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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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等不及母亲说话,他一拍墙壁,大声驳回。妻子怎么可能平空不见?她那么娇弱,怎么会吃得了餐风露宿的苦?到底是谁告诉她似水的事?到底是谁?端木遥快疯了!

    胡雪姬心疼地看著儿子,怎么京城里两大痴情种,全是自己的儿子?安慰他,「不要再担心了。相信很快就会有小晶的下落,你不相信品清的能力吗?他可是咱们君子门里出了名的『笑面虎』,有他在掌控北六省的通联网,没有敌人可以轻易脱离他的搜索线,更何况是从没出过门的小晶?」

    「可是,她就是不见了,她不见了!」嘶吼的声亮里掺杂些许的哭音,他快崩溃了。

    仔细一瞧,他真的憔悴了。在「丢妻」的这段时日里,他放下「君子门」的工作,整天窝在竹堂和竺品清讨论「妻子」的可能下落,眼见飞鸽一笼又是一笼放出,快马一匹又一匹派出,寻妻的消息在君子门的大、小分部当中发酵,而古晶的踪影依旧石沉大海,他心急如焚。

    除去眼睁睁看似水生命消逝的无奈,他又再一次印证自己的无能为力。

    天哪!有什么罪过都让他一个人承担好了。千万不能让他的晶儿有任何损伤,他在心里苦苦哀求。

    「涵碧山庄派来的人,可能也在这几天就会到了。」提醒儿子。

    胡雪姬有些烦恼,江南第一庄在商场上的难缠和精明是大家都知道的,当家的胞妹不远千里嫁到江北,结果却走丢了!一个不谙武艺的女子在赫赫洋洋的君子门里不见了,而且找了将近二旬,还搜不到任何蛛丝马迹,这事要传出去还真是会让人笑话了。

    当家的少年书生会怎么想君子门的人呢?

    「要来就来!晶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拿命陪葬。」

    端木遥形似疯狂,把话丢下后,一转身就快速飞奔出大厅。他再也待下下去了,非要亲自出去寻找妻子。当初是他在江南发现她的,只是执意她有一张相仿似水的容颜,便上门提亲了。而后,才知道她有一个显赫的家世,相处后,才摸    一清她有一个表里不一的性子。

    晶儿是个绝对不同流俗的大家闺秀,却同样牵动他的情。

    她不是殷似水。但她的一颦一笑却比似水更牵动他的心,只是愚蠢如他漠视了这个事实,单单耽溺在她绝美的纯稚里,不愿意接受别人无礼的窥视,便将她圈在清风别馆,只想独占她。

    「唉!怎么会搞成这样?」

    独坐在大厅。胡雪姬非常郁闷,她的确没想到平时乖乖的媳妇儿,会说不见就真不见。留下来的字条里,才知道跟似水有关。天!殷似水这丫头是要来亡君子门的吗?在世时,把两个儿子耍得团团转;人走了,还可以把她的好媳妇逼得离家出走。可见人不可以太好心肠,不可以随便收留孤猫、野狗,否则下场就像她,没事还惹得一身腥。

    有谁知道她的乖媳妇儿到哪里去了啊?

    莫非真出了什么意外?否则,不会功夫的小丫头到底可以跑多远?

    除非她会飞天遁地?胡雪姬跟负责找人的竺品清一样,非常不明白。

    第七章

    孟秋午后,在将要过江的最后一站官道旁。两个身穿儒衫的俊美少年行色匆匆,快步走入「高升客栈」内。

    「小二哥,来一桌上好的时鲜。要快!」走在前头,身穿崭新宝蓝缎衫的少年高声呼喊。

    「随便吃吃就行了,莒哥。」

    跟在蓝衫少年身后,也是一身织锦缎、贵气十足的少年。他手上摇著折扇,微弱的气息从后面窜出。

    「怎么行呢?晶弟,你就是不重视吃。现在又不是在家里,要什么有什么,更何况我们还有一大段路要赶。你别还没到地头,人就先倒了。趁现在有好吃的,先吃个够本再说。」带头的少年不肯,硬是拖著闷闷不乐的好友往二楼的上座走去。看样子也知道定是富家子弟,小二哪敢怠慢,快步往厨房吩咐去了。

    「天气热,我吃不下东西。」

    走在后头的少年边走、边拿下头顶上的斗笠。哗!一时之间,客栈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呆了,谁家生的小公子这么俊哪?唇红齿白、眉目如画,灵动中洋溢著纯稚的丰采,绑成一束的青丝长及腰间,随著吹进客栈的风,轻轻摆荡。一时间,只见著客栈内几个北地姑娘全睁大眼,往他瞧去。阅人无数的掌柜也不禁拂掌,好个俊俏的后生啊!

