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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巳经中毒,明明已经内力全失,怎么还能够运功呢?
为首之人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可能上当受骗了,然,此刻意识到,已然晚了。
半空中的庄君泽低头,冷漠的望着地上如无头苍蝇似的乱转的人。
中年人,在这个时候,挟持着秦楚出现,沉声对着为首之人道,“当家,当初我说用这个人身上搜出来的迷药,你偏不用,硬要用小弟带回来的软骨散,现在可好……”
“什么?”
为首之人根本听不懂中年人在说什么,而此时此刻,他也不想懂,因为,在看到秦楚的那一刻,他只想着怎么用秦楚来威胁庄君泽。
于是,手中的剑,向着秦楚而去,意在架住秦楚。
这时,一道白光,倏然落下,只见前一刻还活生生说话的人,此刻已经一分为二,血腥味,霎时弥谩开来。
中年人和秦楚,一时间,都猛然向着头顶望去。
秦楚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中年人架在秦楚颈脖上的剑,顿时紧了一分,威胁道,“庄君泽,若是你想我手中的人没事,你就放我离开。
“你走啊!”
庄君泽浅浅一笑,没有阻拦。
中年人挟持着秦楚,且行且退,忽然,脚不知怎么的,踩到了一块小石子,整个人绊了一跤,剑,微微脱离了秦楚的颈脖。
秦楚趁机从中年人的挟持中逃脱出来。
庄君泽抓住机会,一掌,凌空向着中年人袭去。
中年人武功不赖,险险的闪过,期间,用力的一掌,袭向猝不及防的秦楚。
秦楚霎时整个人向着地上跌去,并且,因为是斜坡的关系,人,无法控制的一路向下滚去。
庄君泽不容细想,紧追着那一袭白衣而去。
中年人赶机向着庄君泽出手。
山坡的下方,是一小段平路,平路之后,赫然就是秦楚之前落座过的那一处断崖。
庄君泽原本可以拉住秦楚,但是,中年人的突然袭击,让他不得不先出手,将他解决掉,待再回过头来时,只见秦楚已经向着那一处断崖跌去。
千钧一发之际,庄君泽拉住了秦楚的手腕,但,刚一使力之时,浑身仅存的那一丝力气,忽的被抽走,整个人,最后反倒被秦楚带了下去。
火光电石间,秦楚一手紧紧地扣着住了悬崖的边缘,一手,紧紧地抓住了庄君泽手。只见,两个人,霎时悬挂在了悬崖上,风过处,扬起两人各自的衣袂.翩飞舞动,仿佛一只随时有可能断线的风筝。
“北堂帝,抓住我的手,别松开。”
秦楚紧紧地抓着庄君泽的手,对着庄君泽说道。
庄君泽抬起头来,深谙的眼眸中,有着点点笑意,道,“我如果不放手,就会将你一道带下去,如此,你还要我不放手么?”
“你说呢?”
秦楚回以一笑,越发拉紧了庄君泽的手,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庄君泽望着那两只紧紧地交握在一起的手,眼中,有什么,快速的一闪而过,之前对面前之人的怀疑,忽的消失不见。
“北堂帝,我的衣袖下,有解百毒的药,你先取出,服下。”点点沙石,从悬崖上滚下来,落入崖底,毫无声响。
庄君泽使出一分力气,垂于身侧的手,向着秦楚的衣袖摸去。
“喂,别乱摸。”
秦楚微微皱了皱眉,恼声道,“药在衣袖中,又不是在我的手臂上。”
“我只是觉得楚神医你的手,太过纤细白皙了,想看看而已。”庄君泽丝毫没有自觉,手,握住秦楚的手腕。
秦楚扯着庄君泽的手,猛然一松,又旋即握紧,威胁道,“你若再乱摸,我可就松手了。”
庄君泽知道秦楚生气了,便不再逗弄她,从她的衣袖下取出一只瓷瓶,询问后,服下,待恢复了一丝力气,一个跃身,跃上了悬崖。
没有了庄君泽的重力,秦楚蓦然松了一口气。抬头,将刚才拽着庄君泽的那一只手,向着崖上的庄君泽伸去。
庄君泽没有伸手拉,而是蹲下身,好整以暇的望着下面之人的眼晴。忽的道,“我可以相信你么?”
