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 12 部分阅读(2/2)

是看着,就能感染那份愉悦。

    什么时候真的要带言笑好好逛逛。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外面的世界好精彩。

    如果骷髅也能离开鬼都的话,也想带他一起出去走走,一直憋在自家坟地,迟早得憋出病来。

    我心里打着算盘,想到开心处,做捧心状,感叹道:“红娘会真好……”

    床的方向骚动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展想墨的声音闷闷地响起:“你若是想看……大可以去看。”

    我摸摸兜里的碎银,啧吧下嘴:“那倒不用。你病得这么厉害……”

    展想墨心一暖,莫名地感动了起来。

    我呆呆地接了下半句:“比红娘会好看多了……”

    ……

    “给我道歉!”展想墨撒野般将床上的东西一股脑往我的方向扔。

    “死都不要!”我左闪右躲,还抓住机会冲他做了个难看的鬼脸。

    “我杀了你!我杀了你这个贱民!!”展想墨快疯了,手一伸,不知从哪摸出长鞭,甩得哗哗作响。

    “来啊!谁怕谁啊!”我迅速冲到离他最远的地方挑衅。

    ……

    以上场景出自曾少离和言笑的眼睛,就在他们捧着药推开门的时候。

    真是怎么都无法让人省心。

    两人对视一笑。

    病公子

    安顿展想墨吃药的过程是个悲剧。

    但是,鉴于这个艰巨的任务是交付在曾少离手中的,所以当他正用武力教育展想墨的时候,我很是悠闲地和言笑聊了起来。

    “刚才在楼下听食客们提起的,今天晚上为了庆祝红娘会,还会放出烟火。”言笑开心地指手画脚,“我长这么大,都还没看过烟火呢。”

    “烟火啊……”我笑了起来,“我也好久没看了,想不到这里也有。”

    “土包子!”展想墨一边和曾少离对打,一边抽空给我一个鄙视的眼神,“烟火这等市井的东西四处都有,也就你会大惊小怪。”

    展想墨骂的是我,可言笑听得比我更不是滋味。看着那孩子黯淡的眼神,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回过头冲曾少离打招呼:“小曾,别逼他吃药了。你看他现在精神得像喝过鸡血一样。省省力气,他死不了。”

    曾少离“噗嗤”一声笑了,动作一顿,果然停了手。

    展想墨攻击的动作收势不及,身子一个踉跄,险些从床上栽下来。抬起头时,瞪着我的眼神那叫一个愤恨。

    我哼着小曲得意洋洋地转过了头。

    “哼!没用的,就算是放烟火,也必定是在庙会放。若非出客栈,否则你们做梦也别想看到!”占不了便宜的展想墨开始用语言攻击。

    ……

    这算什么小孩子的赌气话……

    我挠挠脑袋,伸头往窗外看看。夕阳的余晖还在,柔和的光芒在屋子里笼上了一层黄色光晕。我把头缩回来,看看外面又看看一旁桌子上的铜镜,咧嘴笑了起来:“想看彩虹吗?”

    “彩虹?”三人同时小声地发出惊讶的疑问,看着我的眼神写着不解。

    我得意地一笑,跑出屋子,“噌噌噌”地下楼。

    一个很简单的小玩意,需要的不过是一盆干净的水,还有一个可以光滑得能够反射光的物体——例如我那个破掉的手机外壳。

    桌子移到窗边,再将手机外壳斜着在水里放入一半。一道光芒从手机壳处折射过来,印在了墙上,由于手机壳是偏红色的,所以只能依稀看见一个红色的模糊影子。我拿着手机壳小心翼翼地调整角度,将光芒慢慢引到洁白的墙上。

    光影色泽开始清晰,圆球一样的模糊影像慢慢拉得细长,然后中间部分颜色开始变化。

    言笑三人瞪大眼睛看着,连呼吸都变得轻了起来。

    我动作放缓,光滑的平面渐渐调到了最佳的角度,墙上光影慢慢拉长,色泽斑斓起来,一下猛然扩开。

    一道七彩的光芒出现在了墙上,虽然还略带朦胧,光影中晃着水波,但的确是彩虹的轮廓。

    我听到言笑几个惊喜的咋呼。

    于是我咧开嘴得瑟地笑了。

    光的折射原理,多简单。好歹姐姐也是个新世纪产品,书还是读过一点的。

    墙上的彩虹随着水波的颤抖微微摇晃着,身边三个人看得眼神都有些朦胧。我得意地看着他们,顺手将言笑拉过,将他的手一把塞进水里。

    “阮姐姐!”言笑吓了一跳,轻声惊呼。

    我冲他一笑,将手机壳放进他手里,就着他的手固定了角度。言笑瞪大了眼睛,看着墙上斑斓的光影随着自己的手的动作移动,眼里充满了好奇和惊喜。

    “喜欢吗?”我摸着言笑的头。

    “喜欢!好漂亮!”言笑点着头,回眸一笑,那笑容灿烂得差点没让我扑上去。

    正太啊正太……上等正太……

    我摸着他脑袋的手更温柔了一些,笑眯眯地问:“喜欢的话,送给你好不好?”

