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 26 部分阅读(1/2)

    我心底一软,有些挫败:呃……算了吧。如果这个时候告诉他那药膏只借不送,搞不好会被雷劈的。

    好人做到底……好人有好报……

    顶多让骷髅再给我做一瓶新的……

    “若是让我找出那给晴儿下咒的人,我定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展晴儿一拳头敲在了桌面,手中拽着的瓶子碰着桌面,发出了清脆的“哐”一声!

    “啊!”我条件发射地一声尖叫。

    “怎,怎么了?”展想墨被我的吓了一跳。

    “那个,那个啊……”我干咳了几声,强忍着心痛指着他的手掌,“你的手受伤了,不要再敲桌子了……”

    展想墨一愣,脸上微微变红。

    “这样,我帮你涂药吧!”我心思一动,接过他手中的瓶子,抹了些膏药后,便小心翼翼地涂在了他的掌心。

    展想墨身体明显地僵了僵。

    我也没管他,自顾自地将药膏抹在他的伤口后,松一口气。顺其自然地将瓶子揣回兜里,又掏出张干净的手帕在他手上包了一圈。

    在此期间,他一直瞪大眼睛看着我,那双平日里很嚣张很得瑟的眼睛此刻乖巧得像只兔子一样,让我突然很有在他头上摸一把的冲动。

    咳咳,冲动是魔鬼。阮璐你要记住,面前的都是假象,展想墨什么的本质里很恶劣的……

    强压下调戏展想墨的冲动,我抬头嘱咐道:“包扎好了,你没事不要再敲桌子打墙什么的了。自己的身子自己要懂得照顾啊。”

    展想墨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一双眼睛还是濡濡地盯着我。

    我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转头刚想走,想了想,回来添了句:“晴儿的事,我们会陪着你的。你不要想太多,就算是陷阱,大家一起跳,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展想墨眼神闪烁,嘴角终于溢出一抹柔和的微笑。

    经井城之争

    我踮着脚尖游魂似的溜回上楼梯,脑中一直回荡着展想墨刚才那勾心动魄的一笑。

    平常一个嚣张狠毒自恋暴躁的男人,突然淡笑起来的样子居然那么地……好看……

    重点是我居然会觉得他好看!

    我脑子一定是被驴踢过了……

    甩了甩脑袋,我将一脑子心思甩了出去。安慰地摸摸兜里装得稳稳的药膏,我笑眯眯地推开了房门。

    入目就是一面特别大的镜子,一声熟悉而凄厉的尖叫随着我开门的声音擦身而过,直达大厅!

    “佑——儿——”

    “碰”地一声巨响,我只来得及将门狠狠拍上,展想墨的身影就疏忽窜到了我身旁,一声大喝:“我刚听到了晴儿的声音!?她是在喊佑儿吧!?他们在哪!?”

    我背靠房门,冷汗直飙,还不得不装傻:“啊?什么声音?有吗?你听错了吧?”

    “自家妹妹的声音我怎么可能听错!”展想墨几乎跳脚,看着我挡在门口的动作,心中生疑,“璐儿,你挡着门口干什么?莫不是门内有什么东西?”

    “这客栈才巴掌大小,有什么东西一眼就能看到了。门里除了伯桃和阿笑,还能有什么别的嘛?对不?”我一个劲地打哈哈,心里直腹诽骷髅太不小心。在屋子里用法术看晴儿的所在地不是不可以,但好歹也将音量降低一点啊。

    展想墨对我的解释将信将疑。

    背后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我身子一倾,踉跄了几步,被骷髅和言笑用手扶住。

    “怎么了?在这门口大声喧哗。”骷髅不动声色地问道。

    我和展想墨很有默契地往屋内看去。

    一片平静。桌子还是桌子,椅子还是椅子,烛台定定站在桌面,上面的蜡烛摇摇晃晃。

    很好,作案工具都收起来了。

    我点点头,安心了。

    展想墨有些茫然,苦叹一声:“莫不是……我当真太过紧张,听错了?”

    “我觉得很有可能!好歹也是亲妹妹,听到她出事,你心里一定不好受。刚才不还把手弄伤了吗?我看你就别在这呆着了。赶紧去休息一下吧。”我义正言辞。

    展想墨看着包成了半个粽子似的手入了神,半晌才摇了摇头:“这外面艳阳高照,晴儿和佑儿却去向不明。我怎么可能安心歇息?”