“这个问题,该问北堂帝你自己,而不是问我。”秦楚闻言,浅浅而笑。
庄君泽望着秦楚,这个问题,似是让他很难决定,道,“我也不知道该不该信你。”
“北堂帝,你有没有听过一句估,‘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若是北堂帝不信在下,那么,此刻,便请北堂帝转身离开。如若不然,就请北堂帝将在下拉上去。”
“你为什么会突然来这里?”庄君泽没有动,再问。
“北堂帝既然将萧太后打入了冷宫,那么,萧太后背后的势力,决不可留。”
“朕既然将她打入冷宫,自然是有把握除去她的势力的。”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北堂帝,你可以确定,你能完完全全的剔除了萧太后的势力么?”庄君泽可以将萧太后的势力除去个百分之九十九,这一点,秦楚完全相信,但要百分之一百,那就不容易了。
“你来此,为的是我?”
“当日,在下既然跟随北堂帝你回北堂国,那么,今日所作的一切,自然是为了北堂帝你了。只是,在下信任北堂帝,北堂帝却不曾信任在下。
“我可以相信你么?”
话语,绕了半天,最终,又绕回到了同一个问题上。
“北堂帝,这是一场‘赌’,你愿意‘下注’么?”秦楚抬眸望着庄君泽的眼晴,这一场‘赌’,愿意下注么?
下了,便是一无所有!
“这世间,还没有什么‘赌’,是朕不敢‘下注’的。”就算是为了刚才那交握的手,这一场‘赌’,他愿意‘下注’。
在那一双眼晴下,庄君泽猛然将秦楚拉了上来。
然他不知,这一拉,他注定输了!
秦楚双足踩到地面之时,忍不住微微的喘息了一下,刚才,她又何尝不是在赌,所幸.她赌赢了。
而面前所有的一切,为的,不过就是取得庄君泽的‘信任’二字。
“萧太后想利用在下将北堂帝你引来此地,再对付北堂帝你,而她,则可以在宫内趁机谋权,她既然有如此自信,那何不妨让她自己将拥护自己的人,都聚集、暴露出来呢?到时候,北堂帝你,就可以轻轻松松的将他们一网目打尽。”
庄君泽望着秦楚,缓缓地笑了,不可否认,她说的,正是他会前来这里的一个原因,而另一个原因,她却没有说,那就是……“你难道没有想过,我是因为担心你才来的么?”
“北堂帝,说笑了!”
庄君泽闻言,笑了,没有再说什么。
……
宫内,等着庄君泽回去的,正是一场宫变,为首的人,是萧太后,拥护她的大臣,虽说不算太多,却也占了朝中大臣的三分之一。其中的个别人,是谁也不曾想到的。
然,一切,在庄君泽回宫的那一刻,注定了失败!
……
仅仅一天的时间,北堂国的朝堂上,重新洗牌!
……
第二日。
庄君泽亲自送秦楚出城。
城门口。
秦楚对着庄君泽道,“北堂帝,由在下亲自出使南宁国,定确保南宁国进入北堂国的兵力,不会对北堂国造成威胁,你等着我的消息!”
庄君泽面上带着亘古不变的笑容,望着秦楚,道,“我相信你,我等着你回来。”当那‘相信’二字说出口的时候,就注定了庄君泽在这一场‘赌’上,将会输得彻彻底底!
今日,最真心的信任,换来他日,最彻底的背版!
届时,大火蔓延整个北堂国的皇宫,染红半边天空,又该如何?
……
秦楚与云岫知一道向着南宁国而去,一路上,两人偶尔有说有笑,相处尚算和谐,但在四国交界处时,秦楚却突然消失不见了,任云岫知如何派人寻找,就是找不到她的身影。
……
东华国的边境,一座人来人往的酒楼内。
二楼的一间雅间。
秦楚推门而进,一眼便望见了站在窗边的那一袭如雪白发,于是,反手关了房门,快步的便走上前去,笑着唤道,“洛华。”
封洛华缓缓地转过身来,在看到秦楚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一刻,才蓦然发现,自己,竟是那么的想她,尽管分开才短短的几天时间,“小姐。”
秦楚看着封洛华,四日相对,笑意,不知不觉间便盈上了脸庞,问道,“洛华,南宁帝是如何说的?”
“南宁帝说,只要小姐能找到那一个人,带去给他,他自然不会与东华国交战,并且,会助西越国夺下北堂国。”
那一日,秦楚让封洛华前往南宁国,去见古修苍,一是为了平息南宁国与东华国一触即发的战事,二是想利用南宁国,助西越国拿下北堂国。
一切,看似不可能实现,但是,一个人,却可以使这一切,都变得轻而易举起来。
那就是仲博雅!
