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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部分阅读(2/2)

不知为什么,她下意识地很想知道他们谈话的内容。于是,她便悄悄地下了床,把门打开一条缝。

    高拓的房间正对着楼梯口,所以楼下的一切,她可以看得清清楚楚。高拓正在抽烟,神色很萧瑟,萧和坐在对面,皱着眉,托着腮沉思。那女孩就坐在萧和的身边,抽噎着。她在哭?为什么?

    客厅里很静,他们都沉默着,久久,萧和才转头对那女孩说:“你怎么确信是高拓的,而不是你二表哥的?”

    “是的是的,就是他的,我知道!”室内又沉默了!

    什么东西?什么东西是高拓的,她一怔,想不透。什么东西这么重要?非弄清楚不可?

    却听那女孩又哭喊着:“已经三个月了,我没办法去弄掉了!我也没脸再去见二表哥了!”三个月了?什么东西?她又愣愣地思索着,本能感到心慌。

    “听说——”萧和犹豫了一下才道:“为了子夜的事,你二表哥和你闹翻了?”那女孩有些吃惊,瞪圆了眼睛,随后吸了吸漂亮的鼻子道:“这是两回事,我们在谈孩子的事。”

    “孩子”!她的心大大跳了一下,三个月?孩子?高拓的?她吃惊极了,怔怔站在那儿,脑中霎时一片空白。

    女孩又在说些什么,她没有听清。萧和的声音传怂亩洹?

    “高拓,你想清楚!成成和孩子!你必须选择——”

    他叹了口气:“也许——这才是你一生中最大的抉择,义父给你的——算什么?!”

    夏成成一步步往后退去,半晌后愣愣地关上门,什么也不用听了,什么也不想听了,什么也不必要听了。高拓!她的心震痛了!

    那一夜,她几乎一整夜都未睡,但只要一闭上眼睛,母亲那愁苦绝望的脸就会出现在她的眼前,那是何等辛苦和难堪的一生啊,她几乎哭尽了她所有的泪水。当那女孩走了,萧和也走了,接着高拓也出去了以后,她的脑子也清醒了。

    第二天,她便选择了离开,她清楚她的选择。她自己是孤儿,所以她不希望高拓的孩子跟她一样,成为一个没有父亲的私生子,说不定比自己还不如。而更加让她难以接受的是,她没有办法接受她和高拓之间还有另外一个女人的影子,当年母亲死的时候,她已经向自己发誓了。那么,现在就是她应该退出的时候了

    这一次,他们之间没有猜疑、更没有误会,有的只是无法逆转的现实。没有理由、没有机会、更没有空间可以让她留下,她无法说服自己留下。

    于是,她走了!和往常一样,她很平静,高拓还没有回来,萧和也不在,这样更好!当她抱着豪杰出门的时候,英雄依旧把她送出大门,但她想它是敏感的,它的眼里有着怀疑、不安、有着千言万语,只是难以表达。计程车载着她们开了好长的一段路后,仍能看到它立在那里,固执地不肯离开,直到它在她的视线中变成小黑点,渐渐地消失在视线里。

    夏成成趴着后窗玻璃,泪水流满了她的脸。豪杰在她的怀里不安地蠕动着,“喵呜喵呜”地叫个不停,大约它也是舍不得。这一走,她想她这一生都不会再回来了吧!其实,人生的事情有很多是很难说的——

    第十章

    又是秋天!夏成成看着枝头红红黄黄的叶片慢慢向生长的地方告别,弄不懂为什么秋天永远都是如此萧条和寒冷,正如她一直弄不懂自己为什么总有悲哀的旋律在心里头慢慢地演奏着。

    她慢慢地踱着步子,缩了缩身子,感到有丝寒意,高高的围墙挡住了风,也挡住了路,于是她便拐了个弯,不由自主拐进道旁的一幢大宅前。冰凉、漆黑的铁栏杆吸附着她手心的热力。泪水不由自主地滚出她的眼眶。

    三年了!三年,让她从一个涉世不深的单纯少女变成了一个可以独立且勇敢主宰自己生命的女人,三年让豪杰从一只稚幼的小猫变成了一只每日只会卧睡床头的老猫。她用了整整三年,来证明自己是一个这么傻的女人。

    在这三年当中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她没有办法把它们一一例举出来,但寻找工作的辛苦、找寻居所的艰难、她一个弱女子在社会上单身生存的压力等等,在她的生命力已经深深烙下了印记,也许这些痛苦在将来都是她心灵中最珍贵的财产,只是在现在,她只觉得——好累啊!