    略知客栈里的骚动是因自己而起,他仍然闷闷不乐地走到同伴身旁,神色寂寥,俊美的容颜中,已透露著惨澹的愁容。

    「可以麻烦你开心些吗?」走在前头的少年,有些无奈地劝慰。

    「我是很开心。」要死不活地回答著。

    挑了干净的上位,两个美少年都气息奄奄地望著窗外的蓝天白云,日子过得真是无聊、又无奈啊。

    别怀疑,会讨尽外表的便宜后,在大众面前仍是这副病恹恹的德行,除了「君子门」找翻天的古晶和莒品逸外,再无他人敢如此嚣张了。平时生性顽劣的她们,在那晚偷听到端木遥的答案后,目前的心情都差得很,连捣蛋的精神也没了,明知北地姑娘都死盯著她们看,两双眼睛仍死盯著外头,仿彿外面有啥珍宝般,就是对旁人不理不睬。

    「小哥是江南人士?」端上上奸的酒菜和生猛的海鲜,店小二好奇地看著较矮小的古晶。

    「谁说的?我现在是江北人。」赌气地噘著嘴,古晶眨著特长的眼睫毛,瞪著店小二。

    原先只是讨好一问,没料到居然碰了一鼻子灰,店小二有些尴尬。

    「没你的事了,快闪一边去。」

    莒品逸干咳了几声,硬把店小二赶跑。她可不想被端木遥砍死。把他的娘子带出「君子门」也就算了,还让她抛头露面。要不是古晶执意扮男装,她一定雇顶轿子,把古晶直接送回江南,又何必这样舟车劳顿?不过,现在「君子」正在扩大搜寻她们的踪影,扮成男装也好,暂时让他们找不到人。不过她不确定在回到江南前,可以不被找著。毕见太多人靠「君子门」吃喝了,更何况奉命搜人的,应该是竺品清那好人,要逃过他的眼线,也不是件容易事。深知老搭档的能力,莒品逸没有什么把握。

    不过,他们应该还不知道自己也参一脚吧?只是依著古晶的脚程搜人,才搞到现在还没找到人。要是被他们知道自己帮她,会不会也被遥送进刑堂呢?莒品逸揣想。

    「好多菜哦!」不知莒品逸的担忧,古晶看著满桌子的东西发愁。

    「多吃些。」不由分说,莒品逸拚命帮她挟菜。

    「我吃不下啦。」

    古晶的双手覆在碗上,低声抗议。这一路上骑著马,走走停停,她已经快累死了,而日头也大,把她热得跟什么似的,难怪人家把秋日的大太阳比喻成「秋老虎」,想想也满有道理的。方才在不远的亭子前才喝了茶水,现在根本吞不下东西,只有谢绝品逸的好心了。

    「吃不下也得吃,你不知道你又瘦了吗?」莒品逸满脸忧色。

    这一路,她就瞧著古晶因情而消瘦,自己对这情况也使不上力,能如何呢?

    这会儿,她才知道自己是惹了大麻烦上身。先不说遥知道会如何,看到她这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就够让人心疼了。这下她才知道为何在「君子门」内,大名鼎鼎的少门主为何坚持每日要回别馆用膳,咱的少夫人没人盯,几乎只可以喝水、吃零嘴过日子,都快成仙了,哪需要鱼肉蛋饭?

    「我在江南都不吃这些东西的嘛!」古晶抗议,但看到莒品逸的脸色欠佳,只有开条件,「不然,我吃一样,你就得吃一样。这样我比较不会吃亏。」

    品逸眯起眼,看著古晶,「你都这样跟遥说条件?」

    「别跟我提他好吗?」好不容易恢复光彩的眸子,又陷入死寂。已经十几天没见著夫婿了,他现在好吗?

    他有想过自己吗?古晶神情黯淡。

    品逸干嘿。没料到这张不知愁的脸蛋,也有被情所困的一天。原来只要身为人,没有不被「情」字干扰的。

    「我只是好奇你这么挑食,没人陪你,你肯乖乖吃东西吗?」

    尽量淡化端木遥的影像,现在最重要的是请她用膳,千万别再提那些不愉快的事,影响食欲就糟了。

    「我走得动就是了,别招呼我。」

    淡淡地摇摇头。望著满桌食不下咽的佳肴,古晶想起在清风别馆时的情景,夫婿看她吃不惯北方的食物,也是急得满头汗,总是半哄、半骗地喂她吃东西。只是--她未曾想过温柔、多情的夫婿居然是透过自己的样貌,去揣想另一个女人。

    一个柔情似水的女人!