    那你想怎样?我还等着进去让骷髅重播一下刚才的片段呢。

    难得晴儿叫得这么凄厉,我想知道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啊……

    “此去经井城,快马加鞭至少需要二、三时日。”展想墨踟蹰了一阵,“虽然我也知道连日赶路,之前需得养精蓄锐。可我就怕若是去得迟了,晴儿她们……”

    “亲人遭遇不测,心中担忧焦虑在所难免,我亦是懂的。”骷髅插口,“既然你也无心休息,那不若我们尽早出发,去了经井城一探究竟,也好省去猜测的时间。”

    展想墨喜出望外,连声应了以后,转身就安排手下准备马车。就连言笑,也被他硬拖着去拍门呼唤曾少离和小九。

    ……

    我站在楼梯上,看着展想墨和言笑跑得快要飞起来似的身影,有点无辜地瞟向骷髅。

    “你那是什么眼神?”骷髅眼角魅惑地一挑。

    “刚才,说要进屋休息的是你。”我扁嘴。

    骷髅点头。

    “现在,说要尽早出发的又是你。”我委屈。

    男人真是善变啊善变……

    骷髅轻笑出声:“你这不就是没看见水镜里,展晴儿的处境,生闷气而已么?若是想要知道,待会儿进了马车,我们三人独处时,我们告诉你就是了。”

    得,这才几天时间,骷髅和言笑就已经发展到了“我们”的阶段了。

    明明之前我偷亲言笑一下他就生闷气……

    男人果然都是善变啊善变!

    “其实比起你们告诉我,我更想自己亲眼看啊。”心里腹诽,我不老实地用手挠着骷髅的大腿,“有电视图文并茂的话,谁会选光有声音的录音机啊。”

    骷髅被我挠得有些受不了,脸上一红,细细碎碎地发出几声短呼:“璐儿……嗯,别闹……”

    我和骷髅站在客栈楼梯上方,雕花木栏杆正好挡住了我的小动作。展想墨大声指挥着展家军来回奔走,言笑则刚刚从厨房里拉出还死抱着一只烧鸡不放的小九。身处这么一片哄闹嘈杂的地方,特别是我们还站得极高,若是骷髅有什么脸红耳赤喘气的行为,下面那一票人马一定会很快发现。

    所以骷髅很理智地控制了音量。

    听在我耳边,那几声特别惹人遐想的声音几乎就和蚊子飞差不多。

    我在骷髅耳边得瑟地奸笑了一下。

    骷髅白了我一眼,深吸了几口冷气,按住了我的毛毛手:“都这时候了,你还乱来……”

    “这是什么时候了?”我调侃地问道,趁着周围的人没留意,飞快地咬了一下他的耳垂。

    骷髅腿一软,险些没跪倒在地。

    我咧嘴笑得很得瑟:早就知道耳垂是骷髅的敏。感带。只是没想到这么突然地偷袭,效果居然会这么明显。

    见我笑得灿烂,骷髅不平衡了。狠狠地捏了一把我的手,满意地看到我表情扭曲后,骷髅这才小声道:“适才我们看了一下展晴儿的状况。”

    我龇牙咧嘴忍着手痛问道:“然后?”

    “如果我们不尽快赶去,她的处境会很糟糕。”骷髅严肃地说着,眼神幽幽移到了远方,像是透过那重重叠嶂,直望到了正在某个地方忍受凄风苦雨的展晴儿一般。

    ……

    我甩手的动作一窒。

    “伯桃,你知道吗?”我轻声叫道。

    骷髅保持着远望的姿势:“知道什么?”

    “每当你撒谎的时候,习惯动作就是看天。”我说。

    骷髅:“……”

    骷髅:“没有的事。”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定住,半晌,回头扭了扭脖子,干涩到:“脖子酸……”

    我脸一垮,摆出一个委屈无比的表情:“伯桃,你竟然骗我……”

    骷髅脸上一红:“若我不这么说,你会停下手来吗?”

    我更委屈了,下巴一个劲地抖着,声音叫得凄怆:“伯桃,你竟然因为不想我靠近你,就骗我……”

    “谁不想你靠近了?”骷髅急了,声音大了几分,但很快又低了下去,脸上那抹通红色泽愈加鲜艳,“这里,这里不是人多嘛……你摸,摸得太明显……我……”

    我皱着脸,努力从眼缝里挤出两滴水:“你的意思是你怕别人看见?也对……反正我长得这么普通,又不会武功又没有家世,你身为旅双国皇子,啊,虽然是几百年前了,但是好歹也是爱面子的。在外头不想让别人看见我和你一起,我可以理解……”

    骷髅被我一连串自我发挥的话说得眼睛都瞪大了,当即低叫出声:“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我怎会嫌弃你呢?什么皇子身份有何要紧,我若不是当真在意你,怎会苦苦等你百余年,不顾一切将你带到这儿来呢?你,你怎能说出这种话……”

    “我知道你不嫌弃我……”我低头对着手指,余光看见骷髅焦急的神色,突然一把伸手往他肚脐下一寸的地方一抓!