    言笑迅速地仰起头,满眼难以置信的惊喜。曾少离也倏忽回头看我,眼睛瞪得大大地,好像想从我脸上看出个洞来。

    ……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低级的错误。

    明明之前才告诉过他们,我的手机是只能送给心上人的家传之宝……虽然现在传家传到一半宝物就由一个分肢成了四个,但它的既定意义还是不会变的。

    所以我现在算是……当众求婚?

    我悄悄用力把手机壳往自己的方向拽了拽,揣摩着如果这时我把它拿回来有没有用。但言笑的手死死抓住了手机壳,由于太过用力,连手都止不住微微颤抖。

    好吧……

    事实证明是没用的。

    我放弃了。

    言笑眼睛还是瞪得老大,难以置信地开口:“阮,阮姐姐……你刚才所说……”

    “不要也可以。”我眨巴眨巴眼睛。

    言笑眼睛猛地变得通红,手一缩,将手机壳揣入了怀中,胡乱点着头:“要!我要!我要!”

    我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言笑泪眼婆娑,太过激动,身体都在晃动。我看着他笑得像吃了蜜糖的小孩一样,忍不住也笑了。

    这样也好。

    ……希望骷髅不要太生气。

    一个想法飞快地冒出,想起那个一直被我占尽便宜的骷髅,我突然觉得有点心虚。按照这种第一次出场就被我压在身下,第二次被我摸光摸净,第三次连初吻都贡献出来的发展速度……估计真的会像童音说的——早晚要“恭喜阮璐和伯桃喜结良缘”。

    曾少离轻咳一声,将我拉回了现实。我看着他一脸欲言又止,顿时了然,羞赧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既然大家那么熟了,如果我硬是要向你收礼金也不是很好。当然,如果你真的那么诚心诚意想要给我的话,我可以考虑给你打个折——团队价?”

    曾少离呼吸一窒,显然是没有想到我脸皮能有这种厚度。

    我干笑,拽着言笑一路小跑,准备到楼下联络联络感情。没想到刚冲到门槛处,一种熟悉的晕眩感排山倒海而来!意识临消失前,我脑海中冒出了疑问:三天时间还没到,为什么那么快就要回鬼都了?

    难道……骷髅真的生气了?

    对一件事情抱有最坏的打算,结果当事情的发展比想象中要好的时候,人的心情也随之轻松。

    但显然我没有那么幸运。

    事实上,我抱着的最坏打算根本不沾边。

    鬼都众鬼怪正处于一片狂激动状态。四处张灯结彩,大红的灯笼高挂在扭曲延伸的枯树上,风一吹,头顶红色布絮缓缓摇摆。眼中来来回回无数鬼怪面带喜色,秦飘渺身形鬼魅地窜来窜去,所到之处都贴满了大红喜字。童音颇有气势地在空中不知喊着什么。

    我脑子再傻也不会觉得童音东主有喜。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我和骷髅的“喜结良缘”被提前到日程上来了。

    我小心翼翼地缩到枯树丛里,尽可能淹没自己的痕迹。三个时辰六个小时说长不长,但要是童音它们会把握,在这有限的时间里拜堂成亲闹洞房不是不可能的……

    躲得一时是一时。

    我暗自点头,脚步继续往后挪,突然一下踏空!

    “啊……”一声尖叫刚冒出个头就陷入了黑暗,我只感觉自己的脑袋沉沉往下一撞,并没有想象中的痛觉传来。静默了三秒钟,我撑起手臂一个转身,左手一抚,一阵光滑圆润的手感随即传来。

    我愣了一下,用力一捏。

    一声压抑的呻吟突兀从身下传来,销魂得我呼吸一窒。

    “……左伯桃?”

    “……哼。”

    “你在我身下干嘛?”

    “是你突然踩下来把我压倒的。”咬牙切齿的声音。

    ……

    我干笑着爬开,爬的过程中手总会有意无意擦过他的手臂肚子什么的,然后那滑溜溜的手感一阵接一阵……

    难道他真的裸奔?

