与相爱之人立山盟发海誓,哪管生死相隔,也矢志不渝。”

    我直接乐翻了:得有多大的误会才能产生这种错误的想法啊。

    “少离,你果然是个好人啊。”我拍了拍他的肩,深情道。

    曾少离一动不动,那双漆黑濡湿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我,像是在考究我刚刚说出的话。半晌,低低地从嗓间唤道:“璐儿……”

    他的头向着我的方向侧过来,嘴巴微张。若有似无的光线中,他的声音沙哑,眼睛却很明亮。

    我看得有些恍惚,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情不自禁就靠了过去。

    密室里阴寒渗骨,曾少离的唇却很暖,如同他的体温一样。

    我轻轻在他唇上点了点,往后退开一点。看着他的眼睛倏忽睁大,惊疑不定地盯着我。但很快的,那双眼睛微微闭了起来,连带着他的嘴巴也轻轻地努了起来。

    我笑了。

    最初只是试探的几个浅吻,而后渐渐热烈了起来,像是为了驱走屋子内的寒气一般缠。绵在了一起。我一手拉住曾少离的衣领,另一手撑着地面,舌头在他口中转着圈。因为闭上了眼睛,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想,一定是脸颊微微泛红、眼神迷蒙的姿态。

    不知是太紧张还是伤口太痛,曾少离的呼吸一直没跟上我的频。率。鼻息间温热的气息一直回荡在我脸上,他双手紧紧抱着我,感觉整个身子都被他的味道包裹住。暖意涨得满满的,似乎要从胸腔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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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室内冰冷的空气似乎随着我们的亲昵逐渐升温,就在这千钧一发火烧眉毛即将怎么发展下去我也不太清楚的时刻——

    “啊啊啊啊啊——佑儿——”

    一声怒吼犹如闪电划破夜空,雷霆乍惊狂风肆虐!我眼一瞪,蓦地推开曾少离往后退去。惊魂未定地看向展晴儿,心里说不出是庆幸还是遗憾。

    差一点,差一点……我就要背负上爬墙这个重大的罪名了!

    ……虽然,我背着骷髅和曾少离么上了那么十几二十口,的确也算是爬墙。

    但若是展晴儿不叫,若是她没有在那紧急的时刻充当了电灯泡打断我们,接下来我会爬墙还是直接翻墙,实在难讲。

    后怕地抹了抹汗,我对着定在原位鬼吼的展晴儿作了个辑。

    姐妹,谢谢你了。

    一直以来都麻烦你,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作辑没作到一半,身旁倏忽闪过一道黑色的残影。

    冷风迟迟从耳边掠开,回过神时,展晴儿的嘶吼只剩下回音了。

    曾少离语笑嫣然地坐在原位,扯着我的衣袖笑得十分小男子,声音柔柔地叫道:“璐儿,继续吧。”

    我木木地看他,脑里后知后觉冒出那么一个念头:其实……曾少离并没有受那么重的伤吧?

    其实,这丫是装的吧!?

    曾少离不是个可以小看的角色。

    难怪展想墨和他斗了这么多年一直处于下风,悲催地停留在“万年二”的阶段不能进步。

    原来他一直以来都在扮猪吃老虎。

    我站在密室中沉痛地点头。

    骷髅的声音很适时地在耳边响起,带着些许回音:“璐儿,你在做什么呢?”

    我一僵,从沉痛的状态脱离,怯怯地看向四周。

    曾少离不解地皱眉:“璐儿,你怎么了?”

    “我好像听到了伯桃的声音。”我干笑了几声,回头对着空气小声问道,“你在哪?”

    “我在钱府外院,蔺佑他们也在我身边。”声音起伏不定,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我揉了揉耳朵,回头看了看不明状况的曾少离:“少离,我去旁边看看能不能找到出口出去吧。”

    失望的表情一闪而过,曾少离轻轻点头,又捏了捏我的衣服,松手。

    我当即走到墙边,小声地和骷髅交流起来:“伯桃,我和少离在一起。现在在一个像是密室的地方,这密室在地底下。对了!我们还找到了晴儿。只是她中了法术,神志不清。我们没办法叫醒她,只好给她点了穴。”

    骷髅的声音游移着在耳边回荡:“如此……我只能依稀寻得你们的方向。但一直有法术干扰……璐儿,你们附近可有符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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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符咒?有,满墙都是呢。

    “将那些符咒撕了吧……”骷髅的声音又小了几分。

    我伸手就往墙上撕扯。不得不说,那贴符咒的人真是浪费纸张,一般人贴墙纸,顶多也只是贴两层。这里的符咒居然贴了十几层!伸手扯去,一下就能撕掉几十张符咒。待得我将面前的符咒清空,墙上居然出现了一个巴掌深的大坑。

    可想而知那符咒贴得有多厚。

    “璐儿,你一边撕符咒一边听我说。”骷髅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清晰了不少,“那些符咒是施法人贴上的,那人一定就在你们附近。若你们现在身处安全之地,就切不要妄自离开。”

    我点头,动作飞快,将符咒扯下来后撕成碎片。

    身旁蓦地多出一个身影,抬头一看,曾少离也站在了旁边,帮忙快速地撕下符咒。

    我冲他笑笑,将注意力又放回到骷髅那边。

    “晴儿中的迷魂法术要破解并不难,只要用外物适当刺激,再加上符咒干扰便可。我先前给你做的药膏你还带在身边吗?”

    “带着呢,我从没离过身。”小声地应着,我跳起来,将头上偏高位置的符咒扯下。

    符咒被撕下不少,屋内明亮了许多,连带着温度都开始回升。原本冰凉得有几分僵硬的手指灵活了起来,符咒以雪花下降状扑簌落地。

    骷髅声音放缓,一步步提点:“你将之前我塞到你手中的符揉碎了塞进瓶中,和着药膏抠一块出来,直接塞到她嘴里。”

    “塞嘴里?”我挑眉,“那药膏不是外敷的吗?拿来吃可以吗?”

    “不可以。”骷髅言简意赅,“但只要成效达到,途径可以坏。”

    我了然,让曾少离继续撕符咒,转身走到展晴儿身边。按着骷髅的说法将拌了符的药膏抠出,一咬牙,塞进了展晴儿嘴里。

    展晴儿眼睛蓦然一瞪,目眦欲裂!

    作者有话要说:翻滚~~一更完成~~

    虽然这只是一更~~

    但绝对包含着车子我想要双更的心~

    ╭╮~~爱你们~~

    104

    104、真亦假时假亦真【含倒V公告】 。。。

    骷髅手制药膏,采用曾府后院长着的野花一捧、厨房内刷锅水若干滴、骨灰状不明物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