她让封洛华告诉古修苍,只要他答应她的条件,她会将仲博雅的‘尸体’,带去给他,并且,她还告诉他,她可以很容易的找到仲博雅的‘尸体’!
她与仲博雅来自一个她方,古修苍,他如何能不信呢?
现在,要做的,就是前往东华国,以最快的时间,找到仲博雅的‘尸体’……
第八章 冰室内,用身体给她温暖
安静的雅间内,秦楚与封洛华面对面而坐,秦楚发现,桌子上所点的菜,都是自己喜欢吃的,心底,不觉得划过一道异样的暖流。
忽然,秦楚想想自己在北堂国皇宫中所作的那一幅画,于是,顾不得吃饭,连忙将衣袖下的那一张画像拿了出来,递给对面的封洛华。
封洛华微微疑惑,一边伸手接过,一边问道,“小姐,这是什么?”
“你自己看。”
秦楚略低着头说道。原本,在刚画好画像的时候,她觉得是很好看的,很传神,惟妙惟肖,但是,此刻,近距离的望着对面那一张俊美非凡的脸,她又觉得自己画的,其实一点都不好看。
封洛华看着秦楚的神色,心中,越发的疑惑了,双手,将折叠的纸张,缓缓的打开,赫然出现在他眼前的,是……是……
双手,微微一颤!
秦楚看着对面盯着画像,久久不说话的封洛华,声音,不由得有些低下下去,道,“画的不是很好看,我……洛华,你还给我……”
说着,秦楚站起身,就去拿封洛华手中的那一幅画像。
封洛华一把握住秦楚伸过来的手,目光,对上秦楚的眼睛,问道,“小姐,这是你画的?”
见过封洛华真实容貌的人,除了已故的秦袁,就只有面前的秦楚了。
封洛华此话,是明知故问。
秦楚感觉到握着自己的手的手心,传递过来的温暖,恁恁的点了点头,道,“庄君泽他那天作画,他一定要我作,我……画得不好看……”说来说去,秦楚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心中,有些懊恼自己以前学素描时,怎么就不专心了呢!
封洛华缓缓地笑了,那一抹笑容绽放在他的唇上,让本就俊美不凡的脸,更添了几分惑人的色彩,道,“小姐,能将这一幅画送给洛华么?”
“不好看……”
“很好看,洛华很喜欢,小姐,能送给洛华么?”
望着近在咫尺的那一张脸,望着那一张脸上的那一抹笑容,秦楚忽然间像是被迷惑了般,点了点头。
封洛华脸上的笑意,一刹那,更浓了,缓缓地松开秦楚的手,将画像,小心翼翼的收好,道,“小姐,你一路赶来,一定还没有吃饭吧?这些,都是你平时喜欢吃的,看看合不合你的胃口。”
秦楚在封洛华笑容的带动下,也跟着笑了。
……
一路兼程,前往东华国的国都。
……
三日后。
秦楚和封洛华两个人,在东华国国都的城楼下,勒住了缰绳。
望着面前熟悉的城楼,秦楚突然涌起了一股浓浓的忧伤,自己离开这时在,已经整整三年了,如今,终于回来了。
“小姐,我们进去吧!”
封洛华侧转马头,对着望着城楼发呆的秦楚说道。
秦楚点了点头。
……
繁华的街道,行人络绎不绝,叫卖声,此起彼伏,商铺,鳞次栉比。
秦楚和封洛华,手中牵着缰绳,缓步行走在熟悉又陌生的街道,最后,立在一座宏伟的府邸门前。
府邸偌大的门匾上,‘将军府’三个字,还是如当年离开时一样的灿亮、浑厚苍劲。
“爹爹,女儿回来了!”
她终于回来了,可惜,那一个疼她、爱她的父亲,却已经长埋地下。
一丝淡淡的水汽,不知不觉间,弥漫上了秦楚的双眼。
“小姐!”
封洛华感觉到身侧之人身上倏然散发出来的浓浓哀伤,不由得轻轻唤道。
秦楚低了低头,深深地闭眼,将眼底的水汽压了回去,道,“我没事,只是风中有沙了,飞进了眼睛。”
封洛华没有揭穿秦楚的话,道,“小姐,我们先找了一个客栈安顿下来,晚上再前来。”
秦楚点头,此刻,她还不想让人知道她回来的消息。
……
夜幕降临!