    古晶不自觉地皱紧眉头,胸口的疼痛层层纠结。

    看著眼前的美食,呆呆凝望,她的泪水已悄然落下,没想到情网难逃,网住她的人,袭上她的心。

    「想他,就回去找他。」品逸抹去古晶脸颊上的泪。

    「才不要!他又不喜欢我。」鼓著那张粉脸,她卯足劲和夫婿斗到底。

    古晶一路上已得知端木遥为似水疯狂的种种行径,心中恍如打翻了醋坛子,难怪小叔看到自己的第一眼,就直喊「似水」。难怪他在江南看自己一眼,就决定要娶自己入门了。

    「也不知道我是冒牌的大家闺秀,活该!」古晶在心中嘟嚷著。

    看她斗气的模样,莒品逸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没事干嘛介入人家夫妻之间害他们吵架呢?

    「你多少吃些吧?」苦口婆心地劝慰。

    轻轻摇头,古晶真的没胃口。

    看古晶的脸苦成这样,莒品逸于心不忍,只好再招来店小二,要他再端些「不一样」的东西上来。

    「莒哥,不用再点了。」古晶被眼前这堆大菜搞得差点忘记要如何称呼莒品逸。

    「我换些你应该吃得下的时鲜,别辜负我的心意。」品逸笑了笑,她的确不知道涵碧山庄怎么宠古晶,她也搞不清端木遥怎么哄她吃东西,不过,她自有她的方法。

    才说完话,店小二似乎为呼应莒品逸的内容,立刻就端出六样当季时令的水果:哈密瓜、冰桃、雪藕、萝卜、香茶、嫩菱,看到鲜脆娇嫩的瓜果,古晶的粉脸马上笑开了。而且店小二也看出俊美的小客人挑食,还特意嘱咐师傅把雪藕和嫩菱全切成薄片,拌上白糖,看上去细嫩雪白;吃在嘴里清凉适口。的确让人一身的暑气全消了。

    「哇!好棒哦。」古晶看到粉嫩欲滴的水果,眼神都亮起来了。

    「算你机灵。」慧黠地笑著,莒品逸丢了一锭小元宝给店小二。

    没料到客人这么大方,店小二捧著赏下来的元宝,乐极了!他大概不知道莒品逸已经烦心很久,和古晶出门大半个月,首次看到她眉开眼笑,打起赏来当然大方。

    「莒哥吃不吃?」忘却心事,古晶非常热心,舀了一汤匙要喂他。

    「谢了,我还是吃这些才有体力做事。」

    指著眼前的山珍海味,解决完古晶「吃」的问题之后,莒品逸突然觉得肚子大唱空城计,真是比动武还累,还好这小祖宗总算肯开口了。

    旁观的人用著欣羡的目光,瞧著两个状似亲密的美公子,不知道他们系出哪家名门,光看他们进食也觉得是人间至高的享受。其中夹杂著几双虎视眈眈的眼,打量著文弱、可欺的他们,应该是两头肥羊吧。有人不知死活的打量。

    他们大概真的忘记自己身在「君子门」的地盘了。

    「伙计,再来一坛。」

    趴在桌上,端木遥满身酒气,他早已烂醉如泥了。

    「大爷,小店……小店的酒已经卖……卖完了。」倒退好几步,店小二结结巴巴。

    「你们这算什么第一大酒坊?酒也有卖完的时候?」肝火上扬,端木遥神智不清地爬起来,想抓店小二问个清楚,哪知他的脚步一个踉跄,没站稳,就被板凳绊倒。

    「您千万保重啊,遥哥。」

    一双纤纤玉手扶住端木遥的腰身,柔嫩娇美的嗓音响起。在店小二尚未看清到底是谁替他挡住这个大醉鬼时,在「第一酒坊」沉醉好几日的男客已有人照料,而躲在远处的帐房看到这情景,不禁也松了口气,这笔酒帐已经有下落了。

    没意料自己被女人抱了个满怀,端木遥抬起惺忪的眼,睁大双眼,努力瞧看那张笑意盈盈的脸。

    晶儿回来了嘛?

    「遥哥也该回君子门休息了。」

    女子的声音似远又近。在端木遥的眼前摇晃,不顾场合,他努力把头凑向前,终于看清楚了。这女人不是他的晶儿,脸色搽得五颜六色,穿了满身的艳红色衣裳,活像个颜料盘。他的晶儿惹人怜爱、疼惜,绝对不会穿或这样。

    端木遥推开扶住他的女子,窝回他的桌位,继续找酒喝。

    咬住牙,好心前来赎端木遥回家的冯采红气得冒火,没想到端木遥如此不给面子,连一句话都不愿与她多说。要不是想在胡雪姬面前有一番表现,她是绝对不会来赎他的!让他烂死在酒乡,也算便宜他了,还累得自己到处找人。