    但这些远远比不上豪杰的一场病带给她的冲击。

    三年对于一个逃情的女人来讲是一场转眼就逝的梦,但对于一只猫来讲,就是大半辈子的生命,当她意识到豪杰已经慢慢进入了老龄的时候,她恍然,即便是人也是没有这么多的青春浪费在自己的悲哀当中的。

    可是,要让她忘记高拓,那只能寄希望于比天方夜谭更加离奇的奇迹——高拓!三年来,他的一举一动都在震撼着她的心,报纸上几乎每天都有他的头条新闻:神警高拓勇擒某黑社会首脑;缉毒组高Sir粉碎巨天毒品交易;高S1R把某黑帮毒品窝点全面捣毁。

    他像一个疯子般不要命地生活着,她知道他在寻找她,曾有好几次她都在电视上看到他,他的眼神焦虑痛楚。久久地对着镜头,默不出声,他在让她看到他,看到他的眼睛、看清他的心,那颗痛得滴血的心。茫茫人海找一个人谈何容易,而且还是个一心想躲避他的人,挫败、沮丧让他更是疯狂。

    于是,她回来了。来到这个曾经快乐、失意、幸福、悲伤的地方,回到这个在她一生中感情最天起天落的地方。这里有爱她、关心她的“英雄豪杰”英雄豪杰!“她一震,不安在心底燃起,为什么她在这站了那么久,英雄都不冲出来?这不是它的习惯啊!她极目往里望去,玻璃门紧关着,屋里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怎么?这里没人住吗?难道搬走了?英雄呢?她的心狂跳着。

    还好!终于有人自花坛的左侧绕了出来,那是个五十开外的老伯,他伸着脖子张望了望,看到她,便有些诧异。

    “小姐!你有什么事吗?找人吗?”夏成成一愣,难道他们真的搬走了吗?高拓一向都不喜欢屋里有佣人或是看门人什么的。见她沉默着,那老伯便又皱了皱眉。

    “小姐,你有事吗?”

    “哦!”她一震,不自觉地问:“请问老伯,这里的主人是不是姓高?”他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又像恍然天悟。

    “对啊!哦,她知道了,你是不是来应聘的?”

    “应聘?什么?”

    “太太前几日在请家庭医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他看来很高兴,为她开了门,招呼着她:“进来吧!太太正好在家。”

    太太?对啊!高拓已经结婚了!而且还有了孩子——她苦笑了笑,不知道该不该进去,门口没有高拓的车子,他应该不在家吧!不知道他的习惯有没有因为结婚而有所改变。想到这里,蝗环浅?释玫秸伙止ぷ髁?

    “进来吧!”老伯和善地笑着,于是夏成成便跨了进去,跟着他穿过花坛边的小径,往大门走去。

    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只可惜,许多记忆在后来想起来的时候,伤心的感觉会比从来没有这些记忆更甚!就在这个时候,她看见了英雄的破棉被,现在已经被用来做院子里的那棵梧桐的冬季防护了。

    那么,英雄呢?“小姐!”方才那位老伯,从屋中走出,看到她呆望着院子,他愣了愣:“太太下楼了,你进去吧!”

    “对,对不起,我原来是住在这里附近的,我记得这里有一条很大很威风的狗,现在,现在那条狗呢?”夏成成连忙抓住老伯的袖口。

    “唉!这里其实本来是有一条狗的,它真的很可怜,听说以前很威风,还是警队里的呢。后来退了役,因为先生是它的饲主所以就带回来养——”老伯叹着气,朝她扬扬手,示意她进屋。

    夏成成瞪大著眼睛,按住狂跳的心,注视着老伯,等待着他说下去,他见她这么感兴趣,便又道,“唉,可惜啊!太太和先生不和,太太一生气就拿它出气,真可怜啊!”

    “难道,难道是被打死了?”她焦急地问。

    “没有!只是,也差不多了,它逃跑了——那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

    他推开了玻璃门,谈话自然就结束了。客厅里已换了家具,换了摆设,看得出连装潢都经过了重新设计和加工。

    沙发还是原来的那套,只是有点陈旧了。那位太太就坐在那,饮着茶。岁月让她变得更美丽、更迷人。抬起头,她的眼睛依旧圆得如此可爱,看到夏成成,乌黑的眼睛有着半秒钟的震动。

    “你好!太太!”夏成成努力在脸上展开微笑。她一愣,随即点点头:“听说,你是来应聘的?”