封洛华带着秦楚,掠过屋顶,悄然落在了白天在门口站过的那一座府邸内。
望着熟悉的景物,秦楚思绪万行,任由着自己的脚步,漫步在安静的府邸,她,继承了那个‘秦楚’全部的记忆,所以,这里,也是她的家。
毕生,她所渴望的,不过就是一个‘家’而已!
封洛华静静的跟随在秦楚的身后,若是可以,他想将她身上所有的哀伤,通通接收,只希望她此生,能够快快乐乐。
……
安静的书房内,有一盏小小的烛火,静静地亮着。
一抹高大的身影,映衬在房门上。
秦楚和封洛华同时停下了脚步,怔怔的抬头望去,心中疑惑,此刻出现在将军府书房内的人,会是谁呢?
忽然,火光熄灭了!
脚步声,不紧不慢的传来!
紧闭的房门,从里面缓缓的开启!
秦楚和封洛华相视一眼,同时闪身,躲进了旁边的树丛当中。
书房内出来的那一个人,高大的身躯上,带着一丝黯然的气息。月光,静静地辐照在他的脸上,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眼底,有着一抹无人能破的孤寂。
那人,赫然就是东华帝——秦皓轩!
秦皓轩负手而立,静静地望了一会天空,神情中,似是在透过漆黑的夜幕,望着什么人,许久,轻轻地叹息了一声,道,“阿袁,皇兄没有用,连你唯一的女儿,也都保护不了!”
秦楚和封洛华两个人,躲在树后,秦楚不知道自己要不要上前去见那一个人,微微开始犹豫的脚步,在想起这一次回来的目的时,止住。
秦皓轩站了一会,抬步离去!
在秦皓轩离开一会儿后,秦楚和封洛华两个人才出来。
两人,向着书房而去。
站在书房中,秦楚似乎感觉到了那一个人的气息,缓缓地笑了笑,从今往后,她会代替他的女儿,好好地活下去的!
“爹爹……父亲……请允许我这样叫你……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女儿……”
心中,默默的说着。
……
当年,仲博雅去世,秦皓轩是用‘皇后之礼’葬之,天下皆知道,她被葬在了皇陵,但是,秦楚却怀疑,仲博雅她,真的在皇陵么?
皇陵,乃皇家之人安葬之地,那里面,布满了阵法、机关,并不是一般人可以进去的。
……
因为皇陵危险重重,因为不确定仲博雅是不是真的在皇陵,所以,秦楚决定,先和封洛华进宫探一探秦皓轩的行踪,相信,秦皓轩的心中,是有仲博雅的,也相信,他一定会去见仲博雅,到时候……
……
一张活灵活现的人皮面具,秦楚无声无息的代替了秦皓轩身边伺候多年的宫女,静静地伺候在了秦皓轩的身边。
望着面前这一位熟悉的‘伯伯’,望着仲博雅在这个世界的‘丈夫’,秦楚神色平静如常,让人看不出丝毫。
“下去吧!”
秦皓轩进入御书房后,对着身后跟着的宫女挥了挥手。
秦楚安静的退了下去。
……
三天的时间,秦楚寸步不离的伺候在秦皓轩的身边,没有任何的发现。
期间,也有让封洛华去查看内侍记录下来的、秦皓轩这么多年来的生活起居录,但并没有任何的发现。
秦皓轩的生活起居,实在是太规律了,规律得二十年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让人恍然有一种‘行尸走肉’的感觉!
……
这一夜,终于有了一丝不一样!
秦皓轩独自一个人,在御花园的凉亭中,静静地喝酒!
秦楚远远望着,眸光流转间,端了一壶酒上去,亲自斟酒给秦皓轩。
秦皓轩根本没有看旁边之人是谁,只是一个劲的喝酒,那一双沉寂的眼眸中,如一潭枯死了的古井。
秦楚不说话,只是在秦皓轩一杯饮尽的时候,静静地为倒倒满。
秦皓轩喝酒的时候,本不喜欢有人在身边,但是,此刻站在身边的人,不发一言,安静的恍若空气,于是,他便也由着她站着、给自己斟酒了!
秦皓轩的酒量,很好,只见石桌上已经空了三壶酒,他的神智依旧很清楚。
秦楚略微皱了皱眉,再下去端酒,这一次,酒内下了迷药,分量,比前两壶多了一倍不止。
月光,悄无声息的辐照在亭内之人的身上。
时间,安静的流逝。
终于,秦皓轩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起来。
“皇上,奴婢扶你回去休息,好么?”
秦楚停下了斟酒的动作,凑近秦皓轩一分,轻轻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