    骷髅光顾着看我的表情,防不慎防,突然被我用手握了一把,“唔”地一声叫了出来。

    “但如果我不这么说,怎么会有机会攻你空门捏?”我轻轻搂着骷髅,又舔了下他的耳垂,邪恶地笑了。

    骷髅脸上涨得通红,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忍不住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小声道:“璐,璐儿……别这样……”

    “你猜猜我会不会答应?”我故意无辜地看着头,笑意达到眼底,握住他的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画着圈圈。

    骷髅几乎要叫出声来,身子骨已经软到紧紧贴着我,气息很是不稳。

    “让你昨天算计我!”我惩罚似地捏了一把他的腰。

    骷髅轻轻咬着嘴唇,媚眼如丝:“我……我没有……”

    “真的没有?”我瞪大眼睛看他。

    骷髅一窒,喷出一股热气:“我只是……啊……将茶壶里的茶换成酒水而已……”

    我邪笑着看着:“我要罚你!”

    画圈的右手改为了轻按,力度逐渐加大。

    骷髅脚都抖了,双手紧紧扣在栏杆上,脸上保持着冷静,身子的某个地方却越来越热,肿胀到隔着衣服我都能感受到那跳动的脉率。从楼下看来,我们两个只是很普通地站着,乍眼看去,也只是距离太近而已。

    “璐儿……不要了……今天你好奇怪……”骷髅眼睛微微眯起,说话间露出的呻。吟不觉间躲了起来。

    我笑眯眯地看着他:“对啊,可能是昨天和腹黑版的言笑在一起对得久了。听说那种恶劣的性格是会传染的。”

    骷髅无语。

    从他脸上我看出了“自作孽不可活”的表情。

    于是心情大好。

    身旁突然“碰”地发出一声轻响。

    骷髅和我受惊地蓦然回头。

    曾少离目瞪口呆地站在敞开的门口,原本拿在手中的小包袱已然躺在脚上。

    ……

    知道什么叫尴尬吗?

    ……

    这就叫做尴尬?

    经井城之争

    宽敞的官道上,几辆马车飞速驶过,车轮的蹍转声不断回响。倏忽之间,便只留下了背后的滚滚烟尘。

    我在车厢里东歪西倒,眼神放空,表情凄怆。

    所谓人在做天在看,所谓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

    从客栈出来后,我就一直处于妄自菲薄的新高度,脑海中不断浮游的唯一念头就是:早知道和骷髅腻歪会被曾少离捉包,我就不那么出格了。

    早想起来曾少离的房间就在我们房间隔壁,我就把骷髅带到房间里再内部解决了。

    可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回头万事已是惘然……

    我悲悲戚戚地抹了把脸,一把将头埋进骷髅怀里,咬着手帕由衷感叹:“活了十几二十年,头一回丢脸丢得这么干净……”

    骷髅脸皮本来就薄,被曾少离捉包后,也脸红了半天。闻言不禁挑眉:“怎么?适才在客栈里你不是胆子挺大的么?既不怕让展想墨看见,也不怕笑儿看见。怎的偏偏让少离见了,你反应这么大?”

    我头靠在他怀里,声音闷闷地:“少离……嗯,情况不一样的……”

    “情况怎么不一样了?”骷髅语气里的调侃味很重。

    “阿笑是自家人,如果我和你在那腻歪被他见了,那我也不会那么尴尬。展想墨嘛,脸皮比较厚。估计就算他看到了,顶多也只会大骂几句无耻,又或者是眼不见为净。总之就是不用担心他会有什么不良反应。”我叹一口气,“可是少离不同啊……他这人心思敏感,感情又细腻得要命。让他见到这么一个场景,我怕他会留下阴影啊!”

    骷髅嘴角一掀:“你对少离倒是关心得紧。”

    我幽幽地开口:“其实也没有啦。最主要是我担心自己拿原本在他心目中高高在上的地位,会因为这件事大打折扣。人要脸树要皮啊——丢脸事小,面子事大……”

    骷髅高深莫测地笑了:“那小九呢?刚才说了这么多人,独独少了小九。你就没想过撞破那场景的人会是他?”