    “是的!我是医科大学毕业的,所以这分工作我能做好,请您放心。”

    “医科大学?做家庭医生?为什么?”她又怔了一下,好奇地看着夏成成。

    “我对这有兴趣,工作比较空闲对我的进修也好!”听了解释她点点头,沙发边的电话响了,她一惊,慌忙接起,又抬着眼睛,戒备地看了她们一眼。老伯马上识趣地弯了弯腰道:“那么太太,我们先出去了。”

    “玫?哦,叫阿娟进来一下,安排这位小姐——哦!你叫什么名字?”她捏着听筒,并不急于听。“哦!我叫夏英!”夏成成一惊,慌忙道。

    “好,夏英,如果你没问题的话,明天就搬进来吧!”她说完后,便挥挥手。于是他们便退了出去。

    阿娟是这个屋子惟一的佣人,她是个很年轻的姑娘,长得不怎么好看,手脚倒是非常的勤快。很快,夏成成便被她安排到了屋子楼下的一间房间里,那里有两个房间,一间是她的,另一间没人住,所以自然夏成成就住那了。

    望着熟悉的房间,夏成成有丝感慨,这间屋子曾经一度是她的房间。经过三年,她回到这里又住进来了,却换了一个身份。

    “夏英小姐,你就负责小少爷的生活起居,他的身体不是很好。”小少爷?高拓的儿子?

    “好的!”夏成成淡淡地道,心里有丝酸楚。

    “他今天出去了,明天你就可以见到他了,他是个很乖的孩子。”阿娟笑着说,看得出,她对太太或是那个小少爷很忠诚。

    “夏英小姐,很高兴见到你!”她比夏成成矮好多,所以自始至终都仰着头和夏成成说话,她的眼睛很晶亮,

    笑意盎然,一看就知,她非常喜欢夏成成。

    “阿娟,你别叫我小姐了,怪别扭的!”夏成成说,往屋外走去,心里想着英雄。

    “不!你是医生,而且长得这么漂亮,以后我就叫你英小姐,好吗?”夏成成一愣,漂亮?是吗?笑了笑,摆摆手,随她叫吧!打开玻璃门,她终于回来了。

    第二天,夏成成便辞去了医院的工作,搬了进来。当豪杰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时,这个小家伙马上从病恹恹的状态恢复到龙虎精神,一切就似回到了三年前一样。

    这天下午,夏成成也见到了那位小少爷——高拓的儿子!阿娟说得对,那是一个非常可爱乖巧的小家伙,而且他是如此的漂亮,大大的眼睛、浓浓的眉毛、高挺的鼻子、尤其是那两片嘴唇薄而微微地往后咧开,就算不笑的时候,他的脸上也看不出任何阴霾、不快乐。

    可是,夏成成却不喜欢他,正因为他太漂亮,所以反而不像高拓!他的身上连一丝高拓的影子也没有!

    幸好,他是非常乖的孩子,平时又特爱睡觉,所以多半时候他都在睡眠中度过。而且,他好像也并不很喜欢夏成成,想玩时总是缠着阿娟,阿娟也乐得陪他。

    阿娟是个非常好相处的人,她总是和和气气的,带着亲切的笑容。就算看到夏成成把豪杰抱进房间时,她也不以为意,只是说:“英小姐,太太不太喜欢动物,你别让它到处乱跑。”

    夏成成一愣,随后淡淡地道:“我知道了!其实它和人一样,只要对它好的话它也很懂事的。就像你们的小少爷,你对他好,他也喜欢你,对不对?”

    阿娟想了想,点点头:“对!太太经常早出晚归,先生也一年难得回来一次,小少爷其实蛮可怜的。”

    “先生?他不是天天回来?”坐在床沿上,夏成成小心地问。她点点头。

    “对啊!我们搬来快三年了,我只见过他两次,好像很凶!”

    “是吗?”夏成成愣了愣,豪杰跳进了她的怀里,她便本能地接住它,轻轻地拥着它,陷进了沉思里……

    相形之下,太太就不是一个和气的人了,她多半时候都不在家里,早出晚归,常常带着满身的酒气,然后跌跌撞撞的奔进浴室,大吐特吐着。偶尔在家时,她就坐在沙发里默默的抽烟,修长的手指,颓废的表情,烟雾中的她竟也散发着致命的迷人魅力。

    “夏英!”有一天,夏成成正从外面进来,她叫住了她。她们很少见面,而且她似乎有着满腹心事,总是呆呆愣愣地陷入沉思里,所以就算见了,她也不见得有心思注意夏成成。

    “什么?”夏成成一怔,站住,以为她要问小少爷的事,便道:“小少爷刚睡,你放心,他的身体很好。”

    “不是!”她摇摇头,点了点对面的沙发,示意她坐下:“我们谈谈好吗?”夏成成一怔,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和自己谈,她们之间有什么可以谈吗?不过,她还是按照她的意思坐下了。

    “知道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一你见过我吗?”她愣愣地注视着她,思索着。

    夏成成一怔,有些心慌,难道三年前她看到她了,不会啊!