    疑问在脑子转了几圈,听到骷髅的磨牙声,我很自觉地将吃着豆腐的手收了回来。

    “鬼都正在准备你我间的婚事。”刚坐到地上,骷髅就冒出这么一句。

    早就猜到了。我得意地咧嘴一笑。

    “但是,我是不会答应的。”紧跟着就是这么一句。

    ……

    我眼睛一下瞪了起来:他什么意思!?嫁给我有那么委屈咩!?

    骷髅好像意识到自己说错话,顿了顿,斟酌道:“我的意思是,在正事解决之前,不应该谈婚论嫁的……”

    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还是对着空气翻了个大白眼:“正事是啥?”

    “拿回我们放在旅双国的东西。”骷髅答得很快。

    “到底啥东西?”我无聊地挑着手指甲。

    骷髅耐心地介绍:“是一套著紫色的盏杯,一共五件,合在一起会形成一个特殊的图案。这套盏杯当年课是旅双国的国宝。”

    我来了兴趣:“很贵?”

    骷髅一字一顿:“无价之宝。”

    ……

    我用力吸了吸滑到嘴边的口水,热忱地询问:“那个特殊的图案是什么?”

    骷髅没答话,一团绿光“嘭”地腾出,流动的鬼火在空中流转着,兀自形成了一个花纹。

    我瞪大眼睛死死盯住,越看越觉得眼熟。总感觉这个花纹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又怎么也想不出到底在哪见过。

    啧吧下嘴巴,我回头准备问骷髅。

    正好骷髅回头想要说一句什么,结果我视线一转,直接对上俩黑洞。

    柔软的触觉从唇边传来,我愣了好久,才意识到——第二吻没了。

    空中的绿光倏忽消失,视线重回黑暗,我和骷髅同时受惊似的往后猛退。

    ……

    良久的沉默。

    “刚才我亲到你了。”我闷声闷气地冒出一句。

    骷髅的骨头关节响亮地“咔啦”了一声:“……是意外。

    “上次我也亲到你了。”我对手指。

    骷髅咬牙:“那也是意外!”

    “人生哪来那么多意外。”我叹气。

    “……”

    “不做都做了,这个时候不承认就说不过去了。”

    “……”骷髅叹气了。

    “所以我认真思考过了,我也不是不可以负责任。其实认识你那么久,我觉得你虽然傲娇,但性格还是蛮对我胃口的。”我看向他的方向,语气尽可能诚恳,“只要那啥的时候记得先吹灭蜡烛,我想我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

    ……

    回给我的是雨点般的拳打脚踢。

    我尖叫连连,顺手抓住肇事者的手脚,往地上一按,摸着黑搔起痒来。

    于是原本还是尖叫连连的地面突然冒出骷髅声嘶力竭的笑声,然后转变为略带痛苦的求饶声,最后维持在三分诱人三分迷醉三分沦陷的无尽呻吟中……

    事后再回到鬼都,我以外地发现鬼都众鬼怪都以很诡异的眼神看着我。秦飘渺更是搭着我的肩膀说了一通听不懂的话,而不管我怎么解释,她都不相信当天那“三分诱人三分迷醉三分沦陷的无尽呻吟”是我给骷髅搔痒痒的效果音……

    此乃后话,按下不表。

    第二吻

    恢复意识的时候,我脸上一直带着猥琐兼满足的微笑。

    别的不说,单是我在鬼都磨蹭骷髅的那几十下,就已经足够我遐想了。

    但显然闭着眼睛遐想是个不太正确的选择,因为我听到了言笑略带不解的声音:“为什么阮姐姐睡着了也会笑呢?”

    然后展想墨嘲笑的语气肯定地冒出:“那是因为她在做些龌龊的春梦!”

    ……

    我朦胧地睁开半只眼睛,伸了个懒腰,假装刚刚醒来,一脸无辜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呀,你们好早……”

    “阮姐姐,你醒了!”言笑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急忙倒一杯水送到我面前,嘴里还小声地絮叨着,“阮姐姐之前突然倒下,吓了我们一跳。还好曾大哥会医术,看过以后,说估计是劳累过度。阮姐姐你不要动,我来喂你。”

    我内心那个荡漾啊,看这孩子多体贴。不过是随便往地上倒一倒,他就说要喂我喝水了。要是什么时候我再踩个石头往地上一摔,搞不好下半辈子他都会负责了……

    想着想着,我嘴角弧度忍不住越咧越开,看向言笑的眼神那叫一个热忱。

    展想墨冷眼瞪我,看准我笑眯眯开始喝水的时候开口:“水里有毒。”