    我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想了想,摇摇头:“小九也就一个小屁孩,就算他看见了,随便塞一只鸡腿就能打发过去。不用太在意。”

    骷髅忍俊不禁:“那他还真可怜。”

    “不说这个了。”想得太多也没用,我干脆破罐子破摔,坐起身来转移话题,“晴儿现在状况到底怎么样了?说实话,我刚推门听见她那声惨叫,啧啧,凄厉得跟被人褪毛放在热水里滚烫的猪没什么分别了。”

    骷髅宽慰地回答:“放心吧。她目前只是不知被关在了哪里,性命倒是暂且无忧。关着她的地方四处漆黑,而且周围似乎贴了阻碍我我施法的符咒,我竭尽全力也只能大概看清她的轮廓。要想确定她身在何处,恐怕还得一番察探。”

    我稍稍安下心来,想了想,又追问道:“那她没受伤吧?”

    骷髅摇头:“她在那暗处独自呆着,不跑不跳,只不断呼着蔺佑的名字,时而哭喊时而惨叫。我怀疑她是被人施了法,入了梦魇,一时半会转醒不过来。”

    “那可……真可怜。”我咋舌。

    在噩梦里一直挣扎着醒不来,的确可怜。

    “可怜的人,又何止她一个?”骷髅一语双关,话中带话,“她现在于梦里所听所闻皆为假象,沉于梦境无法转醒。可那一心苦苦找她的人,何尝不是历尽所能,惊惶间不知所措?”

    ……

    我看着骷髅,语气很严肃:“伯桃,我知道你是古代人,接受过古代高等教育。但鉴于我文化水平比较低,下一次你能不能尽量说点我听得懂的话?”

    骷髅“噗嗤”一声笑了,信手从车厢席案上拈起一枚糕点,塞进我嘴里。

    我喜滋滋地咬着糕点打了个呵欠:“话说回来,我总感觉你师兄像是在骗我们。这钱家的事情根本就没他说得那么简单。啧,那个老狐狸!”

    骷髅笑得有几分邪气:“狐狸?你可真是高估他了。不过一朵在山涧里浇暖泉水长出的金针菇,他想有狐狸精那实力,很难。”

    我咬着糕点的嘴巴一顿,险些没将饼屑喷出来。

    金针菇!?

    噗……不愧是童音的大徒弟。

    不过按照之前看过的小说啊电视啊电影啊什么的设定,被收为大徒弟的角色,要不就是将来会娶师父的女儿;要不就是将来会杀了师父;要不就是直接和师父来一段忘年恋;再要不就是师父的私生子。

    根据我在鬼都混了一段时间的观察所得,童音在鬼都无配偶、无情人、无暧昧对象,所以女儿什么的也就不可能了。更何况金针菇他已经嫁给了皇帝当相公,就算童音有女儿,也没有什么实在意义了。

    第一个猜测,打交叉。

    再根据我对金针菇不算全面的了解,这妖怪虽然没心没肺了点,但说起鬼都众鬼怪时,表情还是会稍微放缓一点。更何况按照他那性格,别说杀师父。我想他惹了大祸让童音想杀了他泄恨的可能性都会比这大。

    第二个猜测,打交叉。

    至于忘年恋什么的……参考第一条后半段的理由,估计可能性也不大。

    第三个猜测,打交叉。

    所以总结所得,金针菇很有可能是童音的私生子。

    坐在马车里颠簸的时间,我一直在脑中热闹地描绘着“金针菇乃童音私生子”的自我想象图。

    一天过去了。

    第二天又过去了。

    骷髅的脸色随着马车靠近经井城距离的缩短,变得越来越肃穆。

    连带着我都变得紧张了起来,小心琢磨着此去经井是不是危机重重,一不小心就会有血光之灾。

    马车接连行驶了两天,就连吃饭的时间都未曾停过。紧张之余,我又不免有点担心展想墨。

    怎么说也是自家妹妹出事,从以前开始就一直相濡以沫。近乡之人情都会更怯几分,现在眼看就要到达妹妹去向不明的城镇,他指不定会有多害怕呢……

    摇摇头,我对着车窗外渐渐暗下的天色打了个呵欠。

    骷髅突然回头,冒出一句:“璐儿,此次经井之行,云雾深处重重疑难,指不定会有什么危险。”

    我打了一半的呵欠被他严肃无比的话卡了回去。

    “马车很快就能到经井城了,未免发生轰乱。璐儿,我不得不提点你一句!”骷髅深深地凝视着我。

    我有点结巴:“什,什么?”

    “一会儿不管看到什么,你都要有心理准备。”骷髅沉声说着。

    骷髅说,一会儿不管看到什么,我都要有心理准备。

    其实从听到这句话开始,我的心就一直扑通扑通地跳得慌。

    按理说,事先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