    「您这样折磨自己,少夫人知道,一定会很心疼的。」嗲声娇气,冯采红边劝边抹眼泪。

    「她如果心疼,她会自己来告诉我。」

    一手打翻桌上所有的酒坛子,端木遥状似疯狂,眼神底满布著血丝,两脚一蹬,丢下一锭金元宝后,人就不见踪迹。连原先站在他身旁假声细气的冯采红,都没看到他是从何处离去的。

    他思念他的晶儿,他唯一的结发妻子。

    没有晶儿的欢声笑语,他无法度日。这一世,他只收取她的真心,她的眼泪。

    「遥哥!遥哥!」慌忙地抬起头,冯采红四处张望。

    没有任何回音,只是一旁的嗤笑声阵阵。

    哪里还有端木遥的人影,酒坊中,只留下看戏的人,显少见到有这么冷酷、又专情的男人,连几个店小二都议论纷纷。而且,他还真舍得让火焰美人等不到人,够神气的了。

    「看什么看?喝你们的马尿吧!」冯采红怒气冲天,瞪了看热闹的人一眼。

    没想到这个美人居然这么「恰」!不少年轻男子伸伸舌头,难怪刚才那人不理她,够聪明。

    冯辨红气得猛跺脚。可恶的古晶!就是这号假正经的大家闺秀,把端木遥的心给抢跑了。就凭她那副什么都不懂的蠢样,居然敢跟她抢男人?不过是一张脸长得像殷似水,有啥了不起?竟让她的男人对这个蠢丫头失魂落魄,当众侮辱她!

    有天她绝对会把古晶给她的羞辱,一并讨回来,冯采红发誓。

    「怎样?找到了吗?」

    一身鲜红色的劲装,冯采红随手丢出两支飞镖后便不再练功。毕竟,情敌的下落比较重要。

    「好像快过江了。」蓝品幽闷闷不乐,独坐石凳上。

    「品逸的脚程也太慢了吧,走了大半个月,才到那里。」冯采红不大满意皱著眉头,「我以为已经到苏州了。」

    「如果真到苏州,古家的人也不会到『君子门』跳脚了。」

    原来,君子门的徒众这几日可是过得不大安稳。原因无他,少夫人离家至今仍下落不明,听说「江南第一家」的少当家--古桧已经出现在江北了,还扬言如果让他找到姊姊,古家和端木家结的亲戚也算完了。居然让一个不会武功的文弱女子在北六省游荡?古家有的是钱,包住、包养也绝对不会让嫁出门的胞姊在外头流浪。

    提起这件事,采红也有耳闻,「看不出来那么斯文、好看的书生,会那么精明,说起话来咄咄逼人。」

    「听说古家的男人都是这样的。」淡淡回应。

    蓝品幽气息微弱,怎么捅出这样的楼子?遥应该很痛苦吧?早知道就不要听采红的话了。现在把古晶气跑了,而她娘家的兄弟又强悍,无缘无故就让端木遥蒙上不白之冤,古家人一定认为他不疼新妇,所以古晶才跑掉,殊不知是她们搞的鬼。

    冯采红还在作梦,「真希望遥有他一半的俐落!」

    「那我去告诉遥--古晶她们已经快过江的事好了。」

    眼看事态越闹越僵,已经闷了好几天的蓝品幽,这回可再也忍不住,想去通知遥古晶的下落。教她这么隔岸观火,一点忙也不帮是很痛苦的事,竺晶清不知道是她们怂恿古晶出走,其中又有莒品逸带她出「君子门」,他们错估脚程,怎么会找得到古晶?

    「你疯了吗?人好不容易走了。你还让遥去把她请回来?」冯采红瞪大眼,不相信这话是师姊说出的。

    「我没疯!事关君子门声誉。况且遥对古晶情深意重,没有她的存在,他也不见得会喜欢我们。我们不应该让品逸去告诉古晶似水的事,两个弱女子在外边行走,万一古晶在回江南的路上出了意外,我们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我们又怎么对得起遥?对得起君子门?」冷静地摇摇头,蓝品幽总算是想通了。

    「师姊,人都走了,你现在才说这些,不舍太迟?」冷冷地看著蓝品幽,冯采红阴狠地提醒。

    没注意到师妹怪异的神情,蓝品幽摇摇头,「只要古家人还没找到古晶,就永远不会嫌迟。」

    「古家当然永远不会找到古晶。」

    轻声地回应。冯采红随手射出一支抹了剧毒的飞镖,往蓝品幽身上招呼去。

    在蓝品幽来不及呼喊前,已应声倒地。而冯采红也懒得看中了自己暗算的师姊,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她决定还是自己去解决古晶好了,她绝对不能忍受到手的肥羊飞了。端木遥是她的,君子门也是她的。

    把蓝晶幽的身躯搬到草丛,便独自离去。

    就让她一个人在那里腐烂好了,谈什么鬼良心?她不要名、不要利,但也不能把自己的努力拖下水。

    人不能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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