    “噗——”飞流直下三千尺。

    言笑脸都白了,慌张地帮我擦嘴,回头看向展想墨,满眼的惊慌。

    展想墨冷笑:“哟,我还以为你那么疼爱这个小乞丐,不会相信我说的话呢!啧啧,看来你对这乞丐的信任,也不过如此啊……”

    言笑脸更白了,嘴巴嚅嗫着:“我,我没有……”

    “乖,我知道你没有。”我摸摸他的头,“放心,阮姐姐不信谁也不会不信言笑的。刚才喷水,完全是因为我以为某个姓展的趁你不注意在水里扔虫子了。”

    “你说什么!?”展想墨眼中怒火一下旺盛,脚一伸直接踹了过来。

    门无声无息地开了,曾少离倏忽闪进,袖子一拂,将展想墨挡了回去。

    我眼前一亮,视线定在他身上,就差身子没扑过去了。

    “展公子还是那么精神,除了添乱以外,就什么都不会做了吗?”曾少离眼中毫无波澜,手里拿着的一张洁白如雪的信笺一闪而过。

    展想墨刚想反驳,视线停在信笺上,眼皮跳了一下:“那是……”

    曾少离嘴巴一抿,微微笑道:“展家军向来能力出众,怎么?难道最近实力不济,连打探消息也无能为力了?”

    展想墨拳头一紧,刚想发作,一支飞镖“嗖”地从窗外射来。展想墨眼中精光一闪,伸手夹过飞镖,抽出上面绑着的信笺看了起来。

    一秒钟的时候,他的表情呆滞了。

    十秒钟的时候,我看见他捏着信笺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已经明显发白。

    就在我的脑袋越靠越近那张纸条,准备偷窥下那里到底写着什么的时候,他“啪”一声将信笺捏成了纸团,狠狠地瞪向我。

    ……

    我就着偷窥的姿势伸了个懒腰,身子一转,拉着言笑窜到了曾少离身后。

    展想墨心情很是糟糕,看了我们几眼,“哼”一声一甩袖子走了出去。

    我八卦心起,狗腿地看向曾少离。

    曾少离心情颇好地解释道:“适才是展家军传来的消息,临国王女准备来访我东祖国。”

    “邻国王女来访这里?”我翻了个白眼,“那我可以理解了。这年头,做个使节也不容易啊,一天到晚有国际问题。这天来个使者,那天来个王女——我说你们这里到底有多少个邻国啊?”

    ……

    曾少离诧异地看着我,就连言笑仰起头注视我的眼神都带着明显的难以置信。

    “东祖国左靠译林古城,右靠临国,前是连绵不绝的六寒雪山,后是浩瀚无边的如海。”曾少离到底是见多识广,马上回过神来解释,“临国不是指临近治国,而是一个国都的名讳。”

    ……

    我一抹脸,语重心长:“小曾你要知道,不知者不罪。”

    曾少离谦逊道:“我明白的。”

    ……

    停顿半天,我重新开始八卦:“那刚才展想墨怎么那么惊喜。难道——他和那个王女有一腿!?”

    曾少离摇头苦笑:“他那是惊吓。”

    我收到了八卦的火花,狗腿地凑过去准备一听辛秘。

    “临国王女年方十九,虽然后宫众多,但一直向我东祖国请求联姻。当下东祖与临国交好,自然会答应她的要求。但问题是王女天性好色重权利,非达官贵族的美男不娶,娶后又不多加疼爱,往往落得个独守空房的地步。”曾少离苦笑,“圣上是天下父母心,自是不愿如此毁掉一个男儿的幸福。而天下父母有哪个不希望自家孩儿能过得好的,纵是嫁给了王女,宫中明争暗斗尔虞我诈,能真正脱身活下来的又能有几个。所以,此事虽然被应允了下来,却是一拖再拖。”

    我点点头。小说看得多了,自然明白那些宫廷争斗有多恐怖。要是我是个男的,被人送到那样的王宫里,别说一年两年,估计也就能挣扎个一两天。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先别说我不是男的,就算是,估计我也混不到皇宫那么高级别的地方。

    ……没那个命。

    一抹脸,我追问:“然后呢?”

    曾少离轻叹一口气:“可是临国王女是个不轻易死心的人,先前都是派遣使者催促婚事。没想到如今竟是自己前来。如此一来,想必圣上很快就会下旨召京城十大公子入宫,展想墨排行第二,自是避无可避了。”

    我了然,同情地点点头。

    展想墨的心理我是完全理解的。就跟女人想嫁个好男人一样,这儿的男人也都想嫁个好女人。谁都不希望嫁出去以后守活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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