    “不!”夏成成摇摇头否认。她扶住头,放弃了思索,吸了口烟,又说:“你有男朋友吗?”

    夏成成又一怔,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问这些。见夏成成摇头,她又问:“有没有试过爱一个人吗?”

    夏成成沉默了,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爱?她当然爱过。只是有着太多的情非得已。

    她看来很不开心,按灭烟头,她把头靠进背后的沙发里,夏成成看着她,不知道该走还是不该走,她的声音随后轻轻的响起。

    “你一定没爱过,爱一个人多痛苦啊!尤其是像我这样,曾经我也快乐、幸福过。天真地以为他是爱我的,于是我把我的所有都给了他,到头来,他竟对我说,他爱的是另一个女孩子——你知道吗?我什么也没有了!

    她在说高拓吗?夏成成站起身,不愿意听她的故事。

    楼上传来哭泣声,于是夏成成便急急的冲上楼。这场聊天宣告失败,当夏成成弄妥孩子折下楼时,她已出去了。夏成成摇摇头,摇去心底的不愉快,走进房间。

    豪杰正在追逐嬉戏,它永远都会那么轻易的忘却病痛和不快乐。一看到她,豪杰马上飞跃过来,她便不由自主地往后倒去,倒进床里。

    “哗!豪杰,瞧!把你的新衣服都弄皱了。”夏成成拉了拉它身上,昨日刚做好的裙子,笑着摇摇它的头。和它在一起,永远都是快乐的。只是!少了英雄!英雄到底在哪里?

    铃——门铃响了,她陡然一震,是他回来了吗?她的心狂跳着,下意识地走到门边,把门拉开一条缝,观望着,不知道为什么,她竟非常地想见见他,哪怕一眼也好。

    “阿娟!阿娟!”福伯叫着,福伯是上次那个为她开门的老人。

    “唉!”阿娟从厨房里答应着跑了出来,经过她的门边。她一惊,慌忙把门关上,坐在床沿上,她的心狂跳着,不知该不该出去。

    “喵!”豪杰轻轻地用头蹭了她一下,她低下头,便看见它那对圆圆的眼睛带着同情。

    “你也想见他,对不对?”

    “喵!”豪杰垂下头,叫得轻而哀伤。她叹了口气,站起身,再次把门拉开。阿娟的声音仍在铁门处。怎么?难道不是他——走到玻璃门前,夏成成便看见铁门口站着个男人,正和阿娟谈着话,隔得太远,夏成成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也看不清那人的脸。他穿了一身深蓝的西装,很高,用手支着铁栏杆,时不时地用头碰碰铁栏,仿佛阿娟说的每一句都触动着他的心。

    夏成成折回房间,对此不怎么感兴趣,但心底隐隐然有些失望。

    日子过得很快,却也很难熬。在这里,夏成成时时刻刻都在担心高拓会不会回来,又时时刻刻期盼着他回来。矛盾、思念磨练着她的意志,于是她变得敏感又多疑。事实上,这个家是如此的怪异。

    已经一个月了,高拓从未出现过。而那位太太整日早出晚归,嗜酒抽烟,又常常发呆甚至流泪。慢慢地,她发觉她其实真的如阿娟所说,非常的可怜。她也常常翻着相册,对着照片默默出神,那分刻骨的沉重甚至超越了她。

    那天,夏成成坐在花坛边的阶梯上,太阳很暖,豪杰就在她的怀中。她很喜欢这样坐着,身后花坛里的杂草她也弄干净了。前几天,她让福伯买了些已经开花的秋菊,种在花坛里,看上去挺不错,至少有了点生气。

    铁门口徘徊着的人影吸引了她,他没有按门铃,一直在那来回踱着步,犹豫着。她下意识地走过去,几乎第一眼,夏成成就认出那是上一次阿娟开门谈话的那个男人。

    “你有什么事吗?”夏成成问,他很帅气,宽宽的额头,浓浓的眉下一双大大的眼睛。他的嘴唇薄而漂亮,总是不由自主地带着笑意。那是一张很吸引人的脸,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的时候,她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似乎在什么地方看见过他。

    “太太,太太又出去了吗?孩子好吗?”他的声音焦虑、痛楚带着颤栗。

    听见这话的夏成成一愣,随即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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